泛非洲主義黑人權力之父馬爾科姆.艾克斯(二十四之八) |
送交者: 高勝寒 2024年01月05日04:34:03 於 [天下論壇] 發送悄悄話 |
高勝寒 著 在與馬爾科姆.艾克斯認識的朋友都知道,馬爾科姆.艾克斯被刺殺,不是會不會發生的問題,而是在什麼時候發生的問題,因為只要有伊斯蘭民族清真寺分店在的城市,就會有伊斯蘭果實的殺手,隨時尋找下手的機會。馬爾科姆.艾克斯隨時會被謀殺的流言,已經是公開的秘密。 在馬爾科姆.艾克斯宿命日那天早上,他致電給著名演員也,是好朋友理查德.格雷戈里,提醒他今晚過來捧場,理查德.格雷戈里說 :“馬爾科姆,我相信他們會在今晚殺了你!我刻意請妻子為了安排了一場在芝加哥的活動,免得忍不住去看你遇難。” 馬爾科姆.艾克斯說 :“很遺憾你有這種想法。” 理查德.格雷戈里回答說 :“馬爾科姆,我比你更了解美國,白人把殺害耶穌基督那天稱為Good Friday,邪乎嗎?所以我知道他們有多聰明。” 馬爾科姆.艾克斯被刺殺的傳聞,不僅在美國小道流傳,連遠在非洲的幾個國家領導人,都試圖着挽救這位他們心目中的英雄。 埃塞俄比亞政府,公開宣布歡迎馬爾科姆.艾克斯前來避難,沙地阿拉伯政府,歡迎他全家以國家客人的身份長期定居,加納政府宣布,歡迎馬爾科姆.艾克斯,帶着貝蒂.沙巴茲和孩子,到埃克拉(Aecra)定居。 馬爾科姆.艾克斯回絕了這些善意,寧願留在剃刀邊緣式生活的美國,繼續宣傳他的理想。 自此以後,馬爾科姆.艾克斯加強和留意自己與家人的人身安全,以防萬一,他自拍了一組手持半自動長槍、躲在家中窗戶朝外觀察的相片,廣為散發,為自己壯膽打氣。馬爾科姆.艾克斯被暗殺,已經不是第一次了,有好幾次他都機警地躲過危險。 伊利亞.穆罕默德和伊斯蘭民族清真寺的暴徒們,策劃着要將馬爾科姆.艾克斯置於死地的傳言,已經是一項公開的秘密。幾乎每一本論述馬爾科姆.艾克斯的著作,都無法繞開伊利亞.穆罕默德和伊斯蘭民族清真寺,要殺害馬爾科姆.艾克斯的話題。 美國學者科菲.納坦布(Kofi Natambu),在《馬爾科姆.艾克斯的生活和工作(The Life and Work of Malcolm X)》第二十章“通向結束的新開始(A New Beginning Leads to the End)”爆料說: 馬爾科姆.艾克斯與貝蒂.沙巴茲結婚七年,從來沒有出外度假,他決定接受世界重量級拳王卡修斯.克萊(Cassius Clay)的邀請,帶着阿塔拉、庫比拉和伊麗雅莎三個女兒,到佛羅里達州邁阿密(Miami)短暫度假。 在出門前,突然來了一位叫阿納斯.盧克曼的特殊訪客,見面就開門見山說,他來自哈林第七號伊斯蘭民族清真寺,但是已經離開了,因為伊斯蘭果實的約瑟夫.格拉維特,知道他是炸彈專家出身的退伍軍人,命令他在馬爾科姆.艾克斯坐車上,安裝定時炸彈,一旦發動引擎,立即爆炸。 由於阿納斯.盧克曼異常的仰慕馬爾科姆.艾克斯,不僅拒絕,還離開了哈林第七號伊斯蘭民族清真寺,來此的目的是據實相告,請他留意自己的安全。 馬爾科姆.艾克斯與伊斯蘭民族清真寺信徒魯迪.克萊(Rudy Clay)熟悉,魯迪.克萊是卡修斯.克萊的哥哥。通過這層關係,馬爾科姆.艾克斯與卡修斯.克萊成為好友,在馬爾科姆.艾克斯的個人魅力影響下,卡修斯.克萊成了伊斯蘭民族清真寺信徒,後改名為穆罕默德.阿里(Muhammad Ali)。 不過,沒用多久,絕頂聰明而眼光獨到的穆罕默德.阿里,很快就覺得伊斯蘭民族清真寺,根本不是他想象的那回事,於是毅然離開,轉向了主流的正統遜尼派伊斯蘭教。 當馬爾科姆.艾克斯發現,卡修斯.克萊的穆罕默德.阿里的名字,是來自伊利亞.穆罕默德的賜名,而刻意與自己逐漸疏遠時,他知道自己與伊利亞.穆罕默德的關係,已經沒有挽回的餘地。 2013年,出版過數百本兒童書的美國職業作家馬特.杜登(Matt Doeden),出版了《一個被標記的人 : 馬爾科姆.艾克斯刺殺案(A Marked Man : The Assassination of Malcolm X)》,在扉頁上說 : “自1952年以來,這位前伊斯蘭民族清真寺信徒,一直鼓吹使用暴力來達到民權之目的,但在1964年開始,改變了他的哲學信仰,不再認同伊斯蘭民族清真寺的暴力原則,導致了他與領袖們的危機後,馬爾科姆.艾克斯就相信,他們會使用暴力來殺害自己,一年後,那個時刻終於到來,直截了當的殺害了事。 這個消息摧毀了他的信徒,馬爾科姆.艾克斯一直都是一根照明棒,許多人認為他對民權運動,是破壞多於建設,伊斯蘭民族清真寺則是樂見其成,因為這位使他們極其不方便的人,已經不存在了。是誰下的刺殺令?三個兇手被定罪了,為什麼有兩個兇手,即使在80年代被釋放後,依然一直堅持自己是無辜?” 幸運之神不會永遠站在馬爾科姆.艾克斯的背後。1965年2月16日,馬爾科姆.艾克斯告訴他的朋友詹姆斯.沙巴茲說 :“我已經得到消息,黑穆斯林已經決定要我在五天之內死亡,我握有他們五個殺手的名字,我會在開會時將之宣布。” 次日,馬爾科姆.艾克斯接受他的好友、自己二女兒庫比拉的義父、《生活》雜誌攝影師戈登.帕克斯(Gordon Roger Alexander Buchanan Parks)採訪說 : “我在埃及聆聽納賽爾.侯賽因(Gamal Abdel Nasser Hussein),在阿爾及利亞聆聽艾哈邁德.貝拉(Ahmed Ben Bella),和在加納聆聽弗朗西斯.恩克魯瑪(Francis Kwame Nkrumah)等人的講演,和與他們的個人談話後,深受啟發,我終於意識到種族主義的危險,我意識到種族主義,不僅僅是黑人的問題和白人的問題,它已經給地球上幾乎每個國家,帶來了血腥的洗禮。 在非洲大陸的許多地方,我看到白人學生幫助黑人,這樣的事情消除了很多爭論。我現在很後悔,作為一個穆斯林,我做了很多愚蠢而錯誤的事情,當時,就像現在所有伊斯蘭民族清真寺的所謂穆斯林一樣,我就是一個殭屍。我被催眠了,我被洗腦了,我想一個人有權自我出醜,如果他準備好付出沉重成本代價的話,我已經浪費了十二年的寶貴時間。” 當戈登·帕克斯提到,要他評論一下,他在伊斯蘭民族清真寺第十一號分寺那段時期的感想時,馬爾科姆.艾克斯深沉地回答道 : “那是一場極壞的場景,兄弟,那是一段充滿了病態和瘋狂的日子,我很高興已經過去了,為了深厚的兄弟情誼,現在是殉道的時候了,而我就是那位殉道者。” 戈登.帕克斯又問,有關他即將被刺殺的傳聞,是否屬實,如果真有其事,可否請警察提供人身保護?馬爾科姆.艾克斯笑着答道 : “他們在過去的兩個星期內,已經嘗試着刺殺我兩次了,兄弟啊,如果黑穆斯林要殺死你的話,除了黑穆斯林本身之外,沒有人能夠救得了你,我以前就是教導和發明他們這些陰謀詭計策略的人。” 戈登.帕克斯又問,對於有一次在街上,有一名白人女青年,自願幫他而被他冷言相對的事情,現在有何感想?馬爾科姆.艾克斯很認真地回答道 : “她是含着眼淚離開的,我一直為此事深感後悔和難過。在美國這個大陸上,我看見過許多白人學生幫助黑人的案例,作為一名虔誠的穆斯林,我曾經做了很多使自己後悔的事情,我是個生性怪癖,而且神智顛倒的人,我為此付出了十二年寶貴光陰的代價。” 在這篇訪談中,人們看見了一個大家從來不熟悉的馬爾科姆.艾克斯,他變了,變得如此的謙虛,如此的仁慈,如此的寬容,如此的大度,如此的使人迷惘,如此的更像是一代宗教領袖。 麥加朝聖之旅,使馬爾科姆.艾克斯看到了穆斯林另一面的面貌,內心的震撼促使他覺悟,但不是全面的覺悟,而是片面覺悟,或開始覺悟。比如說,他依然不放棄使用暴力來改變社會不公平現象。 在美國近代民權運動發展史上,阿拉巴馬州塞爾瑪(Selma),是黑人投票權的聖地,在1965年3月7日血腥禮拜天(Bloody Sunday)前,那裡只有百分之一的黑人有投票權,馬丁·路德·金髮動非暴力公民抗命論與塞爾瑪大遊行(Selma March),從塞爾瑪到阿拉巴馬首府蒙哥馬利,全程步行五十四英里,終全面恢復了黑人投票權的憲法權利。 1965年2月4日,馬爾科姆.艾克斯四年來,第一次到訪南方,剛到阿拉巴馬州塞爾瑪,就塞爾瑪大遊行議題,在記者會上展開討論,一位年青的學生問 :“你同意馬丁·路德·金博士的非暴力公民抗命論嗎?” 馬爾科姆.艾克斯毫不思考就回答說 :“我從來就不相信任何形式的非暴力公民抗命論,我相信如果對方是非暴力集團的話,人民有權利使用非暴力公民抗命論來爭取所訴求的目標,但是如果你的敵人,根本不知道什麼是非暴力的話,就我而言,那是在浪費時間。” 筆者終身都在研究和信奉非暴力公民抗命論,撰寫有大量的研究文章。馬爾科姆.艾克斯的暴力反抗政治路線,必然會以失敗告終,在法治體系的文明社會,不允許暴力行為存在,人民有權爭取天賦人權和憲法權利,但無權要求特權待遇,因為特權正是製造動亂的源頭。 至於說要在美國境內割出兩個州,送給黑穆斯林作為黑人帝國之用,那是一種不可能的幻想。現代文明追求的是公平,如果允許黑穆斯林割地稱王,那麼如何對待其餘的宗教? 黑穆斯林要在美國境內割地稱王,不是爭取民權,而是製造特權,而特權恰恰正是民權運動要摧毀的毒瘤。普世價值的文明社會,永遠不會允許特權階級的存在。特權是製造動亂的源頭,特權與憲政也永遠不能並存。 馬爾科姆.艾克斯認為,非暴力公民抗命論是在浪費時間的說法,恰好說明了他對非暴力公民抗命論的膚淺和無知,也正是這種膚淺和無知,加上對非暴力公民抗命論的誤解,無可避免地造就了他自己成為特權和暴力的犧牲品。 過去的歷史已經再說證明,至今沒有失敗案例,無堅不摧的非暴力公民抗命論,依然是摧毀獨裁暴政的最佳武器。 馬爾科姆.艾克斯人雖然離開了伊斯蘭民族清真寺,但是他經營了十二年的人際關係,使他保持住各種訊息的靈通性,在他葬禮的兩萬五千人的夾道相送群眾中,有三分之一的人,是來自全國各地的伊斯蘭民族清真寺信徒,足證此事不虛。在被刺殺前一個月,馬爾科姆.艾克斯非常清楚自己的危險處境,他開始儘量避免住在家裡,以免禍延家人。 1965年2月1日,馬爾科姆.艾克斯接受《紐約阿姆斯特丹新聞》採訪時被問 :“外間盛傳你隨時會有被刺殺的可能,這是真的嗎?” 馬爾科姆.艾克斯回答說 :“是真的!那個伊斯蘭民族清真寺高層,已經下達了我的死亡令!一個星期來,已經發生過兩次了,一次在洛杉磯的酒店門口,一次在我紐約東艾姆赫斯特(East Elmhurst)住家外面,這次最危險,只差三秒鐘,我快閃回到家裡報警,不然已經出事了。” 記者又問:“你到外面出差是否帶有保安?”馬爾科姆.艾克斯回答說 :“沒有!警覺就是我的保安。” 在美國近代民權運動發展史上,20世紀60年代,是損失慘重的年代。前後短短的五年期間,四位民權領袖,全部遇刺身亡:1963 年11月22日,肯尼迪總統命喪德克薩斯州達拉斯,1965年2月21日,馬爾科姆.艾克斯遇害紐約州曼哈頓,1968 年4月4日,馬丁.路德.金橫死田納西州孟菲斯,1968年6月6日,羅伯特.肯尼迪斃命加利福尼亞州洛杉磯。 1965年2月8日,在英國倫敦召開的非洲組織大會理事會(Council of African Organizations Congress)閉幕儀式上,面對着來自歐非州的年青學者,馬爾科姆.艾克斯發表了他人生最後一次的國外講演,鼓勵非洲裔黑人新聞記者,勇敢地站出來,對抗帝國主義的白人新聞記者,因為在四方,新聞記者發揮着的,是強大而有效的輿論武器。 1965年2月9日,馬爾科姆.艾克斯從倫敦飛到巴黎,按時出席法國非洲研究聯合會,和巴黎非裔美國人社區成員委員會(Federation of Africa Study in France and the Committee of Menber of the Afro-American Community in Paris)的講演會,但是在巴黎奧利機場(Orly Airport),被法國治安單位攔住,不允許他入境,也不允許他與美國大使館聯繫,在關押室待了兩個小時後,以意圖製造社會混亂為理由,直接原機遣返倫敦。 在倫敦飛機場,馬爾科姆.艾克斯告訴聞訊而至的新聞記者說 :“法國毫無理由的拒絕我入境,我還以為是在南非呢!” 1965年2月20日早上,是馬爾科姆.艾克斯與貝蒂.沙巴茲,最後一天在家裡的時光,商量着如何儘快找到全家寄身的房子,房子是找到了,但是困難處,就是沒有押金和租金,難為無米之炊,討論了好幾個小時,還是沒有結果,只好擱置一 下。 正午時刻,他致電正在與自己合寫自傳的作者亞歷克斯.哈利說 :“兄弟啊,最近發生的這些事情,使我感覺到不僅僅是黑穆斯林,我太了解黑穆斯林了,我知道他們什麼能幹,什麼不能幹,但是最近的這些勾當,就不是黑穆斯林能夠幹得出來了。”言外之意,刻意要對付他的,除了黑穆斯林外,還有其他的力量在幕後運作。 當天晚上,馬爾科姆.艾克斯與非洲裔美國黑人團結聯盟幹部開會,商量籌款事宜,然後獨自開車,到紐約市介乎53街和54街交界處的紐約希爾頓酒店(New York Hilton),度過了他人生最後的一夜。 這一夜,馬爾科姆.艾克斯並沒有睡眠多少時間,大部分的時間,在回答瑞士日內瓦阿拉伯文的《穆斯林月刊(El-Muslimoon)組織發來的問卷問題。 1965年2月21日是個禮拜天,是馬爾科姆.艾克斯為美國黑人團結聯盟,舉行的籌款講演會,也是他的宿命日。馬爾科姆.艾克斯面對的,是一場有計劃、有預謀、有沙盤推演的冷血謀殺。這天早上,馬爾科姆.艾克斯的心情並不是很好,正為了要租新房子的事情發愁,新東家要三千元的定金,買些家具需要一千元,可是他能動用的現金,只有一百五十元,卡在這個難關上,他不知如何是好。 1965年2月20日,馬爾科姆.艾克斯獨自開着藍色的老舊車,到紐約希爾頓酒店,在二十樓上,租了一間每天十八元的簡陋客房。 當天晚上,就有五個黑人彪形大漢來到酒店的大廳,向拉行李的員工,打聽有關他房間號碼的消息。拉行李的員工鑑於酒店客戶的隱私權,當然不會如實相告,五個黑人彪形大漢得不到要領,怒沖沖地離去。 酒店經理得知此事後,為了客人的安全,特於二十樓的入口處,添加了一張桌子,坐着個警衛,以策安全。 1965年2月21日早上九點十五分,馬爾科姆.艾克斯從酒店房間,打電話給他住在長島、身懷六甲的妻子貝蒂.沙巴茲,問她可否帶着孩子們,穿戴整齊地來參加下午兩時的演講會,貝蒂.沙巴茲說覺得身體有點兒累,但是會和孩子們準時到達。 世事的發展,不是偶然,就是必然。錯過的偶然機緣,或許就是改變人生的必然轉捩點。在馬爾科姆.艾克斯生命的最後一個月裡,貝蒂.沙巴茲在家,每天都有七、八個威脅、詛咒的騷擾電話,使她精神緊張,意識恍惚,惶惶不可終日。在丈夫馬爾科姆.艾克斯的勸告下,儘可能不接電話,結果連重要的訊息都錯過了。 在馬爾科姆.艾克斯宿命日那天早上,有一通來自伊利亞.穆罕默德第七子沃里斯.穆罕默德的留言,說有緊急的重要事情,請他儘快回電。 馬爾科姆.艾克斯雖然與伊利亞.穆罕默德決裂了,但與沃里斯.穆罕默德一直保持着一如既往的接觸和聯繫,這個電話,明顯的是沃里斯.穆罕默德,要向馬爾科姆.艾克斯提出最後的警告,不要去曼哈頓奧杜邦宴會廳講演,避開臨頭大禍。 陰差陽錯,貝蒂.沙巴茲既沒有機會轉告她丈夫,馬爾科姆.艾克斯也從來不知道,有這麼一個改變命運的留言。天也,時也,命也,豈能不信乎? 1965年2月21日中午,馬爾科姆.艾克斯從酒店房間坐電梯下來,到前台把房間退了,取出放在酒店停車場的車子,開車到在曼哈頓奧杜邦宴會廳。奧杜邦宴會廳是一間位於紐約市曼哈頓百老匯大街與聖尼古拉斯大街之間的娛樂場所,這間在西166街的兩層建築物,專供人們跳舞或開會之用。 馬爾科姆.艾克斯的女助理莎拉.米切爾(Sara Mitchell),在下午一點三十分到達會所時,見到奧杜邦宴會廳里,已經整齊地擺了四百張活動的木椅子,中間沒有隔開,只有兩邊是走廊,在最前排的座位上,已經有三名穿着大衣的彪形大漢坐在那裡,假裝悠閒的在看報紙,他們扮成極有耐性地,等待聆聽馬爾科姆.艾克斯演講的聽眾。 實際上,他們是威利.布拉德利(Willie Bradley)、萊昂.戴維斯(Leon Davis)和托馬斯.哈根,全是新澤西州第二十五號伊斯蘭民族清真寺伊斯蘭果實,派來刺殺馬爾科姆.艾克斯的殺手,為了挑選了最有利於行動的最前排位子,他們提前來到會場 :首席殺手威利.布拉德利,挑選了一個最有利的出擊位置---他坐在距離馬爾科姆.艾克斯的講演台,不到十五尺之處。 在舞台上,演講台後面整齊地排列着八張同樣的木椅子,木椅子後面是垂地的黑色帷幕,顯得莊嚴而肅穆。整個程序,是由當日的副主席米爾頓.賈拉米森牧師(Milton Galamison)安排的,會場沒有安檢,由於馬爾科姆.艾克斯尚對新聞記者不重視,他屢次提出個人安全受到威脅的指控,並屢次故意誤報他的原意,所以禁止包括黑人在內的新聞記者進入會場。 唯一的例外,是合眾國際社(United Press International)的黑人記者斯坦利.斯科特(Stanley Scott),在他不得掛出記者牌子的先決條件下,被允許以一名普通聽械納矸萁牖岢 � 人生的過程猶如歷史的發展,不是偶然,就是必然。斯坦利.斯科特的機遇,卻是偶然加必然,馬爾科姆.艾克斯被刺殺是必然,斯坦利.斯科特之成名卻是偶然。刺殺馬爾科姆.艾克斯的亂槍,成就了斯坦利.斯科特的功名。他出身林肯大學新聞學院,畢業後,成為紐約市的一名記者,後來成為第一位黑人合眾國際社記者。 馬爾科姆.艾克斯被刺殺時,他是唯一的現場目擊證人記者。他即時發稿的報導,立即轟動,全美國各大主流媒體,都加以轉載,自此無人不知斯坦利.斯科特的大名。 該篇現場目擊報導,使斯坦利.斯科特贏得了普利策獎的提名,與成為紐約新聞廣播電台第一位黑人全職記者。1971年,被白宮聘為通訊部助理主任,工作出色,他被提拔成為理查德.尼克松總統的國內事務特別助理,後來又成為理查德.尼克松總統的國外事務特別助理,傑拉爾德.福特總統亦器重他的才華,委任他為美國國務院國際開發署署長助理顧問。 當斯坦利.斯科特退休時,喬治.老布什總統在白宮,特別為他舉行了全明星向斯坦利.斯科特致敬送別活動(All-Star Salute to Stanley Scott),數百位政要嘉賓,全體起立給予熱烈歡送掌聲,可謂盛事一件。1992 年 4 月 4 日,斯坦利.斯科特因肺癌謝世。 1965年2月21日下午一點,馬爾科姆.艾克斯離開酒店,開車到西哈林四十六街與百老匯大道,將車子停好,然後等到奧杜邦宴會廳的公交車。近年來,由於安全的原因,馬爾科姆.艾克斯從不直接把車子開到現場,減少被襲擊的機會。 正在等車時,一部掛有新澤西州車牌的車子,停在他身邊。馬爾科姆.艾克斯不認識司機弗雷德.威廉姆斯(Fred Williams),但認識坐在後車廂的查爾斯.布萊克威爾(Charles X Blackwell),他與羅伯特.史密斯(Robert 35X Smith)兩人,是稍後講演會主席台保安,兩人熱情地與馬爾科姆.艾克斯招呼,並要送他到會場,馬爾科姆.艾克斯毫不猶豫的就進了後車廂,坐陌生人的車子,突然抵達現場,應該是最安全的方法。 查爾斯.布萊克威爾和羅伯特.史密斯,都沒有保安經驗,也不熟悉馬爾科姆.艾克斯的習慣和個性,站在主席台上,純屬擺樣,沒有任何實際作用。唯一有保安經驗的威廉.喬治(William 64X George),卻被調到外面去應酬來賓,整個講演會,實際上是在一個不設防狀態下進行的,馬爾科姆.艾克斯的人身安全,已經徹底暴露在危險之下。 就像其他各大城市的治安當局一樣,紐約治安當局,曾主動的要派人保護馬爾科姆.艾克斯,但被他悍然拒絕,因為馬爾科姆.艾克斯覺得,自己要反抗的,就是充滿了種族歧視的紐約市治安當局白人暴政,如今反過來去接受他們的保護,豈非是最大的諷刺!紐約治安當局還是派了十位穿制服的警員到場,但全被局限於門外,去指揮交通了。 馬爾科姆.艾克斯在下午兩點,穿着一身全黑的西裝,白色的襯衣,領上結着一個細短的黑領結,一改其平常大步前進的慣例,拖着沉重的步伐,來到奧杜邦舞廳,他在幾名保鏢的帶領下,來到後廳的休息室。(待續)
|
|
|
|
實用資訊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