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小註：本文所謂“文化”是個狹義概念，特指先進文化或大文化概念里的文明內涵。）

文化與制度建設究竟誰該優先是一個老話題，但似乎又是一個“先有雞還是先有蛋”的車軲轆話問題。

文化優先論者或素質論者認為：沒有先進文化的確立，再好的制度也是形同虛設,是擺設。他們的理由是,規則與制度都是人建立的，人能建立它們當然也能毀掉它們，所以制度不可靠。比如他們會說：“就算有了好制度又怎樣？制度還不是人來執行的？壞人當權，好制度照樣沒用。”這話的意思很明顯了，即如果掌權者是壞人，任何所謂好制度也都如廢紙一張。由此得出結論：只有先創造出良好的文化環境和土壤，提高人的道德修養素質，才能建立起好制度，進而成就出一個人人守則、國泰民安的“君子國”來。

與之相反,制度優先論者的觀點是：好社會只能是好制度的產物。不首先建立起一個好的制度體系，只靠空談提高人的道德修養來建設出一個好制度進而造就一個好社會，只能是一個美妙卻虛幻的烏托邦，是不可能實現的。

於是二者爭論不休，莫衷一是。

在這場論辯中，主張文化優先的素質論者似乎常常占據上風。

文化和道德建設應該先行的論點之所以能被很多人認同，是因為人們的確看到許多貌似制度健全的地方還是被某些歹人搞得烏煙瘴氣而人們也無能為力。所以他們篤定地認為，制度規則都是“給好人、老實人設計的”。因此他們對先進制度的建立一向表示不屑一顧並持有消極和悲觀的態度。

按照文化優先的邏輯，必須首先進行道德文明即所謂“精神文明”建設，提高全民道德素質，並且著力改造根植於國民性中的種種“民族劣根性”，然後再確立一個好制度並在其管理下構建良序社會。持此觀點的人似乎更傾向於“以德治國”。由於這一認知還暗合了中國一句老話：“再好的經也會被歪嘴和尚念壞了”，因而得到許多人的共鳴。進入2025年美國出現的川普現象,似乎進一步佐證了他們這一論點，甚至也令持相反觀點的人開始動搖了自己的認知,對制度的決定性作用產生懷疑。

文化優先論者的話乍一聽起來貌似有些道理，但實際上是並經不起推敲。這是因為，他們只是假定具備了一個先進文化和高素質國民的前提或條件，但並不清楚這個前提或基礎應該來自哪裡，也不知道應該如何得到。

當文化優先論者舉出一堆例子來佐證他們的觀點時，實際上忽略了一個亂象叢生的社會並不是因為好制度被壞人濫用了，而恰恰是因為那個被認為是“好制度”的制度可能是一個有著嚴重缺陷的制度或者說並非一個完美無缺的制度。換句話說，錯不在於制度建設先於了文化建設，也不在於壞人的狡詐，而在於原本就有著嚴重缺陷的制度設計本身。

這裡所謂“好制度”，首先應該是一個相對完善的制度。這樣的制度最突出的優越點就是能使惡行受到制約使善行得到鼓勵。如果一個制度不能最大限度地阻止壞人掌控權力肆意作惡，就表明該制度本身存在著重大缺陷。這一缺陷使它不能有效制約惡人當道，結果導致魔鬼登堂入室。這樣的制度實際上先天缺失了“阻止壞人上位專權”的核心要件，遠沒有達到一個所謂“好制度”的起碼標準，說白了就是根本算不得什麼“好制度”。

社會之所以敗壞，必然存在著巨大的制度缺陷，這個“鍋”不應該由一個尚未形成的“好制度”來背。這一偏頗的出現，本質是犯了“錯誤歸因”的邏輯謬誤。

人類歷史無數次證明，一個自然的叢林社會是不可能產生推動社會文明進步的先進文化的。有著先進文化的文明社會只能通過人類對自我行為的約束和管控，即建立共同遵守的契約暨制度才能得以實現。

說到這裡，文化優先論者也許又會反唇相譏，說落後的文化和低素質人群不會建立起好制度。

但是這種觀點依然不能成立。因為先進文化絕不可能憑空掉下來，也絕不是坐等就能得來的。由好的制度所建立的一個好的社會，當然不是一蹴而就的，但它一定是在群體願望趨同的前提下逐步建立並完善起來的，這也是社會走向文明進步的必由之路。

一個所謂“好制度”，當然不一定從一誕生就是完美無瑕的。然而，抑惡揚善的基本功能是它不可或缺的核心內涵，而且它一定是與時俱進、通過不斷自我修復趨向完善、並不斷接近完美的一種規則。這樣規則或曰制度，必定是具有強大的自我免疫系統來阻遏壞人偷襲和僭越權力進而侵蝕和破壞制度本身，它會有效抵擋惡人篡位專權將制度玩弄於股掌之中，從而為攫取私利踐踏人權開啟方便之門。

由此可見，文化與制度建設究竟誰該優先的問題應該是明確的，同時對那種所謂“制度再好執行者不好也不行”的說法也算是一個回應。

（作者小註：本文所謂“文化”是個狹義概念，特指先進文化或大文化概念里的文明內涵。）

文化與制度建設究竟誰該優先是一個老話題，但似乎又是一個“先有雞還是先有蛋”的車軲轆話問題。

文化優先論者或素質論者認為：沒有先進文化的確立，再好的制度也是形同虛設,是擺設。他們的理由是,規則與制度都是人建立的，人能建立它們當然也能毀掉它們，所以制度不可靠。比如他們會說：“就算有了好制度又怎樣？制度還不是人來執行的？壞人當權，好制度照樣沒用。”這話的意思很明顯了，即如果掌權者是壞人，任何所謂好制度也都如廢紙一張。由此得出結論：只有先創造出良好的文化環境和土壤，提高人的道德修養素質，才能建立起好制度，進而成就出一個人人守則、國泰民安的“君子國”來。

與之相反,制度優先論者的觀點是：好社會只能是好制度的產物。不首先建立起一個好的制度體系，只靠空談提高人的道德修養來建設出一個好制度進而造就一個好社會，只能是一個美妙卻虛幻的烏托邦，是不可能實現的。

於是二者爭論不休，莫衷一是。

在這場論辯中，主張文化優先的素質論者似乎常常占據上風。

文化和道德建設應該先行的論點之所以能被很多人認同，是因為人們的確看到許多貌似制度健全的地方還是被某些歹人搞得烏煙瘴氣而人們也無能為力。所以他們篤定地認為，制度規則都是“給好人、老實人設計的”。因此他們對先進制度的建立一向表示不屑一顧並持有消極和悲觀的態度。

按照文化優先的邏輯，必須首先進行道德文明即所謂“精神文明”建設，提高全民道德素質，並且著力改造根植於國民性中的種種“民族劣根性”，然後再確立一個好制度並在其管理下構建良序社會。持此觀點的人似乎更傾向於“以德治國”。由於這一認知還暗合了中國一句老話：“再好的經也會被歪嘴和尚念壞了”，因而得到許多人的共鳴。進入2025年美國出現的川普現象,似乎進一步佐證了他們這一論點，甚至也令持相反觀點的人開始動搖了自己的認知,對制度的決定性作用產生懷疑。

文化優先論者的話乍一聽起來貌似有些道理，但實際上是並經不起推敲。這是因為，他們只是假定具備了一個先進文化和高素質國民的前提或條件，但並不清楚這個前提或基礎應該來自哪裡，也不知道應該如何得到。

當文化優先論者舉出一堆例子來佐證他們的觀點時，實際上忽略了一個亂象叢生的社會並不是因為好制度被壞人濫用了，而恰恰是因為那個被認為是“好制度”的制度可能是一個有著嚴重缺陷的制度或者說並非一個完美無缺的制度。換句話說，錯不在於制度建設先於了文化建設，也不在於壞人的狡詐，而在於原本就有著嚴重缺陷的制度設計本身。

這裡所謂“好制度”，首先應該是一個相對完善的制度。這樣的制度最突出的優越點就是能使惡行受到制約使善行得到鼓勵。如果一個制度不能最大限度地阻止壞人掌控權力肆意作惡，就表明該制度本身存在著重大缺陷。這一缺陷使它不能有效制約惡人當道，結果導致魔鬼登堂入室。這樣的制度實際上先天缺失了“阻止壞人上位專權”的核心要件，遠沒有達到一個所謂“好制度”的起碼標準，說白了就是根本算不得什麼“好制度”。

社會之所以敗壞，必然存在著巨大的制度缺陷，這個“鍋”不應該由一個尚未形成的“好制度”來背。這一偏頗的出現，本質是犯了“錯誤歸因”的邏輯謬誤。

人類歷史無數次證明，一個自然的叢林社會是不可能產生推動社會文明進步的先進文化的。有著先進文化的文明社會只能通過人類對自我行為的約束和管控，即建立共同遵守的契約暨制度才能得以實現。

說到這裡，文化優先論者也許又會反唇相譏，說落後的文化和低素質人群不會建立起好制度。

但是這種觀點依然不能成立。因為先進文化絕不可能憑空掉下來，也絕不是坐等就能得來的。由好的制度所建立的一個好的社會，當然不是一蹴而就的，但它一定是在群體願望趨同的前提下逐步建立並完善起來的，這也是社會走向文明進步的必由之路。

一個所謂“好制度”，當然不一定從一誕生就是完美無瑕的。然而，抑惡揚善的基本功能是它不可或缺的核心內涵，而且它一定是與時俱進、通過不斷自我修復趨向完善、並不斷接近完美的一種規則。這樣規則或曰制度，必定是具有強大的自我免疫系統來阻遏壞人偷襲和僭越權力進而侵蝕和破壞制度本身，它會有效抵擋惡人篡位專權將制度玩弄於股掌之中，從而為攫取私利踐踏人權開啟方便之門。

由此可見，文化與制度建設究竟誰該優先的問題應該是明確的，同時對那種所謂“制度再好執行者不好也不行”的說法也算是一個回應。

（作者小註：本文所謂“文化”是個狹義概念，特指先進文化或大文化概念里的文明內涵。）

文化與制度建設究竟誰該優先是一個老話題，但似乎又是一個“先有雞還是先有蛋”的車軲轆話問題。

文化優先論者或素質論者認為：沒有先進文化的確立，再好的制度也是形同虛設,是擺設。他們的理由是,規則與制度都是人建立的，人能建立它們當然也能毀掉它們，所以制度不可靠。比如他們會說：“就算有了好制度又怎樣？制度還不是人來執行的？壞人當權，好制度照樣沒用。”這話的意思很明顯了，即如果掌權者是壞人，任何所謂好制度也都如廢紙一張。由此得出結論：只有先創造出良好的文化環境和土壤，提高人的道德修養素質，才能建立起好制度，進而成就出一個人人守則、國泰民安的“君子國”來。

與之相反,制度優先論者的觀點是：好社會只能是好制度的產物。不首先建立起一個好的制度體系，只靠空談提高人的道德修養來建設出一個好制度進而造就一個好社會，只能是一個美妙卻虛幻的烏托邦，是不可能實現的。

於是二者爭論不休，莫衷一是。

在這場論辯中，主張文化優先的素質論者似乎常常占據上風。

文化和道德建設應該先行的論點之所以能被很多人認同，是因為人們的確看到許多貌似制度健全的地方還是被某些歹人搞得烏煙瘴氣而人們也無能為力。所以他們篤定地認為，制度規則都是“給好人、老實人設計的”。因此他們對先進制度的建立一向表示不屑一顧並持有消極和悲觀的態度。

按照文化優先的邏輯，必須首先進行道德文明即所謂“精神文明”建設，提高全民道德素質，並且著力改造根植於國民性中的種種“民族劣根性”，然後再確立一個好制度並在其管理下構建良序社會。持此觀點的人似乎更傾向於“以德治國”。由於這一認知還暗合了中國一句老話：“再好的經也會被歪嘴和尚念壞了”，因而得到許多人的共鳴。進入2025年美國出現的川普現象,似乎進一步佐證了他們這一論點，甚至也令持相反觀點的人開始動搖了自己的認知,對制度的決定性作用產生懷疑。

文化優先論者的話乍一聽起來貌似有些道理，但實際上是並經不起推敲。這是因為，他們只是假定具備了一個先進文化和高素質國民的前提或條件，但並不清楚這個前提或基礎應該來自哪裡，也不知道應該如何得到。

當文化優先論者舉出一堆例子來佐證他們的觀點時，實際上忽略了一個亂象叢生的社會並不是因為好制度被壞人濫用了，而恰恰是因為那個被認為是“好制度”的制度可能是一個有著嚴重缺陷的制度或者說並非一個完美無缺的制度。換句話說，錯不在於制度建設先於了文化建設，也不在於壞人的狡詐，而在於原本就有著嚴重缺陷的制度設計本身。

這裡所謂“好制度”，首先應該是一個相對完善的制度。這樣的制度最突出的優越點就是能使惡行受到制約使善行得到鼓勵。如果一個制度不能最大限度地阻止壞人掌控權力肆意作惡，就表明該制度本身存在著重大缺陷。這一缺陷使它不能有效制約惡人當道，結果導致魔鬼登堂入室。這樣的制度實際上先天缺失了“阻止壞人上位專權”的核心要件，遠沒有達到一個所謂“好制度”的起碼標準，說白了就是根本算不得什麼“好制度”。

社會之所以敗壞，必然存在著巨大的制度缺陷，這個“鍋”不應該由一個尚未形成的“好制度”來背。這一偏頗的出現，本質是犯了“錯誤歸因”的邏輯謬誤。

人類歷史無數次證明，一個自然的叢林社會是不可能產生推動社會文明進步的先進文化的。有著先進文化的文明社會只能通過人類對自我行為的約束和管控，即建立共同遵守的契約暨制度才能得以實現。

說到這裡，文化優先論者也許又會反唇相譏，說落後的文化和低素質人群不會建立起好制度。

但是這種觀點依然不能成立。因為先進文化絕不可能憑空掉下來，也絕不是坐等就能得來的。由好的制度所建立的一個好的社會，當然不是一蹴而就的，但它一定是在群體願望趨同的前提下逐步建立並完善起來的，這也是社會走向文明進步的必由之路。

一個所謂“好制度”，當然不一定從一誕生就是完美無瑕的。然而，抑惡揚善的基本功能是它不可或缺的核心內涵，而且它一定是與時俱進、通過不斷自我修復趨向完善、並不斷接近完美的一種規則。這樣規則或曰制度，必定是具有強大的自我免疫系統來阻遏壞人偷襲和僭越權力進而侵蝕和破壞制度本身，它會有效抵擋惡人篡位專權將制度玩弄於股掌之中，從而為攫取私利踐踏人權開啟方便之門。

由此可見，文化與制度建設究竟誰該優先的問題應該是明確的，同時對那種所謂“制度再好執行者不好也不行”的說法也算是一個回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