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典茉莉:何清漣妖魔化默克爾的欺騙性邏輯(之六、七) | |
送交者: 瑞典茉莉 2017年03月31日00:14:33 於 [天下論壇] 發送悄悄話 | |
六,訴諸人身謬誤——歸咎於默克爾個人之“德”
在《德國的戲劇:默克爾難民政策悄然轉身》一文中,何清漣指默克爾2015年以來在難民政策上犯了大錯,說要“審視其能其德”。如同刀筆吏,何清漣在其文中對默克爾使用了大量而繁瑣的貶義詞,例如:占領道德高地,唱高調,破壞秩序,操縱國內政治,頑固堅持,善於作秀,虛偽矯情,言行不一,政客的油滑圓熟,太冷血,……。
這些用詞不可不謂毒辣,似乎就把“歐洲女王”從道德虛言的雲端上拽下來了。但是,凡是有正常認知能力的人都會看到:即使德國的難民政策有什麼失誤,也與默克爾個人品質的關係不大。
旅德三十年的華裔學者彭小明在一篇文章中,談到一個在德國民間具有代表性的看法,即:默克爾的難民政策並不是她突發奇想、故意作秀,實在是萬不得已。彭小明回顧了2015年歐洲邊境的危急情況,大量難民瀕死垂危,有些國家見死不救。德國是歐盟的龍頭老大,必須站出來為人的生命、為歐洲傳統的人道主義價值觀說話。當時默克爾的決定不但得到了執政黨全黨的支持,而且得到了歐盟主席容克的高度讚揚。
默克爾所為,是德國基本法(憲法)和聯合國公約賦予德國政府的人道義務。但她特別真誠地去履行這樣的義務,而不是像其他政客一樣敷衍了事,這裡當然還有她個人的政治道德因素。就如默克爾自己所說:“如果德國見死不救,那這不再是我的德國。”
由此可見,何清漣這次犯下的是訴諸人身謬誤,即對人不對事。何指責默克爾在人格、動機、態度等方面存在一些負面品質,因而導致錯誤的德國難民政策。其實,德國難民潮以及處理方式是當時的大勢所趨,各方面的的因素使默克爾別無選擇。但何清漣卻無能認識歐洲大事件發生的歷史背景及諸多現實因素,只是以人身攻擊為能事。
七,基本歸因謬誤:德國人受政治正確所裹挾
既然默克爾如此無德,德國人為什麼還會支持她的難民政策呢?何清漣斷言說:“推根溯源,都是歐洲左派政治長期以來堅持所謂政治正確惹的禍。”
政治正確就這樣成了一個萬惡不赦的罪名,被何清漣歸結成為德國走錯方向的理論根源。她在其多篇文章中討伐不休,例如:“德國人受到政治正確之裹挾,被所謂政治正確長久壓抑”;“是歐美長期奉行、且已意識形態化的政治正確霸權”;“媒體追隨政府以保持政治正確性,對輿論專制起了推波助瀾的作用。……。”
然而,政治正確文化產生於美國六十年代的民權運動,並不源自歐洲。這種反歧視的社會文化包含四項原則,除了同性戀之外,竟然有三項是保護何清漣本人的,例如:不能冒犯少數族裔;不能冒犯女性;不能冒犯不同的信仰或政見持有者。
身為亞裔、女性和持不同政見者,何清漣本人長期受到美國政治正確文化的保護,她不僅不感恩,還把這一來自美國的社會文化,作為罪名加諸於德國頭上。
那麼,德國人接收難民的真實原因到底是什麼呢?華盛頓郵報曾訪問一些在慕尼黑歡迎難民的德國人,多數人說想要彌補德國以前的暴行。除了想要贖罪的歷史原因之外,還有人想要回報本國難民被他國收留過的恩情。更重要的是,作為一個負責任的歐洲大國,德國想要承擔道義,帶頭遵守國際難民法和歐洲共同庇護體系,保障難民權利。
稍有常識的人都知道,救助身處戰火中的難民是一種人道行為,也是道德問題,與政治無關,與“政治正確”更是無關。但對這些普通常識,為什麼美國之音評論員何清漣會有理解上的障礙?何清漣在這裡犯了基本歸因謬誤。她的認知系統歪曲了來自歐洲的信息。
(未完待續) —————————— 附何清漣原文: 何清漣:德國的危機:“政治正確”下的媒體失靈 2016年1月6日 07:41 2015年12月31日,德國科隆中央火車站發生了1000餘名阿拉伯裔男子分組包圍性侵併搶劫90餘名德國女性的惡性事件,斯圖加特、漢堡也發生了類似事件約10來起。這些事件在社交媒體上傳得沸沸揚揚,但德國那麼多媒體,卻因“政治正確”選擇了沉默,直到2016年1月4日,《法蘭克福匯報》 以《科隆性侵,女市長召集危機緊急會議》(Sexuelle bergriffe in Kln Oberbürgermeisterin beruft Krisentreffen ein)為題報道,德國媒體才紛紛跟進,期間媒體失聲了三天整。 如此惡性事件的發生,德國總理默克爾與德國政府的失誤遲早會被批判。但我在本文中,只想談談德國媒體在政治正確的蒙蔽之下,如何喪失了媒體作為社會風險瞭望者的功能。 難民強姦德國女性,並非始自新年前夕 德國這個民族,從二戰之後背上了沉重的道德包袱,非常害怕外界對其種族主義的指責,人人都擔心因觸碰這個話題而被貼上新納粹的標籤。這就是默克爾至今仍然主張接收難民無上限的社會背景。 隨着百萬難民的湧入,許多德國人認為難民數量已經超過了德國社會的承受能力,但卻沒有適當的管道表達自己的真實想法,只好聚集在Facebook上表達擔憂與不滿。但默克爾政府的做法是:將質疑政府難民政策的統統打入“黑暗德國”,其言論一律被看作是“新納粹的種族歧視言論”,於是出現了德國版的網絡監控。2015年9月14日,德國法務部長馬斯(Heiko Maas)召見了Facebook代表團,要求建立一個由Facebook、民間社會組織和NGO組成的工作小組,迅速刪除“仇恨帖子”,除了刪帖之外,還要加強用反證來對付仇外言論。9月下旬,在紐約聯合國大會全體會議間隙,默克爾當面提醒Facebook的CEO扎克伯格,Facebook涉難民種族言論增多,扎克伯格承諾嚴控。 也因此,難民成了德國的法外寵兒。據說,難民在超市偷東西50歐元以下,由政府代償。店主就算是將警察叫來,也會無罪釋放。但德國人及其他國家的移民,只要偷一丁點東西就會遭受處分。零星的難民強姦案也發生多起,由於主流媒體拒不報道這些“不和諧”消息,只關注難民的痛苦,批評德國照顧得不太周到,這些“不和諧消息”就只能在德國人當中口耳相傳。 科隆12·31大規模難民性侵事件,推根溯源,都是歐洲左派政治長期以來堅持所謂“政治正確”惹的禍,具體來說,則是德國政府不當政策誘發出來的後果。德國媒體在這段時期內,對有關難民的負面新聞採取的無視、默殺報道方針,即使不是助紂為虐,也是推波助瀾。這一狀況,現在總算有媒體願意思考了,有篇報道題目為:《科隆性侵之後:媒體失靈怎樣威脅社會和諧》 薩拉辛:被德國政界與媒體射殺的“帶壞消息來的人” 我一直對歐洲社會嚴重左傾的“政治正確”心存看法,德國經濟學家蒂洛·薩拉辛(Thilo Sarrazin)的遭遇讓我有如骨鯁在喉,不吐不快。 德國的移民潮始於二戰之後,近20多年逐漸進入高峰,引起了一些有識之士的擔憂。2010年8月,經濟學家、德意志聯邦銀行董事蒂洛·薩拉辛出版了《德國的自我毀滅》(Deutschland schafft sich ab)。作者通過對一些統計數據的分析,在書中表達了這樣一種擔憂:由於大量移民湧入,德國正在走向毀滅。大量來自中東的移民生育率較高,其人數將可能超過德國本土居民。作者指出以下事實:穆斯林移民對融入德國社會不感興趣,他們不願依法繳稅、不願為社會作出貢獻。生活在柏林的大量阿拉伯裔和土耳其裔移民,從事的行業主要是賣菜和賣水果。由於這個群體數量不斷增大,導致德國整體識字率和數學能力大幅下降,德國正逐漸變成一個“笨蛋國家”。薩拉辛特別提到在德國的穆斯林群體,他說:“穆斯林移民無法像歐洲的其他移民群體一樣融入當地社會,其原因顯然不是基於他們的種族,而是深刻根植於他們的伊斯蘭文化。” 薩拉辛的這些言論,讓他遭受了滅頂之災。德國各界不在意他講的是不是事實,而在意他這本書的“政治不正確”。指責他的人馬當中,主力是德國政界和媒體,德國總理默克爾則是領軍人物。 這本書於2010年8月30日在柏林發行。但政界與媒體的圍剿卻已事先布陣。8月29日,默克爾在接受德國媒體採訪時說,薩拉辛的言論“完全不能接受”,這樣的言論無異於“蔑視整個社會”,其言論具有歧視性,阻礙了德國在移民問題上的討論,她希望聯邦銀行就此事進行討論;德國外長韋斯特韋勒表示,“助長種族主義甚至是反猶主義的言辭在我們的政治表述中沒有位置”。 德意志聯邦銀行董事局發表聲明,嚴厲譴責了薩拉辛的言論,指責其言論違背了該行規定,“損害了德意志聯邦銀行的聲譽”。8月31日,德意志聯邦銀行董事會應社會要求,就取消薩拉辛的董事資格一事舉行聽證會,聽取薩拉辛對自己種種涉嫌種族歧視的言論進行解釋,並將討論如何處理薩拉辛。此後,董事會其他成員達成一致意見,請求總統伍爾夫解除薩拉辛的董事一職。這是這家銀行歷史上第一次向總統發出類似的請求。薩拉辛在巨大的壓力下辭職。他的辭職並未降低民眾的憤怒,不斷有民眾將其稱為“種族主義者”,要求其“閉嘴”。 薩拉辛不但成為本國政界與人民的“公敵”,還受到歐洲其他國家媒體的激烈批評。英國《金融時報》於9月10日發表托尼·巴伯的評論《歐洲政客不該拿移民做文章》,義正辭嚴地將薩拉辛批判了一番,還打兔子帶摟草,修理了荷蘭、意大利好幾位“種族主義者”。 只有極少數學者支持薩拉辛。德國土耳其裔社會學家內克拉·凱萊克就是薩拉辛的堅決支持者之一。凱萊克說:“薩拉辛是在呼籲我們穆斯林移民反思自己在德國發揮的作用,用種族主義來指責他是很荒謬的,因為伊斯蘭並非種族,而是一種文化和宗教。” 言論自由是民主社會保持活力的前提 美國當然也有“政治正確”這一習慣,但能將“言論自由”和“追求真理”之間的界限劃分清楚,認為言論自由只有一個目的,即保證每個人能夠說出他自己的聲音,保證這個世界永遠有不同的聲音。而絕不是保證人們只發出一種聲音,哪怕公認為這是“真理的聲音”。因此,今年在總統候選人競選時,才會出現川普這位以言論“政治不正確”為顯著特點的競選者。雖然白宮表示不歡迎川普成為總統候選人,但不能強行要求共和黨取消川普的競選資格。 美國新聞界的標杆人物約瑟夫·普利策曾有過一段名言:“倘若一個國家是一條航行在大海上的船,新聞記者就是船頭的瞭望者。他要在一望無際的海面上觀察一切,審視海上的不測風雲和淺灘暗礁,及時發出警報。” 由於這一傳統,美國堅持一條,不射殺帶來壞消息的人,主張媒體人充當“扒糞者”。 薩拉辛事件表明,德國媒體缺乏擔任“不測風雲瞭望者”的意願。2015年,默克爾的不設置難民接收數量上限的政策與部分媒體及德國人的“歡迎文化”,為德國迎來了109萬難民,引發了大量社會問題,比如700多起攻擊難民營事件、巨大的社會福利壓力、迅速下降的社會安全,以及12·31科隆、斯圖加特漢堡性侵事件。面對如此困局,不知德國人是否開始後悔,當年不應該用這種扼殺言論自由的方式對待政治不正確的言論? 我真誠地希望,德國媒體今後不要做“燈下黑”,在12·31事件之後痛定思痛,結束過去那種因堅持政治正確只報導光明面的報春鳥角色,對政治不正確的言論給予一點點寬容,不要射殺薩拉辛“這類帶壞消息來的人”。在政治正確蔚為風氣之時,讚美只是隨波逐流,批評則需要更大的勇氣與道德良知。 (本文德文資料由德國網友野罌粟@WilderMohn女士提供並核查,在此鳴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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