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姆達尼是“民主社會主義”者？

Archer Hong Qian

2025.11.5中午，於Singapore途中

寫下這個題目時，有朋友發來消息，告之“34歲的印度裔穆斯林馬魯達尼以50%送票當選紐約市長”，他問我：“你怎麼看這件事？因為川普、馬斯克為了阻止社會主義（一說共產主義）者當選，不惜支持另一位比較溫和的民主黨人。”

我覺得朋友問得很具體，很政治，也很現實，但又很歷史。我先是回復了以下的話，然後思緒回到兩場關於“社會主義”論爭。一是130年前的歐洲第二國際恩格斯、伯恩斯坦與盧森堡、列寧的論戰，以及盧森堡晚年對列寧的批評。一是20年前中國大陸關於“民主社會主義”的論爭。

請讓我先從現實政治情況，作一個簡要回答。

首先，馬姆達尼（Zohran Mamdani）是不是一個真的如民主黨桑德斯和美國共和黨人都一致認定的“民主社會主義者”或“共產主義者”，老實說，我表示存疑。因為，以我來北美五年的觀察，我發現美國人，加拿大人，包括學者教授都根本就搞不清楚什麼是社會主義或共產主義，更搞不清歐洲的社會主義（包括民主社會主義、國家社會主義）和蘇聯、中國的共產社會主義、專政社會主義的區別。34歲的政客馬姆達尼怎麼可能搞得清楚？

其次，具體到這次紐約市長的競選，就象所有候選人要競選紐市長，當然都得抓住一些紐約市民關心的一些問題。馬姆達尼顯然抓住了紐約市的一些問題，比如他抓住了紐約年輕人生活成本太高，承受不起，這是個真問題。這清楚寫在支持Zohran Mamdani的美國民主社會主義者（Democratic Socialists of America, DSA）紐約市地方分會（NYC-DSA）的立場中，也的確展現在他本人每一場富有希特勒式鼓動性競選演講中。其政治訴求（如果是真的）主要圍繞提升工人階級的生活水平和解決城市可負擔性危機，具體包括：租金管制/凍結（要求凍結受租金穩定法規約束的公寓租金上漲，以應對飆升的生活成本）、可負擔住房（增加可負擔住房的供應）、提高最低工資（提議將紐約市的最低工資逐步提高到每小時30美元）、全民兒童保育（提供普及的免費兒童保育服務）、免費公共交通（主張實現免費的公共汽車交通服務)、增加對富人和企業的稅收（通過提高最高收入者和頂級公司的稅率來資助其提出的社會項目）、公有制經濟（支持將關鍵經濟驅動因素如能源生產和交通集體所有，或建立市屬價格控制的雜貨店，以確保社會需求優先於利潤最大化）、勞工權利：支持強大的工會和工人權利、反種族主義與反歧視（承諾打擊一切形式的偏見，特別是反猶太主義和伊斯蘭恐懼症）、巴勒斯坦權利（DSA組織強烈支持巴勒斯坦事業，並將此作為其身份認同的核心部分）。 這些訴求旨在通過民主程序在現有的資本主義體系內實現重大的經濟和社會改革，最終目標是建立一個由普通民眾在工作場所、社區和社會中擁有真正發言權的制度。 

第三，了解了他的這些主張，再看近幾年的表現，就不難發現這位Mamdani先生，是一個年輕的老滑頭，一個話術家！而且，觀察他的言行，前後並不一致，不但與他那個DSA組織的主張前後不一致，與他自己的主張也不一致，比如他對警察的先攻擊、後討好，對以色列人的先攻擊、後討好，對紐約富豪的先攻擊、後討好……所以，勝選之後，馬姆達尼真的執起政來，未必如他主張的那麼極端。

第四，在思維方式和價值取向上，他顯然屬於是“既要……又要……還要……”那種話術家，表面上似乎左右逢源，到頭來必會左右不是人。因為現實世界不可能做到“啥都要”的，只要是“政府干預”及“干預者擁有特權”式的社會主義，不管是在“資本主義薄弱環節率先實行社會主義”（列寧及第三國際），還是“生產力高度發展的資本主義世界（如紐約、芝加哥）自然長出的社會主義”（恩格斯和第二國際），都必然會抑制生產力所有者和生產資料所有者的活力和積極性，他所宣稱的“社會福利”就會成為無源之水；同時，普遍的政府（TRUST）干預的“二次分配”過程，必然會產生官吏“雁過拔毛”的便利而導致“冗官、冗費”超高社會成本。

第五，聰明的馬姆達尼，不可能不知道：這超高的TRUST成本，不可能藏在地毯底下自己消失，而必定要有個買單者？誰？馬姆達尼嗎？笑話！買單的只能是社會，只能是轉化到紐約市民和選民頭上，就是俗話說的“羊毛出在羊身上”——“羊毛出在豬身上豬身上”只能是話術（騙人的謊言），因為在美國“豬有跑路用腳投票的自由”，讓你無毛可擼！這樣一來，最後結果，只能讓支持他的年青選民“降低生活成本”的話術幻象，不攻自破！他不能允許出現這種情況，就只能是違背他的競選承諾。

最後，作為美國的一個城市還離不開聯邦政府的支持，馬姆達尼領導下的紐約市，不管家底子多厚，一旦失去聯邦政府（也是“制度外部性”）支持，必然也會內卷“坐吃山空”，就象我那個自我膨脹的老庚一樣，近十年間失去“制度外部性”內卷後，就會很快變得“舉步維艱”，而且內外不是人！除非趁着在位認慫，不要嘲笑他，如果真認慫，而不是耍滑頭、耍流氓，那是一種智慧、勇氣和擔當——當然，馬姆達尼很年輕，好聽點說，可塑性很大，他智商應該沒有問題，且觀察一段時日吧！

既然他已經選上了，我們就不要“道德自標”（如川粉們）和“道德綁架”（如川黑們）啦，不着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