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暢：關於“AI 泡沫論”的幾點思考

最近看到一位大陸經濟學家，對人工智能未來發展持一種相當負面的判斷，認為 AI 正在形成一個巨大的泡沫，而且這個泡沫遲早會破裂。由於他的原始論述篇幅較長，我在這裡僅概括他的一些主要觀點。

他的核心判斷包括：
第一，美國的人工智能正在形成一個巨大泡沫，且不可避免會破裂；
第二，目前 AI 仍主要停留在實驗室階段，缺乏真正成熟、可持續的市場應用，一旦脫離資本支持就“站不起來”；
第三，這種局面必然導致資本迅速撤離，從而引發 AI 產業的“爆炸式崩潰”，甚至出現類似“黑色星期一”的系統性恐慌；
第四，美國所謂“七大 AI 巨頭”之間相互投資、相互採購，形成一種“抱團取暖”“狗搖尾巴”式的惡性循環，是一種極不健康的商業結構；
第五，馬斯克的太空太陽能以及火星的百萬移民火星——被視為噱頭甚至“忽悠”；而且武斷地認為特斯拉長期虧損，產品賣不出去，只能依賴在中國建廠；
第六，人工智能成果依舊停留在實驗室，機器人技術更是嚴重不足，例如機器人無法完成日常生活中最基本的操作，聽不懂人話，稍微複雜一點就“腦袋掉在地上撿不起來”。

基於這些判斷，這位經濟學家得出的結論是：AI 泡沫的破裂只是時間問題，快則數月，慢則兩三年，歷史必然會重演。

據他的自我介紹，他在國內或許頗有名氣。但在我看來，他對西方科技界、尤其是人工智能發展的整體判斷，明顯偏向悲觀，有些觀點和看法是非常偏頗而且已經過世了比如目前Tesla要把馬斯克請回去，而且馬斯克本人也立下了軍令狀其中的重點就是如果他能夠把所有的12個關卡全部完成的話能夠拿到三百億美元價值的股票等等所以這個是特斯拉的新的發展而最近以來特斯拉的股票上漲了相當的從最低翻到現在兩倍多究竟在過去一年當中就達到了495美元每一股漲幅非常大

例如，他提到“人類手指的靈巧程度永遠不是機器人可以達到的”。事實上，這並非他的原創觀點，而是馬斯克在幾個月前曾公開談到：人類手指的靈巧度大約涉及 28 個維度，目前確實還難以完全複製，但這並不意味着永遠做不到，只是需要時間。技術發展的歷史，從來都是“暫時做不到”，而不是“永遠不可能”。

至於馬斯克提出在太空發展太陽能、再將能源輸送回地球，這究竟是否可行，我們不妨回顧一下他的過往經歷。無論是可回收火箭、電動車產業化，還是星鏈計劃，在最初提出時，哪一個沒有遭遇嘲笑與質疑？而事實證明，許多質疑者並非該領域的真正專家，只是在既有認知框架內妄下結論。

因此，把“人工智能成果仍停留在實驗室”作為否定 AI 發展的核心論據，本身就站不住腳。更重要的是，不能簡單地把人工智能與機器人混為一談。
機器人 ≠ 人工智能。
機器人只是 AI 應用的一個分支，而人工智能的應用領域，遠比機器人廣泛得多。

自 ChatGPT 向公眾開放以來，全球已有數以億計的人在不同層面、不同場景中使用 AI，其帶來的效率提升和創新能力是客觀存在的。AI 的應用已經深入科研、醫療、教育、工程、金融等多個領域。我在前幾天的一篇博文中也曾簡單提到，例如：

• AI 正在幫助科學家發現關鍵性的突破，推動基礎科學研究；

• AI 已經參與新藥研發，並有望在未來為癌症等重大疾病提供全新的治療路徑。

這些正在發生、可以被驗證的社會與經濟價值，怎麼能被輕描淡寫地忽略，而簡單地貼上“徹底泡沫化”的標籤？這種判斷，本身就顯得過於武斷。

更值得注意的是，這位經濟學家在論述中還存在明顯的自我矛盾：一方面宣稱 AI 將整體垮台，另一方面又承認仍會有十幾家大型 AI 企業繼續發展壯大。如果真是如此，那還能稱之為“全面泡沫破滅”嗎？

任何一場重大的技術革命，在發展過程中都會伴隨激烈競爭：有企業成功，也必然有企業失敗。這本就是市場的常態。難道我們能因此就否定工業革命本身的歷史價值嗎？

回顧人類歷史：
第一次工業革命、第二次工業革命、第三次電子與信息技術革命，哪一次不是在質疑聲中前行，卻最終深刻改變了社會結構？
尤其是第三次電子技術革命，幾乎奠定了今天所有現代科技與產業的基礎。若沒有那一輪技術躍遷，美國乃至整個世界，能發展到今天這樣的高度嗎？

因此，我始終認為，不能把股市中的短期波動、估值調整，甚至階段性泡沫，簡單等同於技術本身的失敗。金融市場的起伏，受到政治環境、投資者結構、市場情緒、國際局勢等多重因素影響，並不等價於一項技術是否具有長期價值。

至於他所批評的“七大 AI 巨頭抱團取暖”，在我看來更是一種誤解。大型科技公司之間的協同發展，本就是技術生態的常態：
一個公司的技術突破，推動另一個公司的應用落地；
應用規模擴大，又反過來拉動基礎技術和硬件的需求。

NVIDIA 就是一個典型例子。算力需求推動芯片發展，芯片性能提升又進一步加速 AI 應用的普及。企業盈利後再將資金投入研發和生態建設，形成正向循環，這恰恰是健康產業發展的標誌，而非所謂的“錯誤抱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