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汝諧奇人奇事之生死懸於一線 畢汝諧 (作家 紐約) | |
送交者: 汝諧畢 2024年10月12日05:05:31 於 [天下論壇] 發送悄悄話 | |
2024年9月4日按: 2024年8月9日,畢汝諧遭到黑客的惡意侵害,全部博文蕩然無存;這就從負面角度證實了畢汝諧對自己的判斷—— 史無前例的作家兼戀愛家兼事前諸葛亮! 正如俄羅斯匕首導彈不會攻擊無價值目標,黑客也不會攻擊無價值的私人博客。 從今日起,我將陸續重新發表相關文章證鑒世人。 按:畢汝諧這一輩子的經歷,比天方夜譚還離奇呢。上世紀90年代的一個飯局, 畢汝諧 身邊是一位從香港來紐約短期逗留的算命大師, 他無意間看到 畢汝諧 的掌紋,發出一聲驚呼:複雜的人生! 所謂存在即合理,畢汝諧的存在自有其合理性。 畢汝諧奇人奇事之生死懸於一線 畢汝諧 (作家 紐約) 這個故事非常離奇;哎呀呀, 畢汝諧的故事有一個算一個都很離奇, 難道畢汝諧就沒有不離奇的故事嗎?畢汝諧當然還有很多不離奇的故事; 可是,既然這個總標題是畢汝諧奇人奇事,那麼就只寫離奇的事兒, 將那些不離奇的故事束置高閣,您說是不是這個理兒啊? 這是一個跟北京經濟學院掛鈎的故事;文革前,我有個發小的父親是經濟學院的副院長, 這是我第一次知道北京經濟學院這個學校,沒想到日後我竟然在北京經濟學院鬧出好大的動靜。 我憶述往事,從來不寫真名真地址,因為我有義務保護別人的隱私。但是,這一次不一樣了, 這個女人的心腸忒毒,留在世上是個禍害。現在,我鄭重其事地宣布: 1984年,這個蛇蠍女人名叫崔梅,家住在崇文區光明樓北京軍區空軍宿舍;當時,崔梅是北京經濟學院二年級學生。 我希望崔梅有機會看到本文,如果其認為妨礙名譽,可見真章於美中法院。 1984年夏有一天,我坐大一路公共汽車去中山公園看內部電影;當然了,畢汝諧畢竟是畢汝諧, 眼睛不老實;和我坐在一起的一個年輕姑娘,不好看也不難看,仔細品品, 卻如同細細咀嚼米飯能夠咀嚼出甜味一樣,我從她臉上品出一兩分韻味呢; 我做夢也沒想到,這是一個心如蛇蠍的女人,畢汝諧這輩子差一丟丟就毀在她手裡了! 閒着也是閒着;我看了看她,便說:你的身高是多少多少,你的體重是多少多少; 她嚇了一大跳,說:呀,你說的真對啊;你怎麼知道的? 這是畢汝諧的一項絕活兒,只要打量女人一下,就可以說出其身高體重, 百試不爽,誤差極小。當然了,這僅限於看女人;至於男人,我沒看過,也從來不想看。 她好奇地問:哎呀,你是算命先生嗎? 我說:當然不是啦。我是作家。 她說:哎呀,太好了,我從來沒有機會認識作家呢。 我賣弄地笑道:我不僅是作家,還是四家中央一級報紙雜誌的特約記者。 這四家是中國青年、中國婦女、法律與生活、中國體育。 她說她叫崔梅,還拿出學生證給我看,說:又當作家又當記者,你真了不起啊。 我謙遜地笑道:沒什麼了不起。一般般,一般般。中山公園快到了,我就要下車了, 你跟我一塊兒下去好嗎?機會難得啊,你要不下去,咱倆以後就見不着了。跟我下車吧。 崔梅說:讓我想一想。 我煽情地說:中山公園快到了,只有30米了!——只有20米了!——10米了! 崔梅果斷地站起來說:我跟你走,你去哪兒我去哪兒,我跟你走遍海角天涯。 那時候,正好流行一首歌請到海角天涯來;是沈小岑唱的。 沒去海角天涯,我們進了中山公園了;我打算放棄電影了,我覺得約會一個在校女大學生, 比看電影有趣多了。於是,我們倆就像老熟人一樣進入花前柳下,越說越熱乎,越說越熱鬧。 崔梅說,她有一個男朋友是經濟學院的老師,他們倆是師生戀,秘密交往; 她對這個男朋友不滿意,可是在找到新男朋友之前,也只能湊合。今天認識了我, 覺得太高興了,想甩了這個男朋友,跟我交朋友,還說要帶我去見她父母,顯擺顯擺。 我一聽臉就拉長了,用北京土話來說,這是要磕終生!和我的本意完全不一樣, 我就想交個露水朋友,不想有任何口頭承諾乃至法律關係;畢汝諧是何等老練之人, 馬上用嘴巴建起一道萬里長城:哎呀,太遺憾了。我是有婦之夫,我愛人在大西北保密單位工作, 一年也不回來一次;我很痛苦、孤獨,所以我想交一個秘密朋友。我不可能離婚, 也不可能公開交女朋友;你最好明面還跟你這個男朋友好着,然後偷偷摸摸跟我好, 用老北京人的俏皮話來說:天亮前的賊,撈一把是一把。 崔梅的臉也拉長了,想了想說:那就這樣吧,我同意你還跟你愛人好, 你也同意我和我男朋友好;除此之外,你不許還有別的女的,一個也不許!好不好? 我臉上微笑,心裡卻愈益反感:你竟然替一代風流畢汝諧規劃人生?你算老幾呀? 我發現這個崔梅絕對不是一個合適的婆子,占有欲太強,嫉妒心太強!八字沒一撇呢, 你就想霸上我了?許我幹這個不許干那個, 畢汝諧是老虎拉車,不聽你這一套!我想幹啥就幹啥,我想在哪兒拍婆子就在哪兒拍婆子, 管得着嗎你? 於是,我就說:哎呀呀,對不起,我不能再跟你聊下去了。我得去看內部電影了; 對你們來說,看電影就是娛樂,可是對於我這樣的作家和記者來說, 看電影看戲是日常工作的一個組成部分。 特別是這種內部電影票很緊張的,如果我沒去,空着座兒,同事們就會有意見。 最後,我故意學着北京胡同串子的口吻說話,以發泄對她的失望和不滿:拜拜了,您吶。 我們就這樣分手了。老天爺,一場異常可怕、差一點置我於死地的鬧劇就此拉開了序幕。 我很快就把崔梅忘了。一個沒有發展前途的婆子,跟不存在一樣; 世上有那麼多有發展前途的婆子,我還忙活不過來呢,誰還有心思管崔梅啊,是不是? 沒想到幾天之後就出事了;這天下午,我還是去中山公園看內部電影,散場時天已經黑了; 這時候突然下雨了;我趕緊躲進了中山公園門口那個大門洞,不少人在那兒躲雨呢。當然了, 畢汝諧畢竟是畢汝諧,眼睛不老實;我看見一個秀氣的小個子姑娘,心想閒着也是閒着, 便過去打了個招呼,她羞澀地笑了一笑;我一看有戲,就說:你的身高是多少多少, 你的體重是多少多少;她嚇了一大跳,說:呀,你說的真對啊;你怎麼知道的? 我故意神神叨叨地說:我能掐會算,我是算命先生。 她帶着天真意味說:新社會沒有算命先生,舊社會才有算命先生。 我問她:你是來看內部電影的嗎? 她說:是啊,看完電影想回家,回不成了,下雨了。 我馬上順杆往上爬,說:我們每天都有很多的內部電影票和公開演出的觀摩票, 你要是喜歡的話,我請你一塊兒看好嗎? 她說:你是做什麼工作的呀?整天看戲看電影。 我說:我是作家,還是四家中央一級報紙雜誌的特約記者。 我把對崔梅說的那些話,又原封不動地對這個女孩說了一遍,留聲機一樣。 這個姑娘很興奮地說:我從小就很崇拜作家記者。我還是第一次認識作家記者呢。 今天要不是下雨,我也不可能認識作家記者了。 我心裡激起一個熱浪,用極低的聲音說:你真好。我可以親你一下嗎? 她害羞的低下了頭,不再說話。 我體貼地說:你用不着說話;這樣吧,如果你不同意我親你,就搖搖頭;如果你同意,一動不動。 多麼好,她一動不動!於是,我就抱着她的頭,親她,沒完沒了的親她,很快樂,還有一點心疼。 這個時候,我完全沒有想到的是,在我身後有一雙極其惡毒、陰險的眼睛,是崔梅的眼睛! 這一天,她也來看內部電影,而且也被下雨阻隔到了這個門洞;這一切真是無巧不成書啊。 可惜,我只顧盯看這個矮個姑娘,完全沒有注意崔梅就在身後! 這個壞女人目睹我與矮個姑娘的所作所為,妒火中燒,心裡打翻了醋罈子! 事後得知——崔梅下決心構陷畢汝諧,藉以發泄醋意和妒火;她一直悄悄地監視我和這個女孩, 然後打公用電話給她的男朋友;她說了這樣一個故事:有個大流氓在一路汽車上對她耍流氓; 大流氓又現身了,她命男朋友趕緊帶幾個鐵哥們來教訓教訓這個大流氓。 一個可怕的禍事即將發生!而我卻沉溺於卿卿我我、耳鬢廝磨的浪漫體驗,渾然不覺。 我小心翼翼地捧着這張清純秀氣的臉孔,愛不釋手,問:為什麼同意我親你? 她說了一句深深打動我這個老江湖、直擊重重設防的心扉的話:人都是有感情的。 一霎間,我心裡充滿了對於美好人生(此時此刻,美好女子就是美好人生的全權代表!)的感動、感激、感恩! 雨停了。我剛剛送走矮個姑娘,就看見崔梅和她的男朋友以及三五同夥,殺氣騰騰地迎面走來, 崔梅指着我叫道:就是他!他是流氓! 男朋友等人迅速把我包圍了,崔梅這個狼心狗肺的壞女人,立時成為街頭批鬥會的主角; 她對着越來越多的聞聲聚攏過來的群眾信口雌黃:在一路汽車上,我根本不認識這個流氓, 可是這流氓老纏着我,他把我從一路汽車硬拽下來,拽進了中山公園;我怕吃眼前虧呀, 就跟他走了;我假裝跟他好,拿話逗引他,原來他是一個作家,還是特約記者!他頭頂生瘡,腳下留膿,壞透了! 兩個愣頭青聽了崔梅破綻百出的控訴憤怒了,提議先打我一頓再送派出所; 我面臨兩種困境——去派出所、或者挨打之後再去派出所;兩害相權取其輕, 我跨出一大步站在男朋友身邊,儘可能離愣頭青遠一點;而男朋友用力將我推給愣頭青, 推搡之際,一個事關生死的意外發生了! 我的一個通訊本落在地上,上面有七十多個情人的姓名電話! 嚴打期間,兩性關係的罪與非罪界限蕩然無存;青藝話劇演員許可因為擁有二十幾名情人被槍決了, 全北京的風流人物為之喪膽! 七十多個情人,足以槍斃三次! 通訊本被男朋友快手拾得了,他草草翻看了一下,驚叫:哎呀,我要把這個本子交給派出所!於是, 眾人簇擁着(或曰押解着)我去派出所;我嚇得全身冒出冷汗,兩股顫顫;死神近在咫尺, 觸手可及—— 我眼前出現了幻覺,好像槍口已經舉起來對準我了,只要這個男朋友一扣板機, 我就死了,我就不能活了;可是,我真的很想活下去啊。 我急中生智,臉上堆滿佯笑,道:有話好說;我和你們學校的楊團( 韋君宜 之女)極熟,公了不如私了。 那時候,楊團是北京經濟學院品學兼優的典範,又是名門之後,群眾威信很高。 那廝一時被情面拘住了——我見有隙可乘,連忙施展狸貓換太子的詭計, 建議以採訪證(別忘了,我同時兼四家中央級報刊的特約記者)交換通訊本,改日從長計議; 那廝果然中計了! 哦,韋君宜阿姨楊團女士以其高尚的人格和良好的清譽,拯救了我這個浪子,此恩此德,沒齒不忘! 畢汝諧不是省油的燈啊;脫離險境以後,我馬上以自己的生花妙筆寫告狀信寄給北京經濟學院黨委; 我運用寫小說的路數,把與崔梅在大一路汽車以及中山公園的那些瓜葛, 變成一個在大街上找飯轍的風塵女子向我索要外匯劵、意欲賣身的黃色故事; 如此一來,崔梅說我耍流氓,而我說她想賣身;誣告對誣告,負負得正, 雙方的誣告都沒有發揮作用。這件事也就拉倒了。 1983年嚴打,是中共相隔三十年後發動的又一場大規模殺人運動(上一場是建國初期的鎮壓反革命運動); 其時,我幫女作家萬方(曹禺之女)買了若干內部書籍,她要給我錢, 我慘然一笑:不必了;我就要被槍斃了,麻煩你給我燒點紙錢吧。 萬方說:不會的,畢汝諧,你不會被槍斃的。 我哭喪着臉說:我總算明白歌劇紅霞那個著名唱段——“人到死時真想活”! 果然,畢汝諧沒有被槍斃——此畢非彼斃也! 生死懸於一線—— 幸好是北京經濟學院,畢汝諧仍然是畢汝諧; 假如是北京財貿學院,畢汝諧就變成斃汝諧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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