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京選擇了永遠的戰爭

---他對烏克蘭的分裂是對全球和平的攻擊

湯姆·尼科爾斯（Tom Nichols）

    俄羅斯總統弗拉基米爾·普京（Vladimir Putin）今天在充滿沉重嘆息和陰暗委屈的長篇講話中明確表示，他選擇了戰爭。 2014年他對烏克蘭開戰，現在他向過去30年的國際秩序宣戰。

    普京頹廢的姿勢和麻木的情緒讓我懷疑他並不像我們想象的那樣穩定。他表現得不像一個自信的總統，而是一個遭遇不幸的脾氣暴躁的青少年，對那些不了解世界對他有多殘酷的愚蠢成年人翻白眼。當然，青少年沒有數十萬軍隊和核武器。

    在演講的大部分時間裡，普京不停地重複前蘇聯慣有的敘事方式，例如，他指責烏克蘭發展核武器，這當然是舊蘇聯的慣技，當時克里姆林宮領導人就指責過前西德發展核武器，以服務於他們的“復仇主義”戰爭計劃。

    20 多年前，當普京向西方領導人問及是否有可能將俄羅斯納入北約時，他就曾指責比爾·克林頓對他個人進行詆毀。在這位俄羅斯總統的其他各種怪癖中，這個人很知道如何懷恨在心。

    普京在他的講演中接着表示，國際制裁是“敲詐勒索”（這個詞幾乎每天出現在當時蘇聯談論西方的舊媒體上），旨在削弱俄羅斯並破壞其作為一個國家的存在。 “只有一個目標，”普京說， “限制俄羅斯的發展。他們會這樣做，就像他們以前一樣。即使根本沒有任何正式的藉口。”

    普京沒有給拜登政府以談判的餘地。他其實已為制裁做好了準備，他說無論俄羅斯做什麼，制裁都會到來。他斷言西方的敵意是永久性的（也許是因為對他來說，要承認西方的大多數人在有選擇的情況下，根本不會考慮俄羅斯或其領導人，這對他的自我感覺來說是太痛苦了）。

    簡而言之，普京現在正在經驗俄羅斯的偏執狂傳統，一種自卑情結，認為莫斯科既是其他國家的救星，又是大陰謀的受害者。在這齣戲劇中，俄羅斯既強得令人恐懼，又虛弱的感受威脅。在他的故事中，西方的動機不是尋求和平與安全，而是破壞俄羅斯。普京將自己塑造成陷入困境的俄羅斯的先知，他必須顛覆針對他的人民的邪惡計劃。

    在講話的最後，普京承認俄羅斯占領的烏克蘭地區，盧甘斯克和頓涅茨克的“人民共和國”是獨立的實體。通過這樣做，普京有效地瓜分了烏克蘭。這種干涉主權國家的特殊形式也是蘇聯的傳統，正如波蘭人和其他人經歷的那樣。因為這些地方將是俄羅斯的屬地，而不是任何有意義的方式“獨立”，他對這些地區的要求是接受自己是前蘇聯邊界的最終仲裁者，包括現在在北約內部的邊界。

    普京在完成他的電視講話後幾分鐘內就派出“維和人員”進入烏克蘭東部。他可能的下一步行動將是挑起某種事件，於是他便聲稱（正如他在格魯吉亞的戰爭中所做的那樣）烏克蘭人是侵略者，而俄羅斯的行動只是為了保護俄羅斯族人的防禦。

    這種“防禦”可能會直接進入基輔的街道。普京在講話中要求烏克蘭“停止”在這些地區的敵對行動——換句話說，烏克蘭的合法政府要停止試圖控制自己的領土——並警告說，“對可能繼續存在的一切負責”，“流血事件將完全取決於統治烏克蘭領土的政權的良心。”

這是戰爭的藉口。

    普京現在明確表示，他拒絕接受冷戰的結果，他要拆除國際社會在冷戰結束後構建的歐洲的和平與安全體系。這就是弗拉基米爾·普京永遠的戰爭。只要普京仍然是克里姆林宮的主人，這個在其歷史上因一個可怕的領導人而被一遍遍被詛咒的俄羅斯，將會投入到普京的戰爭中。

(摘自 The Atlantic，February 22， 202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