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你憑什麼配Enlightenment?
——8964三十一年祭
近些年來,甚囂塵上的“中國世紀”,“中國崛起”,“中國製造”,“厲害了,我的國”,洋洋灑灑,不一而足,其實反映的是國人一廂情願的內躁指導下的圓夢欲。雖然說,夢和欲是同一級別的心理活動,其中差別僅在於夢是下意識或者潛意識中的神經中樞的頻繁活動的余怡,而欲是意識和潛意識兼有的生理以及心理的需要和追求,但是,二者合在一起,就只能是一種心理的扭曲。
當馬丁路德金先生宣示,“我有一個夢”,他說的是告別既往,迎接未來。而在中國人的口中和眼中,其實是在心目中,看到的是過去,是地地道道的阿Q的“老子也曾闊過”的賭徒翻本心理,這種心理指導下,一般來說,那個本是不但翻不回來,而且會雪上加霜,自由落體式地墜入深淵。
再者,中國人的崛起或者復興之夢,從本質上說起,是貨真價實的“舶來品”,想的是COPY西方的文藝復興——西方可以在遠古的人文經典的基礎上復興,我們古人的窮篇累牘,難道不能再造輝煌?所以,我們的歷朝歷代,不管是滿清還是現清,大家都眾口一詞的“中學為本,西學為用”,骨子裡乞靈於我們的那些自己都不懂的三墳五典,實際上想的是“我們現在的狀況,就是我們的老祖宗傳下來的最好狀況——如果有些不足,那無非是比起西方,少了點科學技術而已”。
所以,中國人的“復興”完全是夢中的水月鏡花。因為它是實用主義的半成品的舶來品——拒絕德先生,只要賽先生。
這種二吊子心理,比起“買櫝還珠”的老祖宗更加超越——如果我們在廣義上考察人類的進化,人家的賽先生,從來都是在德先生後面的長隨跟班——古代的文明曾經多種多樣,但是發展到亞里士多德這樣的理性思維峰巔,卻只有古希臘能夠提供它出現和完臻的環境。而文藝復興更是在漫長的讀懂亞里士多德之後才有的反思的整體的Enlightenment的人文和理性啟蒙和再造。
二十世紀的中國,只有兩批中國的年輕人,能夠看到中國的“胎教不足”,而追求從根本上改變。前一批是五四運動,第一次提出西學為本的改造,要延請德先生和賽先生。後一次就是8964,要延請的是自由女神。
臭名昭著的“64平暴”,摧毀了想象中的中國的絕無僅有的曾經可能的中國自己的Enlightenment。
剩下的,大家都看到,是躁狂的虛幻的“世界第二大經濟體”在川普這隻“大灰狼”的puff-puff中即將傾倒的中國“小豬”的小破茅草房——我們長夢不醒中曾經的夢中情人。
“殺入亦有限,列國自有疆”,如果殺人就等於崛起,那麼世界上崛起的也輪不到中國。而且更要看到,人家的百年以前的內戰是為了解放黑奴,而中國共產黨1989年發動的屠殺人民的內戰,是驅民為奴。
即使如此,三十一年之後,我們仍然可以欣慰的是,歷史上的“五四”到“六四”兩次迎取光明的努力,將永遠標誌中國人內在的追求,耕耘——雖然無情的老天教那片可憐的不毛之地顆粒無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