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些朋友對川普的俄烏戰爭立場感到不滿,認為他缺乏“強硬”姿態。這些朋友大多是善良的保守主義傾向者,希望美國擔任世界警察,推動自由民主的全球秩序。然而,他們對保守主義缺乏深入理解,實際上看錯了川普。
一、保守主義的多面性
保守主義(Conservatism)並不是單一概念,而是複雜多面的思想體系。傳統保守主義強調秩序、傳統、有限政府和個體自由。不同背景下,保守主義展現出各異的面貌:英國保守主義以伯克為代表,主張漸進變革實現穩定;美國20世紀發展出的新保守主義(Neoconservatism)則是“進攻性保守主義”(Aggressive Conservatism)。
新保守主義源於60年代,注重全球干預,通過強硬外交手段推廣“民主自由”以實現美國秩序。其創始人歐文·克里斯托爾(Irving Kristol)由左翼民主黨知識分子轉向保守,主張以先發制人姿態應對威脅,不惜發動戰爭。新保守主義對阿富汗和伊拉克的政策極具影響力。布什家族的政策具有左傾色彩,典型地體現了“進攻性保守主義”,尤其是2003年小布什發動的伊拉克戰爭。戰爭被視為實現“民主樣板”的機會,但引發的持久動盪與龐大代價讓美國國內外都開始質疑這種方式。
作為對比,川普和里根則是“和平性保守主義”(Peaceful Conservatism)的代表——他們推崇“以實力求和平”,優先內政穩定,謹慎對外干預。
二、布什家族的“進攻性保守主義”
布什家族將新保守主義付諸實踐,展現了典型的“進攻性保守主義”風格——用武力捍衛和輸出美國價值觀。
1991年,老布什發動海灣戰爭,成功驅逐入侵科威特的伊拉克軍隊,重塑了美國的全球領導形象。海灣戰爭儘管戰術上成功,但未推翻薩達姆,為後續的中東衝突埋下隱患。
2001年“9·11”後,小布什以全球反恐名義推動“民主推廣”,2003年入侵伊拉克,試圖建立中東“民主樣板”。然而,戰爭迅速演變為暴力混亂,美國深陷長期占領的泥潭,財政和人力消耗巨大,國內民意急轉直下。
新保守主義以輸出價值觀為目標,但伊拉克戰爭後,越來越多的國家將美國視為干涉者,對美國“帝國主義”產生不滿,反美情緒在中東蔓延。這種付出高昂代價的“強硬幹預”讓美國全球聲譽受損,引發保守主義內部的反思。
三、川普的“和平性保守主義”:“不戰而屈人之兵”
川普的保守主義與布什家族截然不同,他不僅以和平為目標,同時更務實,主張傳統保守主義的“以實力求和平”,為此他並不希望美國充當“世界警察”,而是希望通過強大的內部經濟和靈活外交維護美國利益。對比布什家族的“進攻性新保守主義”,不妨稱之為“和平性經典保守主義”。
在“和平性經典保守主義”的主導下,川普的策略類似“攘外必先安內”:他提倡“美國優先”,先恢復國內經濟和社會秩序,再談全球影響。
川普對ISIS採取果斷打擊,卻避免陷入長期中東衝突;他對中國打響貿易戰,將兩國關係從奧巴馬時期的“建設性合作夥伴關係”轉向大國間戰略競爭關係,但避免在台灣、南海等陷入直接對抗;他一方面讓普京和金正恩感到可畏,從而不敢輕舉妄動,但又保持“柔中帶剛”的姿態。
川普的“和平性經典保守主義”其實隱含高超智慧,他力圖通過對話與威懾的綜合使用實現“不戰而屈人之兵”,這完全符合孫子兵法的最高策略。
四、為什麼人們不理解川普的“和平性保守主義”?
許多支持烏克蘭的朋友們喜歡美國擔任世界的“救世主”。因此,在他們眼中,民主黨高喊民主口號,布什家族的進攻性保守主義都顯得“正義凜然”,也更符合他們對美國“負責任大國”的期待,而川普的“和平性保守主義”就“太軟弱”了,格局太小了。然而,這完全忽視了川普保守主義的核心:以實力求和平。
與民主黨的咋咋呼呼、動輒打仗不同,也與布什政府的高調軍事行動不同,川普事實上改變了世界的方向和格局,但他在任上未發動一場戰爭,因此避免了新的刀兵衝突,而是智慧、靈活、低調地維護美國利益,在中東及全世界維護和推進世界和平,其實是更了不起的!
許多觀察者未理解川普的克制之道與制敵之道,誤將其視為“軟弱”,忽略了其“以實力求和平”的主旨。一是他們自己的偏見,二是他們受到了嚴重左傾的主流媒體的蠱惑,三是因為他們對普世價值了解雖多,但對哺育普世價值的基督教傳統以及經典保守主義缺乏了解。
五、“和平性保守主義”:才是更符合基督教“正義戰爭論”以及經典保守主義的主張
美國是新教文明的代表。基督教養育了西方特別是美國。而川普的“和平性保守主義”不僅是更經典的保守主義,也更符合基督教經典的“正義戰爭論”。
正義戰爭理論(Just War Theory)源於基督教傳統,由奧古斯丁和阿奎那等神學家發展,旨在規範戰爭的道德邊界。其核心主張是:以戰爭求和平。為此,戰爭必須符合正當目的(如防禦或保護無辜),且僅在所有和平手段都無效時,作為最後手段;戰爭要有合理勝算,避免徒勞犧牲,並嚴格遵守比例原則,即戰爭的傷害不能超出其帶來的正義或和平成果。
很清楚,正義戰爭的關鍵在於“和平為上”,即戰爭的唯一正當理由是維護和平與秩序,而非擴張和掠奪,戰爭的終極目的也是為了和平。這體現了基督教尊重生命、愛惜生命的倫理。
經典保守主義理念源於基督教的深厚素養,也因此與這套標準與天然契合:強調政府對武力的慎重使用,避免以軍事干預作為工具頻繁介入他國內政。
經典保守主義主張,國家的首要任務是維持秩序與安全,非必要情況下不宜主動發起戰爭。這正是“和平性保守主義”的基礎——通過強大的威懾力來防止衝突,避免輕率介入,確保和平優先。
布什家族的新保守主義其實走得激進了,偏離了這一宗旨。雖然目標很理想,但實則帶來了長期動盪,違背了正義戰爭原則。相比之下,川普的“和平性保守主義”,重新回歸正統的正義戰爭理念:“以實力求和平”,避免主動干預,以強大內政和實力保障和平,並優先採用談判等非軍事手段。
川普的外交風格同樣兼具“正義戰爭”的智慧。在與普京、金正恩的互動中,他尊重對手、不卑不亢,這不是軟弱,更不是吹棒獨裁者。他的“川式火鍋”風格——看似溫和,暗藏火力、恪守原則,務實主義——既減少對外衝突,以達到“不戰而屈人之兵”的效果,其實是孫子兵法的最高智慧。
不幸的是,華人大多不了解基督教,也因此不能深刻地認識美國,他們中的許多人缺乏對於基督教和經典保守主義的深厚理解,僅憑“民主自由”的理想化情懷來看待美國政策,容易將“和平性保守主義”視為軟弱與妥協,而把“進攻性保守主義”視為正義與勇敢。對保守主義多樣性的認識不足,導致他們無法看清“和平性保守主義”與“進攻性保守主義”的本質差異,更無法理解川普的智慧之道。
六、里根很偉大,其實川普與里根很多相似
“第二次世界大戰”,美國的參與和領導被認為是基督教正義戰爭的一個典範。最終,美國擊敗納粹以恢復和平,確立了戰後的道義地位與領導地位,進而建構戰後和平秩序。
二戰後,美國最偉大的總統是里根,因為里根領導美國和整個西方自由世界打敗了蘇東集團,贏得了冷戰的勝利。里根,是許多心向自由並傾向於保守主義的中國人心目中的偉人。
其實,川普和里根都是“和平性經典保守主義”!川普的政策主張與里根的冷戰策略一脈相承——二者都推崇“實力求和平”,踐行基督教“正義戰爭”理念,擴張自身實力、採取強大威懾,但避免主動干預。
里根,在冷戰期間通過減稅、放鬆管制等里根經濟學重建美國經濟,同時以“星球大戰”之軍備競賽對蘇聯形成強大威懾,但又儘量避免直接衝突,且通過柔和身段向戈爾巴喬夫喊話,一起推倒柏林牆。最終,他終結了蘇聯的擴張,以和平方式贏得冷戰。
川普同樣堅信,美國強大才是世界和平的基礎,他因此在“美國優先”政策下專注內政,增強美國經濟實力,不主動干涉,更不主動動武。無論對俄羅斯、朝鮮還是對其他對手,他都靈活周旋,堅持原則、毫不妥協但也不急於動武,以柔中帶剛達到威懾效果,維護世界和平與秩序。
所不同的在於,時過境遷,與里根的時代相比,川普如今面臨更複雜的雙重挑戰:他不僅要應對外部威脅,還需抵禦國內激進的左翼對傳統價值與新教美國的摧毀。在此背景下,川普“攘外必先安內”,必須先戰勝以奧巴馬為代表的無神論文化馬克思主義黑暗集團,保住美國的文明與秩序,才有可能在全世界有大作為。
七、理解川普、警惕奧巴馬!
許多支持烏克蘭的朋友不理解川普,因為他們本身不信基督教,是白左式知識分子,自然容易被民主黨的口號誘惑;他們傾心於保守主義,但對保守主義的理解更多停留在布什家族的“進攻性”層面,而忽視了經典的“和平性保守主義”。另外,這些朋友在追求公義的同時,內心也不免帶着好鬥的血氣,習慣於美國充當“世界警察”,未意識到美國本身也面臨亨廷頓所一再警告的“文明的衝突”——內部分裂與文化危機。
唯有保住新教美國的根基,美國的燈塔才不會熄滅,美國才有可能繼續充當合格的世界領袖。川普,既是美國的希望,也是世界的希望!
當下的美國大選,是兩個美國(有神論保守主義的新教美國與無神論激進文化馬克思主義的美國)的決戰,其嚴重性與嚴峻性比南北戰爭前的美國國內環境有過之無不之。讓我們理解並祝福川普吧!《華爾街日報》坦承,選哈麗斯其實就相當於第四次選奧巴馬,而奧巴馬正是美版文革的急先鋒,他上台就急急忙忙地宣布“美國不是一個基督教國家”,想方設法要把美國改變成“白左美國”——這樣的美國,實際上是“非美國”,將不堪一擊,不僅自身將衰落、分裂,也無法在世界上扮演領導角色,維護人類自由與世界和平、發展秩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