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靈書生》(大學文革恩仇)第六十一回 |
送交者: 蘇渝游士 2017年02月17日18:06:57 於 [天下論壇] 發送悄悄話 |
第六十一回,聞噩耗校花哀慟火葬場,逢狹路儒將箴言走為上 周靜茹與葛承光、徐正洪在火車站等了一整夜,也沒有等到劉致遠。三人只好回到了江東工學院。一連三天,化611班的同學在江東市內四處尋找。劉致遠猶如人間蒸發,始終杳無音信。周靜茹是整日不吃不喝,以淚洗面。楊耀強、葛承光、徐正洪、張效於等人經常過來安慰她,也起不了多少作用。 這一天,周靜茹又熬過了一個不眠之夜,早早起了床。天空烏雲密布,沒有一點兒風。映山湖邊的柳枝紋絲不動,天氣悶熱得令人窒息,似乎預示着更大的暴風雨即將來臨。周靜茹匆匆走進行政大樓辦公室,坐到電話機旁。窗外一雙雨燕在柳絲間,你追我逐,相互依偎着,低低地穿梭飛行。周靜茹不禁觸景生情,潸然淚下:“致遠啊!風暴來臨了,燕子尚知互相依靠,可你為何撇下我一人呢?你究竟在哪裡啊?”。她急切地拿起話筒,先撥了無線電技校,對方仍然是“嘟…嘟…嘟……”的忙音。她無奈地掛斷了電話,再撥孔振邦留給她的市軍管會的電話號碼。這兩天她一直撥這個電話,但始終沒人接,好像整個軍管會空無一人,在唱空城計。她焦急地等了一會,正準備放下電話。忽然,電話那邊卻響起了了熟悉的聲音!電話居然通了!接電話的人居然正是孔大哥!周靜茹好像是黑夜中,在大海上漂泊的一葉小舟,看到了閃着紅光的燈塔,心情萬分激動。她好像害怕孔振邦會突然掛掉電話似的,急迫地叫道:“孔哥!孔哥!是你嗎?我是周靜茹!我是周靜茹!……” 電話那邊,孔振邦又驚訝又生氣地說:“怎麼是你?靜茹!你怎麼還沒有回家?這幾天你看到了吧?這裡有多危險!你怎麼就不聽我的話呢!?”周靜茹說:“孔哥!你別怪我了!劉致遠出事了!”“啊?什麼事?”“他被八一派抓去了!好多天了!至今沒有消息……”說着,周靜茹在電話中“嗚…嗚…”哭了起來,“哎!靜茹,你別哭呀!你快把情況告訴我。具體時間,在什麼地方被抓的?抓到哪裡去了?”周靜茹把詳細情況說了一遍。孔振邦大吃一驚說:“哎喲!都三天了!看來情況不妙哪!你怎麼不早點給我打電話?”周靜茹一面哭,一面氣憤地說:“你反而怪我們?這幾天我們總部不知道給你們打了多少電話,我還到你們軍管會過去了,可你們根本沒人!你們是什麼軍管會啊?那麼多人,光天化日來攻打我們學校,死了好幾個人!你們軍管會不知道嗎?為什麼不制止!孔哥,你也是軍管會的,難道你沒有責任嗎!你不覺得你們有罪嗎?!” 電話那頭被周靜茹責問得啞口無言,沉默了片刻,傳來了低低的聲音:“靜茹,你譴責得對!我很慚愧!不過,我只能告訴你,我現在已經不再負責支左了,今天我來軍管會,就是來拿我的東西的,馬上我就要回師部去了。”周靜茹吃了一驚問:“為什麼?孔哥,你做錯什麼事了嗎?”孔振邦說:“一言難盡,他們說我‘右傾’,可我是按黨的政策,憑良心辦事,問心無愧!不過,你放心,劉致遠的事我一定要管。我馬上就去無線電技校!靜茹,你聽我的話,還是先回去吧,你留在這裡也起不了作用,找到劉致遠,他也會回去的。”“好,好!孔哥,你要趕快!謝謝你!”周靜茹放下電話,感到些許的寬慰,心中燃起了一線希望:“解放軍向他們要人,他們肯定不敢不放的!” 周靜茹回到女生宿舍時,從傳達室取了一封信。她靠在床上,急忙拆開看。信是父親周凱緣從家裡寄來的,信中寫道: 靜茹吾兒: 久未得到你的音訊,我和媽媽十分惦念你,聽說江東市發生了武鬥,不少江州的學生都跑回家了。你為什麼還不回來?你媽媽整天為你擔心、着急,生了病。醫生說是思慮過度,躺在床上好幾天了。 你不回來,是不是因為我們不贊成你和劉致遠的關係?我們知道,他也是個很優秀的青年,既然你們感情那麼深,你又說與孔振邦沒有緣分,爸媽也就不勉強你了,同意你與劉致遠的關係就是了。 你們畢業分配快了吧?這個時候你可千萬不能出事啊,如果出了事,可真要把你媽媽急死了!我也活不成了!你還是離開危險的江東市,快點回家來吧! 父周凱緣書 周靜茹含着淚看完了信,母親那日漸衰老的身軀浮現在了眼前。“唉!媽媽一輩子苦命,現在還為我擔憂,病倒了。女兒不孝啊!致遠,你快回來吧!爸媽已經同意我們了!我們馬上回江州去看二老吧!我們交往這麼久了,你還沒到我家來過哩!這一次,你一定要來!一定要來!爸媽親眼看到你,一定會更加滿意的!當然,我也要到你家去,看望伯父母……”周靜茹想着、想着,不覺熱淚滾滾。這幾天她太累了,她靠在被子上,迷迷糊糊地睡去了。 忽然,門外一陣汽車聲響,將剛剛合上眼的周靜茹驚醒。一輛中巴車停在女生宿舍樓前。楊耀強、葛承光、徐正洪、張效於、顧得志推開門,一起走了進來。周靜茹擦擦眼淚,驚訝地坐了起來說:“噢,怎麼?你們一起來了?有劉致遠的消息嗎?”她注意到五個人臉上都籠罩着烏雲,欲言又止的樣子,心中十分詫異地問:“你們怎麼了?”沉默了一會,楊耀強說:“靜茹,有個消息,不是很好的消息……噢,不,也不一定……你千萬不要激動,不要激動!……” 周靜茹已經感覺到大事不妙,一顆心提到了嗓子眼,顫聲說到:“楊克思,你說,什麼消息?”徐正洪說:“小周,你不要急!千萬要冷靜,事情是這樣的,剛才兵團總部接到火葬場打來的電話,說他們那裡有一具屍體,有些遺物,有點像……嗯……有點像……要我們去人。”周靜茹聽了,猶如晴天霹靂,失聲叫道:“我不信!致遠不會的!一定是弄錯了!他們弄錯了啊!”大家看到周靜茹如此衝動,怕她在火葬場情緒失控。葛承光說:“周靜茹,你幾天沒休息了,你就不要去了吧。我們回來把情況告訴你。”周靜茹說:“我要去!我不相信!我怎麼能不去呢?” 於是,大家一起出了宿舍,魚貫上了汽車。車上還有鄭國中、朱曉宇等總部的頭頭和幾個女生。人人都心情沉重,一言不發地坐在座位上。中巴車出了宿舍區大門,向江東市南部駛去。江東市火葬場坐落在風景優美的南山麓。幾間毫不起眼的簡陋平房。標誌性建築是一根高大的煙囪,傲然挺立直指蒼天。 近來江東市這根大煙囪特別忙碌,一刻不停地冒着濃濃的黑煙。這黑煙直衝蒼穹,與黑壓壓的烏雲攪和在一起,隨風變換着造型,在江東市的天空瀰漫開來,沒有敬畏,沒有遐想,猶如無數的孤魂冤鬼在四處遊蕩。周靜茹透過車窗,驚悚地遙望着從大煙囪冒出的滾滾濃煙,心中祈禱着:“致遠平安無事!你決不在那濃煙之中!”一陣風吹來,煙雲在天空中又變幻了造型,竟然酷似劉致遠憂鬱的面龐!周靜茹瞪大眼睛驚叫道:“No!No!那不是你!致遠,不是你!對嗎?”車裡的人全都吃驚地看着神經質的周靜茹。楊耀強走過來,在周靜茹的耳邊輕聲安慰道:“靜茹,你冷靜點,不要太激動。” 一會兒,火葬場到了,一行人下了車,剛跨進大門,一片悽慘的哭聲就撲面而來。只見焚屍爐大廳地上,停放着七~八具屍體。有的被長矛穿胸而死。有的被刀劈頸部而亡。也有的頭部中彈斃命。其中中學生居多,也有青年工人。每具屍體旁邊都有一群家屬在號啕大哭,其狀慘不忍睹。眾人惶惶不安,依次一個個搜尋着屍體,都沒有發現劉致遠。周靜茹好像抓住了一根稻草,絕處逢生似地對楊耀強說:“你看看!是他們搞錯了吧?致遠不會的!不會的!” 正在此時,火葬場瘦骨伶仃的史場長,幽靈般地從陰暗的辦公室里走了出來:“噫!你們是江東工學院的吧?請到裡面來!”大家隨着他進了辦公室。鄭國中問:“場長同志,你說的屍體呢?”“噫,昨天已經火化了!”說着,他伸出骨瘦如柴的手,從組合柜上捧下一隻紅漆木盒,用手輕輕地摸着:“各位請看,這是上好的紅木,多麼精緻,漂亮,堪稱藝術精品!噫,這裡面就是劉致遠的骨灰!”鄭國中有點氣惱地說:“你們怎麼可以這樣!不等我們來就火化了!誰知道是不是我們的人啊?”“噫!天氣太熱,三天了!沒有冰,實在不能放了。我們一直給你們打電話,始終打不通!噫!實在是抱歉!按照規定,我們只好先火化了!”周靜茹望着骨灰盒,忍不住激動地喊道:“不是!不是!場長,你憑什麼說是劉致遠?”史場長揚起眉毛,兩隻小眼睛轉動了一圈:“噫!這位女紅衛兵小將,不要急!這兒有他的遺物!”他打開抽屜,拿出一隻塑料袋,放在桌上,“噫!屍體送過來時,穿一件灰色翻領衫,有四個口袋,四個!”他伸出四根細細的,留着長指甲的手指,比劃着說,“請看!這是他口袋裡的東西!也就是證據了!” 史場長反轉塑料袋,朝桌上一抖。“嘩啦!”一聲,一支“關勒銘”金筆首先跌落在桌上。接着滑下來的是一本江東工學院的學生證。然後是兩張去江州的火車票。最後飄落下來的是,劉致遠與周靜茹相約分配去邊疆的,寫在王夙雯信箋背面的“申請書”。周靜茹一看見這幾樣東西,猶如五雷轟頂!手中的稻草折斷了!猛然滑向了深淵。她一把抱住骨灰盒,肝腸寸斷、淚如雨下、泣不成聲! 史場長看了看周靜茹,竟然笑了笑,臉上露出職業的冷漠。他拿過“登記冊”,翻到一頁,指着一行對鄭國中說:“噫!好了,東西都交給你們了,簽個字吧!”。突然,小諸葛眼裡淌着淚水,走上來一把抓住史場長的衣領吼道:“這不行!你得說清楚!是什麼人把他送來的?他是怎麼死的!一條人命!哪有這麼簡單!”。史場長被拽得一個踉蹌,憤憤然說道:“噫!噫!噫!你這個人!找我撒氣,有什麼用?這年頭,一條人命?你看看外面是幾條?警察都管不了!軍管會都關了門!我可是忠於職守、無限忠於毛主席!全市工廠都停產鬧革命了!可我們不能停產!要是我們也停了產,這江東市可要白骨遍街了!” 鄭國中無可奈何,只好代表學校和兵團,提筆在“登記冊”上簽了字,轉過身來,猛然投筆在地,含淚仰天長嘆一聲:“蒼天哪!致遠兄啊!才子啊!人才難得啊!”,大家聞聲都悽然淚下。 周靜茹坐在桌子邊,熱淚滾滾。她一手握住關勒明金筆。這是今年早春二月,劉致遠生日時,她送給他的禮物。那天的快樂情景還歷歷在目,“可是,為什麼?為什麼?致遠啊,你要狠心將禮物退還給我?”……她淚眼朦朧放下金筆,撿起兩張火車票,一面看一面哭道:“致遠啊!火車要開了!你不要下棋了!跟我回江州啊!快啊!”……過了一會,周靜茹又拿起兩人在望江亭上簽字的“申請書”。眼淚像斷線的珍珠,潸潸跌落在信箋紙上。“墨跡未乾!墨跡未乾哪!致遠!我們誓言永遠不分離,一起去邊疆的嘛!怎麼?你就撇下了我?”……最後,周靜茹打開劉致遠的學生證。一張英俊、瀟灑、睿智的白面書生的臉龐,呈現在她眼前,是那麼親近,又是那麼遙遠。她將學生證上的照片緊貼在胸前,死死摟抱住骨灰盒,痛不欲生,暈倒在地!…… 幾個女生一面流着眼淚,一面攙扶着周靜茹,隨着大家一起出了火葬場。正要上車,忽然,孔振邦騎一輛自行車,疾馳而來。他在江東工學院的中巴車旁停住自行車,叫道:“你們是江東工學院的嗎?周靜茹在嗎?”。楊耀強看到孔振邦,一股怒火湧上心頭,走上去照孔振邦臉上就是一拳,一面叫道:“好啊!孔大部長!你來得真及時啊!致遠兄前腳走,你後腳就來獻殷勤!你還子弟兵!呸!無恥!”張效於和葛承光也紅着眼睛撲了過來。一人扭住孔振邦一條臂膀吼道:“孔振邦!你來得正好!跟我們走!學校里發生武鬥,死了那麼多人,你們支左部隊一走了之!肯定是你們搞的陰謀!破壞文化大革命!打你個狗日的‘江老譚’(指江東市的譚震林——作者注)!”說着,張效於甩手“啪、啪”就給孔振邦兩個耳光。小諸葛則用力撕下孔振邦的帽徽和領章,朝地上一摔,兩人拉着他就向車裡拖。 孔振邦嘴角流出了血。他不還手,也不掙扎,隨着他們進了車,說:“同學們!對不起!我只能說對不起!你們要為致遠賢弟報仇,揪我、斗我,打死我,我也認了!也難解我的內疚!不過,你們先讓我說清楚!”周靜茹抽咽着說:“你,你們不要打孔哥!讓孔哥說!聽他說什麼?”孔振邦流着淚說:“剛才我去了八一派的大本營,無線電技校,責令他們立刻無條件釋放全部俘虜,仔細查看了他們的‘俘虜登記簿’,沒有找到劉致遠。聽技校傳達室老頭說四天前的清晨,在大門口馬路邊,發現一具青年人的屍體,後來被人拉到火葬場去了。所以我就急忙趕過來了,看來劉致遠可能……可能……已遭不測了!”周靜茹聽了又“嗚,嗚!”哭泣了起來。鄭國中說:“孔部長,這些我們已經知道了,你貓哭耗子,跑來放馬後炮有何用意?”周靜茹說:“這不關孔哥的事,孔哥是好的!你們不要抓他!” 孔振邦擦擦眼淚說:“鄭司令也在這裡,正好,你能不能聽聽我的意見?”鄭國中說:“好吧,你說!小諸葛,你們放開他。”小諸葛、張效於二人鬆開了手。孔振邦用手擦擦鼻孔和嘴角的血說:“你們已經看到了,當前情況萬分危急!剛才我在八一兵團大本營里看到,他們已經用現代化武器武裝起來了!都是‘五六式’,七點六毫米的半自動步槍,‘五六/一’式機關槍就有四挺!你們與他們實力懸殊!你們千萬不能硬碰,作無謂的犧牲!”車上的人聽了,全都倒抽了一口涼氣,嚇得吐出了舌頭。鄭國中說:“這倒是個驚人的情報,孔部長,那你說怎麼辦?” 孔振邦好像當初支左一樣,斬釘截鐵地說:“我要求你們,必須當機立斷!第一,一般同學要馬上離開學校回家去!我看,你們這輛車也立刻直去火車站,能走的立刻走!第二,鄭司令,請你馬上與江東市造反軍總司令部商量,儘快將你們的武鬥隊伍撤退到江東市外去!以避免爆發大規模流血事件!”。楊耀強聽了大不以為然地說:“嘿嘿,孔大部長!原來你是來當說客呀!憑你三寸不爛之舌,就想要我們乖乖的撤出江東市?”孔振邦厲聲說道:“楊克思!你不懂軍事,不要妄言!知己知彼才能百戰百勝,打仗是要憑實力的,實力不足,撤退並不丟人!不是你耍嘴皮子!雖然我對你們的處境是同情的,但大勢已至此,沒有任何辦法!實話告訴你,只要247軍在江東支左,你們遲早是要被八一派打垮的!” 鄭國中緊張地沉吟道:“依你之見,撤出去以後又怎麼辦?我們不是成了無家可歸了嗎?”孔振邦說:“打不贏,‘三十六計,走為上計’不失明智之舉,當然,無家可歸是暫時的!黨中央、中央文革、毛主席還在嘛!依靠中央出面談判,政治解決是唯一的道路!”小諸葛說:“槍桿子裡面出政權!那樣我們肯定要吃虧!”孔振邦說:“虧可能是要吃點的了,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但與大量犧牲生命相比,是最好的結果了!當然,我理解你們,要做出撤退的決定是痛苦的、困難的。鄭司令!你們好好研究研究吧!我沒有別的企圖,我是真想阻止這個城市在血與火中毀滅啊!”鄭國中說:“孔部長,謝謝你的建議。你第一點意見我們立即接受,馬上去火車站。除了總部頭頭,同學們大家都回家去吧!你第二點意見我們會儘快與工人造反軍一起研究,再決定是否撤退。”“那好,希望你們做出明智的決定,我告辭了!”孔振邦轉過身來又對周靜茹說:“靜茹,我不能送你去車站了,你不要太悲傷,想開點,回家好好休息!”說着,孔振邦下了中巴車,撿起地上的帽徽,領章放進口袋,整了整衣服,騎上自行車走了。此後七一五派果然主動撤出了江東市,避免了更大的流血犧牲。故江東市的武鬥沒有其它城市嚴重,蓋孔氏之功也。此為後話。 孔振邦走後,中巴車直趨火車站,周靜茹在幾個同路女生陪伴下,上了火車。物換景移,很快故鄉的山水就映入了眼帘。列車離家鄉越來越近,周靜茹越是悲從中來。她在心中悲呼着:“劉郎,劉郎!越離越遠了,我的劉郎再也回不來了!”她淚眼模糊,看着向後疾馳的樹木,想起兩人最後一次在北固山、望江亭上的情景,山盟海誓言猶在耳:“致遠,我永遠等着你!天荒地老!海枯石爛!一直等你到死!也要永遠和你在一起!”周靜茹想到此,懊悔地念道:“我真蠢!我為什麼要說‘死’呢?難道是天意?上天預示我口出不祥之兆嗎?”周靜茹悔恨交加,痛徹肺腑,眼淚又奪眶而出……。 正是: 來是空言去絕蹤,月斜樓上五更鐘。 夢為遠別啼難喚,書被催成墨未濃。 蠟照半籠金翡翠,麝熏微度繡芙蓉。 劉郎已恨蓬山遠,更隔蓬山一萬重。 (唐.李商隱.“無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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