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民日報》1949年8月19日

【別了，司徒雷登 新華社社論】

人民解放軍橫渡長江，南京的美國殖民政府如烏獸散，司徒雷登大使老爺卻坐着不動，睜起眼睛看着，希望開設新店，撈一把。司徒雷登看見了什麼呢？除了看見人民解放軍一隊一隊地走過，工人，農民，學生一群一群地起來之外，他還看見了一種現象，就是中國的自由主義者或民主個人主義者們也大群地和工農兵學生等人一道喚口號，講革命。總之是沒有人去理他，使得他“煢煢孑立，形影相弔”，沒有什麼事做了，只好挾起皮包走路。

《評論》

此文由毛澤東執筆，收錄在《毛澤東選集 第四卷》中。

司徒雷登（1876年-1962年），美國基督教傳教士，教育家。他生於杭州，父母均為美國來華傳教士。教會創辦燕京大學後，司徒雷登出任校長，他促成燕京大學與美國哈佛大學合作，創辦了“哈佛燕京學社”。燕大僅存在33年，卻為這個國家培養了無數人才。中共建政後燕大畢業生有42人成為中國科學院院士，11人成為中國工程院院士，①司徒雷登功不可沒。

司徒雷登家族中4人去世後葬於杭州，包括他的幼弟、大弟、父親和母親。這是傳教士“四海為家”的傳統，也表現他們對這個國家的熱愛。毛澤東在杭州有座行宮，去杭州時必居於此。他對杭州有傳教士的墓葬感到不快。杭州還有許多歷史名人的墓碑，像岳飛、于謙、章太炎、秋瑾、徐錫麟、蘇小小等人，毛同樣埋恨於心。1964年他在胡喬木呈送的一首詩的紙片上留下一段旁註。“杭州及別處，行進郊原，處處與鬼為鄰，幾百年猶難掃盡。今日僅僅挖了幾堆朽骨，便以為問題解決，太輕敵了。且與事實不合，故不宜加上那個說明。至於廟，連一個也未動。”②“今日”指1956年2月中共拆除西湖西冷橋和孤山一帶十四座歷史名人墓葬之事，毛認為沒有解決問題因為“僅僅挖了幾堆朽骨”。在毛澤東的煽動和督促下，之後中共又進行了一場更大規模的毀壞傳教士墓地的活動。《走近司徒雷登》一書作者沈建中先生說，這些墓葬“可能永遠地消失了。”③秋瑾的墓碑就是這時拆毀的，④文革時，包括岳飛以及其他歷史名人的墓葬全部毀於一旦。

如果毛澤東擔心杭州百姓“處處與鬼為鄰”，那麼中共有什麼理由在八寶山搞一個“革命公墓”，讓北京市民“處處與鬼為鄰”呢？中共又有什麼必要在天安門對面修建一座如此之大的毛澤東的墓地呢？

毛在《別了》一文中把司徒雷登說成，“平素裝着愛美國也愛中國，頗能迷惑一部分中國人”。司徒雷登在遺囑中希望他死後回葬中國。1952年中共搞“院系調整”，取消了燕京大學，之後北大占領了燕大的校園。司徒雷登回葬到北大受到阻攔，在其助手傅涇波先生不斷努力下，2008年11月17日司徒雷登的骨灰安葬在杭州半山安賢園。如果說“愛國”，對中國的熱愛，司徒雷登當之無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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①《個人圖書館》“民國教會大學：最美麗的燕京大學”

http://www.360doc.com/content/16/1207/11/18841360_612677358.shtml

②沈建中著《走近司徒雷登》“西湖九里松：司徒家族的長眠之地”

③同上②

④《人民日報》1981年12月3日“秋瑾墓毀於何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