侃“正人君子”

  在侃這個題目的時候，我猶豫片刻，“是不是說得太多了？”可我沒感覺到人們聽過我說了些什麼。呵呵，你以為你是誰呀？哪兒涼快哪兒待着去。既然如此，咱就沒完沒了的侃吧，您愛聽不聽。

  在中文這網上“五毛黨”和“美五分”總在相互辱罵。嗯，如果這兩撥人不互潑狗血了，網上恐怕會冷清。別擔心，隔着網無法真刀真槍的對殺，出不了人命。可如果誰硬是在網前“英雄氣短”，大怒而亡，那可賴不得他人。“五毛”“五分”真會勢不兩立地掐，沒完沒了？咳，估計他們若是不罵人，不罵大街，自己也怪寂寞的。

  您發現沒有？這兩撥人都認為對方是齷齪小人，且愚不可及，甚至是“不齒於人類的狗屎堆”（“文革”專用語）。嘖嘖，就差“不殺不足以平民憤”了。如此，那兩邊破口大罵者都認為自己是正人君子嗎？這個…公然地宣稱自己是“正人君子”太不謙虛了吧？不好“老王賣瓜自賣自誇”呀？不過他們兩邊自有各自擁戴的楷模。比方說，“五毛”們的“毛主席”和“五分”的“蔣公”。當“五毛”宣稱毛是完人一般的正人君子時，“五分”便破口大罵毛是荒淫無恥的暴君；同樣，“五分”讚許蔣為真正的民族英雄時，“五毛”稱蔣也就是個上海灘上的流氓。

  為什麼雙方都稱自己擁戴的人物是完人呢？嗯…好像並非完全如此，他們各自或許都稱自己的擁戴者有這樣那樣的一點點“小毛病”，但瑕不掩瑜，仍屬正人君子。我注意到，他們在相互責難時，雖從來不承認自己有錯兒，但也沒敢大言不慚地聲稱“我就是正人君子”。這個“正人君子”有着雙方都認定的定義；那就是近乎完人，一個普通人無論如何也達不到的完人；“正人君子”是“領袖”級別的人物。如果他們各自聲稱“我就是正人君子”，這自己心目中的偶像怎麼擺？

  噢，能成為領袖就必須先得是“正人君子”？呵呵，其實並非如此。漢高祖劉邦在“提三尺劍，斬白蛇”發難前不過是個地方小吏，似乎還有些無賴的習氣。但他一旦終於打敗項羽成為一統天下的帝王時，他便必須成為“完人”。是呀，國家那麼大，光“大風起兮雲飛揚，安得猛士兮守四方”是不夠的，還需要權威，全體官吏和民眾頂禮膜拜，五體投地信服的權威。那時劉邦的形象再不能是個普通人一樣的地方小吏，得是天人合一的天子。您說，他不是“完人”是什麼？必須的！以後中國歷史上不斷更迭的大王朝的天子們自然也得是“完人”。

  那爭天下的失敗者肯定不能是“完人”了。那當然啦，“勝者王侯敗者賊”嘛。這不但是因為勢不兩立的一方的失敗，而且也是勝利的一方便於絕對專制的權力的鞏固。這意思是說，失敗者是一無是處的。勝利者呢？當然代表着絕對的正義；同時，人也必須是完人，否則就不可能奪得天下。於此，一個傳統概念自然而然地形成：代表正義的“仁者”必定得到天下，而制度是不應該有所改變的（中國專制制度兩千年嘛）。更赤裸裸地說吧，中國只需要人治，“聖人”之治。

  我們中國人人治的觀念是如此地根深蒂固，以致一爭論政治上的孰是孰非，人品就不由自主地變得很重要。怎麼，我說的有失偏頗？可您看看，不但“五毛”和“五分”們都在不遺餘力地誹謗對方的“聖人”，我們的“歷史學家”們也是如此。哎，要讓一個歷史人物威信掃地，最好證明其是個“無恥之徒”。這樣，百姓們也就信服了。我不得不懷疑，一些所謂的歷史學家並不是要認真研究歷史的；不然為什麼總要試圖證明哪些歷史人物是“好人”，而哪些又是“壞人”？

  就我個人而言，越來越對這種人治理念反感。這種適合大一統專制統治的儒家思想如果不徹底批判，中華民族還談什麼民主自由？同時我也困惑，為什麼我無論怎麼鄭重申明，中國需要的是制度的變革，而非誰是“好人”誰是“壞人”，這種聲音就跟不存在一樣。“五毛”和“五分”仍為誰是“正人君子”爭得臉紅脖子粗。 這“毛主席”和“蔣公”都是要實施專制統治的，他們在骨子裡就有天地之別？

由於咱對“人治”人物誰是“正人君子”的爭論不感興趣，且時常發些“自相矛盾”的議論，於是我一會兒被指責是“五毛”，一會兒又成了“五分”。讓我再次重申我重複了不知多少遍的話：在人的社會裡沒有神，也沒有惡魔。誰都有七情六慾。“神”也好，“惡魔”也好，都是人造的。

…………………………………………

  至少是十年前寫的帖子了，不知道為什麼當時沒有貼在博客中。今天翻出來，想想，貼上吧，不在乎是否有人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