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美國憲法求解“美國民主”—回復阿妞不牛博友

首先感謝阿妞博文《何謂“美國民主”——答網友must》為我釋疑解惑。因常常看到“美國民主”一詞，而且異議甚多，不同人等或視之為圭臬，或目之為寇讎，但卻往往不得要領，故冒昧“請教一個問題：何謂「美國民主」？”我提這個問題，也是因為對這個問題沒有經過“釐清”式的思考，想求一個清晰答案。

阿妞博文徵引“近兩百年前的一個30歲法國年輕人寫的De la démocratie en Amérique，中國大陸譯作《論美國的民主》”，並表明“托克維爾此書突出的特點，不是在於教科書那樣去解說美國憲法以及三權分立等等，也不是從柏拉圖的《理想國》和《法律篇》開始，在歐洲流傳的思想理念主張……”，確實不同凡響，展現大博風範。

但是，雖然此書確實描述了“美國民主”之所以產生的（200多年前的）社會背景與文化土壤，卻仍然沒有回答“美國民主”的實質。在must博客（非“專業”領域博客）中，我很少詳論某題，在此也只列出基本思路，以求教大方。

1．何謂“民主”— 意謂“主權在民”，人民是社會的主體和中心。若有“國家”，則在法律上，“人民”意謂“公民”。

2．美國是人類歷史上第一個無君的憲政國家，因此只有美國才是真正意義上的“民主國家”。雖然比較成熟的議會制度從英國而來，但英國和許多歐洲國家及日本至今仍然是“君主立憲”。

3．美國憲法是立國的基礎，先有憲法，後有 “國家”，“國家”本身也在“修正案”中不斷完善。完全異於無君的專制國家，“憲法”是由已經靠暴力建立“國家”制定的，人民必須服從、遵守。

4．因此，我們必須從美國憲法中尋求 “何謂‘美國民主’”的答案。

5．美國憲法初定（1787）後，靠着若干“憲法修正案”不斷並繼續完善。令人印象最深的、也是最重要的是第一修正案“言論自由”（1791）和第二修正案“擁槍自由”（1791）。這兩個自由，都被界定為人民與生俱來、不可剝奪的權利，都不是政府或個人賦予的。其中，第二修正案特別重要。世界上不少國家人民也可以擁有槍支，但卻是需要政府批準的“特權”（與駕駛權是特權一樣）。

6．美國非基督教國家（不是以基督教為國教），但是56位《獨立宣言》簽署人，全是基督信徒，以基督信仰的價值觀為基石，繪出建國藍圖。比如，《獨立宣言》開宗明義：“人皆生而平等”，就是因為上帝照着自己的形像造人，人人都擁有上帝的形像，故而在上帝面前人人平等。但是，並非人人遵行上帝旨意，人們仍然生活在你爭我奪的叢林世界中，遵循“叢林法則”。

7．“叢林法則”的原則是“弱肉強食”，其“第一法則”是“槍桿子裡面出政權”，因此如果人民被剝奪了擁槍的權利，就成了任人宰割的魚肉。再者，就是要擁有“話語權”：此二者，“槍桿子、筆桿子，奪取政權靠這兩桿子，保衛政權也靠這兩桿子”（林彪語錄）。

8．第一修正案“言論自由”表明人民必須擁有“話語權”；第二修正案是“擁槍權”是保衛言論自由。“言論自由”就像“禮”，“擁槍權”就是“兵”，兩者第一、第二的順序，表明了基督教會早期教父（神學-哲學家）的戰爭倫理思想（如奧古斯丁）：對來犯之敵“先禮後兵”。在叢林世界中捍衛民主，本質上就是戰爭。

以上只是從“美國憲法”求解“美國民主”的大概思路。對美國憲法，我持原旨主義態度，即對憲法中的一切說法進行解釋都應該以“通過憲法時”的原本理解為基礎，而不是根據現實的社會需要和意識形態“靈活解釋”，讓憲法隨意“適應”現在的社會。如果認為憲法中有和現代社會不符合的地方，或需要跟上現代社會的步伐，那麼必須根據憲法第五條所制定的步驟來修正。如通過修正案。而不是改變條文原意去“適應”現在的社會。對美國民主的理解也應當抱持這樣的態度和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