| 【永遠的王洛賓】棕櫚: 王洛賓真實的愛情檔案 (二) ZT |
| 送交者: 棕櫚 2007年03月07日09:53:59 於 [高山流水] 發送悄悄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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唯一的愛妻黃靜 23歲的黃靜的不幸早逝,給王洛賓留下了一個破碎的家庭,三個兒子分別為六歲、四歲和八個月…… 1941年4月,王洛賓與洛珊在蘭州報紙上刊出離婚啟事的次日,正當王洛賓來到長途汽車站登車想返回西寧的當口,他被設在蘭州的國民黨特務機關綁架了,他被投入了監獄。告密者是洛珊的情夫徐則林,這是一個有着軍統背景的奸詐之徒,他不僅要奪人之妻,而且還要將王洛賓置於死地。三年後,指使綁架王洛賓的元兇、特務頭子孫步墀在一次車禍中猝然死去,一直在努力營救他的青海土皇帝馬步芳及時派人將他接了出去。在青海駐蘭州辦事處休養數日後,王洛賓回到了西寧。在這之前,他曾有過回北平老家的念頭,但抗戰尚在進行,而馬步芳一反他那惡魔尊容,對他求賢若渴。就這樣,他回到了入獄前曾經執過教的西寧。回到西寧的那一天,原抗戰劇團的團員,他教過的學生,以及各界人士一千多人在東關列隊迎接他。 王洛賓是一個渴望自由的人,但又是一個講信義,知恩圖報的漢子,他最終選擇回西寧的決定也是一樁順理成章的事情。人們後來指責他當初為什麼要投向一個劊子手的門下,王洛賓則講了一個故事:有個人不幸落水,岩上伸來一隻援救的手,落水者出於求生的本能抓住這隻手被援救了上來,得以撿回了一條生命。多年後,有人告訴落水者說,救你的那個人是強盜,你不應該跟他走。落水者回答說,那麼,我只好淹死了…… 回到西寧,馬步芳以青海省國民政府主席的身份為王洛賓的出獄設宴壓驚。席間,馬步芳舉杯說:“現在,全國各處都在演唱一個青海民歌《在那遙遠的地方》,這是王教官為我們青海省爭來的榮譽!我要讓他們都知道,我青海省有一個王洛賓王教官!” 不久,馬步芳正式任命王洛賓為他“馬家軍”的上校音樂教官。 回到西寧不久,在朋友們的撮合下,王洛賓又一次步入了婚姻的殿堂。 新娘子名叫黃玉蘭(後被王洛賓改名為黃靜),出身於西北一個名醫家庭,在一家醫院擔任助產士。婚前,兩人沒有見過面。剛出囚牢門的王洛賓,從內心裡來說,非常渴望能有一個溫馨的家庭。他對熱心張羅此事的朋友們說了以下一番話:“如果為了建立家庭需要結婚的話,那麼,不管什麼人,什麼樣,我就同意,一切聽由你們操辦。”又說:“按舊式,不見面,結婚時再見。”在王洛賓的內心深處,擇偶還是要有條件的,那,就是要支持他的事業,要吃得起苦,要守得住這個二人世界。 婚禮上,當新娘黃玉蘭款款地掀起蒙在她臉上的紅布蓋頭時,情感始終置於冷漠下的王洛賓不由得愣住了:映現在他面前的是一張非常標緻的臉頰,如同一輪皎潔無比的明月,美麗、寧靜、溫柔、善良。還沒有喝上一口酒,新郎王洛賓便全身心地陶醉了!這個外表寧靜少言寡語的新娘,日後不但給他帶來幸福、寧馨的生活,女性罕見的溫柔體貼,也曾一度給他的事業帶來飛翔的雙翼。雖然這是一次短暫的婚姻,一次後來因為政治原因導致黃靜含恨過早離開世界的短暫婚姻,但在後來王洛賓近半個世紀的生涯中,他都無法忘懷,無論誰也無法替代黃靜在他心目中的位置——一個完美情侶、愛妻的位置。即使在黃靜含恨離開人世四十年後,那個曾經演繹過浪漫話題的台灣女作家三毛——儘管她身着一襲特地在尼泊爾購置的女性藏袍,試圖走入王洛賓的這個家,但王洛賓以其“冷酷無情”的老臉,堅決地將她拒之於“門”外。這是因為,黃靜無時無刻不在這個家中,無時無刻不在王洛賓的心中。三毛縱然使出渾身解數,仍然難以無法跨越王洛賓老人親自設置的“雷池”半步!王洛賓永遠忘不了黃靜,直到晚年,直到他臨終前,在他寓所的客廳的牆上,始終端端正正地懸掛着一幅黑紗纏框的黃靜遺像…… 新娘黃靜的美麗與溫柔,令王洛賓喜出望外。是啊,朋友們怎能夠不讓王洛賓——他們心中的白馬王子有一個幸福的歸宿呢!也許是新娘黃靜在婚禮民進行高潮中掀起紅布蓋頭那一瞬間的這個動作,令王洛賓情不自禁地回憶起幾年前創作、改編的那首維吾爾歌曲的靈感來——一曲美妙動聽的喜劇歌曲《掀起你的蓋頭來》。 婚後,柔順少言的黃靜給王洛賓的生活帶來了一種嶄新的、生機勃勃的活力。沉浸在前所未有的愛和家庭溫馨濃烈氣息中的王洛賓,將原本產生的“對生活報復”的想法,慚愧地告訴了妻子。黃靜聽後,只是平靜地笑笑說:“你以後會好的。”於是,又一次被感動了的王洛賓,懷着異常欽敬的心情,為妻子取了一個新的名字:黃靜。 一次,王洛賓去海西採集民歌。幾天后他回到家,卻遇見了鐵將軍把門的尷尬場面,已經習慣了回到家裡就能見到妻子平和的笑臉,就能看到妻子為自己端上的熱氣騰騰可口飯菜的他,此時此刻心中頓時一片煩躁。於是,窩着一肚子火的他跑到岳父家找回了妻子。正當他要發作的時候,黃靜攜着一臉的苦笑,將他領到面櫃前,掀起蓋板讓他看。這一看,王洛賓恨不得找個地縫鑽將進去,不再見人。原來,家中早已斷了糧,面櫃裡乾乾淨淨的,像掃過好幾遍似的!他心中盛滿了內疚:作為一個男子,一個家庭的頂梁柱,他沒有盡到起碼的照顧家庭溫飽的責任。更不應該的是,自己還不分青紅皂白,回來就給妻子臉色看。可儘管如此,黃靜連一句埋怨的話也沒有說出口,臉上依舊充滿着對丈夫的關切和柔順,用剛從娘家帶回來的麵粉,給他做了一頓可口的飯食。一邊吃着妻子親手為他做的可口飯食,王洛賓的心中像碰翻了五味瓶,酸甜苦辣,樣樣俱全。 由於有黃靜的扶持,這一段時間是王洛賓過得較為舒坦、平靜。他利用自己在青海省教育廳任職的機會,開辦音樂班和舞蹈班,在為青海培養音樂人才的同時,還為青海師範學校編寫了《小學音樂》、《音樂師資訓練》和中學音樂等教材。著名的《四季調——花兒與少女》這首歌的曲調,就是由王洛賓一手改編的。期間,頗為器重他的馬步芳曾一度提議王洛賓加入國民黨,但被王洛賓堅決拒絕了。他的理由很簡單,也很充分。王洛賓說:“我一個搞音樂的入什麼黨派?再說,他們關我三年,我還入什麼國民黨!” 出乎王洛賓意外的是,殺人如麻的馬步芳卻沒有為難他。相反,在1947年底王洛賓回北平省親的機會,他還被委派為特使,為過六十大壽的傅作義將軍送壽禮。 1949年7月的一天,在蘭州任國民黨西北行政長官的馬步芳對王洛賓說:“蘭州要打仗了,你回青海去吧,你是個文化人,這裡不需要你了。” 就這樣,王洛賓回到了西寧,回到了可愛的妻子黃靜的身邊,過上了一段甜蜜溫馨的日子。 兩個月後,西寧宣告解放。作為起義人員的王洛賓,在解放軍軍管會登記後,準備舉家遷回新生後的北平。 就在這時,人民解放軍一兵團政治部宣傳部副部長馬寒冰來到了王洛賓的家中。倆人雖然是初次見面,但是談得十分熱烈。王洛賓還談到了十一年前西出陽關準備去新疆實現自己的追求卻未能如願的事。36歲的王洛賓說到自己用新疆多個少數民族音樂素材創作了大量歌曲卻還沒踏過新疆大地一步時,臉上現出了深深的遺憾。 馬寒冰聽了頓時興奮不已,說出了自己尋找他的初衷:邀請王洛賓隨大軍同赴新疆。王洛賓欣然同意,他連同心愛的妻子都沒及商量。事後,黃靜給予了丈夫充分的理解和支持,她說:“我知道,洛賓,你的心在遠方!”馬寒冰迅速就此事向一兵團司令員王震將軍做了匯報。他深知,讓王洛賓加入人民解放軍,反對者並不在少數,因他曾經擔任過馬步芳的上校政工處長——儘管他僅僅是負責文化音樂的教官。 果然王震司令員手下的幾員驍將一聽說讓王洛賓入伍當即情緒激昂地表示了反對意見。他們與馬家軍打過多年惡仗,最恨的就是殺人如麻的馬步芳,何況王洛賓還是馬步芳親自任命的上校處長,這樣的人又怎麼能吸收到人民軍隊中來呢! 在廣泛聽取各方面的意見後,王震司令力排眾議,開導部下說:王洛賓現在不是馬步芳的上校,他是一個起義了的知識分子。知識分子參軍,馬步芳他們能夠做的我們就做不到嗎?馬家軍需要音樂,我們人民軍隊更需要音樂! 隨後,王震司令員親切接見了王洛賓,他握着他的手,熱情地說道:“你的歌子,我早就聽過了,歡迎你加入我們的人民軍隊!” 在西寧獲得新生的第十一天,王洛賓就行色匆匆地跟着馬寒冰離開了西寧。臨行前他對賢淑豁達的妻子,還有孩子說道:“你們等着吧,我到新疆把一切安排好後就回來接你們。” 行軍途中,王震司令員還專門派人給王洛賓送來了一件新棉衣和一匹專供團級以上幹部才能配備的馬…… 在甘肅張掖,王洛賓為王震司令員親自寫的一首詩譜了曲。司令員的四句詩,很快被王洛賓譜寫成了一首威武雄壯的大合唱《凱歌進新疆》。不久,這首雄壯的戰歌,隨着人民解放軍雄健的進軍步伐,唱遍了天山南北、帕米爾高原。在酒泉,經司令員王震、政委徐立清簽發,王洛賓接到了任命他為中國人民解放軍第一野戰軍第一兵團政治部文藝科副科長的任命書。他正式成為了解放軍的在編幹部。 1949年12月20日,中國人民解放軍新疆軍區在迪化(今烏魯木齊)發布第一號人事通令,通令第47條任命王洛賓為新疆軍區文藝科科長。 就在王洛賓如魚得水在新疆為發展我國民族音樂大展宏圖的時候,妻子給他發來了一封告急信。在1950年初春,黃靜寫給分別已有半年多的丈夫的信中,告訴了他一個驚人的消息:他們在西寧的家被查抄了。因為王洛賓曾當過馬步芳軍隊的上校教官,自然,黃靜也成了歷史反革命的家屬。家中的收音機、自行車,連同一包做冬衣的棉花(抄的理由是棉花可以製造炸藥)全被抄走了。連這之前地方民政部門發給解放軍幹部家屬的兩袋小米也給“物歸原主”而被抄走。這樣一來,家裡的生活一下陷入了困境。可憐的黃靜帶着兩個年幼的孩子怎麼也過不下去了。黃靜問他怎麼辦? 這年五月,經請示,軍區領導特批王洛賓可以把家屬接到新疆落戶。 待到王洛賓心急火燎地回到西寧,他的心又動搖了。原來,當年與他一起組建青海抗戰劇團的副團長趙永鑒由於同樣沾了“馬家軍”的光,剛一解放,被人民政府槍斃了。王洛賓聽到這個消息很是膽寒。那時,他與趙永鑒一起創辦抗戰劇團開展抗日宣傳工作,趙永鑒不過是一個小小的劇團副團長,而他可是國軍的一名上校處長。論“罪”的話,他遠比趙永鑒“深重”得多。 在王洛賓看來,西寧實在是呆不下去了。他把一家大小都帶回了蘭州,他也不想回新疆部隊了。思忖的結果,他做了一件天大的蠢事,仿如一介平民百姓,不知天高地厚地給新疆軍區領導寫了一封辭職信。好在那時投親靠友落戶容易,糧油布匹也沒有實現統購統銷,他過起了普通老百姓的生活。然而,在蘭州,他左思右想還是心神不寧。原來,馬步芳在西北的影響實在太大了,現在在西北各地執政的人,不知有多少人的親友是慘死在馬步芳的屠刀之下的。他十分明白,這種深仇大恨並不是在短時間內可以消除的。更何況,在和人民解放軍對陣時,馬家軍就是唱着王洛賓譜寫的《戰馬歌》走向戰場的……於是,王洛賓和年邁的從醫岳丈一商量,決定徹底離開大西北,舉家遷往北京。 到北京後,在岳父的資助下,王洛賓從一個回歸的日僑手中買下了西城區機織衛胡同24號的一座四合院,在北京八中找了一個音樂教師的工作。1951年3月15日,岳父、妻子黃靜和三個孩子一起都在北京落了戶。一年後,由於工作出色,王洛賓當選為北京教育工會常務理事、先進工作者。 然而,當時正值抗美援朝和國內大規模的鎮反期間,階級鬥爭和防特的弦繃得很緊。國慶兩周年的喜慶鑼鼓還在人們耳畔迴響,災難降臨到了剛剛過上幾天平靜日子的這一家人頭上,在當地派出所民警的帶領下,新疆軍區保衛部的幹部將正在北京八中上課的王洛賓抓走,直接押上西行的火車。 王洛賓的頭腦里很亂,他以為給軍區寫了辭職信就沒事了,可現實又不是這麼一回事。想起家中還躺着一個大出血的妻子,還有三個年幼的孩子,他反反覆覆想,怎麼也得回家作個交代,把家裡的生活安排一下。於是,在火車剛離開高碑店時,他趁上廁所的機會便跳了下去…… 等到他趕回機織衛胡同的那個家時,家中早已亂成了一鍋粥。望着被抄了個底朝天的家,一時間,王洛賓也沒了個主意。不一會兒,還不等他作出安排,押解他回新疆的軍區保衛幹部起來給他戴上了手銬,又押解着他踏上了西行的征程。 當王洛賓被帶離這個家時,本來由於大出血病得奄奄一息的妻子黃靜,驚恐得連一句話也沒有說出來。她只是順着丈夫離別時的目光,定定地注視着圍在她床旁哭作一團的三個年幼的兒子。一個多月後,等不及1952年的新年鐘聲敲響,黃靜帶着恐懼和地丈夫的思念、對年幼的孩子們的牽掛,離開了這個人世…… 黃靜的賢惠豁達,影響了王洛賓大起大落的後半生,冥冥中鼓勵他挺過了漫長的十五年牢獄之災,迎來了名震中外燦爛輝煌的西部歌王的夕陽餘生。 23歲的黃靜的不幸早逝,給王洛賓留下了一個破碎的家庭,三個兒子分別為六歲、四歲和八個月……十年後,王洛賓再度蒙冤入獄,在獄中度過了漫長的十五年。他入獄之時,三個兒子還都沒有成年,這怎麼不讓王洛賓想起與妻子黃靜在共同六年的生活中給予他的一切呢! 這也就是他以後不再婚娶不再受外部世界任何誘惑的原因所在! 王洛賓被拷走的時候,王家在北京的所有親戚都是國家幹部,沒有人敢和一個歷史加現行的“反革命分子”家庭有所來往。黃家除同住的老岳父外,在北京沒有一個至親。好在黃靜去世的時候,正是北方的寒冬。幾天后,王洛賓在河北涿州的一個表親,一個孩子們叫五叔的人,得到消息後立刻趕着馬車來到了北京。他是一個地地道道的農民,沒有北京城裡當國家幹部的那些親戚們害怕的東西,他也不怕失去什麼,是他趕着馬車把黃靜的棺木拉出了北京城。七十多公里的路程,天寒地凍的日子,孩子們的五叔身裹一件破棉襖,整整走了一天一夜。他將黃靜埋在了涿州上念頭村他自個家的麥田裡。為黃靜送葬的還有她的年邁的老父親。 四十五年後,當王洛賓的陵墓在北京郊區金山陵園建成,他們的三個兒子,以及黃靜的妹妹黃玉竹一道來到河北涿州上念頭村,將黃靜的骨殖取出遷往北京,與王洛賓合葬在一起。生前,黃靜有的只是恐懼、貧困和災難,幾乎沒有享受到一天安定日子。多年以後,她才得以與一直懷念着她的丈夫合墓在一起,但她已經享受不到丈夫身後那鮮花、陽光一般的榮耀了。 待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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