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汝諧奇人奇事之索命戀人 畢汝諧 (作家 紐約) | |
送交者: 汝諧畢 2024年10月13日04:50:52 於 [天下論壇] 發送悄悄話 | |
2024年9月4日按: 2024年8月9日,畢汝諧遭到黑客的惡意侵害,全部博文蕩然無存;這就從負面角度證實了畢汝諧對自己的判斷—— 史無前例的作家兼戀愛家兼事前諸葛亮! 正如俄羅斯匕首導彈不會攻擊無價值目標,黑客也不會攻擊無價值的私人博客。 從今日起,我將陸續重新發表相關文章證鑒世人。 按:畢汝諧這一輩子的經歷,比天方夜譚還離奇呢。上世紀90年代的一個飯局, 畢汝諧 身邊是一位從香港來紐約短期逗留的算命大師, 他無意間看到 畢汝諧 的掌紋,發出一聲驚呼:複雜的人生! 所謂存在即合理,畢汝諧的存在自有其合理性。 2021年7月22日按: 於我而言,7月22日是一個刻骨銘心的紀念日。 我與我一生中最重要的索命戀人——她比我小9歲, 是一位外表柔美、內秉風雷的奇女子——是在大街上認識的。 37年之前,1984年7月22日上午10點35分,我和她萍水相逢於長安街紡織部門口,一瞬之下,彼此鍾情(出國前,我和她還專門在我們相遇的這個地方合影留念呢),咸認為對方便是可遇而不可求的夢中情人! 畢汝諧奇人奇事之索命戀人 畢汝諧 (作家 紐約) 我與我一生中最重要的索命戀人——她比我小9歲,是一位外表柔美、內秉風雷的奇女子——是在大街上認識的。 37年之前,1984年7月22日上午10點35分,我和她萍水相逢於長安街紡織部門口,一瞬之下,彼此鍾情(出國前,我和她還專門在我們相遇的那個地方合影留念呢),咸認為對方便是可遇而不可求的夢中情人! 我們愛得死去活來,曾經非常慶幸地細細計算:這天早晨,你幾點出門我幾點出門,我走了哪條路你走了哪條路, 哦,只要行差踏錯一步,今生今世就遇不上了! 可是,我們終於在命運的妙手安排下相愛了! 她說:我從來不理大街上的人。我不知道為什麼就跟你走了。 我驕傲地說:這是因為畢汝諧具有極大的男性吸引力。 她微笑不語。 我們相識的時候,她還是剛剛結婚4個月的新娘子呢;丈夫是北京醫學院的同班同學,各方麵條件都很好,唯獨缺乏愛情;她痛苦地說:怎麼我命中就缺了這4個月呢?如果我早認識你,哪怕明天我要結婚,今天我也會跟你走的。無論誰罵我笑我,我都不在乎,只要你不罵我不笑我! 我對她絲毫沒有隱瞞過往經歷,我告訴她自己有二百多個情人;告訴她我最喜歡去百貨大樓一樓賣香水化妝品的櫃檯附近拍婆子;那個時候,人們生活水平很低,而買香水和護膚品的女人,都是有一定品位的女人。 她深深地嘆了口氣,說:其實,我也常常到百貨大樓一樓去買香水和護膚品呀,怎麼從來沒有遇上你呢。 我悲傷地說:這就是所謂命運捉弄人。 為了顧全面子,我和她相約對外就說是在某個英語培訓班認識的,這樣聽起來比較合理,也比較有書卷氣。 她是有夫之婦,行動不自由;我們不可能每天見面,便每天通信; 她是我見過的非文學專業的文筆最好的女人。她隨身必備這樣幾樣東西:信封、信紙、郵票、膠水瓶。她自得地說:我從小就不怕寫作文。 我與她真正懂得對方的感情要求、生理節拍;我與她旗鼓相當,互為師生—— 熱愛對方、引領對方、塑造對方、升華對方,力圖襄助對方完成從自在到自為的飛躍! 然而,恰恰因為她能夠準確無誤地參透我的哪怕是極其隱秘的心思,使我又多多少少有些怕她;這就像X光機器只能在體檢時偶一用之透視肺腑,誰敢一天到晚站在X光機前面呢? 這種暗含畏懼的愛情,卻比尋常的愛情更耐人尋味、更無法割捨。 我們的愛情彌足珍貴,不單有精神世界的心心相印的共鳴,還有生理層面的琴瑟和諧的契合。 在床上,一個醫學院女高才生Pk全北京數一數二的浪子,精彩可期,出神入化;她說與我相愛之前,例假一直不准,偶爾還發低燒,而相愛之後,這些毛病都沒有了。我沾沾自喜地說:我是上蒼為你特別預備的半個婦科醫生。 她想嫁給我,我也想娶她;可是在那個年頭,離婚是多麼的困難事情;更何況,她還是現役軍人、海軍總醫院的副連級醫生。她深情對我說:除了你讓我殺死我愛人,別的什麼我都答應你。 我苦笑道:我怎麼會教唆你去殺人呢? 我們一致認為,建立在無辜第三者屍骨上的愛情不是愛情,而是滔天罪惡。 ——她的丈夫是個大官的兒子,木訥內向,老實巴交。兩年後,我人在美國,這件事情敗露後,她的丈夫曾經找到我的父母,要求他們制止畢汝諧第三者插足的不良行為;我父母用親切而空洞的套話安撫了他。 有一次,我們去天壇公園;看門的大媽說:我每天要看很多對男女; 我覺得你們倆真是非常出色的一對,你們倆是演員嗎? 我笑道:我們不是演員;我是作家,她是醫生。 大媽贊道:難得,太難得了。 ——那個時候,經常有人問我:你是電影演員嗎? 我說不是。 又問你是話劇演員嗎? 我說不是。 再問那你是什麼演員呢? 我驕傲地說:什麼演員也不是,我是作家。 對方往往驚嘆不已:是嗎,作家能夠長成你這樣子,這也太不容易了。 ——中央電視台曾經邀約她當節目主持人,被她婉言謝絕了。 我和她一致認為,無論男人女人,靠臉吃飯都是很可悲的。人應該有豐饒的、不斷充實的內心世界。 我們生而擁有出眾的外貌,這是一種幸運;而如果我們依賴外表故步自封,那才真叫愚不可及呢。 出國之前,她說想跟我要一個孩子作為愛情的結晶,說她能夠設法搞到生育指標(那年頭,想生孩子得先跟單位的計劃生育幹部搞一個生育指標,否則懷孕只能人工流產甚至人工引產);我沒有同意。我想把與她私奔到美國後,再體體面面的生孩子。這又是畢汝諧一廂情願地打如意算盤了。 這個世界並不是為畢汝諧預備的,這位索命情人也不是為畢汝諧預備的,而畢汝諧只不過是這位索命戀人生活中的一顆流星而已。 我與她沒有孩子,這是我這輩子最後悔的一件事。人生如電影,是遺憾的藝術。 毋庸諱言,雖然我愛她愛得神神叨叨,可是我還是改不了拍婆子的惡習,對了,自從愛上她以後,我就覺得拍婆子是一種惡習了。然而,拍婆子癮就像毒癮一樣難以戒除;哦,大街上有那麼多、那麼好的女子, 你怎麼捨得平白放過她們呢。如果說女性世界是一座璀璨瑰麗的寶山,那麼,每一個優秀的女子就是寶山之一角,都會給你展示各有特色的女性風采。 有一次,我被她生生堵在床上了。我把一個新的婆子帶回家,她突然沒有事先通知就來了,推門推不開,敲門敲不開,我沒辦法呀,狼狽不堪。 事後,她說:你已經有我了,為什麼還要這樣做呢? 我滿面羞慚地說:我愛你是真的,不愛別人。我只是覺得跟別人在一起挺好玩兒的。 她旋即用一副玩具手銬銬住我的雙腕,語重心長地說:世上好玩的東西太多了。你這樣抵擋不住誘惑怎麼行呢?而且你還要去美國,美國好玩的東西更多了。你這樣任性,讓我怎麼放心呢? 我感到無地自容。 出國後,1987年的夏天,我失去了她,痛苦欲絕;本來這一年我的情況是很好的,我連續發表很多文章,並結集成書;還被一家新創刊的紐約新聞報聘為主編。可是這時我失戀了——失去了這位索命戀人,精神幾乎崩潰;終日以淚洗面,我甚至以為自己的眼淚這輩子都擦不幹了。 擬想與索命戀人並肩面對的世界,因為少了一個人,顯得如此空曠、冷寂、不可思議! 我辭去了在報館的工作,停止給幾家報紙雜誌定期供稿的事由,每天躺在床上,絕望地回憶當初我和她熱戀時的每一個細節,真真切切地考慮自殺問題,想以此控訴要命戀人的背叛和不義。 ——有一次,我騎自行車帶着她,迎面走來一位清麗女孩,我習慣性地投以關注的目光,她在我的肩膀上打了一記——不輕不重的一記。 畢汝諧畢竟是畢汝諧,實在太敏感了;以至於一段時間,我在街上看到清麗女孩,肩膀竟然會感到一種隱隱的疼痛。 她一人獨占好幾個唯一——甲,她是唯一自稱畢某氏的女人。乙,她是唯一稱讚我的背影的人(單看背影,你也是出類拔萃的人)。丙,她是唯一能夠不用語言而用眼神跟我交談的人(世人只知談戀愛之樂,有誰知道不談而戀愛的樂中之樂呢?)。 我就像受傷的野獸逃回洞穴一樣,蝸居在黑暗的房間裡(我不敢見光,不敢與太陽照面);只是上一下廁所,定時吃點麵包,喝一點牛奶;生活中發生的一切,正常人的喜怒哀樂,在我這裡都沒有反應了(一年後,我有了一個新情人是哥大醫學院的女生;她說用醫學術語來說,這是不應激期);差不多半年以後,我才漸漸緩過勁來。 對於浪子來說,愛情是致命的;就像對於妓女來說,愛情是致命的一樣。 杜十娘愛上了李甲這個負心郎,她只有去死。 從某種意義來說,我這條命是撿來的。 兩年後,她曾經有意回頭,我苦笑着對父母道:小腳不能穿大鞋。她美麗、聰慧、謙遜、狠毒,天生就是當第一夫人的命,根本不適合給我當老婆。唐納說過:沒有人比我更愛藍苹(江青),也沒有人比我更了解藍苹的狠毒。這話也適用於她。 ——一個女人能夠被男性盛讚並不稀奇,一個女人能夠同時被男性和女性盛讚才非同一般。 而她就是一個同時被男性和女性盛讚的女人。後來,我的二姐和我的乾妹妹先後作為我的代表與她談判,均對她讚不絕口。而我們的信件敗露以後,她丈夫的幾個兄弟姐妹,爭先替她掩蓋;她丈夫有一個嫁不出去的暴脾氣姐姐,一個像定時炸彈一樣可怕的姐姐,卻對她百般呵護; 也就是說,她是一個情商極高的女人。 她一舉改變了我與女性世界的關係。自從進入青春期,作為美男子, 我對女性世界懷有非常特殊的親和感;走進女性世界,如同游擊隊進入青紗帳,安全感油然而生。 初見時,我想當然地對她說:你就像一碟清水,一眼看到底;卻不知她竟然是深不可測的百慕大三角洲,我差點把命搭進去!從此,我對女性世界狐疑、警惕、心有餘悸。 失戀以後,我神情恍惚,喪魂落魄;有一天,在紐約地鐵站,有位面目和善的長者問我:你的臉色很不好,是不是病了? 我說:我失戀了。我覺得活着沒意思。 他說:別這樣;十步之內,必有芳草。你還會有新的愛情的。 那天,我們談了很久——關於愛情、關於理解、關於人生。告別時,互相留下通訊址、姓名;他寫的是:北京大學物理系 劉元方。若干年後,我在中國科學院院士名單中看到這個名字。 1997年,家父母第二次來紐約探親;1997年7月22日這天,母親問我:你的臉色不好啊,病了嗎? 我痛苦地說:今天是我和某某相識的日子。 母親嘆氣說:傻孩子,你真痴情啊;人家早就把你忘了。 我嘆道:這就是愛情的不平等性——她忘了我,我卻忘不了他。 2011年,我的這位索命情人某某當選全國政協委員; 家姐說:某某怎麼能當全國政協委員呢? 我說:為什麼不能?當年你說過某某是個文雅、虛偽的女人;全國政協就是文雅、虛偽的地方呀。 某某這樣的女人,天生具有當第一夫人的特殊稟賦;如果她遭遇毛澤東就是江青、如果遭遇劉少奇就是王光美、如果遭遇馬科斯就是伊梅爾達、如果遭遇庇隆就是伊莎貝爾;但是命運弄人,她終生無緣遭遇毛澤東劉少奇馬科斯庇隆等等,空有禍國殃民的特殊稟賦,無從施展; 命運開玩笑地安排她遭遇畢汝諧,她不費吹灰之力便置畢汝諧於瀕臨死亡之地! 日本媒體稱她為中華人民共和國政治人物;老子曰:治大國如烹小鮮。於她而言,治畢汝諧如烹小鮮。 某某完全沒有戀愛經驗,但是一出手就把畢汝諧打得落花流水,雙方的水平根本不屬於同一量級。 現在我老了,老年畢汝諧這樣批判青年畢汝諧—— 當年你實在太猖狂了。你像螃蟹一樣,在北京大街上橫着走道;你像八腳大章魚一樣,動用每一個須腳企圖勾掛不同的女人;這怎麼行呢?這個世界並不是給畢汝諧預備的;你只不過是這個世界的一個無足輕重的配角,而你卻昏昏然、欣欣然地滿懷主角意識,而且是第一主角意識!可笑之至! 你不知天高地厚,視北京的大街為自家後花園,肆無忌憚地拈花惹草,不受懲罰是不可能的。 她的出現既是偶然也是必然,沒有她也會有別人,給畢汝諧猝不及防的致命一擊。 誰說人生無報應?這種報應有時候是隱秘的、長線埋伏的、卻也是準確無誤的! 她家住在鼓樓衛生部宿舍。呃,這個地方我再熟悉不過了; 當年,這是我和我的假表弟拍婆子的一個黑據點;我豈能料想,十幾年後,我的索命情人即陷身於此! 回首往事,畢汝諧能夠準確地預測國家大事,卻無法預測自己的私生活;34歲時的這次轟轟烈烈的愛情、52歲時的第一次婚姻,全都以失敗收場。 這也許應了那句老話:“愛情就像老奶奶的眼鏡,一戴上就什麽都看不清楚了。” 當年,我們相誓不僅要做陽世夫妻,還要在陰間結冥婚;她按照封建慣例將自己命名為畢X氏! 無奈今生已誤,只得期許來世;我打算寫一篇《向畢X氏求冥婚書》,抒發一己情懷,同時給普天下所有銜情於心、卻又不能成婚的恨男怨女指明出路------結冥婚! 多少年過去了,寫了刪,刪了寫,《向畢X氏求冥婚書》始終未能卒篇! 假如還有來世,我一定於每一年7月22日那天上午10點35分,守在長安街紡織部門口;如果心有靈犀一點通,她必將依時出現,重新開始我們的愛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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