讀《大明風物誌》

前幾天，微信公眾號通知開通個人認證，經過反覆折騰，不得要領。認證方四川眉山資陽的一個電話，問我有沒有作品，我翻箱倒櫃，找出前幾年在《長江文藝》上發表的一個小文，以證明自己。認證方說，小文章不行，意思是太單薄，問我有沒有出版過作品，我說沒有。放下電話，一口氣好像憋在那裡，久久不醒，我在想，我讀書寫作也有些年頭了，怎麼就出不了一本書呢。

前陣子，我批評了《中國流氓史》，說這是一本資料堆砌的味同嚼蠟的資料書。通過這次所謂認證事件，我突然悟到，我批評錯了，有些書——不客氣的說——當今出版的一大半的書，不是用來傳播知識、表達思想見解，說穿了是書不是用來讀的，出書的更多的功效，是用來獲得社會認證的。所以這本汕頭大學出版社2008年11月第一版的《大明風物誌》不堪卒讀，也就不以為怪了。

這麼多年來，我一直有一個誤區，以為寫文章，是為了“飢者歌其食，勞者歌其事”，有感而發，才付諸文字。我的文章，不能發表，是寫的不夠好。福樓拜對莫泊桑說，你寫文章，稿紙要摞過頭頂，然後再考慮發表的事情。草稿堆里出精華，我一直用莫泊桑的這個故事勉勵自己。堅持默默無聞的耕耘。以期積累自己的學養，豐富自己的才華，不斷提高自己。經過這次認證事件，我突然發現，我的寫作觀完全是錯的，所謂的寫文章、出書，都是為了名利。至於書中寫了什麼，文采如何，一點不重要。

《大明風物誌》的作者叫曹鴻濤，據介紹，是一位長期從事媒體工作的文字工作者。可能在體制里呆的久了，我看不出書內有任何思想、也沒有體現個人性情的文采，又是一本資料堆砌的說工具書也可以。我是硬着頭皮，邊翻邊讀看完的。一分為二的說，從書中也能知道一些掌故逸聞。也不可謂全盤否定。我們知道，一篇文章一本書，無一不是體現着作者的性情、情緒、學養和閱歷，可惜許多書，寫的空洞乏味，四平八穩。也許，一方面是作者人在江湖，筆不由己；一方面跟當今的出版環境也有很大關聯吧。

因了這本《大明風物誌》，我開始重新審視自己的寫作。我是平頭老百姓，寫文字純粹是自娛自樂，完全是我手舒我心，寫的好寫的爛，都是自己的。公眾號開了有四年了，統共也就500多個粉絲，愛看不看吧。我不怕自己寂寞，更不怕文章寂寞。所以認不認證實在無所謂。我是無法理解名利場上鑽營者的心態。經常看到有些作家介紹說寫了幾百萬字幾千萬字的作品，我就景仰滔滔，你們就特麼那麼能寫！看了這本《大明風物誌》，我算明白了，不是什麼能寫，是能抄，抄出來的著作等身。現在出版的絕大多數書，根本不值得一提，更不值得花時間精力去批評，寫作的目的不同，雖然同為寫作，卻是兩條平行不相交的直線，就讓民間的堅持底層寫作立場，讓幫閒抬轎子的繼續去《大國崛起》，各行其道吧。

2020年6月28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