笨人 20170404

前些時候看了國內某報的一篇文章，有點不以為然。該文說北京日益嚴重的塞車影響到了大家的幸福感，直至對社會公平正義的看法。北京的環城路已經擴寬到可以直接升降空客了，還塞車是人太多引起的。而大家都拼命想擠入首都，是因為國家資源不合理地全面傾斜照顧北京造成的。該聲討不公平的是那些沒擠進北京的人，他們照樣交稅，卻沒有得到北京人輕易得到的享受。分到大餅的叫不公平，那些連大餅氣味都聞不到的情何以堪？

我自己上下班也天天受塞車之苦，但認為塞車不是影響社會公平正義、個人幸福的因素，甚至跟這些東西連邊都扯不上。因為我如果不想受堵車之苦，可以換工作搬家走人。不選擇搬走是自認為有利可圖。有所得必有所失，自己喜歡就好。

哪什麼才算是公平？我認為擁有個人選擇權就是了。人們經常抱怨不公正是因為自己沒有選擇權利。比如，李四遠比張三聰明能幹，為什麼是張三當市長而不是李四當市長？李四既沒有選舉權也沒有被選舉權，所以才痛感不公正不正義。如果在民主選舉的情況下，李四選了張三後發現看走眼，只能自責和等下次選舉投他人的票；而如果李四自己競選當市長失敗，也只能怪自己競選不努力、策略不對頭，無法怪社會不公平不公正。

在美國這麼些年，我自己沒感覺到受到什麼不公平的歧視。如果在公司里覺得不受重用，跳槽或者轉行都行。再說了，如果我覺得受到歧視，比在天朝還難受的話，早就打道回國去了。人挪活，樹挪死嘛。說句實在話，本人倒是在大陸當農民時，時時刻刻都能感受到來自國家層面的不公平對待甚至赤裸裸歧視。比如，被禁止把戶口遷入城鎮，招工無份，各種物資配給也沒份。至於選舉權、參選權，連想都不敢想。如果彼時我有選擇當城市居民當工人或當山溝里的農民的權利，我選了當個窮苦勞累的農民也不會埋怨不公正，因為是自己選的，自己喜歡。人一旦被剝奪了遷移、入學、婚姻選擇權、擇業權、工作競爭權、選舉權、和被選舉權，實際上就跟奴隸差不多了。應該說，中國比以前進步了很多，老百姓已經擁有了不少以前沒有的選擇權利。

世界上沒有絕對公平正義的國家，但公民只要有選擇權，總能透過選舉逐步提高社會的公正正義程度。

扯回塞車問題，我認為擺脫的捷徑是搬到人煙稀少的地方。緩解的辦法是下次選個有具體可行解決方案的候選人當市長。

至於幸福感，那是因人因時而變的情感上的東西，只要擁有選擇權，就算上當受騙，也沒啥好抱怨。比如張三選擇苦行僧的生活，時刻與佛祖同行，他就會感到十分幸福，雖然李四覺得張三過得太痛苦不堪。又比如，自由戀愛、自主婚姻的夫婦應該有較高的幸福感，但充其量也就是維持七年之癢，之後大都沒啥幸福感，有的還抱怨婚前看走眼了。所以婚姻幸福感高低變化也不好怪社會。所幸現在離婚簡便，只要有選擇權，再搞幾次七年之癢也不是不可能的。

當然，任何選擇都有相應代價。你不能什麼好處都占齊了。選擇了享受北京各種免費的國家資源，就得忍受擁擠堵車加霧霾之苦；選擇了聰明的甲做配偶，就只能與漂亮的乙割愛；選擇了高風險高回報的投資，就要冒股票價值歸零的危險；選擇了做野豬的自由，就要失去被圈養的舒適。我自己寧願要自主選擇權，包括受騙的權利。寧願在外面自由碰壁，也不願意被關在家裡面壁。

總之，把塞車扯到幸福感、公平正義有點無聊。城市塞車是世界性問題，根子是人和車太多。交通部門測試，把某地段的四車道改成八車道，改善交通的時間不超六個月，因為其它路段的車會跟着涌過來。既然北京塞車搞到沒幸福感，為何不搬遷到中國西部地區？那些地方正需要人啊。有了選擇權，就不該當怨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