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說說廈門人再談談福建人
廈門人習慣稱自己為“閩南人”,說廈門人平和中庸,不就是說閩南人中庸平和?其實,廈門人與閩南人比,更確切點講與泉州晉江一帶的閩南人比,還是有區別的。事實上,自五口通商後一百多年的風雲變幻,已使廈門明顯地不同於閩南的其他城市,也使廈門人與其他閩南人多有不同之處。首先廈門人較為“純粹”,幾乎都是都市人,在廈門,農民的影子似乎很難看到了,更沒有什麼山區人,有,也只是同安的部分地方,且島內受“殖民化”的影響較深,已很西化,對生話本身的追求,勝於對事業有成的嚮往;同時,廈門人也很“雜”,二十年來,隨着廈門這個有區無縣小島特區化、城市化發展加快,當地人口相對一些原來就是大都市的地方來說,外來人口找衝擊已使廈門小成“雜燴”之勢,不那麼“閩南”了。
廈門人的平和與近一百多年來廈門人食宿無憂大有內在的聯繫。這就像一個富家子弟,他們讀書的目的是真正學得知識,不是為了應試,考上某些名牌學校,日後好找份工作以安身立命。富家子弟學新知,從某種意義上說是為了繼承家業,所以他們平時不存在挑燈夜讀,以拼取功名。廈門人相對於泉州一帶的人比就是缺少為大幹一番事業的那種拼勁,對事業的追求過於不淡。正因為廈門人太平和了,所以從幹事業這層面上講,廈門不是一個好地方。好在新一代土生土長的廈門人也很不在乎什麼轟轟烈烈的大事業,所以他們還是能夠自得其樂。不過,對來到廈門有志成就一番事業的外地年輕人來講,廈門人形成的這份圍,總讓他們憋不住。所以自特區設立以來,許多外地人來廈門一段時間後,又跑到深圳或別的什麼地方去了。因為他們不是來廈門過日子的。
廈門人的事業心不很強。他們心靈的半徑,超不過廈門60平方公里的市區範圍:考大學,廈門學子是廈大就行;找工作,廈門百姓白領就可;過日子,廈門人家也是小康就好;做生意,老闆更是有賺就足。廈門籍的大中專畢業生,最大的理想也就是回到廈門,找一份安定、體面、收入不太少的工作,很少有到世界或全國各地去獨闖天下,成就一番轟轟烈烈大事業的雄心壯志。甚至當年在填報志願時,他們的父母首先考慮的也是能否留在或回到廈門,而不是事業上能否大有作為。一句話,廈門人更多追求的是舒適感而不是成就感,更多眷戀的是小家庭而不是大事業,更為看重的是過日子而不是闖天下。
廈門的平和也表現在他們對待新鮮事物的那種見慣不怪,滿不在乎的派頭。老外來了不圍觀,歌星來了不追逐;隨便什麼事在廈門都形成不了熱潮,所以廈門的足球門票就一直來不高。在廈門,如果你對廈門人說,你看,同是特區的深圳如今經濟怎樣怎樣,他們大多會不以為然地說,深圳特區是很好,但廈門也不差,沒有可比性呀!但言語中,廈門人絕對沒有詆毀別的地方。平和的廈門人對事,一向看得很開,他們不會為一件事爭得面紅耳赤,就像廈門不會在公共場所爭吵甚至大聲叫喊,不會為了一個公交車上的位子在上車時擠得很不紳士一樣。廈門人的對生活外的一切態度,就像廈門泡久的綠茶一樣,很淡很淡。所以廈門人對待外來客人總是很友好。就是外國佬,廈門人也是以一種平常心對待他們,不像國內的一些與廈門差不多大的城市居民,見到洋人就駐足、圍觀。在廈門人的心中,紐約人、上海人,越南人、甘肅人沒什麼兩樣,他們都是廈門人的客人。所以每到逢年過節,在廈門工作、求學的外地人,要是有廈門的同事、同學,他們肯定沒有“獨在異鄉為異客”的飄泊感,因為大都會被廈門人請進家裡一起進年節的。在廈門把朋友放在外邊獨自過年節,是一個很不紳士的行為。是的,廈門人這種很有人情味的風尚確實很讓外地人為之感動。
廈門人的平和也是表現在待客上。你去閩東、閩西、閩中、閩北那裡的山裡人熱情,海邊人的豪氣,吃飯時讓人無法不會喝醉,除非你裝得可以乾脆就不去喝第一口。但是,動不動就可能把你叫到家裡做客的廈門人,他的好客從來不會表現在灌酒你上,吃飯中你愛白酒還是純啤,你愛佳釀還是果汁,廈門人會對你說請便。在廈門人的眼中順其自然就是生活的追求,不管是對人還是對已。
與大多數閩南人一樣,廈門人就算窮得只有幾條小板凳了,廳里也要有一套十塊錢就能買一副的茶俱。廈門市民文可能就是“泡茶文化”了。但這種泡茶的方式、內容卻與別的地方大不相同。廈門人人愛喝茶,但那僅限於在家中。所以這個愛喝的地方街上茶樓卻與別的地方,同樣愛喝茶的廣州比少得多。廈門大多在家裡泡茶品茗,而不是像泉州人那樣,常把生意談判延緩到樓館。
如果說到福建人,淵源於南蠻河姆度族類之旁支。春秋戰國曾屬吳越管轄。略有吳越之混雜血統。
晉至南北朝時,中原戰亂不斷,大量人口南遷成為一種趨勢。自唐朝以後福建從荒蠻之地走向繁華。因其所處沿海的緣故,各路商家雲集,海上貿易得以發展。
福建人篤信佛教,尤以媽祖為最。福建人好於漂泊,好於闖蕩。有大海的氣概。福建人遍布世界五大洲。海外的華僑多為福建人。福建人聰明,聰明的過於奸猾。福建人吝嗇,吝嗇的令人同情。
福建是歷代出狀元最多的省份。從中可以看出,福建人的聰慧和天質非同一般。福建在五代時出了詩人黃滔,在現代有個詩人叫舒婷。另外還有宋代詞人柳永,明代文學家李贄。鄭成功也時福建人,聽說林則徐也是。不過,宋朝福建出了個狀元叫蔡京,後來當了太師,倒成了漢奸。
福建無美女,更不要說有俊男了。不過,陳嘉庚倒是個標準的福建偉男。
都知道,“山東出響馬,江南出才子,四川出神仙,紹興出師爺”。描述中國各地方人性格特徵的順口溜很多,而說到福建人特徵的卻很少。不過,近代的——“廣東人革命,福建人出錢;湖南人打仗,浙江人做官。”——多少表達出了當時福建人在國內眼中的印象,那就是有錢。其實,福建人有錢的賬應算到福建華僑的身上;從孫中山的反封建、蔣介石的局部抗日到毛澤東的國家建設,都不難看出福建人,特別是海外福建人,比如陳嘉庚先生等人捐資出錢的影子。
在那兵荒馬亂的年代,也只有福建人有錢了,因為福建人的個性愛飄泊,是個典型的東方吉普賽人,很大一部分人都生活在海外。就目前來說,與福建有淵源的海外華人,就比國內的3400福建子民還要多出許多許多。不包括台灣省,全世界說閩方言的華人華僑就達1800萬之多,占中國華人華僑數目的60%以上,福建無疑是中國第一大僑鄉.。而且,這1800萬華人華僑所創造的財富占全世界華人華僑所創造財富的85%以上。所以,國人當時提起福建人,就想到了“錢”字。
海外生活這麼多福建人,這與閩人的性格有關——飄的族群特徵。說福建人家在路上,是飄一族,一點也不為過。不過說到“飄”性,我們必須從福建人的血統說起。歷史上的福建人,大多數是因躲戰亂,從中原遷移而來的。西漢元始二年時,福建全省的在籍人口約只有4萬人。在宋代以前,福建人口遷移主要以北方人口遷入為趨勢。也就是說,現在3400萬的福建人中,大多數人已不是當時土著閩人的後代。他們的血管中博動的幾乎是中原河洛先民們那飄泊基因。
在“飄一族”的福建人中,又以客家人為甚。客家人是從中原南遷的漢人,但只有到了福建之後,這些漢人才開始被稱之為“客家人”。寧化就是客家人新飄泊的起點,之後,“客”人們繼而往南、往內陸、往海外分散遷徙。據統計,海內外的客家人約有一億二千萬左右:在國內,除福建外,江西、廣東、香港、台灣、湖南、廣西、四川等省都有相當數量從福建遷居到哪裡的客家人;在海外,東南亞各國、澳大利亞、美國、加拿大,也都有很多來自福建的客家人。
也許福建人的血液里就有這種“逐水草而居”,哪裡好謀生,就飄泊到哪裡的“動”的天性吧,很長一段時間裡,福建的閩南人又成了中國的吉普賽人第二。閩南人多地少,許多人生活無着,而閩南人又長期同大海打交道,深諳造船、航海技術,這就提供了向海外移民的條件。南宋時泉州港一躍成為東方一大港口,與海外數十個國家通商,就促使了泉州人大批出海定居;漳州的月港也曾一度繁華,至使如今印尼主要以閩人為主的華裔占了300餘萬,馬來亞占總人口的三分之一,新加坡也占到了76%,那裡成了閩南人真正的天下,當地通行最廣的就是閩南話。台灣數典忘宗的李登輝、呂秀蓮,菲律賓前總統阿基諾的祖先都來自閩南。
9個月份,福建娛樂界最亮麗的風景線莫過於“首屆‘施琅杯’中華閩南語歌曲電視大賽”。稍有關注這次大賽的人一定不會忘記,那歌手的陣容,哪像是一個省台辦的比賽呀,美國、加拿大、新加坡、馬來西亞、台灣的歌手群英薈萃,蔚為壯觀,儼然是一個中央三套的節目。從這次閩南歌曲大獎賽拿第一的選手就是在海外的泉州人後裔這一點,就足以說明,閩南“走江湖”的地域之廣,影響之大。
是的,看當下閩南的許多僑鄉中,像晉江那樣,出外人口超過本土現有居民的現象,使人強列地認識到閩人“飄”性的群眾基礎。據統計,東南亞華人中閩南人,更為確切地說,講閩南話的人已達到了1000萬以上;台灣島內閩南人後裔近2000萬,也超過閩南本土的人口;甚至在國內的廣東、海南兩省,說閩南話的人口也約有2000萬,比福建省內說閩南話的人還多。所以有人說,我國的海防是靠閩南人保衛的,因為現實中,中國海岸線中三分之一是“閩南人”的住地。
相對於閩南人來講,改革開放以來,大多數福州人的出洋,就顯得不那么正大光明了。偷渡,成了福州人飄泊出海的另一種選擇。一位偷渡到德國,後又轉英國的朋友告訴筆者,像他這樣家裡有幾個錢,再借點就出得起給蛇頭的偷渡費,而自己又身無長技的福建人,首先想到的就是偷渡出國打工,在外拼它個三五年,有了點積掙後,才回家做個“人上人”。他說,這就像有人送孩子上大學,讓他等到畢業後去為別人打工一樣,都是一種生活手段,只是不同層次的人,謀生於社會的方式不同而已。從這些話中,人他不難看出,偷渡出海在閩人心目中幾乎是一個很平常的事。這也難怪國家對此總是禁而不止了。
福州人也知道有偷渡的方式改變自己的生存狀態,大多情況下是要以生命作為代價的,但是福建人心中,這種以不斷遷移尋求更好地活着的族群性格的印記,實在烙得太深了。二十幾年的福州人偷渡史中,長樂、連江人出國的目的地大多是美國;福清人則以東渡扶桑,登陸日本為主;平潭等一些沿海縣份的人,私渡去台灣,卻成了他們的首選。
據悉,來美國的中國偷渡客以福建、廣東、浙江人居多。而福建、廣東、浙江又以福建人居多,而福建人中又以福州所轄的長樂、連江、亭江三縣鎮人居多。有人說,在紐約華人區,講福州話就能生話無障礙,所以那裡就生活着許多只會說福州話的長樂等地鄉下老太婆。福州人是福建人的種,熱衷走四方、遷移也,只是選擇也不足為怪,只是選擇的方式不對擺了。據悉,僅1993年,福州人偷渡到美國海岸後,被美官方捉到的就有30000餘人,而順利入美的人數就更多了。所以有人說,如今福州最富有的人家在長樂、連江、亭江;蓋的最豪華的私房在長樂、連江、亭江;最好的敬老院,最高的校舍…… 都在長樂、連江、亭江。
不僅是客家人、閩南人、福州人,甚至在相對來說還十分戀家的閩東人身上,如今也是沸騰着福建人先民好遷移的熱血。要是二十年前,你叫一個霞浦人遷到外地生活,他肯定會說:不干!因為當時的福寧福地霞浦可算是福建數一數二的魚米之鄉。在外的霞浦學子,就像今天的廈門人一樣,總是拼死拼活地想調回本地工作。可是今天包括霞浦在內的閩東人卻成了福建人遷居大上海的最大群體,其中又以周寧人為最。
自明代以來,勤勞的周寧人就開始走南闖北,賣苦力謀生。全國各地除港澳台外,都有周寧人經商辦企的蹤跡。上海是近幾年周寧人開始“征服”的第一個地方。周寧人目前在上海註冊企業達2000餘家,常年在上海的周寧籍人口就近3萬人,占周寧縣內人口的六分之一。就些周寧人“自立門戶”,搞建材、地板木、大理石裝修、茶葉等,足跡遍布上海每個角落成為閩東人在滬的創業領袖。
當然福建人的個性是“飄”,但這種飄不是分散地游移。閩人飄也是要“飄”出群來,就像閩人的祖先從中原來時,就不是單槍匹馬一樣。所以當今世界各地的許多唐城,成了名副其實的閩城。北京郊區就有個規模宏大的莆田村也是一證。
民國時期,湖南名人楊度有句話,意思是,中國要亡國,除了湖南人全死光。筆者套楊度的話說:將來即使全中國都被外強占領了,但這個地球上至少還有幾個“福建省”。是的,海外閩人沒死光,華夏民族怎能算滅亡?
在中國這個地方,以大地域稱一個地方人的,大概也只有“東北”了。其實“東北人”這種叫法,也只是從日本人侵占東北的黑龍江、遼寧、吉林三省開始的。當時大家“同是天涯淪落人”。不過,後來這種叫法似乎也是越來越廣了。福建人為什麼對外不叫華東人,是因為閩人的性格與華東六省一市的許多省份人性格,以及其它各省人之間的性格是很有區別的。而東北人個性幾乎是闖關東的山東人個性的翻版。雪村的《東北人都是活雷鋒》,講的就是這東北人共性。其實,只拿以區域來稱人這點說,閩南人也是一個大稱乎,畢竟閩南包廈、漳、泉三個地區。不過,儘管三地都是閩南人,但他們之間的個性卻沒有像“東北人”很相同,起碼泉州人與廈門人就有很大的差別。泉州人給人的印象除了閩南人共有的豪爽、大氣之外,最大的特點就是敢幹、敢博。
有人說,泉州人的敢幹個性與曾經的泉州很窮有關。20多年前的泉州,特別是晉江石獅一帶,因地貧、水缺、人多,當地人民只能種番著填飽肚子,每遇到災年時,只能靠領國家的“救濟糧”過日子。俗話說,死豬不怕開水燙,大概人到窮得連肚子都沒法填飽的時候,許多事,甚至是很出格的事也就敢做得出來了。不知泉州人“敢干”的個性與窮真的有關?
前幾年,在與福建許多地方官員的聊天中,特別是沿海地區的父母官們閒談中,他們總是表現出對當年泉州一帶的經濟發展不屑一顧。在這些官員的眼裡,晉江、石獅等地的發跡無非是靠當地老百姓的“敢干”,走私博出來的。此觀點從今天的角度看已站不住腳了:如果一定要說,今天發跡的泉州人,每一個毛孔里都流着原始積累暗髒的血,閩南就是靠走私掘得騰飛的第一桶金的話,那麼曾經也一度走私成風長樂金鋒、霞浦三沙今天也是石獅第二了。況且,今天的福建人不得不承認,泉州人的能耐不僅是只會走私,不信到如今泉州的那些山區縣市,有的甚至比福建任何一個山區都更“山區”的地方看看,這些地方不也一個個地在人前站了起來?!
但在70年代末期,當時還是屬於晉江管轄下的石獅一帶,沿海漁民確實就是大肆地進行海上小商品走私活動,開頭他們只是台灣的電子表、尼龍傘、布匹,後來發展到隨身聽、錄相機及黃色錄相帶,直到今天的香煙、成品油……而當時這些走私物品卻源源不斷地從石獅這個當時還只是邊陲的一個小鎮流向全國各地。以至整個八十年代,石獅的汽車站幾乎是福建省內開通長途班車線路最多的一個,別說省內每個縣市都有超過一班的長途客車與石獅對開,國內南到雲南、貴州,北至河南、山東幾乎沒有不與石獅通車的地方。當時來石獅的人也幾乎是青一色的販私客。
就算法制較為健全,走私成了過街老鼠的今天,石獅人在香煙等走私方面的猖獗,也是全國罕見的。單中央電視台就不止一次對石獅沿海村民的走私進行曝光。雖這些閩南“漁民”也歷經過一次次被警方打擊得落花流水局面,但當地人敢干敢“拼”冒險性格,還是“野火燒不盡,春風吹又生”。石獅人總是跟揖私警察玩起貓與老鼠那“不是魚死,就是網破”的現代“地道戰”。
如今的石獅市是當年晉江縣分出四個鎮組建而成的,自然石獅人的敢干在更為敢幹的晉江人面前,就顯得小巫見大巫了。在八十年代初,福建有兩個案件在全國可謂是通天大案,可以說,國人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一個是杜國楨詐騙案,另一就是晉江假藥案。在當時全國人民還都是“規規矩矩”的學着做排排攤揀揀點什麼小生意的時候,晉江人就膽大得冒了天下之大不諱,大做要人命的假藥買賣來。以至一段時間,晉江人成為當時中國人心中膽大妄為刁民的代名詞。
相信,讀者中是沒有人不知道廈門運華走私案、不知道建國以來最大的走私集團頭目賴昌星其人的。賴昌星這個只讀過三五年書、小學還沒畢業的文盲走私大亨,就是晉江沿海的農民。你說,這小子也算太敢幹了吧。僅幾年的時間就拉了上包括公安部長,下有海關人員在內的幾十號處級以上國家幹部下水。看來,也只有閩南這個地方才可能出如此地賊膽包天的一代走私巨梟了。
除了近幾年安溪縣的一小撮不法分子,在全國打着訂貨預付款,搞手機群發短信息騙領獎費或在行銀卡上作文章坑人外,客觀地說,總體上泉州人在外的口碑還是相當不錯的,這一點上,起碼不會比河南人差。如今的泉州人,特別是晉江、石獅人根本就沒有什麼劣跡。在外,他們有的只是到處創業以及帶給各地的泉州豪爽的印象。前一段泉州市工商聯做了一次統計,泉州外出經商辦企業人數已超過60萬人,泉州在外企業年銷售總額已超過1500億元,相當於在外再造了一個了泉州市場。
在福建人當中,最有個性特徵的,非莆田人莫屬。莆田人特徵明顯,是從內到外、從語言到個性的。你遇到一個陌生莆田人,從和他講第一句話起,就知道他是從莆田“來”的,大凡都是因為他那口濃得叫你費解的興化方言腔。一道歌里有這樣一句詞,“愛情像流水,管他去愛誰”,可在莆田人的口中,這句普通話的話就變成 “愛情像牛嘴,管他聚愛追” 了。“天不怕地不怕,就怕聽閩粵人講普通話”。外地人聽南方人,特別是廣東、福建人講普通話,本就是一件很吃力的事了,而莆田話又是福建人心中的“廣東、福建話”。有笑話說,過去部隊招偵察兵,要的都是莆仙人,因為他之間講話不怕敵方竊聽。筆者敢肯定,編這個笑話的一定是個福建人,因為也只有福建人才這麼了解莆田話的。不過,莆田人成為許多福建人茶餘飯後談資的,不是莆田話,更多的還是莆田人與大多數閩人很不相同的個性。
莆田、仙遊兩縣古屬興化郡,所以莆仙人又稱興化人。福建人私下提到莆田人多稱為“地瓜掃”,不知是莆田盛產地瓜,過去人們三餐糧食都是把地瓜切片,曬成“番著錢”當飯吃(其實,福建各地都產這種大家平時都稱之為番著的糧食作物,只不過莆仙一帶的加工方法不同把它切成的片而已,如閩東一帶就是把地瓜刨成絲狀,叫“番著米”)而叫開的,還是因為莆田人罵人時(甚至可以說只是一種莆仙地區的口頭語,這與福州人遇上熟人“灑尼訥餓,灑尼訥餓”開場白有棄曲同工之妙),總是帶着“地我掃”、“地我掃”的這麼一句口頭禪之故,反正,某些對莆田人有偏見的福建人,說到“地瓜掃”時是帶有自己情緒的。
就像國人提到上海人時,就會想到上海人小氣一樣,許多福建百姓說到莆田人也是有自己的想法的,但那不是小氣,而是彼此間的“地方性格”不同得就像是東西方文化衝突,人們的感覺是,“與莆田人難相處”:莆田人太精明、太計較、太不懂人情世故。其實,莆田雖然小(習慣意義上講,是福建省內很特殊的,只有兩個縣的一個小地區),但卻處於福建沿海的中心地帶,按理說莆田人應該是福建地域文化的集大成者,是福建人個性的代表,可不知是興化話在福建省內自成一統,莆田腔的普通話又難以讓人聽懂,外界與興化人缺乏很好的溝通之故,還是什麼原因,反正莆田性格不但沒有同化周邊的福建人,反而是福建人個性一個不折不扣的異化。
不過,只是從語言的隔閡上講,似乎也很難解釋得通。筆者小時候在閩東的一座小城讀書,班裡有四分之一同學是三沙人(說閩南話,與當地閩東方言不通),當年,操本土方言的同學們普遍與三沙人交情都不太好,不過,大家走上社會後發現,其實,三沙人也是很不錯的。當時與三沙的同學之不太玩得來,只是那時缺乏溝通而已。但是,不難發現許多福建人與莆田人有堵牆,不只是話語的事了。不是嘛,閩西人說客家話,這在語言聯合國的福建來說,彼此之間的土話也是無法溝通的,但似乎還沒有聽說過,客家人個性與大多數福建人有什麼不同。可以說,莆田人的個性化原因已從語言的封閉深入到文化的自閉性層次了。
有人說,興化人給人的最明顯印象是太過於斤斤計較和摳門,什麼事都想放到天平上稱稱個你半斤我八兩的,所以在一個單位里,總是讓人有同事不夠大氣、“太精”的感覺。有人做了這樣一個比方。外資公司年終為員工發紅包後,福州人拆開信封時會說,怎只有這麼多——即使已發給三薪了。而莆田人的第一反應卻是:我該不是最少的吧?這說的是福州人的不足天性,和莆田人的多疑的個性;而當莆田人從四處打聽到別人的包中之物多寡後,發現這一年大家發到的幾千獎金都差不了多少,只是老闆為了表現出不搞平均主義,每檔獎金多少以一百元區別開。這時比別人少一百元的福州人會說,又少啜了一小餐了,而莆田人卻會埋怨:我哪一點比人家差,還是問問主管這獎到底是怎麼評出的?這裡反映出的是福州人好吃愛玩,莆田人的斤斤計較。莆田人中有一句話“天下沒有莆田人辦不成的事”,說的是莆田人精明至極,善於做“買賣”、生意。而在福建也有一句話“神仙難掙莆仙的錢”,這足見莆田人的“摳”功絕頂。
莆田人的性格與其他福建人截然不同,這幾乎是個不爭的事實。但不管怎麼說,興化人是福建人當中最有生存能力的一個群體。興化地少人多,多年來的莆田縣都是福建人口最多的縣,曾一時達到了150多萬,為福建之最。過去經濟不夠發達,為了生存,莆田人的中跡遍及全國及海外,他們特別能吃苦也特別精明,有“中國的猶太人”之說。
改革開放前的興化人,為了擺脫困境,大都有選擇讀書謀出路。過去當地家家戶戶最愛貼的一幅對聯是“地瘦種松柏,家貧子讀書”,當地教育子女就是“考上大學穿皮鞋,老不上大學穿草鞋”所以當地出了許多官員、教授……而隨着社會的不斷開放了,興化人又轉為從商,令人不解的是興化人和溫州人一樣,總能把一件人們看似不常的小生意做成能家糊口的買賣,做成一樁大事業。湄洲灣邊的忠門鎮人口19萬,為柘榮縣人口的兩倍多,當地人均不足四分耕地。於是,這裡人擅長做蒸籠,過去他們靠肩挑蒸籠叫賣行走江湖。可是,曾幾何時,數萬忠門人闖京城,一舉占領了北京的木材市場。他們還紮寨京城建立了赫赫有名的木材村,成了京郊四大村之一。每年春節,在北京打工的興化人居然是包了專列回閩探親。這種氣魄,不由讓人對興化人耳目一為之一振。
但善於做生意的莆仙人有一個很不好的習慣,在外地,就是不管當時周圍有多少外鄉人在場,兩個莆仙人管他們認不識只要碰在一起,就肆無忌憚地大聲講着外鄉全然聽不懂的興化話。有人說,興化人老鄉觀念太濃;一個單位里如有三五個興化人,則必然聚在一塊、玩在一起,如同兄弟一般。不還,在本土興化人之間卻有一個不太團結和愛告狀的的壞名聲,這或許是由於莆田那地方人口過於密集且又過於精明的約故吧。
一個在某上市公司當行政主管的朋友說,他老闆很不喜歡莆田人,在新進的員工中,要是沒有特殊的情況不想再進莆田的員工。當時,筆者有點不以為然,因為雖然人們在心目中對莆田有一種成見,但起碼不至於把這種生活化帶有偏見情緒上升到工作事業當中。不過,在福州國際會展中心的一次招聘會現場,筆者可是領教過了某些招聘人員的這種太過於偏見的習氣。在一家省里很有名的電視台的招聘攤位前,除了專業以外,打出的惟一條件是只招應屆生。可是,當許多男男女女好不容易排着擠着自己的材料送上時,招聘人員瞄一下籍貫是莆田,一切就黃了。筆者問一位氣沖沖斥責着“太過分了,地方歧視”,從人群中擠出的小男生,為何如此生氣。這位小年輕沒有好氣地說“那位搞登記的說,是領導吩咐不招莆田人”。
莆田人的個性是夠明顯的了,在中國很難像莆田這樣的族群。不過,如果一定要把興化人與國內各地人作個比較的話,筆者認為興化人在生活上最像上海人。上海以精,小氣著稱。在精明方面,的確人確實很上海,日常生活中人情世故味道較淡。但在缺乏人情味的之餘,莆田人卻沒有上海人原則,在處事搞關繫上,莆田人甚至比哪個福建人都深諳此道,特別是打聽到對方是莆田老鄉時,他們更是信心十足。這也是莆田人自豪的“沒有莆田人幹不了的事”的別一註解。也就是說,在事業上莆田人似乎更像浙江特別是溫州人。浙江人挑着貨郎擔、拎着手提包全國各地謀生計、跑生意,興化人也然。難怪興化人都會很自豪地說“凡有人的地方都有莆仙人”。這不,就是一個剛洗腳上地的莆田農民,這幾年也是在全國為各地市民醫治起了性病,聽聞問切當上醫生。這也是莆田人精人一籌的表現所在。
河北!
河北,地處沿海卻常被誤作內陸,經濟、文化較為發達,但也常被列為落後。燕趙古地為什麼在今日神州大地顯得有些落伍?河北落伍的原因主要在於,建國後河北被人為地抽去了軸心。 京津兩地的剝離,河北失去了經濟軸心 。
河北省,清代稱直隸,為京畿之地,直隸總督在清庭地位顯赫。北洋軍閥時期,河北省與直系軍閥的名頭一樣,也曾在中華大地上聲名遠播,令別人不敢小 瞧。新中國後,北平成為首都,改名北京直屬中央,天津在做了一段時間省會後,升格為中央直轄市,從此,河北在中華大地的強勢地位便一去不返。
想一想北京和天津這兩個在全國響噹噹的大城市,人口總和超過兩千萬,國民經濟生產總值分列全國城市榜的第二和第三,地域面積兩萬多平方公里。從河北省的中間摳出去後,雖然它對周邊的河北省其它地區有所輻射,但河北的經濟 軸心被抽去了,負面影響相當大。這也註定了整個燕趙大地要在京津兩個城市巨無霸的陰影下生存。
改革開放後,河北的步子比山東要慢,為什麼,這其中有主觀因素,但基本上還是客觀因素。天津作為北方最大的人工港,它的存在使秦皇島港、唐山港的存在很尷尬。而京津的地理位置、背景、城市吸引力,註定了燕趙之地的人才是先流北京,後選天津,再次才是石家莊或保定。對於外資而言,也是如此。
縱觀華北地區名牌高校不少,但卻與河北無緣。失去了北京和天津的河北省,就如同被抽去了軸心的大廈,其輝煌和顯赫只能存在於地圖或歷史書上了。 燕趙文化在失去統領之後,沒有了軸心 。
中華文化的格局基本上成型於春秋戰國,在戰國七雄爭戰中,趙國實力處於中游偏上位置,燕國最弱,但由於地理偏僻,也能長保。燕趙之地和燕趙文化幾千年來,一直在中華大家族中占有一席之地。
由於地理位置和歷史原因,這使得今天的燕趙文化或者說反映到河北人的人文性格上很有特點。
一是此地人重傳統、重禮儀,創新性稍差。儒家文化成為中華主流文化是在董仲舒提出“罷黜百家,獨尊儒術”為當局採納之後。而董仲舒是河北人,他能提出這樣的觀點,也反證出儒家的禮教思想在河北大地有一定影響。另一方面,河北在元明清都是京畿之地,為統治者重點防範的地區。對此地人民的王民教化一直未停過。一旦有造反者,則必殘暴鎮壓。所以,河北人重傳統、重禮儀,順民居多。
二是,河北人知足常樂,思想較為保守,冒險精神稍遜。河北地界,平原與山地面積,基本上是一比一。而人口則是平原人口占絕對優勢,河北平原是富庶之地。人民很容易解決溫飽問題,這就很容易知足,冒險精神稍差一些。
三是,河北人在溫和、知禮的外表下有很強的韌勁和反抗精神。河北大地處於關內的邊緣地帶,直接面對着關外。尤其是北京和北京往北地區,在少數民族逐鹿中原的爭鬥中,經受了遠比其它地區多得多的苦難。所以在河北地區,一方面有很多順民(這是強權統治的結果),同時也有蘊含着很強的反抗精神,尤其是當備受欺凌、忍無可忍之時,河北人的反抗和鬥爭會令統治者很為驚訝。歷史上河北境內的農民起義很有影響。
四是,河北人不很團結,老鄉觀念不強。當然內鬥也不明顯。這因為河北人大多成長於平原,無論從歷史到現在,戰天鬥地的機會相對於很多地區都不是很多,比較容易地能生存下去,這可能造成老鄉觀念和團結協作精神不強。
河北以上的文化特徵,註定了河北人不事張揚,性格上較為內斂。要弘揚河北的文化精神、發動文化動力,需要一種強力的文化統領,但京津地區被剝離後,燕趙文化就失去了現代軸心,沒有了統領,也就很難迸發出強大的文化張力和活力。
河北省的國內外聲譽與本身實際情況差異很大,在國內外,人們一提中國先進發達的省份,就是江蘇、浙江、山東、廣東、上海、遼寧,甚至四川、湖北、河南。而河北好像是很窮的省份。這一方面是省內沒有與大連、青島比肩的具有較高知名度的大城市,另一方面也是河北人做事低調不事張揚的結果。以實際情況看,河北省地理面積近二十萬平方公里,人口6400多萬,絕對是一個大省。經濟總量也在第十名左右,也應列入國內經濟較為發達的省份。可能由於山東的崛起,使河北人感覺尷尬吧。
在外地人眼中,河北人是很不引人注目的,性格特徵也不明顯。這裡面自然有歷史和文化的影響,另一方面,則是由於經濟和文化上的失落,以及河北人對這種失落已認同,這使河北人缺乏精神軸心,在性格上缺乏張力,先天地有一種弱勢情結。
京津之地都是燕趙文化餵養出來的,北京則溶入更多的外來文化,如皇族文化、異族文化等。天津則有一種混混文化做內核。但兩地文化的主幹還是燕趙文化。
河北,現在急需軸心,無論是經濟、文化,或者是精神上的。
河北人淵源於山頂洞人及蒙古人種的混合體。
自身的存在都是朦朧的,所以更難說清本在的真實了。
河北歷史出了幾個名人,但略顯渺小。有名醫李時珍,董必武,以及抗日將領馮玉祥。
河北人自古欠缺獨立性,這是同他們和皇家勝地北京近在咫尺的距離有關。常年蹲在牆角下,又怎能不受城牆的影響。唯一的驕傲“承德避暑山莊”也只是皇帝的行宮而已。所以,河北人從來是看北京人行事而行事。就連說話,也是繞着圈兒的學北京話,但就是學不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