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斯說“Peasant”不是歧視，而是真相的逆耳表達

作者：草頭大將軍  

近日，一篇題為《萬斯使用Peasant就是歧視》的文章在萬維博客圈廣為流傳和熱議，文中對美國副總統候選人J.D.萬斯的發言口誅筆伐，大加批判，稱其使用“peasant”一詞是對中國農民的侮辱，是赤裸裸的歧視。作者在文章中花了大量篇幅，反覆的，不厭其煩的“證明”“Peasant”這個詞在英語中有貶義，然後將萬斯與川普一起打包，貼上“粗鄙”、“歧視他人”的標籤，似乎這樣就一步到位的完成了政治正確的對萬斯和川普的批鬥。

  問題在於：即便“peasant”是貶義詞，作者也不能從邏輯上直接推理出“使用它'Peasant'就是歧視”的結論。

這裡存在一個“概念偷換”的問題：作者本來需要證明萬斯有歧視中國人意圖和行為，卻避開了這一步，直接把“貶義詞=歧視”當成前提來進行推理。

然而，這種論法看似義正詞嚴，道德高尚，實則邏輯鬆散、文化錯位，既掩蓋了一個重要現實，也暴露出某些人對“語言”、“歧視”與“真相”三者之間關係認識的膚淺和理解的混淆。

所以我們必須釐清下面幾個關鍵問題：

第一，貶義詞 ≠ 歧視。使用帶貶義傾向的詞彙，不一定就等於實施了歧視行為，關鍵要看語境和使用意圖。

第二，peasant這個詞在語境中是否真有歧視意味？

第三，中國農民在當代中國的現實處境到底如何？

第四，是不是一提到中國人就必須正面歌頌，否則就是“歧視”？

一、Peasant 是“歧視”？不！是現實主義語言。

的確，在英語中，“peasant”除了中性詞義，也有“粗鄙、沒文化”的貶義。然而語言永遠依賴語境。我們來看看萬斯的原話：

“We borrow money from Chinese peasants to buy the things those Chinese peasants manufacture.”

這句話在語義結構上並沒有任何明顯嘲諷或惡意誇張，反倒是直陳其事地指出：當今全球經濟有一個悖論——美國消費者依賴一個由“第三世界勞動力”支撐的供應鏈，而這些勞動力，很多正是生活在中國農村的【低收入工人】：也就是中共給這個群體【低收入工人】貼上的標籤，即身份認證：【農民工】。

所謂農民工，是泛指那些因為他們的父母持有農村戶口，即使他們是在城市出生，而且一直跟隨其在城市工作的父母生活，學習，長大，成人，工作，他們都繼承了他們父母的遺傳基因：農民工。他們中國的社會各個城市階層的歧視。顯然萬斯的Peasant就是對應如今漢語中流行的農民工。

  這些農民工，他們可能白天在流水線上組裝iPhone，晚上卻住在幾平方米的出租屋裡。他們既是“製造者”，也是“貸款人”——中共用他們的血汗盈餘買美國國債，再反過來支撐美國消費。這才是萬斯要指出的事實本身，而非嘲笑這些人“土氣”。

因此，萬斯的【We borrow money from Chinese peasants to buy the things those Chinese peasants manufacture.】正確翻譯不應該是

【我們向中國農民借錢，用來購買那些中國農民製造的商品。】而應該是

【“我們向中國農民工借錢，用來購買那些中國農民工製造的商品。”】

因為美國購買的都是中國農民工製造的商品而不是中國農民製造的商品

而且萬斯在自傳《鄉下人的悲歌》中，雖然他沒有直接使用“peasant”一詞來形容自己或其家庭背景，但他確實深入探討了自己出身於美國阿巴拉契亞地區的白人勞動階層的經歷。他在書中強調了這一群體在經濟、文化和社會方面所面臨的挑戰以及對他們的同情。

在書中他寫道：“我認同那些沒有大學學位的蘇格蘭-愛爾蘭裔美國白人工人階級中的數百萬人……對這些人來說，貧窮是一種家族傳統。”他還提到，這些人常被稱為“山地佬”、“紅脖子”或“白垃圾”，但他稱他們為“鄰居、朋友和家人”。 

事實上，如果萬斯用的是"Chinese farmers"，其實反而失真——因為“farmer”在美式語境中有較高的地位，往往意味着擁有土地、機械、經營自由，而中國的“農民”，尤其是農民工，恰恰相反——他們沒有土地，沒有遷徙自由，沒有話語權，只能在城鄉夾縫中謀生。用“peasant”而非“farmer”，反而是一種現實主義的語言精準表達。

  雖然“peasant”在現代英語中有時帶有貶義，但它依然被用於很多學術、歷史、社會學語境中，並不總是侮辱性的。例如：

1，“medieval peasants”（中世紀農民）

2，“Chinese peasants in the 1980s”（歷史研究中的社會群體）

語言有文化差異，也有語域差異，不能簡單說它“通常是貶義詞”，就斷定用它就是侮辱和歧視。

二、中國“農民”到底是什麼樣的群體？

中國農民，這個群體在中共統治下長期是中國社會的最底層。他們：

1，接受教育資源最差，信息閉塞；

2，被戶口制度鎖死於城鄉之間，無法真正融入城市；

3，缺乏政治代表，無法改變命運；

4，在國家機器的動員和洗腦下，成為政權最穩定的支持基礎。

你他們是苦難的承受者，但同時也是專制系統的“沉默合作者”，甚至在很多時候，是熱烈擁護者。中國的極權體制之所以能夠延續七十餘年，不僅靠武力和宣傳，更靠一個龐大的、順從的社會基層。

這並非指責農民，而是指出一個殘酷現實：在一個信息封閉、權利壓制的體制內，人民既是受害者，也是被動的共謀者。

這也正是那句“有什麼樣的人民就有什麼樣的政府”的部分含義。當然，人民不是天生如此，而是制度與文化長期馴化的結果。改變也不是靠迴避問題、討好情緒，而是靠指出問題，激發覺醒。

三、語言文化不是“玻璃心”的藉口

博文作者在文末特別強調了“Peasant是貶義詞”，還特意引用英文詞典和谷歌回答，試圖用語言學把萬斯釘在“種族歧視”的恥辱柱上。但這種做法，恰恰體現了一種文化誤讀：把語言標籤的“潛在語感”誤當成發言者的“歧視動機”，這不是分析，而是道德綁架。

【而且作者表面上給人們的感覺是一位維護平等，反對歧視的道德捍衛者，但是實際上我們從他的充滿歧視性的博文標題【川普一貫粉俄跪金舔習，棄烏是必然的】就可以知道作者是一位雙標者。他表面反對歧視，實際他可以對川普充滿歧視。】

  請問如果一個美國政治人物說“Chinese peasants are being exploited by the CCP”，請問這是一種歧視，還是一種揭露？假如你對中國農民的真實處境毫無了解，卻因為一個單詞就大動肝火，這不是維護尊嚴，而是沉迷於受害者敘事的自我安慰。

 請記住：不是誰說了真話，你就有權給誰貼上歧視的標籤

對中國的未來負責，不是靠包裝、幻想和政治正確，而是靠真誠勇敢的面對問題。如果一個外國人指出中國農民被剝削了，你第一反應是“你憑什麼說我們農民土氣？”，而不是去想“我們農民為什麼總是這麼貧苦？”，那問題永遠解決不了。

萬斯的這句話，說得是否顯得粗糙，人們可以討論和商磋，但如果你把它一口咬定為“辱華”，那只能說明你寧可活在玻璃心的幻覺中，也不願正視中國社會真正的傷口。而這種文化和道德上的自欺和自慰，才是真正對中國農民的羞辱和歧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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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原文如下

標題，萬斯使用Peasant就是歧視

作者：  馬黑

最近萬斯使用 "Peasant"這個詞來形容中國農民，顯然這就是歧視

某天我從球館回家路上，聽到洛杉磯中文1300電台里的節目裡，有一個人打電話進去說：我兩次總統大選都投川普的票，可萬斯最近說中國人是鄉巴佬，可把我氣壞了。原本對萬斯寄予很大希望，川普年齡太老而萬斯年輕，二者結合老少搭配可以保證共和黨執政八年。可萬斯這傢伙這樣侮辱歧視中國人，真沒有想到。

回頭查了查，萬斯最近在電視訪談中的原話是這樣的：

“我們向中國農民借錢，購買中國農民製造的東西。” 

英文： “We borrow money from Chinese peasants to buy the things those Chinese peasants manufacture.”.

萬斯這段話的爭議主要在他使用的農民這個詞 “peasant ”上。有中文媒體將其翻譯為鄉巴佬，認為是對中國人的歧視，也有人認為peasant 英翻漢就是農民，中國後文革時代的經濟繁榮世界工廠地位，中國農民為主力軍，此話沒有錯。

我洛杉磯老朋友微信發言：  

“Vance 的原話是“We borrow money from Chinese peasants to buy the things those Chinese peasants manufacture.”. 不管怎麼說，Vance 從來不是我的“cup of tea”,我也很奇怪為什麼耶魯會教育出這樣一個怪物。但我認為他這句話沒有錯，講述了一個事實，就是GD的經濟成就就是建立在剝削中國農民基礎之上的。”

我100%同意老朋友指出的事實：共產黨中國的經濟成就建立在剝削中國農民基礎之上。

不過我認為，萬斯此言沒有一點點揭露此一事實的意思。萬斯此言中使用"peasant"這個詞，與川普稱希拉里為臭娘們（nasty woman), 把來自非洲移民稱之為來自屎洞shithole國家, 把新冠病毒 coronavirus命名為 Kung Flu （功夫諧音），把加拿大總理特魯多稱為州長“governer”, 也與萬斯輕蔑地把英法盟友稱之為隨機國家 “random countries”，一脈相承如出一轍，統統都是以侮辱他人他族他國，激發極端MAGA基本盤的政治動員，當然也是他們人格品質的表現，這樣說他們覺得爽。

把川普萬斯之流定義為美國250年來政治人物中，最擅長人身攻擊的粗鄙語言大師，一點也不冤枉。

我在國內70年代初次接觸英語時，最先學到的幾個單詞就有農民"peasant"，與此同時學到的另一個詞是：無產階級“proletariat”。這兩個詞常常在課文中一起用，因為那個時代很多英文課本都是革命政治口號，喊政治口號就離不開這兩個單詞。

來到美國後，很奇怪從來沒有聽過或者見過人們使用這個單詞，經常聽到的農民的英語單詞就是Farmer，有時候與美國朋友聊天議論使用"peasant"這個詞描述農民，他們都會有一種困惑的表情。 

語言最深奧的地方是涉及文化的部分。你可以熟練使用某種語言，但你不一定可以感受文化部分。而文化部分中最難明白的一個是幽默，另一個就是侮辱性歧視性的語言表達。

經常在萬維里活動的網友們大多50以上，中文好過英文, 英文都是第二語言，所以談到英語語言文化部分時要謹慎，不要自以為是，不要想當然。

我稍微多花了點時間對peasant 這個英語單詞做了一點研究。

查詢朗曼字典

我大學學習英語時，老師一個教導我認為非常重要，那就是不要依賴英漢詞典，要學會直接看英語字典，看英語字典英文對單詞的解釋。

我手頭還保存着一本朗曼英語字典Longman Dictionary of Contemporary English ，這是80年代在王府井（也可能是在西單）的外文書店購買，它伴隨我40年以上。

字典的解釋有兩個意思。第一個意思是說這個詞目前在發展中國家使用較多，這是一個過去使用的詞。第二個意思是這個詞有貶義derogatory，它指的是一個沒有教養的人。

谷歌搜尋

谷歌里詢問了這樣一個問題：”Peasant” 這個詞是一壞詞嗎？Is “peasant” a bad word?

谷歌回答如下：（翻譯大意）

是的，在大多數情況下，“農民” "peasant"被認為是貶義詞，帶有粗魯、無知或不成熟的負面含義。雖然嚴格來說，它可以指農場工人或小農戶，但在英語文化中，它更常被用作貶義詞。

Yes, in most contexts, "peasant" is considered a derogatory term, carrying negative connotations of being uncouth, ignorant, or unsophisticated. While it can technically refer to farm laborers or small farmers in a neutral way, it's more commonly used pejorativel

“我們向中國農民借錢，用來購買那些中國農民工製造的商品。”

y in English-speaking cultures. 

‘’農民"peasant"”一詞在歷史上一直與下層階級有關，尤其是在歐洲，通常意味着無知和缺乏教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