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於當代國際移民問題的一些思考 |
送交者: 法國劉學偉博士 2017年06月26日03:53:21 於 [天下論壇] 發送悄悄話 |
關於當代國際移民問題的一些思考【筆者按】這是兩年前與國內一位學者商榷的系列稿件中的一篇的核心部分。因為某些原因,這份稿件未能發表。籍現在大家討論難民問題的機會,本人把它刪改一番,提供發表,希望能對這個討論的深入,提供一份助力。 這裡要用一句話破題:難民是移民的一種。移民問題是難民問題的實質。考慮、處理難民問題,必須把它擴大的這是移民的一種特定類型的深度,才能周延。 其實難民只是一時的,移民才是永久的。難民如果可以不變成移民,那它就不是問題。如果一定要變成移民,那就是另外一個深刻複雜得多的問題。 本文基本沒有直接探討難民問題,但相當努力深入地討論了移民,尤其是歐洲移民問題的各個方面。 一、全球移民問題《聯合國人權宣言》中宣布:"每個人都有權擁有一個國籍,並有權回到他的國籍國。每個人都有權離開任何國家,包括他的國籍國。" 這裡有一個明確的隱含的意思就是,你要取得另一個國籍必須得到該國的同意,如果你沒有該國的國籍,該國有權禁止你的入境要求。 大家知道,一國之內,在正常情況下,(中國曾經處於一種大家都知道的不正常情況。)人民有遷徙自由。 移民就是在合法甚至非法的情況下,一國(多國)國民想向另一個(些)特定國家移居。 如同水流濕而火就燥,當代的移民通常總是從比較窮的國家移往更富裕的國家。但歷史上的移民則更經常是從更多開化的地區向更少開化的地區移民。 移民還可以分三種。第一種是相接近的民族/文化,同一種文明內部的移民。第二種是相隔遙遠的民族/不同的種族,歧異很大的文化/文明之間的移民。第三種介乎於前兩種移民模式之間的,以華夏族向東南亞移民為代表的半差異式移民。 同一種文明,同一個種族內部不同族群之間的移民一般不會遇到很大的文化衝突,可以達至很好的融合。最好的例子就是歐洲各民族/國家人民之間的移民,從歐洲向北美/澳洲的共同殖民,哪怕他們是來自歐洲不同國家/民族的移民,本來講着不同但類似的語言,他們最終都可以幾乎毫無痕跡地融合到一起。這些民族/文化之間的平等問題,就不嚴重。我在法國天天看到,東歐人到西歐謀生活,和中國的農民工進城非常相仿。比起中國年輕農民,他們多了一項任務就是需要學一種不同但相近的語言。至於種族則完全一樣,文化習俗都非常接近。和中國一樣,20年半代人,就可以讓他們毫無痕跡地融入其中。大概就只有猶太民族是例外,他們在歐洲流蕩兩千年,人數那麼少,卻始終不融入,始終保留了他們的文化/宗教/血緣的獨立。他們與歐洲其他民族之間的法律平等也是在二戰以後才達成。 第二種移民就是相隔遙遠的不同種族不同宗教不同文明之間的移民與融合。這裡困難當然大得多。這裡又可以至少分成北美和拉美兩種不同模式。 拉美模式是在血緣上(相對)充分融合的模式。那裡的白人殖民者與他們當年販來的黑人和當地的印第安人已經相當充分地混血。簡單一句話,在那裡種族隔離與歧視已經不可能。所有的種族都是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北美的模式那就是各種族主動自行隔離而不在血緣上融合。這樣的代價自然就是始終存在種族之間的對立與衝突了。當然這裡就存在平等與不平等的問題了。現在那裡又多出了西班牙語裔和亞裔兩個新的種族,形成了四元競爭的基本態勢。要大體劃分,那就是歐裔亞裔屬於強勢種族,非裔西裔就是處於弱勢的種族。 西語裔和講英語的其他歐裔是不是同一個種族?看社會實踐,那就不是。 為了結果層面的相對平等,國家就在政策上犧牲歐裔亞裔的利益而對非裔西裔的利益進行傾斜。具體成為政策,就是為了優待非裔西裔,就必須歧視亞裔歐裔了。人稱這是反向或逆向的歧視了。 其實,美國有一個非常成功的移民運動就是從1970年代開始的高科技移民。H1N簽證從東亞和南亞接受了數以千萬計的以工程師為核心的高技術移民,在美國的西海岸造就了以加利福尼亞州為核心的高科技IT繁榮。為美國的神話至少續命20年。這裡又涉及到一個敏感的種族話題,就是,來自東亞/南亞的移民運動,為什麼與來自墨西哥/拉美的移民運動有完全不同的韻致?【唉!到處都有政治正確框住我,無法暢所欲言呀!】 在歐洲,法律上的種族平等非常嚴格,比如法國甚至完全禁止任何以族裔為基礎的國家統計。什麼生育率、升學率、就業率、犯罪率之類的分別族裔的官方統計就更是不可能存在,連私人的統計也是嚴格禁止的。(在美國則不是這樣,那裡可以找到許多的有關族裔的官方的和私人的統計資料。) 筆者看到的是,在歐洲,和北美一樣,不可能發生拉美式的(相對)充分的種族融合,100年後,四大族群的區分都會繼續存在,而各自所占的份額則會大大變化。雅利安人種過低的生育率必然會導致他們在30-50年內就變成少數種族。這裡還要加上一個艱難的主導宗教可能出現的變動。這個變動在(生育)權利平等的旗幟下發生,但結果卻會導致(政治)權力的顛覆性演化。這種人口種族結構的根本性變化,會導致什麼樣的文化、經濟、政治後果,現在還難以逆料。 現在歐洲反覆面臨的來自非洲的非法移民問題也是對這個生命/種族平等概念的嚴峻考驗。西方人高舉“誅除暴政”的大旗殺掉了卡扎菲,打爛了利比亞,(那裡的人民現在過得更好了嗎?)使得那個如今現實中的難民主要來源地完全陷入無政府無法規管的狀態。2015年據說共有五萬左右的難民乘坐各式船舶從那裡起航抵達歐洲南部,而死在海上的人則在五千以上。他們都是一樣的人命,那樣死在海上的確讓文明的歐洲人的良心大受煎熬。但是他們顯然也是無法來者不拒。族權或人權之間的平等,在這個具體的情勢下,真是難以解答。 如果要論到平等不平等,本人這裡的主張是在有足夠強大的主導力量下的相對平等。一個國家,在民族/種族/宗教/教派四個方面的任一方面如果沒有足夠強大的主導力量,各勢力之間太過多元平等,那樣的國家,會很容易陷入難於甚至無法治理,最後的結局大體就是分家了事。這樣的例子太多,略舉如下:前南斯拉夫、前蘇、前捷克斯洛伐克、前馬來西亞和新加坡、前蘇丹和南蘇丹、前大不列顛和(不是北)愛爾蘭聯合王國、前印度和巴基斯坦、現伊拉克的遜尼派和什葉派加庫爾德族…… 據筆者查到的統計資料,其實中東地區遠不是世界上犯罪率最高的地區。在這方面領銜的一是撒南非洲,二是中美洲。想來伊斯蘭國家嚴刑峻法,據說抓住小偷可能被剁手。移民到歐洲後表現不好,大概也跟水土有關。(他們不甘當二等公民呀。) 二、歐洲移民問題現在我們來進一步討論歐洲的現代移民問題。這個問題已經可以分成五層。第一層、經濟問題。第二層、治安問題。第三層、恐怖主義問題。第四層、多元文化的融合與變遷問題。第五層、移民來源地的發展問題。 (一)、經濟問題即使在現在經濟十分困難的歐洲,我們也不能說(哪怕是來自南方的穆斯林和撒南非洲有)移民帶來的都是副作用。顯而易見的是,歐洲的幾乎所有的艱苦工作都是移民在承擔。比如每天凌晨就開始的收垃圾的工人中,白種人可是鳳毛麟角。比如無需技術的保安工作,幾乎被黑人壟斷。比如在必須承受日曬雨淋的建築工地,移民也占壓倒多數。到了深夜或凌晨,你到郊區的地鐵站去看一下,那可90%以上都是移民,因為他們上其他人不願意上的夜班。 但是另一面,他們顯然也有着比整個社會平均水平高得多的福利倚賴。(就是吃各種社會保障、失業、單親、低保的人更多。) 為什麼會造成這種狀況。雙方各執一詞。移民一方的典型說辭是他們受到歧視。當經濟好,勞動力不足時,請我們來。當經濟遇到困難,就巴不得我們都回去。問題是我們的子女在這裡生這裡長,擁有這裡的國籍,你有什麼理由讓我們回去?我們的失業率比歐洲面孔的人高那麼多,不是歧視是什麼? 歐洲人這邊的說法是:(大體上都是私下的說法,礙於政治正確,很多話都無法拿上檯面,但他們心裡真的大體上就是這樣認為的。)第一代移民的確是1970年代我們經濟好,勞動力不足時請來的。他們那一代也是在歐洲努力工作,大家相安無事,曾是個雙贏的局面。 問題是從1980年代開始,歐洲就陷入了長期的經濟發展不足。勞動力開始日益嚴重地過剩。而移民和他們的後代競爭力明顯不及歐洲人,他們的失業率更高的主要責任在他們自己一邊。我們已經在防止歧視方面做了極大努力。但差距就是客觀存在。比如你們也可以自辦企業,優先僱傭自家人。這樣不就不可能受到歧視了嗎? 另外,的確有遠比歐洲人比率高的移民家庭,通過大量生育等各種途徑享受大量福利。這給我們歐洲國家辛苦建立起來的福利體系造成巨大壓力。比如北歐國家,由於移民數量少,失業壓力和福利壓力就都輕得多。至少,人們不會說,那些問題是由於移民太多造成的。 現在筆者再來補充一點亞洲人的說法。大量的亞洲移民也是在印支三國變天后開始來到歐洲。而中國大陸移民來得就更晚了。但是到如今,亞洲人贏得一個“模範移民”的名聲。哪怕是在整體經濟如此艱困的局面下也沒有大量失業,自然也沒有遭到成為歐洲人福利負擔的批評。承接的另一種批評則是大量華人企業“偷稅漏稅”。再則就是華人中小企業競爭力太強,搶去了許多歐洲類似企業的生意。而且,這個來自中國的非法移民潮現在正在急劇萎縮。合法中國移民在這裡的工資行市,已經遠高於西方人。 再舉個美國的例子:據報道,今年常青藤名校招生結束。亞裔占比22%左右。亞裔家長繼續憤憤不平,認為,比照加州名校斯坦福、柏克來唯分是取的比例,亞裔占比應當至少再多10%。而非裔和西裔的比例,在百般照顧之後,依然遠低於他們的人口占比。硅谷工程師比例更甚於此。大體上說,亞裔(包括印裔)占三分之一,歐裔占三分之二,非裔西裔接近於零。 概括起來,歐洲人受到兩方面移民的壓力:東方人的壓力來自頭上,他們太過的聰明、勤勞加節儉,讓歐洲人相形見絀。南方人的壓力來自腳下,是歐洲人沉重的福利負擔。這兩個說法當然是籠統而言。筆者也的確在法國見過好些亞洲人從東南亞一來就開始,至今吃了數十年福利。也見過無數勤勞的阿拉伯人,他們的小店一周七日無休,每天夜裡開到11點。而亞洲人的小店一般周日休息,晚上到8點。而撒南非洲人開的小店,就十分稀罕了。 至於在福利制度的慷慨供養下,底層人民靠大量生育,領取補助維生,造成的人口素質逆向淘汰現象,現在法國還是輿論禁區,筆者這裡也就不多說了。【痛苦的是禁區太多,我們如何才能找到真相?缺了那麼多重要的真相,我們如何能夠找到解決問題的辦法?】 (二)、治安問題本人2015年到日本旅遊,看到一個久違了的單一文化的社會。看到了好些讓頭腦受到轟炸般的感覺的事物。以下是本人遊記的相關節選:(引語塗為紫色。) 到日本的第二個震驚是完美無瑕的安全。(第一是清潔。)在這十天中,在廣播和電視上看見的暴力恐怖活動都發生在世界的西方和南方。在日本我們沒有看見或聽說任何一宗安全事故。沒有聽說搶劫,沒有看見偷盜,也沒有聽見任何人在口角,甚至沒有看見任何人在奔跑。
這裡的民居,門戶通常當街。底樓的住房窗戶,沒有鐵柵欄。我們在日本看見過不少沒有裝鎖的自行車。看見過住家底層的車庫根本沒有門牆。各種雜物就擱在牆邊。看見無數底樓住戶的花盆放在路邊。 在這裡,放眼望去,99%的都是和我一般毫無二致的黃種人。街上走動的,絕大部分是日本人。外來的遊客也都大多來自中國、韓國和台灣。遊客中只有不足5%來自棕發白膚的西方人。來自東方和西方以外的南方世界的遊客那是鳳毛麟角。簡言之,日本(包括遊客在內)是一個高度同質(homogeneity)、單一文化(monoculture)的社會。相對應地,西方(包括歐洲和美洲)則是異質(heterogeneity)的、多元文化(multicultures)的社會。那種文化氛圍中特別的安全風險,親歷者都會有深切體會。 之所以這樣着重描述,是想提醒當政者,千萬要確保我們的社會的勻質性(heterogenei-ty),千萬不可陷入多元文化(multicultures)的任何陷阱。西方人已經把自己給忽悠瘸了。聰明的東方人萬萬不可重蹈覆轍。 去年筆者到希臘首都雅典旅遊,導遊深更半夜帶我們乘兩輪電動平衡車去登衛城周圍的數個小山頭,觀賞衛城夜景。漫天星斗,燈光璀璨。讓我驚訝的是,那些荒無人煙的山頭上居然還有情侶在相依相偎,喋喋不休。這在法國都是不可想象的場景。因為所有的大一些的公園不等天黑就會關門落鎖。沒有鎖的小公園裡也必是杳無人跡。因為大家都沒有那個賊大膽。為什麼?希臘雖然是敘利亞難民進入歐洲的必經之路,但是雅典完全沒有移民。不知道他們是如何做到的。 我再給大家介紹一下另一個極端。醫生商販逃跑,居民自己打炮:巴黎南郊"死城"危機 暑期剛過,巴黎南郊25公里的Grigny市的三萬名居民失去了他們唯一的一所超市。 Grigny沒有市中心,A6高速公路將城市分成兩部分:la Grande Borne 全是迷宮般的社會福利房;Grigny2充斥着高層塔樓。近些年所有的商場和店鋪都被盜竊和搶劫嚇跑了,2015年9月1日關門的這家Casino是僅剩的一家。 Grigny最後一家超市Casino關門。超市抱怨治安,市府不認賬。 Grigny的犯罪活動無處不在,被政府劃為重點治安區(ZSP)。la Grande Borne街區居民貧困,毒品走私泛濫;Grigny2是法國規模最大的共同房產群之一,但是負債纍纍。很多房東購屋後隔出小間,租給無身份、無收入的非法移民。由於暴力事件不斷,醫護人員和其它公立服務機構都紛紛逃離。 法國因經營原因關閉的超市不少,但由於安全原因關閉的情況罕見,一個有幾萬居民的地方關到一家不剩更是令人驚訝。服務機構、超市都可搬離,無法撤離的警察更成了惡少的出氣筒…… 在2015年的8月7日,緊挨小巴黎的Aubervilliers市,光天化日之下,華人張朝陽被幾個阿拉伯裔的惡少在實施搶劫時重傷致死。旅法華人在8月21日,9月4日連續發動大規模遊行抗議。當地地方官員都來參加。比如該市的女市長,半年之內也被搶三次。華人被搶更是家常便飯,聽說有一天被搶三次的記錄。其實那個省的省長,那個市的市長和警察局長,都是阿拉伯人。他們依然是一籌莫展。 經常經過巴黎美麗城街區的華人都知道,在那個街區的一些大街小巷裡,到處都能看到特定族裔的看來並沒有明顯暴力傾向的男性年輕人、中年人站、坐街邊,無所事事。當然在不可預測的某些時刻,從這些人群中,就會冒出一些犯罪分子了。這麼多的人長年累月站坐街頭、無所事事,在世界上,應當不是通例。因為通例是:年輕力壯的人,必須努力工作,才能養家活口,如何可能那麼清閒?他們家裡的老人孩子,又是靠什麼在維持生活?這些情況,在法國,大家司空見慣,也都知道,是龐大的福利計劃,讓他們可以這樣悠遊暇裕。閒來太無聊,或者還嫌錢太少,自然就有機會滋生犯罪現象了。 一個朋友告訴我一個故事。他居住的街區有一個Auchan超級市場。前面很大的停車場,被一群地痞流氓長期地霸占了十幾個車位,開起了私人修車場。一天到晚在那裡鼓搗一些來路不明的破車。經常噪音不斷,直到深夜。Auchan當局居然視而不見,看樣子是惹不起。 附近居民樓有人不堪其擾,向警局抱怨。警局也有來人與他們交涉。但並沒見這個修車場收攤。似乎警局也拿他們沒有辦法。不過警察來過之後數天的一個深夜,一些不知名的人把一個偷來的破車推到居民樓的地下停車場的入口,然後點燃。再過一天,把另一輛破車推到該停車場的出口點燃。於是,這片居民樓的居民就好多天都沒法使用他們的停車場。他們體會到,這是有人在警告他們:如果還不安分,下一次要燒的,可能就不是破車了。 多年以來法國抗議勞工法改革的遊行示威幾乎無一例外,最後都會演變成硝煙戰場。他們不僅搶東西,還大肆破壞並無搶劫價值的公物,比如公共汽車站。那些打砸搶分子基本都有明顯的族裔特徵。新聞報道不會提族裔,但是會給你看照片。抓到確切的犯事者,也會公布姓名。這樣自然也會暴露族裔。比如亞洲人,不要說去搞打砸搶,連參加這種遊行的人都找不到。更遑論做恐怖分子!而華人的遊行,就沒有在地上留下一片紙屑!連那些打砸搶分子都沒有一個來尾隨鬧事。大概是面孔太不相似,不便渾水摸魚吧? 至於美國的黑白衝突,本人沒有親歷,但和大家一樣,看的電視不少。有一點不明白。當初西方人未能成功地把印第安人就近馴化成可以指使的奴隸,不遠萬里從非洲販來黑奴。他們當初的秉性應當比印第安人溫和。現在反過來,是什麼原因?還有美國的白人與西裔人的衝突也不少,但是好像遠不及黑白衝突那麼暴力。參與恐怖活動的更是和歐洲一樣,幾乎清一色的有中東移民和某教極端派的背景。這些事實,用希拉里的一句“某教是和平善良的宗教”並不足以充分解釋。川普說:“我們再也支付不起政治正確。”至少這一句話,我真是支持他的。 (三)、恐怖主義問題我們一天到晚在批評西方,其實西方人也真有雅量,任人批評,不會發怒。某教極端分子則不是這樣,一旦觸怒他們,他們會隨便殺人來報復。 舉個極端的假設的例子,恐怖分子正在用機槍掃射平民。看見大隊的警察來了,他如果不棄槍投降,當然會被立即射殺。但是如果他及時棄槍,舉手投降。這時警察可以開槍打死他嗎?不能。他已經投降,受到日內瓦戰俘公約的保護。然後還有廢除死刑法律的保護。他不用承認任何罪行,無需任何懺悔。在終身的監禁中,你還不能對他有任何的虐待。你還得保證他自由閱讀經書的權利。哪怕在就捕之前一分鐘,他並不遵守任何公約,不遵守任何古聖先賢頒布的道德律令,在肆意殺害大批的無辜平民。為什麼會出現這種“你可以殺我,我卻不可以罵你”的窘態呀? 再舉地中海上的非法移民為例。那些人飄在海上,你不讓他們上岸,他們就只有死在海上。根據現行的普世價值,只能讓他們上岸。然後就是漫長的甄別程序。然後能被送回去的肯定是寥寥無幾。然後就是合法化。然後就是慢慢融入。但是能成功融入的終究不夠多。還是太多人遲早會(至遲到第二代)發現他們的待遇總是比歐洲人低,因此心生怨恨。因此才會有移民中廣泛出現的治安問題,然後才會有極端的恐怖主義問題。在美國,民主黨的政客如奧巴馬和希拉里有一個特別的政治正確,就是不能把伊斯蘭和極端(激進)、恐怖主義這三個詞連在一起。至多能稱極端恐怖主義。在法國則沒有這個忌諱。左派右派都敢直呼伊斯蘭極端恐怖主義。不知道在中國是什麼一個狀況。我可以這樣指稱嗎? 法國國家廣播電台(RFI)2015年9月11日報道:“瓦爾斯總理指出,警方和情治機構目前列為觀察對象的可疑人物多達1萬5千人,這些人的立場日趨激進。目前還有1350人被拘捕,受到調查,他們中有293人直接與恐怖主義團伙有關連。另外,有大約700名法國伊斯蘭激進分子在敘利亞和伊拉克作戰,其中有275名婦女和幾十個未成年人,有196人已經在伊拉克和敘利亞戰死。”上段引文是直接從該電台官方網站的文字報道中抄來。 為什麼沒有人民向穆斯林國家移民?為什麼中東的穆斯林國家幾乎都是單一民族,而歐洲國家的穆斯林移民會越來越多?中國古聖描繪的盛世圖景的最確切標誌是“近者悅,遠着來。”是“邦有道,民襁負其子而來之。”他們沒有設想過,如果移民來得太多,應當怎麼辦? 有一個來自佛經的故事,名字叫《鸚鵡救火》,說的是: 山林大火。一隻鸚鵡逃了出來。它看着火勢很大,顯然不可救。但它還是飛到河中,打濕羽毛,帶來一些些水滴,飛到火上,把翅膀上的水抖下去。它說:“我明知這點水並救不了這山火。但是我在這山里居住,欠有恩義。我這樣做,也算盡了心意。”【原文裡,接下去,鸚鵡的行動感動了神,就幫它把火滅掉了。可是,在現實世界裡,神在哪裡呀?】我十分痛苦地感覺到,這怎麼TMD那麼像我現在的心境呀?! (四)、文化融合或變遷問題 現在來說第四個,歐洲文明性命攸關的最大的真問題,就是歐洲的伊斯蘭化前景問題。這個問題數年以前在歐洲還是完全的禁忌,但現在已經有限度地開放討論。不知中國現在口徑如何?筆者在這裡試試看能說到什麼程度。 按照傳統的標準政治正確,這個問題根本就不可能存在。這個政治正確的標準陳述是:所有的文化、所有的宗教一律平等,沒有任何區別。在西方民主政體中,大家都可以在多元文化的大框架下和諧共生,共創和共享繁榮。 現在來談筆者對於多元文化主義的總的看法。 多元文化主義就在在一個指定的地域內提倡、鼓勵多種文化和諧共生的主義。這裡共生是前提,和諧則是理想,但不一定是事實。 事實大體上是這樣的:1、如果在該特定區域,有一個強大的主導文化,對其它的第二元第三元乃至第n元文化,這個主導文化可以取壓制的態度(1.1),也可以取寬容的態度(1.2)。兩種態度都可以行通。第二種態度當然更值得欣賞。 但是如果在一個特定區域,有幾種不同的文化可以互相頡頏,那就比較難辦了。2.1 如果其它文化迅速成長,原本的強勢文化就會趨於轉弱。2.2 如果曾經的強勢文化已經明顯趨弱,那它就有被新起的強勢文化取而代之的現實風險。3.1、如果曾經的強勢主導文化現在已經變得太弱,那在那裡就可能是一片亂局(比如曾經的南斯拉夫)。3.2、如果新的強勢文化已經足夠強大,那它當然可以取過時的強勢文化而代之(比如現在的南非)。 具體到歐洲,它曾經是1.1然後是1.2。現在是2.1等着向2.2狀態演化。3.1或3.2的狀態那倒還是沒有出現。 這裡牽扯到外來文化與原有的文化的同/異質性程度的大小,和不同的文化的發展程度的高低兩個問題。 前一個問題舉例如下:歐盟擴大到東歐以後,有大批東歐人到西歐謀生。他們的融入就非常容易。就如同中國的鄉下人融入城市生活一般,實在沒有大的困難。因為,這時的兩種文化之間差距甚小,根底相同。 比如將來中、日、韓建立同盟也會與歐盟類似,比較容易,因為他們同種同文。(這個文當然是漢文,在韓國還有待恢復。) 漢民族在東南亞的移居也與此相類。漢文化和馬來文化在精神上和物質發展程度上顯然都有差異,但這兩種差異比起西方與南方之間都要小。尤其是在人種上,他們都屬於蒙古人種,可以無縫融合。中國的兩廣人和越南人就是這種北方蒙古人種和南方馬來人種融合的標本。 而西方文化與南方文化之間的異質性顯然就大得多。其實西方文化與東方文化之間的異質性恐怕比西方與南方之間差異更大。但是事實證明,這兩種文化的相融反而更容易。這就涉及到下一個問題,就是不同文化發展程度的高低問題。 大家都應當注意到,西方的制度(包括經濟和政治兩個方面)在非西方世界,只有在東方的日本、韓國和中國台灣大體移植成功。這三個政體(注意台灣不是國家)的文明/文化發展程度,已經與西方沒有實質性的差別。中國將來也應當可以以一種更獨創的方式走上兩種文明取長補短成功融合的路向。而中、日、韓三個民族的人民移民西方以後,融入都沒有遇到巨大的困難。比東歐人是差一些,但比南方人就好太多。筆者以為,這個好太多的原因,就在於兩類文化的發展程度(至少是發展潛力-中國)是相近的。 那麼南方人融入困難的兩個主要原因是不是這樣:第一、兩類文化之間的異質性(包括宗教)太大。第二、兩類文化之間發展水平的差異太高。 現在我們來討論前述2.2狀態如果出現會怎樣。社會上,就是外來的族群占據人口比重達到20-30%時,兩種文化能否和平、正常相處的問題。 這個問題衡諸史實,只能說相當不易。用和平的方式建立歐盟、統一歐洲,就已經是一件前無古人的偉業。要讓南方文明與西方文明充分地無縫融合,那將是一樁更加偉大的業績。要治標,首先得把IS給滅掉。然後是努力發展經濟,解決南方移民發展普遍欠佳的狀況。有了這個物質基礎,才可能進一步地實現精神方面的融合。筆者估摸,把IS滅掉,應當是在數年內就可以完成的任務,但要把歐洲的經濟發展到順利消化大部分移民的程度,則要困難得多。至於如果外來移民人口如果在歐洲發展到占據多數會怎樣,這個問題這裡不敢胡亂推測太遠。 關於人民與文明的關係,我有一個結論式的表述,貢獻出來請大家評點: 迄今為止,(將來尚未可斷言,)任何一個文明,必須由建立、信奉它的人民來承載。文明真的是永遠跟它的人民在一起。人民就是文明。人民繁衍了,其文明也會繁衍。人民搬家,文明會跟着一起搬家。人民換了,文明就會換。人民換一半,文明的精氣神(精神氣質)也會換一半。人民沒了,其文明也就沒了。一個有長久傳承的人民,要徹底改換精氣神(精神氣質),全盤融入或接納另一個文明,那是極度的困難。地理、地域,乃至周邊人文環境,都次要得多。在一個給定的地域,如果原文明的承載者因為任何原因被外來的另一個文明的承載者大批取代,幻想原文明的精氣神(精神氣質)可以(依靠比如一部憲法、或一套價值觀)永久存續,那很可能、很擔心是圖樣圖森破,上台拿衣服。(Too yang too simple, sametimes naïf.) (五)、移民來源地的發展問題一目了然,西方的移民壓力,來源於落後地區人民追求富裕生活的本能。毋庸諱言,中國人直到今日依然是這種移民總潮流中重要的一個分支。不過中國人這一個支流已經迅速地開始枯竭。肯定要不了10年,就會如同日、韓和台灣人一樣,完全停止非法外流。其原因也是一目了然,中國經濟發展已經很快就可以達到足以消弭全部非法移民利益的程度。 那麼,類似的前景,可能在可以預見的將來(比如一二十年內)在中部美洲地區、中東地區和非洲尤其是撒南非洲地區出現嗎?實事求是地說,可能性很小。那麼,這個(非法)移民的來源就會長期存在。這個世界各地發展嚴重不均衡的現狀和前景,才是國際(非法)移民問題無法遏制的根本原因。 關於中東和非洲地區發展落後的原因,討論就很多了。筆者認為,還是有太多的禁區無法突破。比如,我們假設,西方國家並沒有在穆斯林地區進行近年來的多次錯誤的武裝干涉(那樣當然至少戰爭難民就會少太多),茉莉花革命根本沒有發生,甚或二戰以後,根本沒有一個以色列硬生生地嵌入那塊地區,當然也可以假設那裡(和東亞地區的許多國家一樣,)並沒有發現大量石油。那麼,阿拉伯地區,可能出現一個和東亞類似的經濟起飛嗎?按說他們條件好很多呀。比如離發達的歐洲更近,與歐洲的交往比起東亞長太多,連人種都更接近。(都是白種人,只是頭髮的顏色不同而已。)比如,我們還可以假設,500年前的西方殖民運動根本就沒有發生,那麼撒南非洲和整個美洲,就沒有受到西方殖民主義的荼毒,而是一如既往地獨立發展,他們今天能發展到大體什麼程度?能不能獨立發展出類似西方今天的現代文明? 諸位有沒有發現,至少自近代以來,一個國家只要有族群混居,無關該國富裕程度,無關各族群的人口比重,無關哪個族群在執掌政權,也無關政體類型,始終存在一種固定不變的各族群間的發展水平階梯。即某些族群的社會經濟地位(Social Economic Stat 簡稱SES)始終在上端,某些族群始終在下端,某些族群始終在中段。原因何在? 再說遠一點,諸位有沒有發現,其實整個人類的文明史的發展就是很不均衡的。那五大文明古國(都在歐亞大陸北溫帶)以外存在廣袤地區,一直到非常晚近,都沒有自行發育出農耕文明、城市文明(聚居人口千人以上)。一直到今天,我們都還可以在一些偏遠地區,發現靠採集/狩獵維生的原始文明。他們的落後,不是因為西方文明的剝削壓迫吧?是因為太偏僻?那麼東方的古代文明也曾經很偏僻(遠離其它古代文明,被迫長期獨立發展)呢! 關於第三世界國家的落後,現在大家談論最多的原因是:缺乏教育、醫療條件,缺乏各種基礎設施,缺乏有效的治理甚至民主制度。筆者認為這些都是一部分原因,但不是全部原因,甚至不是最重要的原因。因為這些原因還有原因,即沒有談及它們為什麼會缺乏這些條件? 筆者現在舉最後一個例子:聯合國曾經在2000年制定宏偉的千年減貧計劃,要在15年內,把世界上的貧困人口減掉一半。到了2015年,這個計劃居然真的完成了。但是又有問題,就是這個減掉的貧困人口,絕大部分都在中國。而非洲,甚至南亞的貧困人口都還在增加。聯合國的官員問:“中國做得到,為什麼世界的其它地區做不到?”根據政治正確,沒有理由呀? 現在我要最後一次問,這個造成當代嚴重移民問題的最深根源,世界不同地區、不同人民的發展程度的嚴重不均衡,其真正的基本原因,是什麼? 我們真的是必須弄清楚這個真正的原因,才可能去尋找真正能夠解決問題的方法。正如我們必須先找到真正的病因,然後才可能找到對症的藥方。如果你以為打擺子(瘧疾)是因為有鬼在作祟,去請巫師跳大神,病能治好嗎? 三、關於國家貧富的五個流行理論如果宇宙間真有外星人,他駕着飛船繞地球一周后,肯定也會立即發現,這個地球上不同地方的居民,生活的水平有着極大的差異。我們就住在地球上,還經常到處旅行,對這個差異就更是太過熟悉。這個大問題,“為什麼世界上不同的國家有那麼大的貧富差異?”自然永遠都在叩問着地球人尤其是學者們的心扉。自古以來,這方面的理論汗牛充棟。這裡僅就當代最流行的幾種理論做一番簡介兼簡評。 (一)、 中心邊緣理論這個理論又叫帝國主義國際剝削論。大概列寧是該理論早期的一位大師了。該理論的中心意思是:西方發達國家自居世界的中心,通過各種不公平的貿易等方式,從世界的各個邊緣(第三世界不發達國家)地帶掠奪了大量的財富,才造成了中心地帶(西歐、北美、澳洲、日本)的富裕和第三世界地區的貧窮。 這個理論當然描述了很大一部分事實,尤其是二戰以前殖民時代的歷史。但是本人必須指出它不能解釋全部歷史,也不能解釋很多的現實。 比如在歷史上,華夏民族在東亞創造了一個繁盛的農耕文明,它完全自給自足,極不依賴對外貿易,也不向外大規模殖民。周邊民族/國家的相對落後絕不是受到處於中心地帶的中國的剝削掠奪所致。相反地,凡是離中國近,向中國學習得多的民族,都能取得較大的進步。 比如在現代,沒有工業化的第三世界與工業化的第一世界的最主要貿易內容就是以能源礦產和其它初級(比如農)產品,交換各種工業製成品。這種貿易是否公平先且不論,讓我們假設工業化世界(現在包括中國了)不來“剝削掠奪”這些初級產品(假設中斷國際貿易),那這些第三世界國家是不是會更富裕呢?事實上,工業國家會無法維持他們的工業,但落後國家也不可能因此而變富。長長的產業鏈的絕大部分都在工業化國家內部,如果財富主要靠勞動來創造,那價值大部分留在工業化國家又未嘗不合理。 比如現在風行世界的電子科技,其用到的基本但關鍵的原料硅,根本就是無所不在而一文不值(不就是石英砂礫嗎?)。其用到的其它初級礦物原料數量都非常有限。(那些東西的分量都很有限呀。一件產品的重量通常也就幾百克,至多幾公斤。)就是說,一件電子產品,其成本的構成,絕大部分都是物化的科技、智慧。第三世界的礦產甚至能源對其貢獻極為有限,但是全世界都在共享着比如互聯網、智能手機提供的一切樂利。那麼世界的不同部分應當如何分享這些新興電子產業產生的經濟利益才算公平合理呢? 要講在電子產品的生產環節上受到剝削,那中國自然是首當其衝。據說售價260$的Iphone6,中國的組裝商家富士康僅能賺到4$!世界各國的用戶,當然是為蘋果公司貢獻了絕大部分的利潤。這就是技術壟斷的價值!現在中國的廠家正在奮起直追,無數的國產品牌開始先在國內,再在國際,分享這項超額利潤,很快地把這個市場的價格,像其它許多曾經高價的西方產品一樣,殺向平民化。全世界的用戶都在得利呀!當然西方原來的生產商就叫苦了。 能源和礦產值多少錢?不妨看看阿拉伯半島上六個富裕的石油君主國的例子,它們是富得流油,全體國民都可以不用勞作而盡情享受人生。但那是誰在剝削誰呢?如果西方人不來“掠奪”,它們把這些石油留着能做什麼?2013原油的價格還在每桶110$的高位。2015年初已經降到低於30$。而在1970年代,石油輸出國組織Opec引起的第一次石油危機之前,原油的價格長期低於1$。到底哪個才是合理的價格呢? 當然還有太多的國家沒有這樣的好運。通常總是礦產不夠多而國民太多,自己還沒有能力把它們開採出來,更沒有能力把它們加工製成工業品,於是就只好翹首期待“剝削”的到來。當然我知道西方跨國企業的野蠻掠奪也大量存在,也贊同資源擁有國捍衛自己的權益。但把這個解釋成後進國家之所以後進的全部或主要原因就不符合事實了。 比如,大家都知道,非西方國家,現在只有東亞有幾個國家和地區學習西方,成功地發展了現代工商業。二戰以前(除了日本),這幾個國家也是一窮二白,為什麼現在它們能夠加入前述的繁榮富裕的世界中心,而其它的大量地區依然是貧窮落後的邊緣呢? 這個理論很符合落後國家的胃口,因此它主要在第三世界流行。 (二)、 制度決定論。這個理論就正相反,它特別適合工業化國家的胃口,因此在第一世界廣泛流行,而且廣泛地被推銷到其它世界。 這個理論的基本意思是,發達國家之所以發達,是因為它們有優越的政治和經濟制度,概況起來就是有名的華盛頓共識:政治民主+自由市場經濟。西方國家慷慨許諾,只要把這兩項學好了,任何國家都可以變得像西方國家一樣自由民主繁榮富裕。 比如這個理論的擁躉常這樣舉例:當年被英國流放到蠻荒之地的澳洲去的都是流氓罪犯。但他們擁有英國的最優秀的制度,一樣創立了一個現代的繁榮的文明國家。 這個理論可以很好地解釋西方的繁榮,但是無法放諸四海而皆準,無法成為普世真理。而且它也不能解釋比如中國的崛起。畢竟它只是一部分地學了西方的市場經濟,而並沒有照搬西方的政治制度。 更大的問題是,除了在東亞(尤其是東北亞),這兩樣法寶在其它非西方世界的推行,或其它非西方國家要學習這兩樣法寶,都發現困難重重。遠的比如加勒比海的海地和西非的利比里亞,都是照抄的美國憲法,共和國搞了200年,其中利比里亞的國民基本都是從美國回去的解放了的黑奴的後裔。但是那兩個國家並沒有自由民主富裕。比如舊大陸中部的數十個阿拉伯穆斯林國家,是有好些發了橫財。但如果沒有石油,它們再怎麼學西方的制度(比如茉莉花革命。況且它們從來沒有搞過全盤公有制/計劃經濟),似乎也富不起來。 除了東北亞以外的其它亞非國家實在也是鮮有學習成功的範例。找一找,比如撒南非洲的首富南非,原來那裡曾經有過相當多的歐洲移民,但現在為什麼在那麼快地坐滑梯下行呀?還有土耳其,它努力西化已經超過100年,還算是有成就,可是為什麼還是只能與最後進的東南歐國家相比呢? 倒是拉丁美洲的工業化和西式民主化都有相當的成就。當然本人判定拉美也屬於西方文明的一部分,可是為什麼比起西歐北美澳洲,他們的發展水平,總是還有那麼大一段差距呢? 非洲有五十多個國家,在西方殖民者離開之時,都給它們留下了類似西方的制度,可是這些制度又有幾個運作良好呢?有人說,那是因為它們這裡那裡還沒有學好。假如都和西方國家一樣公平競爭,那這些國家一樣可以好。但是,為什麼在非洲幾乎每一個國家都不能公平競爭呢?這是偶然的嗎?至於講到工業化,為什麼除了南非,除了礦業,除了可敬的小小的博茨瓦納,迄今就看不到一個稍具規模的成功範例呢? (三)、 文化決定論這個理論也是由來已久。單論近代以來,當以馬克斯·韋伯的新教倫理優於天主教倫理最為出名。他說在北歐的新教徒(protestant)嚴肅認真,追求卓越,認為發財才是你是上帝的選民的標誌等等文化因素,是他們在17-18世紀取得比歐洲中部和南部的天主教歐洲人更好成就的基本原因。 這個成功文化導致成功的說法還針對猶太人的成功和東亞人的成功廣泛傳播。針對東亞人,那就是被歸納為儒家文化的優秀了。被學者們稱道最多的是儒家對勞動、學習和成就的價值的推崇。還有道家對節省的價值的推崇也總被提及。 這個理論也是講中了一部分事實,但是它沒有解釋,為什麼一些民族/國家能夠創立並長期保有優秀的能夠保證一直成功的文化,而另一些民族/國家卻沒有這樣的成功文化,反而長期地無法擺脫另一些失敗的文化。 (四)、 環境決定論這個理論也是源遠流長,近代最著名的起點是法國大哲學家伏爾泰在《論法的精神》一書中提出。大意是說地球上北溫帶氣候溫潤,適合文明發展。而熱帶和亞熱帶地區氣候濕熱,瘴癘流行,不適合文明發展。 這個理論當然有很多歷史事實可以支持,但也有很多漏洞。比如同樣的北美大陸,以前印第安人建立的文明是何等地簡陋,而西方人(那些人大都是在歐洲混不下去才去的美洲)進去以後的文明則那樣輝煌。比如中美洲的瑪雅、阿蒂卡文明都在濕熱之地建立,比如古代西亞的四大古代文明和希臘甚至羅馬文明,都是在濕熱或乾熱的亞熱帶地區建立。也不能解釋,同樣一片土地,古希臘人可以創立那樣燦爛的文明業績。而今天的希臘人則那樣地平庸。 而且到了現代,由於醫學、人口和經濟的發展,熱帶亞熱帶地區早已不是瘴癘之地,而是人們趨之若鶩的度假、養老,或者發展農業(只要有水源,一年可以三熟呢!)的好地方。那些地區(比如中美洲、加勒比海、中非草原地區)的國家依然落後,就不是氣候理論可以解釋的了。 (五)、 國民素質決定論這最後一個理論,如果綜合前面那些理論中的合理部分,似乎可以建立一個擁有最廣泛解釋力的新理論。 我們用制度決定論和環境決定論兩節中舉過的幾個例子來發揮。最差勁的歐洲人到了一片蠻荒的美洲和澳洲,可以創建現代文明。而海地人和利比里亞人空有最先進的制度卻並不能有哪怕多少仿佛的成就。其原因在哪裡?不是傻瓜,不是瞎子都看得見,區別在於人,在於不同的移民者的不同素質和他們稟賦的不同的文明傳統。 這個素質簡單地說,包括很可能是主要通過遺傳就可以繼承的智力和各種肯定是靠後天學習傳承的文化。它們是在每一個族群漫長的歷史中逐步積累起來,並會穩固地傳承下去。 本節內容摘自本人一本正在擬議出版過程中的深入探討這個問題的專著。該書稿內容太多,這裡自然是無法細述了。 |
|
|
|
實用資訊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