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中國女孩的猶太成人禮(Bat Mitzvah) （11/07/2019）

“我父母離棄我，耶和華必收留我。”（詩篇 27:10）

漢娜13歲了, 時間過得真快, 想當年她還只是幾個月大的嬰兒, 如今己經出落成亭亭玉立的少女了。上個周末她的父母和家裡的長輩在比茲堡的Temple Ohav Shalom 為她舉辦了猶太人傳統的女孩成人禮儀式 (Bat Mitzvah)。聖經中沒有對成人禮的描述, 而猶太人的其它經典如Mishnah和Talmud 提到了這個禮儀。猶太人對這個日子極為重視, 因為在成人禮過後, 孩子們將按照猶太律法(Torah)負起成人當擔的責任；他們要對自己的行為和選擇負責, 為傳承律法做出努力。我們一家在幾個月前就收到了裝潢精緻，極為正式的成人禮邀請函, 這對我們來說是一次不尋常的慶祝活動, 因着漢娜與中國的特殊關係和 她那令人心酸的身世......。

          她的父母第一次見到漢娜是在2007年6月25日的中國重慶, 到中國去領養孩子的美國人把個日子稱作 “Gotcha Day”, 意思是 “我終於得到你了”（“I got you”, 簡稱 “gotcha”）。就在這一天, 10個來自美國的家庭終於見到了日思夜想，等待了兩年之久的孩子。

那天一大早，一輛大巴停在了酒店門口，領養孩子的家庭懷着迫不及待的心情登上了車。大巴穿過街區向市中心駛去；車窗外，一幕幕繁忙喧鬧的街景從眼前閃過；車廂內卻是一片寂靜，大家沉默不語，緊張而又充滿期待地想着心事：“這孩子長的是啥模樣？她的性格如何？她會喜歡我嗎？。。。” 車子在重慶市政大樓前停下，和孩子們見面的地點在八樓，她們已經在那兒等侯了！八樓的接待廳里，隔着玻璃牆可以看見阿姨們正抱着孩子在育嬰室里來回踱步。開始認領孩子了: “春花…玉蘭…桂芬 …”這不是我孩子的名字嗎？媽媽們急切地走上前去，從阿姨的手中接過孩子。

那是歡樂和淚水交織的一天, 是終身難忘的一天。這天是孩子們生命的轉折點，是她們新生活的開始。漢娜也在這天投入了父母的懷抱。漢娜給人印象很深, 因為就在由重慶飛往廣州的飛機在跑道上滑行即將起飛的時候, 她突然嚎啕大哭起來, 人們怎樣也無法平息她的哭聲, 莫非她捨不得離開那生了她, 卻無法養她的故鄉？莫非她仍然掛念她的骨肉之親？ 噢,千萬不要以為嬰兒什麼都不懂,  什麼都不記得, 其實他們心裡什麼都明白。嘉陵江的水啊靜靜地流淌，仿佛在緩緩地述說着人間悲歡離合的故事。 漢娜、以及與她同行的9個孩子都是一出生就被生父母遺棄的嬰兒,  現在她們懵懵懂懂地被新的家庭帶着, 離開故土, 飛到了大洋彼岸。

          十幾年一晃而過，時間來到2019年11月的第一個星期六, 在比茲堡的猶太會堂里, 漢娜正在用希伯來文朗讀挪亞的故事以及上帝與他立的約和給他的應許。每個做成年禮的孩子都必須從律法書(Torah)中選一段經文作為對自己禮儀的祝福, 漢娜選擇了挪亞的故事。這故事寫在羊皮卷的律法書上, 她從拉比的手中接過律法書, 朗讀完後, 又帶着律法書在會眾中走一圈, 讓此書光照眾人。整個儀式中穿插着燃燭, 禱告, 祝福, 歌唱, 讚美；燭火和從彩色玻璃窗射入的陽光柔和在一起, 烘托出一種神秘而莊嚴的氣氛；吉它彈奏出具有濃厚猶太特色的旋律, 伴隨着用希伯來語唱出的曲調, 流露出猶太文化的厚重。那音樂仿佛在述說着猶太民族幾千年來難忘的悲慘經歷, 和上帝對他們不離不棄的眷顧。而今天, 他們用這樣的音樂來祝福一個被生父母遺棄而又被領養的中國女孩的成人禮, 真是別有深意。

          漢娜的養父母是美藉猶太人, 他們沒有自己的孩子, 把漢娜視為掌上明珠。為了這次的成人禮儀式他們花費了很多的時間, 精力, 和財力。早在一年前就通知了我們, 要為他們唯一的女兒舉辦成人禮。在儀式上, 他們雙雙發言, 為自己的女兒感到驕傲, 對女兒寄予厚望；特別是母親, 幾度哽咽, 為女兒揮淚祝福。

          成人禮儀式以周六晚上的派對結束。派對6點開始,  歺前各式精美小吃、點心、酒水、甜食, 以及自選快速化裝照像印像, 給這次活動留下紀念；接着是正式的晚宴；漢娜和她的同齡夥伴們就坐head table, 隨後大家跳舞, 歡樂, 把漢娜高高舉起；這讓我想起猶太人的婚禮慶祝, 這真有點那個味兒。

夜間11點，晚會在歌聲中結束, 我把祝賀卡送給漢娜, 並用希伯來文寫下亞倫的祝福（民數記 6：24-26）：

יְבָרֶכְךָ יְהוָה וְיִשְׁמְרֶךָ
יָאֵר יְהוָה פָּנָיו אֵלֶיךָ וִיחֻנֶּךָּ
יִשָּׂא יְהוָה פָּנָיו אֵלֶיךָ וְיָשֵׂם לְךָ שָׁלוֹם

The Lord bless you and keep you;
the Lord make his face shine on you and be gracious to you;
the Lord turn his face toward you and give you peace.

願耶和華賜福給你，保護你；

願耶和華使祂的臉光照你，賜恩給你；

願耶和華向你仰臉，賜你平安。

漢娜的母親告訴我，她是一個極敏感的孩子，常常提出這樣的問題：“為什麼我的生父母不要我？難道是我的錯？ 他們到底在那裡啊?” 養母答：“我不知道，也許他們被生活所逼沒辦法，也許他們想給你一條更好的出路”。這讓我想起詩篇中的那句話：“我父母離棄我，耶和華必收留我。”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我們都是屬靈的孤兒，一生下來就與上帝隔絕，靈是死的。上帝以他的救恩收養了我們，使我們成為祂的兒女，讓我們通過信靠耶穌得到永生。

我把隨身帶來的新約聖經送給漢娜。願上帝祝福她，願她早日得着基督耶穌的救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