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瘟疫無關,與張文宏有關
張文宏的國家傳染病醫學中心主任和上海醫療救治組組長,這個官不知相不相等於正廳級,我沒在體制里混過,對這些一竅不通。好像近期後一個小組長被罷免了,其實,這是意料之中的,如果一個高調的人,不能做到“無恥無底線無原則”,不做“三無”人員,那這個人的高調早晚會踩到地雷。
張文宏的亮相,是在支援武漢其間,他說:現在是考驗共產黨員的時候,要共產黨員沖在第一線先上,當時我看了這個視頻,替他捏了一把汗。給我的感覺,他活在五六十年代的話語體系裡。我當時想,難道他不知道現在的黨員個個都是精緻的市儈,有些支援武漢的黨員,純粹是來鍍金的,他說這個話,是幾乎把所有人都得罪了。當時我猜測,疫情結束後,這傢伙會吃不了兜着走。
沒想到這疫情大模大樣,在神州大地上一發威就是三年,這三年來,於是,張文宏作為傳染病學的專家,頻頻出現在媒體上。雖然朋友圈裡對他讚譽有加,但我基本上都是一笑而過。我對現時社會的認識有一個法則:願意高調可以高調允許高調的人,都是壞人。如果不壞,以我的經驗,高調的人在中國沒有好結果。如果既要獲得官方的認可,又要博得民間的讚譽,沒有可能性。三年來,雖然我對張文宏不感興趣,但媒體對張文宏的報道鋪天蓋地。許多自媒體人對他的評價隨着時間的推移口風漸變,我暗自發笑,因為這是情理之中的,張文宏一開始就是試圖在民間的訴求和官方的話語體系裡走鋼絲,妄圖尋找最大公約數。但他作為精英,又沒有泯滅作為公共知識分子的個人良知和學術底線,這樣一個人,你教他不翻車才怪呢。
張文宏可能從學校出來,到成為醫學專家,這一路有點順風順水,或者說偏理工科的人對社科文史的功底有點弱,所以他不懂中國文化里有一個詞,叫“中庸”。年紀輕的人 一看見這個詞,一定武斷地認為是垃圾。年輕人就應該敢於講真話,就應該銳意進取,“中庸”這個詞老態龍鍾,阻礙中華民族的發展,早應該掃進歷史的垃圾堆。呵呵,且慢,我舉個人,叫譚嗣同,當年張南皮欣賞他少年高才,屬意於他,但譚的恃才傲物還是斷送了他自己。後來有個高調的人,姓薄,貴為一方諸侯,最後不了了之。一個人要做一件事,事先張揚到全世界都知道,這件事十有八九會黃。薄入常是這樣,普大帝侵烏也是如此。不怪別人,是盲目的自信斷送了自己。還有一個年輕人,天之驕子,其實也不年輕了,姓芮,不知有沒有成鋼不知道,但在吉林監獄,成蟲是肯定的,還好,相比那個大連實達的徐明,總算是活着出來了。其實,在中國文化里,沒有幾個真正能為朋友的成功真心喝彩的,倒是背地裡拆台腳、射冷箭司空見慣。持才守正又得保全善終的,我以為曾文正李合肥堪稱楷模。張文宏的高調,只會引來同僚、上司的嫉妒,不知台下有幾許人看他不順眼。
人的一生是不斷悟道而調整的過程,只有這樣,才能走得更好、最遠。老成持重不是中庸,是智慧!智慧養身,才會守正持平。還好,張文宏現在還只是被撤掉了一個小組長,還沒有被一擼到底,那些想踩他的腳,暫時還夠不着。名利場、風月場,是男人的劫場,張文宏如果能醒過神來,未來不外乎兩途:一是斷舍離,去國發展;二是專營醫場和官場,“悶聲發大財”。李存葆在《山中,那十九座墳塋》結尾處說那個指導員:最後在一家小單位做出納,直到死,沒出過一分錢差錯。什麼意思呢,就是說曾經滄海以後,還沒有風輕雲淡的悟道,那這個人或者是沉迷紅塵太久,或者是靈性太差,如果是二者兼而有之,那這個人結局不會太好。
2022年3月31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