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畢汝諧奇人奇事之兩記耳光以及湖上叫罵 畢汝諧 (作家 紐約)
送交者: 汝諧畢 2024年12月19日06:31:01 於 [天下論壇] 發送悄悄話

2024年9月4日按:

2024年8月9日,畢汝諧遭到黑客的惡意侵害,全部博文蕩然無存;這就從負面角度證實了畢汝諧對自己的判斷——

史無前例的作家兼戀愛家兼事前諸葛亮!

正如俄羅斯匕首導彈不會攻擊無價值目標,黑客也不會攻擊無價值的私人博客。

從今日起,我將陸續重新發表相關文章證鑒世人。



按:畢汝諧這一輩子的經歷,比天方夜譚還離奇呢。上世紀90年代的一個飯局,

畢汝諧 身邊是一位從香港來紐約短期逗留的算命大師,

他無意間看到 畢汝諧 的掌紋,發出一聲驚呼:複雜的人生!

所謂存在即合理,畢汝諧的存在自有其合理性。


 畢汝諧奇人奇事之兩記耳光以及湖上叫罵   畢汝諧 (作家 紐約) 




這是一件不體面的往事,但是,我必須據實以錄;先交代一下相關的社會背景——

1968年夏天,北京江湖發生了一件大事;一個綽號叫小混蛋的地痞(此人對幹部子弟懷有刻骨仇恨,

一見幹部子弟就打,並誓言絕不活到20歲),被以將門之子譚餘光(江湖人稱小罈子)

為首的一百多個老紅衛兵凌遲處死了;據說,基於法不制眾的幼稚想法,他們為了分散刑事責任,

每人輪流向小混蛋身上捅一刀,以致捅了100多刀,才把小混蛋捅死。小混蛋享年18歲,得其所願。 

從此以後,原本勢不兩立的老紅衛兵和地痞流氓相互勾結,共同危害社會治安。

中國歷史上屢見不鮮的兵匪一家的現象,竟然重現於1968年的北京江湖。

——說幾句題外話,近年來,人們出於各種動機研究習近平性格的時候,

對於他去梁家河插隊那一段琢磨很深;卻未見有人研究1968年北京江湖對少年習近平性格形成的影響,

以及拍婆子時尚對少年習近平性心理形成的影響;竊以為,

中共黨史學家們以及五花八門的習近平思想研究中心的學究們,有必要補上這缺失的一課。

對於畢汝諧而言, 拍婆子本來是在幹部子弟圈裡流行的時尚活動,也因為小混蛋之死變得不那麼單純了。

一般來說,幹部家庭的女孩叫做婆子,拍婆子不存在金錢交易,請婆子吃一瓶酸奶或者喝兩瓶汽水就已經很好了。

而老百姓家的女孩跑到大街上去玩,通常就被稱為圈子;與拍婆子相對應的是撲圈子,

更粗鄙的說法則是砸圈子——這裡面是存在金錢交易的。換句話說,這就是賣淫嫖娼的先河。 

那時候,我和我的假表弟整天價搭檔拍婆子,號稱是全北京拍婆子的第一號雙打種子選手,

我們倆因而十分得意。我們儘可能去拍婆子,而不搭理圈子。一是我們倆經濟上不獨立,

跟父母要來的零花錢有限,如果給圈子花了,自己就緊巴巴了;二是圈子的背景比婆子要複雜很多,

要小心小心復小心,以免偷雞不成蝕把米,搞出一些白刀子進紅刀子出的血腥事件。 

 畢汝諧還有其個人原因,他堅定地認為自己是北京大街上少見的美男子,相貌才情兩皆不凡;

單單憑藉個人吸引力,便可以引得婆子圈子上鈎,根本不需要用金錢收買或者討好婆子圈子。 

人要衣裝馬要鞍;那年頭,北京大街上最高級的行頭當屬將軍水獺皮帽;據說,

每個開國將軍家裡都有三頂將軍水獺皮帽——55年授軍銜一頂、毛澤東接見一頂、

57年建軍30周年一頂;我不知道這種說法是否正確,希望能夠得到軍事專家的證實或者反駁。 

那個時候,我和假表弟在王府井西單拍婆子,見到戴將軍水獺皮帽的來了趕緊讓路;

這是一種習以為常的等級觀念。有個婆子嘲笑我說:人家普列漢諾夫碰見沙皇一家都不讓路;

畢汝諧啊,你一見將軍水獺皮帽就讓路了。我無奈地說:普列漢諾夫是普列漢諾夫,我是我。 

1969年,也不知道北京百貨大樓抽了什麼風,突然在三樓出售25元、35元、45元三個檔次的水獺皮帽;

那年頭,北京人生活水平低,沒有什麼人買這麼貴的水獺皮帽。畢汝諧為了更好地拍婆子,

一咬牙買了一頂25元的水獺皮帽; 人中呂布,馬中赤兔!畢汝諧戴上這頂25塊錢一頂水獺皮帽,

就像是騎着赤兔馬的呂布,威風八面,可不得了了!走在大街上,吸引了全體婆子圈子的愛慕的眼光!

那個時候,我做着狂熱的文學夢,夢想有朝一日成為職業作家;十月革命後,

列寧曾經批評並告誡高爾基走出彼得堡,也就是說,走出沙龍,深入群眾;我暗忖:想當作家,

光懂得幹部子弟圈的那點破事,是絕對不行的。為了了解中國社會的結構,

我有很長一段時間不回自己家睡覺,用1968年北京江湖的黑話來說,這叫刷夜

我曾經在各種各樣的人家裡刷夜,最高級的人家是中共元老吳玉章家,最低級的人家是三輪車工人

(用北京土話來說是板爺);我因此獲得很多社會生活的經驗和知識,受益匪淺。 

 俗話說:人一上百,形形色色。我和我的假表弟用這種拉大網式的辦法在大街上拍婆子,

不遇到麻煩事兒是不可能的。果然,我碰上新街口的一個圈子,讓我倒了霉。 

這個故事一開頭平平無奇;那天,我和我的假表弟逛到新街口,我拍中一個老百姓家的女孩趙某;

當然了,這個趙某不是幹部家庭的婆子,但是好像也不是在大街上鬼混的圈子;

因為她一上來就給了我真名,還有真實的家庭住址,一般的圈子都不會這麼做的。

我也告訴她我叫畢汝諧,沒有暴露家庭地址。

這時候天已經擦黑了,我和趙某商議了一下,

我決定就近帶她去白石橋首都體育館圍牆外面我非常熟悉的一個老地方野合,

這個老地方鬧中取靜,旁邊環着一條小河,所以只要假表弟在路口給我們把風的話,就非常安全了。 

去了那個老地方,我不管三七二十一就把事情辦了;可是事情結束以後,卻又橫生枝節了。

趙某說:我現在葉子不活(按照1968年北京江湖的黑話,意思是手頭拮据)。

畢汝諧是何等敏感之人,覺得自己這回好像看差眼了。果然,這個趙某並不是單純的女孩,

她厚着臉皮說:你給我一點錢好嗎?我一下就煩了;我說:你想要錢得事先要啊,

你要是事先跟我要錢,我就不理你了。你現在找後賬算怎麼回事兒啊?我的假表弟也在一旁幫腔,

譴責趙某;她說:我也知道事後再要錢不好,可是我們家現在實在太窮了。然後她介紹了一下家庭情況。

趙某說她的父親是個資本家,已經得病死了,現在與母親相依為命,一分錢要掰成兩半花。

可是我聽來聽去,覺得她父親充其量也就是個小業主;北京是工商業不發達的地方,

同仁堂老闆樂松生就是個開藥鋪的,他作為統戰對象,竟然成了北京市副市長;樂松生如果到了上海,啥也不是。

趙某說着說着抹眼淚了;畢汝諧竟然動了一點惻隱之心——畢汝諧是個不倫不類之人,

既不是徹底的好人,也非徹底的壞人;因此,常常有難定好壞的不倫不類之舉,這次也是如此。

我嚴厲地說:別哭了,碰上你,我算是倒了十八輩子血霉!還從來沒有女的跟我要錢呢。今天我也不可能給你錢!

趙某失望地擦着眼淚走開了。

我喝道:別走!我想出了一個變通的辦法:我現在身上有6塊錢,我把它壓在那兒

(我指了指大約10米外的一塊巨石),你自己去把錢拿走,不算是我給你的錢,

是你自己撿來的錢;這樣好不好啊? 

趙某喜出望外地說:好呀,好啊,是我撿來的錢。 

於是,我走向那個巨石,找了塊磚頭,壓着6塊錢;然後回來對趙某說:得了,你趕快拿錢走人吧。 

誰知,趙某又有點矜持地說:不着急拿錢,我還想跟你說會兒話呢。接着,她就開始說恭維話,

無非是畢汝諧(她能夠準確無誤地道出我的古怪名字,使我覺得有些意外)不但人長的漂亮,

心腸還特別好,所以大街上的婆子圈子都喜歡你等等。 

這個時候,我的假表弟有點不耐煩地說:你們倆在這兒聊着吧,我先顛兒(北京土話,意思是走了)了。

我隨口答應了一聲那你就先走吧。 

趙某繼續對我大唱讚歌,越說越肉麻;我反而有點不高興了,心想:6塊錢就把你燒成這樣了,

一派小家子氣;你還吹牛說你是資本家的女兒呢。

我不耐煩地說:好了,好了。天不早了,咱們散了吧。

然後,我們倆就往那塊巨石走;趙某走到巨石旁邊,快手揭開磚頭,用尖厲的聲音說:

錢呢?你的錢在哪兒呢?

我走過去一看,果然只有磚頭,沒有錢!哎呀壞了!一定是我的假表弟把這6塊錢拿走了!

我叫苦道:哎呀呀,他把錢拿走了! 

趙某隻是冷笑,根本不相信我的話;她說:畢汝諧(讀音很流利),你很會說話,也很會演戲,

我知道我不應該為了這種事跟你要錢;現在是無產階級專政,可我們是資產階級!哼,哼哼。

說時遲,那時快——她揮手就給了我正反兩記耳光!打得我左右臉頰火辣辣的;

這是我這輩子僅此一次被女人打耳光呢。可是我也說不出什麼話來,因為我跟她野合是真的,

而我答應曲折地給她6塊錢也是真的;卻因為意外沒有能夠兌現,倒霉死了!

趙某冷笑着發出哼哼聲走遠了,把我一個人剩在原地發呆。 

我馬上去找假表弟,生氣地說:你坑了我了!誰讓你把錢給拿走的?!

假表弟理直氣壯地說:畢汝諧,你傻不傻呀,這個姓趙的就是個臭圈子,不要臉的賣X貨!

賣X賣到咱們哥們兒這兒了,瞎了眼的! 

我愈益生氣地說:趕快把6塊錢給我!我明天就給姓趙的送去。人說話要算話。

第二天,我特意買了兩張芭蕾舞劇紅色娘子軍的電影票,找到趙某的家。

那是新街口一條死胡同的大雜院深處的一間小屋。趙某不在家。

他的母親是一位相當清秀的中年婦女,很客氣地給我泡茶。

我心如撞鹿,渾身燥熱;一種非常新鮮、非常陌生的感覺刺激着我,在我的情人系列裡,

有不止一對姐妹花;西方有句諺語:不能讓你的左手知道你的右手在做什麼。

因此,我從來沒有讓姐妹花互相知曉對方的存在;如果今天我能創造一個奇蹟,

情人序列里出現了母女,那是一種什麼奇特感受呢?我藉口要取暖瓶里的熱水,

換了一個角度看着她,我覺得這位素衣菜色的中年婦女甚至比趙某還吸引人呢,

我的呼吸有些急促了,說:趙某不在也沒關係,我請你一起去看電影吧。 

趙某母親頗感意外:我?我怎麼能和你一起去看電影呢? 

我遲疑地卻是露骨地說:呃,你不是寡婦嗎。

趙某母親勃然變色,說:你是誰家的孩子(事後想想,她將一臉天真無邪的畢汝諧貶為男孩了),

怎麼跟大人說話這麼沒有禮貌啊? 

我覺得事情不妙了,卻又犯了一個更大的錯誤(關鍵時刻,畢汝諧的腦子有時轉不過彎!),

我不合時宜地把6塊錢拿出來放在桌上,我的本意是兌現昨日的諾言,把這6塊錢轉給趙某,

從此一刀兩斷,不再來往;可這是畢汝諧一根筋的想法呀,畢汝諧搬起石頭打自己的腳了!

還沒等我說出這是要送給趙某的呢,趙某母親(或許是資本家的遺孀或許是小業主的遺孀!)

錯誤地認為我要拿這錢收買她呢,自尊心受到嚴重傷害(她根本不知道趙某索錢的前因!),

她怒聲道:誰要你的臭錢!?出去,你給我出去!然後把錢塞回給我

(她的手是柔軟而溫暖的,耐人尋味);我這時候才覺得大事不妙了,

把肇禍的6塊錢攥成了一團兒,狼狽不堪地奪門而去。 

當那種潮湧一般的生理欲望消退以後,畢汝諧開始深度思考自己的所作所為——

毫無疑問,這是一種明顯的等級優越感作祟;是的,文化革命人人倒霉,

但是由於倒霉的程度不同,彼此之間還是存在等級歧視和等級優越感;比如說,

一個單位里幾個領導都挨斗,但是,挨斗之後能夠回家的人,

看不起那些挨斗之後被扣在單位牛棚不得回家的人;而那幾個被扣住單位牛棚裡面不得回家的人,

彼此之間也還會有等級優越感及等級歧視,那些挨打挨得最厲害的人,最被別人看不起;

而那些挨打挨的較少的人,優越感強烈。說到社會上,那些父母被趕回農村老家的孩子,

被父母尚在身邊的孩子看不起;而那些父母被打死或者自殺的孩子即孤兒,則最被人看不起。 

但是,我發現現在好像沒有人指出這一點,好像大家在文革災難面前人人平等,半斤八兩,

不是的,不是的。等級差別隨處存在。

——作家白樺在揭露中國人的國民性的時候說過:即使是南京大屠殺,

那些被驅趕着遭受集體屠殺的戰俘之間,也存在等級優越感和等級歧視;

某些離死亡圈較遠的人,對那些離死亡圈較近的人存在着優越感;因此,

指望戰俘們發動反抗日軍的集體暴動,是不可能的。我為此拍案叫絕;

可惜白樺的這個觀點,根本沒有引起世人的關注。

 正是這種等級差別以及以及趙某的過錯(那年頭大街上的道德標準是:

只有壞女人才為了這種事兒向男人要錢呢),使我把趙某母女看得非常輕賤;

哦,怎能設想我去朋友同學家會對人家的長輩生出邪念呢?

6塊錢惹出來的事真像一團亂麻一樣糾纏不清!

應該說,是趙某的索錢行為敗壞了她的母親的形象,使我誤以為有其女必有其母,

她們母女都是生活作風隨便的女人。其實不然,兩人有霄壤之別。

就像日本人尊敬張自忠而不尊敬汪精衛一樣,我尊敬趙某母親而不尊敬趙某。 

這個故事的最後結局竟然是這樣的:幾年以後,我和一個女子在昆明湖划船的時候,

在湖面意外地遭遇趙某及其男伴,兩船接近之時,

趙某用那種我畢生難忘的尖厲聲音叫道:畢汝諧,流氓!畢汝諧,流氓! 

叫罵聲在昆明湖上傳得很遠。 

如此,趙某一個人就占了我生命史的兩項獨一無二的記錄:兩記耳光以及湖上叫罵。

就這樣,我與趙某母女莫名其妙地結下了深仇大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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