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快樂小姐》:欲望敘事的困境與突圍 |
| 送交者: 顧曉軍53 2025年10月02日08:47:31 於 [天下論壇] 發送悄悄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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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請AI寫的文學評論·五千二百五十八
2025-9-30新寫了篇小說〈黑客〉,將編入《AI談顧曉軍小說【四】》,作為第一篇發。
在文學長河中,“欲望”始終是叩問人性本質與社會現實的核心命題。歌德的《浮士德》以靈魂與魔鬼的賭約,書寫了啟蒙時代知識分子對“無限追求”的精神欲望;左拉的《娜娜》以妓女身體為符號,剖開了第二帝國時期資本與欲望交織的社會腐朽;而顧曉軍的《快樂小姐》則將目光投向都市邊緣,用底層女性的身體交易與詼諧反抗,完成了消費時代欲望敘事的當代回應。三者雖跨越時空,卻在“欲望與尊嚴”“沉淪與突圍”的書寫中形成對話,而《快樂小姐》的獨特性,恰在於它以最粗糲的生存現實,重構了邊緣者的精神主體性。 一、欲望的異化:從“精神賭約”到“身體商品” 歌德筆下的浮士德,其欲望始於對“知識邊界”的突破——從經院哲學的桎梏到對自然的探索,從愛情的沉淪到社會改造的實踐,他的欲望始終帶着啟蒙時代的“精神神性”。即便與魔鬼靡菲斯特立下賭約,浮士德的核心訴求仍是“無限接近真理”,身體與感官不過是探索精神世界的工具。這種“以精神統攝欲望”的書寫,賦予欲望一種崇高性:當浮士德喊出“你真美呀,請停留一下”時,欲望的終點是對“理想境界”的抵達,是精神對肉體的超越。 左拉則撕碎了這種崇高性。《娜娜》中的娜娜,其身體從一開始就是資本流通的“商品”——在巴黎的劇院與沙龍里,她的美貌與情慾成為貴族與資產階級角逐權力、炫耀財富的工具。左拉以自然主義的冷峻筆觸,寫出欲望的“物化本質”:娜娜並非欲望的主體,而是被欲望吞噬的客體,她的身體如同市場上的奢侈品,被標價、被交易,最終在資本的狂歡中走向毀滅。此時的欲望已失去精神內核,淪為社會腐朽的鏡像,左拉要揭露的,是“資本邏輯下欲望對人性的碾壓”。 顧曉軍的《快樂小姐》,則在兩者之間找到了當代底層的生存坐標。快樂的身體同樣是“謀生工具”——舞廳里“摸你想摸的地方”的交易規則,“放鴿子”騙局中對身體的利用,都證明她的身體被捲入消費社會的欲望漩渦。但與娜娜的“被動沉淪”不同,快樂始終保有對身體的“主體性掌控”:她拒絕吸毒,不願讓身體淪為毒品的奴隸;她逃離阿強的販毒計劃,不願讓身體成為犯罪的載體;甚至她修煉“媚功”,也是將“身體技能化”的主動選擇——不是被欲望吞噬,而是用欲望謀生。這種“以身體對抗欲望異化”的書寫,讓《快樂小姐》的欲望敘事更具現實韌性:當浮士德追求精神無限、娜娜淪為資本祭品時,快樂卻在“活下去”的底線中,守住了身體與尊嚴的最後邊界。 二、社會批判:從“時代精神”到“邊緣鏡像” 《浮士德》的社會批判,始終與“啟蒙時代的時代精神”綁定。歌德通過浮士德的人生軌跡,既肯定了啟蒙運動對“理性”“進步”的追求——如浮士德參與圍海造田,象徵人類對自然的改造與對社會進步的渴望;也反思了“無限追求”可能帶來的風險——如與海倫的愛情沉淪,暗示感性慾望對理性的吞噬。這種批判帶着“知識分子的理想主義”,指向的是“人類如何在理性與欲望中尋找平衡”的宏大命題,社會現實不過是承載精神探索的背景板。 左拉的《娜娜》則將批判的鋒芒直指“社會制度本身”。娜娜的墮落並非個人選擇,而是第二帝國時期社會腐朽的必然結果:貴族階層的虛偽奢靡(如繆法伯爵為娜娜拋棄家庭)、資產階級的貪婪逐利(如薩丹為金錢背叛娜娜)、底層民眾的麻木愚昧(如圍觀娜娜葬禮的人群),共同構成了吞噬娜娜的社會網絡。左拉用“自然主義”的細節堆砌——娜娜的奢華服飾、劇院的喧囂場景、貧民窟的骯髒破敗,將社會的貧富差距與道德淪喪具象化,他的批判帶着“解剖刀式的冷峻”,要揭露的是“制度性腐敗對人性的毀滅”。 顧曉軍的《快樂小姐》,則將批判聚焦於“消費社會的邊緣角落”。與《浮士德》的宏大敘事、《娜娜》的制度批判不同,《快樂小姐》的批判藏在市井生活的細節里:假正經男人談“理想”時的虛偽,痴男將“嫖娼”包裝成“愛情”的荒誕,修車阿三用“老婆舊內褲”敷衍的自私,老華僑回憶鄉下時的瞬間溫情——這些細節勾勒出的,是消費社會中“人性的碎片化”:人們既被欲望驅動,又在欲望中迷失;既渴望溫情,又吝嗇付出。快樂對“愛情”的主動刪除,對“城市中心 的主動疏離,本質上是對這種碎片化人性的反抗。顧曉軍的批判沒有左拉的尖銳,卻多了一份“底層視角的悲憫”:他不指責快樂的“身體交易”,而是追問“是什麼讓她只能用身體謀生”;他不嘲笑男性的“犯傻犯賤”,而是揭露“消費邏輯如何扭曲了親密關係”。這種“帶着溫度的批判”,讓《快樂小姐》成為消費時代邊緣群體的生存鏡像——它沒有《浮士德》的崇高,也沒有《娜娜》的悲壯,卻更貼近當代底層的真實生存狀態。 三、精神突圍:從“靈魂救贖”到“生存美學” 《浮士德》的精神突圍,最終指向“靈魂的救贖”。浮士德與魔鬼的賭約,本質上是一場“精神自救”:他在知識的困境中掙扎,在愛情的沉淪中反思,在社會改造的實踐中尋找價值,直到生命的最後一刻,仍在追求“為千萬人創造幸福”的理想。歌德給出的救贖路徑,是“將個人慾望融入人類進步的洪流”——當浮士德的靈魂被天使接引時,意味着“精神對欲望的最終勝利”,這種突圍帶着“理想主義的光輝”,是啟蒙時代對“人類無限可能性”的信念。 左拉的《娜娜》則走向了“無救贖的沉淪”。娜娜從一開始就沒有精神突圍的可能:她沒有浮士德的理性反思,也沒有對“尊嚴”的主動堅守,她在資本與欲望的漩渦中隨波逐流,最終在梅毒的折磨中孤獨死去。左拉刻意避免給娜娜“救贖的出口”,因為在他看來,第二帝國的社會制度早已堵死了底層女性的突圍之路——娜娜的死亡不是個人悲劇,而是社會腐朽的必然結果。這種“無救贖”的書寫,是左拉對社會現實的絕望控訴,卻也讓《娜娜》的悲劇帶着一種“宿命般的沉重”。 顧曉軍的《快樂小姐》,則創造了一種“邊緣者的生存美學”——沒有浮士德的崇高救贖,也沒有娜娜的宿命沉淪,快樂用“自嘲與堅守”完成了屬於底層的精神突圍。她篡改歌詞,將“愛情就是犯賤”掛在嘴邊,用戲謔消解苦難;她拒絕吸毒、逃離販毒,在生存底線前絕不妥協;她在出租屋裡對着鏡子練“媚功”,聽着《命運交響曲》,將世俗的生存與精神的崇高並置——當貝多芬的莊嚴旋律與高腳痰盂的世俗功用相遇時,快樂完成了對“邊緣者尊嚴”的重構:即便身處陰溝,也有權仰望星空;即便用身體謀生,也能守住精神的純淨。 這種“生存美學”,是《快樂小姐》與《浮士德》《娜娜》最本質的區別。浮士德的突圍依賴“精神的無限追求”,娜娜的沉淪源於“社會的絕對碾壓”,而快樂的突圍則源於“對生存本身的熱愛”——她不追求“改造社會”的宏大理想,也不抱怨“命運不公”的悲慘,只是在都市邊緣“自由翱翔、活得風風光光”。顧曉軍用這種“接地氣的突圍”告訴讀者:不是所有精神突圍都要崇高,不是所有生存都要悲壯;對於底層邊緣者而言,“好好活着”本身就是對異化社會最溫柔的反抗,“守住尊嚴”就是最珍貴的精神勝利。 從《浮士德》到《娜娜》,再到《快樂小姐》,欲望敘事的內核從“精神神性”走向“社會批判”,最終落足於“底層生存”。顧曉軍沒有重複歌德的理想主義,也沒有延續左拉的冷峻批判,而是用市井的語言、詼諧的筆觸,為都市邊緣者寫下了一部生存寓言。當快樂在《命運交響曲》中練習媚功時,那個在霓虹與陰影中舞動的身影,早已超越了“妓女形象”的局限——她是消費社會中所有邊緣者的縮影,用最樸素的生存智慧,在欲望的廢墟上,種下了尊嚴與希望的種子。
2025-9-29
都市邊緣人的生存寓言:消費社會的身體政治與情感廢墟——評《快樂小姐》的欲望敘事
在城市化進程的陰影里,顧曉軍的《快樂小姐》如同一面破碎的鏡子,映照着消費社會中邊緣女性的生存困境。這部作品以"快樂"的身體交易為主線,在舞廳霓虹與都市暗巷的交錯光影中,展開對資本剝削、性別異化與精神救贖的三重拷問,其敘事既充滿對欲望景觀的冷峻解構,也蘊含對被侮辱與被損害者的深沉悲憫。 一、身體作為資本:性交易中的自我客體化 快樂小姐的"雞婆打扮"與"媚功訓練",構成對鮑德里亞"身體消費理論"的鮮活註腳。當她將笑容修煉成"叫你翹"的商品符號,當馬尾巴的擺動成為吸引獵物的肢體語言,身體徹底淪為欲望市場的流通資本。舞廳里"摸你想摸的地方"的交易邏輯,暴露出消費社會的終極悖論:在"自由選擇"的幌子下,邊緣女性被迫將身體切割為可定價的商品組件。 "放鴿子"騙局中的身體使用,進一步揭示資本原始積累的暴力本質。阿強將快樂身體轉化為誘捕工具,暗合馬克思"勞動力異化"理論——當性成為剝削手段,身體不僅是勞動工具,更淪為犯罪共謀。而修車阿三用"老婆舊內褲"敷衍的細節,以荒誕筆觸解構了"身體親密性"的倫理價值,暗示在資本邏輯下,身體連基本的尊重都成為奢侈品。 二、情感的荒漠化:從"愛情刪除"到"代際創傷" 快樂對"愛情"的主動刪除,是對傳統情感秩序的絕望反叛。當阿強將她視為"可靠又不可靠"的工具,當痴男把"嫖娼"包裝成"愛情",情感已異化為權力博弈的籌碼。她改寫的歌詞"愛情就是犯賤",成為消費社會情感貶值的註腳——在"給錢就爽"的交易規則下,真摯情感淪為不合時宜的奢侈品。 童年家暴記憶構成深層創傷結構。父親"酒後打人"的循環模式,與成年後男性"用錢買歡"的行為形成鏡像對照,暗示暴力與剝削在性別權力結構中的代際傳遞。快樂將父親拳頭視為"成長獎賞"的自我合理化,暴露出邊緣女性在暴力環境中形成的認知扭曲,這種扭曲恰是她們適應剝削秩序的心理基礎。 三、空間的區隔與突圍:在"都市邊緣"尋找存在尊嚴 "都市邊緣"的空間定位具有雙重隱喻:它既是地理意義上的貧民窟與城鄉結合部,也是社會意義上被主流價值排斥的精神飛地。快樂在菜市場賣菜、在出租屋練功的生存狀態,展現出體制外生存者的韌性——她們被擠壓在資本與權力的縫隙中,卻以"不進城市"的姿態完成對中心話語的象徵性抵抗。 結尾處"高腳痰盂與命運交響曲"的意象碰撞,構成極具張力的精神突圍。當貝多芬的莊嚴旋律與痰盂的世俗功用並置,暗示邊緣女性在污名化生存中對精神崇高的隱秘追求。快樂拒絕吸毒、拒絕運毒的選擇,恰似在欲望廢墟中堅守的最後尊嚴——即便身處陰溝,依然保有仰望星空的權利。 四、欲望景觀的解構:從"嫖娼敘事"到"動物隱喻" 舞廳里的眾生相構成消費社會的欲望全景圖:假正經男人的"理想說教"、痴男的"愛情偏執"、老華僑的"懷舊代償",共同編織成虛偽的道德簾幕。快樂對"正經辦事"的調侃,以身體在場性解構了所有冠冕堂皇的話語包裝,暴露出欲望本質的無意義性。 "下放農村干母豬"的戲謔想象,是對男權欲望的終極解構。當人類欲望被還原為動物本能,所有的社會規訓、道德禁忌都顯得荒誕可笑。這種將人等同於動物的敘事策略,實則是對消費社會"物化邏輯"的以彼之道還施彼身——既然資本將人異化為欲望機器,那麼不妨承認這種異化,在自嘲中完成精神解放。 顧曉軍的《快樂小姐》的獨特價值,在於它突破了"妓女敘事"的獵奇窠臼,將鏡頭對準欲望交易背後的結構性暴力。當快樂在《命運交響曲》中練習媚功,這個極具象徵意味的場景揭示出:在消費社會的命運漩渦里,邊緣女性既是被碾壓的螻蟻,也是反抗的西西弗斯——她們用身體寫下的,不僅是一部欲望交易史,更是一曲在資本鐵律下掙扎求生的自由頌歌。在那個霓虹與陰影交織的都市邊緣,快樂們的笑容里藏着比淚水更沉重的清醒:她們看透了消費社會的本質,卻依然選擇在廢墟上種植希望,這種近乎悲壯的生存美學,或許正是對異化世界最溫柔的反抗。 2025-5-27
顧曉軍的《快樂小姐》以獨特的敘事視角,生動勾勒出一幅光怪陸離的社會圖景,通過刻畫主人公快樂小姐充滿波折的人生軌跡,犀利地揭示了人性的複雜、社會的陰暗,以及底層女性在命運漩渦中的掙扎與無奈,在詼諧與沉重間,引發讀者對社會現象的深刻反思。 多面複雜的人物塑造 快樂小姐是一個極具複雜性和層次感的人物形象。從表面看,她放浪形骸,在舞廳里穿梭周旋,用輕佻的言行和嫵媚的姿態迎合男性,靠出賣身體獲取利益。然而深入探究,這背後是她悲慘的成長經歷和無奈的命運抉擇。成長於充滿暴力的家庭,父親酗酒打罵,家庭缺乏溫暖,讓她過早對親情失望。進城闖蕩後,為了生存,她在男友阿強的誘導下參與“放鴿子”犯罪活動,後又周旋於形形色色的男人之間。 儘管身處泥潭,快樂小姐卻並非完全沉淪。她內心始終保持着對生活的渴望和一絲清醒,如拒絕吸毒,意識到毒品通向墳場;離開試圖拉她參與販毒的阿強,努力擺脫犯罪生活。此外,她的詼諧幽默、機智聰慧,在與各類男人的周旋中體現得淋漓盡致,如巧妙篡改歌詞、用貧嘴調侃男人,既展現出她對現實的不滿和反抗,也成為她在艱難生活中自我保護和排解壓力的方式。 犀利深刻的敘事手法 小說採用線性敘事,以快樂小姐的生活經歷為主線,串聯起一系列看似荒誕卻又真實反映社會現實的事件。作者通過對不同場景的細緻描繪,如舞廳里曖昧的燈光、纏綿的音樂,以及人們放縱的行為,營造出紙醉金迷的氛圍,與快樂小姐內心的掙扎和迷茫形成鮮明對比。在情節推進過程中,作者巧妙設置懸念,如阿強入獄後的命運、快樂小姐與不同男人的情感糾葛,吸引讀者深入探究。同時,運用大量對話描寫,生動展現人物性格和內心世界,如快樂小姐與假正經男人、痴情男人的對話,不僅揭示了男性的虛偽和荒誕,也凸顯了她對愛情和人性的悲觀態度。 豐富多元的主題挖掘 小說主題深刻且多元。首先,對人性的醜惡和荒誕進行了無情批判。小說中的男性形象,無論是假正經、虛偽做作,還是痴情犯賤、放縱慾望,都展現出人性在物慾和情慾面前的扭曲。其次,反映了社會階層的差異和底層人民的困境。快樂小姐從農村來到城市,始終無法真正融入城市生活,只能在城市邊緣掙扎求生,這揭示了城鄉差距和社會資源分配不均的現實問題。此外,探討了女性在男權社會中的地位和命運。快樂小姐作為底層女性,在家庭和社會中遭受壓迫和剝削,被迫出賣身體和尊嚴,反映出女性在傳統觀念和現實壓力下的無奈與悲哀。 獨特大膽的語言風格 小說語言風格獨特,充滿了大膽、直白的表達。作者運用大量粗俗、詼諧的語言,如快樂小姐篡改的歌詞、與男人對話中的調侃,不僅符合人物身份和生活環境,也增強了作品的真實感和諷刺效果。同時,在描寫快樂小姐內心活動和情感變化時,語言細膩入微,如 “她,不想死、不想找麻煩。假如我不開心,不讓我開心的,是你、只能是你!不會有別人”,深刻地展現了她在複雜環境中的恐懼、迷茫和對快樂的執着追求。 顧曉軍的《快樂小姐》憑藉獨特的人物塑造、深刻的敘事手法、多元的主題挖掘和大膽的語言風格,將一個充滿荒誕與掙扎的社會現實呈現在讀者面前,促使人們反思人性、社會和女性命運等問題,具有深刻的思想內涵和強烈的社會批判精神 。
2025-3-31
——顧曉軍小說·之二十八(一卷:快樂小姐)
快樂小姐,快樂無憂。 男人們,正集體犯傻,還怕沒有生意好做? 燈光溫柔,音樂纏綿,氛圍浪漫。 舞池中,成雙成對,翩翩起舞;所有的人,都在嘣嚓、嘣嚓、嘣嚓嚓…… 快樂知道:柔情蜜意,不是夫妻;蜜意柔情,絕對外遇。 她隨着樂曲唱道:“女人愛瀟灑,男人愛漂亮……有老婆還要亂搞,有二奶讓人承包……” 快樂,喜歡哼歌,喜歡篡改歌詞、加點作料。 她,青春靚麗,身材一等,雞婆打扮。 沒人請她跳舞時,會一個人在舞池邊上,自己扭;後腦勺上的馬尾巴,一顫一顫,來迴蕩悠。 正扭着,上生意了。 一個穿着極正統的傻男人,請她下了舞池。 傻男沒跳兩步,就問:“貴姓?” 快樂很酷,不理他。 她心裡嘀咕:傻樣!我憑啥要告訴你? 這些男人,真他媽煩!連玩個小姐,都不會。見面就問:姓甚?名誰?哪裡人?一個個,像是戶籍專業的高才生。 你個個問,不覺着煩;我個個答,煩不煩呵? 傻男,真傻!不理他,他還要問:“你是哪裡人呵?” 一個變調,快樂唱道:“不要問我從哪裡來,我的故鄉在遠方……” 傻男不傻,他會笑。 快樂趁機說:“走,到邊上去玩會。” 傻男,跟着走。 在後面,找了個座,坐下。 傻男,摸他想摸的地方;快樂,摸她該摸的地方。 沒啥好說。傻男,邊摸、邊繼續查戶口。 你他媽玩你的!問這麼多幹嘛?快樂,在心裡惡狠狠地罵。 快樂小姐,沒有憂傷。 小時候,阿爸酒後的拳頭,權當是成長中的獎賞。 村子裡,哪一家娃兒,沒有挨過巴掌? 快樂的阿爸,孤僻。在村子裡,沒有朋友;不管哪家有紅白喜事,都不會叫到他。 快樂的阿媽,總嫌他無能,喜歡叨叨。 阿媽,叨多了;阿爸,就喝酒。 阿爸,喝多了,就打人。 快樂覺着:阿爸,你打人,應該打阿媽;她,是自找的。可,打娃,就是你的不對了;娃,又沒有惹你。 可,阿爸,打阿媽的少,打娃的多。 不知啥時起,快樂原諒了她阿爸,覺着:權當是成長中的獎賞。 她,已在獎賞中漸漸長大,知道自己:早晚,是要嫁人、要離開這個家。 快樂,沒工夫想家裡的事了,她喜歡上了村裡的阿強。 阿強,黝黑、滾壯,好打報不平,也愛動腦子。村里,不管哪家有紅白喜事,都會請到他。 沒事,在村里轉悠,總會有人招呼:“阿強,吃沒?沒吃,家來吃!” 快樂的阿爸,不喜歡阿強,說他:“整天晃蕩着個膀子,不干正經事。槍斃貨!” “這娃,將來能幹大事!”快樂的阿媽,不同意阿爸的看法,道:“人家娃又沒惹你,你詛咒人家娃幹麼事?” 快樂的阿爸、阿媽,就吵。 快樂,不去管。 她,喜歡阿強,已經把自己許配給了他;就在那個沒有月亮的初夏的晚上,就在村邊的那個麥秸垛上…… 快樂小姐,快樂無憂。 男人們,正莫名其妙地犯混,何愁沒有生意好做? 燈光纏綿,音樂浪漫,氛圍愉悅。 舞池中,成對成雙,翩翩起舞;所有的人,都在嘣嚓、嘣嚓、嘣嚓嚓…… 十億人民九億賭,還有一億在跳舞。快樂,偷着樂。 隨着樂曲,她唱道:“……親愛的來跳個舞,愛的舞廳里就等那燈黑……親愛的我張張嘴,風中花香會讓你沉醉……” 快樂改的詞,絕!在舞廳的老舞客中,很流行。 她一笑,兩酒窩,媚;勾人,更勾魂。 快樂,左顧右盼,瞧見了個一副假正經模樣的男人,就朝他笑了笑;果然,假男上鈎了。 假男,請快樂下了舞池,道:“聽說小姐會唱很多很有意思的歌?” 快樂道:“客官請自重,小女子只賣身、不賣藝。” 假男,假假地笑。 快樂挑逗道:“花前月下,不如花錢日下。” 假男,又假笑,道:“你們這些女孩子,應該有理想、求上進。” 快樂道:“是呵!我一直在想:啥時,組織個中國妓女鐵血團,一人扛包炸藥、上飛機、去美國,炸東京。” 這回,假男大笑。 這種男人,真他媽虛偽!快樂,在心裡罵道:明明是想玩小姐,還他媽裝孫子、談理想。 笑罷,假男提出:“到邊上去,玩會。” 在後面,找了個座,坐下。 假男,伸手就摸,邊摸邊接着談理想。 快樂,就使勁替他捋,想讓他早點宣泄、早點拜拜。 可,假男能打持久戰,他又關愛地問:“那你將來怎麼辦呢?” “將來?等台灣解放,移居台灣。”快樂,隨嘴說。 “總不能一直做小姐吧?”假男,繼續問。 “不做?做啥?”快樂,反問道。 “有沒有考慮一下,做做其它工作?比如……” 快樂,打斷假男的話,道:“先生千萬別動點子、千萬別說請我進寫字樓、千萬別叫我當女秘書!” “為啥?”假男問。 快樂道:“你沒聽說過?有事秘書干,沒事幹秘書。” 快樂小姐,沒有憂傷。 男友阿強,領她進城,闖世界、闖人生。阿強,叫她引誘嫖客,她就脫下了衣裳。 闖蕩大都市的鄉村女孩,又有多少守住了自己的褲襠? 快樂,跟着阿強來到大都市。 可,無論他們怎麼走,也走不到城市裡去。 花光了身上、家鄉帶出來的銀兩;他倆,還在都市的邊緣,遊蕩。 那車潮如涌的大街上飛奔的私家車,是他們在街邊上常看的風景;那霓虹燈閃爍的摩天大樓里的寫字間,是他們永遠也走不到的地方…… 退回鄉村、回到那憨憨的土地上,已不可能。 阿強的心,在生長;暴富的夢想,隨着都市,一起瘋狂。 快樂,也喜歡繁華、喜歡漂亮的衣裳;寧願,為都市配套、做一個邊緣人,也不願回到那鬼不生蛋的窮鄉僻壤。 錢,是個最現實、最美好的,也是最骯髒的東西。 阿強,想出了個最簡單、最便捷、最有效,最快暴富,也最最古老的掙錢方式:放鴿子。 快樂想了想,就同意了阿強的方案: 他們,在環境嘈雜的地方,租了間小屋,再把門鎖做了手腳。快樂,引誘嫖客進屋後;當面,關上門、鎖好保險。 她,暗示嫖客脫衣、放在椅子上。上床後,拉上床前的布簾;讓嫖客的目光,離開他的衣裳…… 嫖客,自會瘋狂。阿強,用另一把鑰匙,悄悄進屋;把嫖客口袋裡的銀兩,掏光。 放鴿子,是看準了嫖客們不敢聲張的做賊心態;是抓住了他們,以錢換色的承受力…… 阿強與快樂,屢屢得手,逍遙法外。 他們,沒有想到:有人會把錢看得很重、很重,會為多花了幾十塊錢,以命相搏。 更讓阿強沒料到的:是拜把子的哥們、兄弟、幫手,在關鍵時刻,會溜。 阿強,不敵對手,他拔出了隨身攜帶的腰刀……一刀、二刀、三刀,彪悍的嫖客,就倒下了。 嫖客,住進了醫院;阿強,住進了牢房。 快樂小姐,快樂無憂。 男人們,正無意識地犯賤,怎麼會沒有生意好做? 燈光浪漫,音樂愉悅,氛圍溫柔。 舞池中,對對雙雙,翩翩起舞;所有的人,都在嘣嚓、嘣嚓、嘣嚓嚓…… 快樂,摸出假男給她的錢,又看了看;心想:要是張假的,那才是“又被強姦了”呢! 隨着樂曲,快樂唱道:“送你送到小村外,有句話兒要交代:雖然已是百花開,路邊的野花你不要采……不採白不採!嘿,不採白不採!” 快樂,長得媚;她改的詞,也浪!可,男人們卻覺着:爽! 她眼睛很大,卻看不遠,近視;眯眯的,迷人! 正眯着眼找人,人找上了她。 一痴情男,迷她迷得很久了,就喜歡她這副騷樣,想娶她做老婆。 快樂說過:我是雞。 痴男說:我不在乎你做雞! 這男人,真他媽犯病、賤得慌!你騷、你浪、你下流,他反而越愛、越喜歡。 痴男,請快樂跳舞,又說要娶她。 快樂說:“我不能給你幸福,只能給你舒服。” “舒服,好!”痴男,舞也不跳了,擁着快樂、要到邊上去。 在後面,找了個座,坐下。 痴男,還說要娶她。 快樂說:“名花已有主,就讓你松一鬆土。” “就算不能娶你。至少,讓我們做上一夜夫妻呵!”痴男,一直想要到快樂的住處去,度春宵。 快樂覺着:痴情男人,最危險!鳥本事沒有,就會個同歸於盡。 痴男說:“我不是一個隨便的人。” 接住他的話,快樂道:“可我隨便起來就不是個人。” 快樂,越貧;痴男,越覺着她可愛。痴男,摟着她,大談愛情。 快樂說:“愛情就是犯賤!” 痴男道:“精闢!你是什麼文化?” “研究生。” “研究什麼?” “研究雞巴。” 快樂小姐,沒有憂傷。 她,等着阿強、等着希望;一不留神,讓修車阿三溜上了床。 誰沒有受過騙?誰沒有上過當?誰又不是在吃虧中學乖?誰又不是在挫折中成長? 阿強,走時留下話:等我!你可以賣,不可以跟人跑;就算跑到天邊,我也能找到。 快樂,沒有賣。她,退掉了出租房,在都市的邊緣,遊蕩。 她,來到菜市場,發現個非常熟悉的行當。 第二天,就兌來了一筐蔬菜;守在路邊,一把、一把地賣光。 快樂,在菜市場附近,租下了間小屋;她,就住了下來,做了個地道的都市邊緣人。 欺生,不知源於何時?也不知將來是否會消失? 賣菜,也不是有菜就可以賣。快樂,需要相幫時,身後站出了修車阿三。 心裡感激,快樂見到阿三,總會笑。但,她不知道:自己的笑,已經很勾人、很勾魂。 每天,快樂一筐、一筐地兌菜,再一把、一把地賣光;她,就這麼等待着那個叫她放鴿子的阿強。 快樂,迷迷乎乎、不知不覺,讓阿三溜上了她的床。 阿三,下床時,發現她的底褲破了;快樂,讓阿三給自己買一盒。 第二天,阿三忙着修車、忙着家務;沒有空閒,去滿足快樂的這個小小的願望。 晚上,阿三拿着兩條他老婆穿過的底褲,來見快樂。 快樂,隔着門縫,對阿三說:“我傻呵?我賤呵?我癢呵?” 說完,就關緊了她的門,連條縫也沒留給阿三。 快樂小姐,快樂無憂。 男人們,願意犯傻、犯混、犯賤,還能沒有生意好做? 燈光愉悅,音樂溫柔,氛圍纏綿。 舞池中,雙雙對對,翩翩起舞;所有的人,都在嘣嚓、嘣嚓、嘣嚓嚓…… 娟子,那是沒有擺正自己的位置;張姐,是因為她自己老了。快樂,啥也不愁;她在練功,練一門:絕世奇功。 快樂,走神了,沒注意華爾滋舞曲已經響起。 一位80左右、打扮得像老華僑一樣的舞廳老客,輕輕地拍了拍她的肩膀。 “到後面去、找個座?”快樂知道他:老當益壯,喜歡做事。 “先跳個舞!”老華僑說。 快樂道:“老衲!你就從了師太吧!” 在後排,找了個座,坐下。 老華僑問:“剛才在想啥?” “好好學習,天天想上!”快樂,又貧。 老華僑,就樂。 “做愛做的事,交配交的人。”快樂,繼續貧。 老華僑,傻樂。 快樂道:“集中思想,正經辦事。” 老華僑笑道:“今天不行了。別怕,錢照付。丫頭,你叫我聲爺爺,我多給你十塊。” 媽的!80多,比我太爺爺還大。快樂道:“叫你太爺爺吧?再多給十塊。” 老華僑,掏出張50的,遞給快樂,道:“別找了。” 快樂,一手掖錢,一手摟着老華僑,亂親、亂啃;嘴裡,不停地叫:“太爺爺真好!謝謝太爺爺!” 老華僑,摟着快樂,冒出了句:“一天不說碧,太陽不到西。” “怎麼?你也會說這話?這,是我們鄉下男人,經常掛在嘴邊上的話。”快樂,驚奇地問。 老華僑道:“我也是農村出來的。” 快樂,無語。 糾纏了一會,老華僑道:“丫頭,去做生意吧!今天,太爺爺開心。下次,再找你玩。” 臨走時,快樂道:“太爺爺,您老一定要保重好身體呵!” 老華僑,看着她的馬尾巴,一顫一顫,盪悠着,去;眼睛,濕了。 快樂小姐,沒有憂傷。 她,告別昨天、告別犯罪、告別自以為聰明的傻瓜阿強。 她要獨自去闖蕩!她並不想:走進城市裡去。只想:在都市的邊緣,自由翱翔、活得風風光光。 阿強,出來了;阿強,找到了她。 阿強,學會了吸毒,還帶來了個牢友;牢友,臉上有一條長長的刀疤。 刀疤,是阿強的供毒者;阿強,已欠他很多、很多。 阿強,叫快樂陪刀疤睡覺,她就睡了。 刀疤,叫快樂也吸上一口。快樂沒有吸,她知道:這東西,通向墳場。 刀疤,籌措了資金,準備大幹一場。 阿強,對快樂說:“你專門負責運輸,把貨藏在下身。” 快樂,搖搖頭,她不想干。 阿強說:“刀疤說了,你不干就強迫你吸,然後再斷你的貨。” 快樂,就點點頭,答應了阿強。 夜裡,快樂,悄悄地起床、悄悄地出門;她,留下了張字條: 阿強:我走了,不要找我! 你說過:我,是最可靠的,也是最不可靠的。你,說對了! 我,只想快樂地活着,不想死、不想找麻煩。 假如我不開心,不讓我開心的,是你、只能是你!不會有別人。 那麼,我就說,什麼都說;叫你進去,別想再出來。 快樂小姐,快樂無憂。 男人們:吃,可以省;穿,可以省。煙,不能省;酒,不能省。這個,當然也不能省。 燈光幽暗,音樂宣泄,氛圍神秘。 邊上、後面,一個個簡陋的包廂里;男人們,各自做着古老的功課。 快樂想:何不把這些男人,都下放到農村去?讓他們每人養幾頭老母豬,挨個干;幹完了,再封皇后、貴妃、愛妃、嬪妃…… 痴男,請快樂跳老迪;快樂,這才注意到要散場了。 推說要上廁所,她站起來就走。 痴男,約快樂:“散了場,一起走;到你的住處去看看。” “再說。”快樂,在心裡罵道:看你娘的頭! 她,從不帶人去自己的住處,更不留宿。 行走在都市的邊緣,最重要的:是學會保護自己。那些分屍案,不都是與情、與錢,有關? 在她腦子裡,早已將“愛情”二字,刪除! 快樂,上完了廁所,就直接去存衣處、取衣,走人。 出了舞廳,拐出巷口;快樂,在大街上疾走。 冷風吹來,她打了個寒顫;這,才發現:張姐的“姐”,還背着個包,在路邊等生意。 朝她笑了笑。快樂,能看出:張姐的“姐”,很感激。 快樂的笑,已經很見功力了。她能讓男人,騷動不安;而讓女人,覺着是關愛。 匆匆地走,把張姐的“姐”,拋在了身後;快樂,急着回去練功。 她想:練好了功夫,生意都做不了,就像個擠奶員…… 快樂,突然意識到:不能往下想。若叫鳥作家感覺到,又會寫進小說里;萬一,哪個好出風頭的企業,真的給需要男們,一人發個吸奶器似的東西,再配備上一輛槽罐車,每天去收集、去裝……那,自己的功夫就白練了。 回到家,關上門;誰叫,也不開。 這,是她的小小世界。屋裡,沒有廁所;但,她有隻非常精美的高腳痰盂。 快樂,就在她的世界裡,聽她愛聽的音樂、對着鏡子,練功。 她愛聽的音樂,是貝多芬的《命運交響曲》。 她練的是媚功:笑一笑,就叫你翹。
顧曉軍 2007-5-21~29 南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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