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rasing History: How Fascists Rewrite the past to control the future （《篡改歷史：法西斯分子如何重寫過去控制未來》，出版於2024年）是耶魯大學教授Jason Stanley（傑森·斯坦利，生於1969年）的新書。

一讀標題，我首先想到的是中共一直以來不斷反覆地篡改歷史，想到中共用“歷史虛無主義”的標籤來污名化一切與其重寫的歷史不符合的歷史敘述，想到喬治·奧威爾《1984》中的標語：誰控制了過去，誰就控制了未來……

傑森·斯坦利的書研究的不是上世紀的中國、蘇聯，或者二戰前的德國、意大利，而主要是本世紀的歐美國家，特別是美國以川普為代表的右翼極端主義政治勢力。

法西斯主義、納粹主義這種右翼極權主義意識形態，以及共產主義（不論是蘇共還是中共政權）那種左翼極權主義意識形態，在極盡全力操控歷史這一點上驚人的一致。

而以法西斯同盟（意大利、德國與日本）戰敗告終的第二次世界大戰結束不到八十年，人類再一次面對極權主義（法西斯主義和共產主義）在全球範圍的大反撲。

難怪赫拉利在他九月的新書Nexus中要感嘆：誰說人類變得更有智慧了呢？

自上世紀三十年代末以來，以美國為首的西方國家在長達六年的世界大戰中打敗了法西斯主義同盟，之後又在長達四十餘年的的冷戰中打垮了以蘇聯為首的共產主義陣營。

八十年代末到九十年代初，西方國家在冷戰勝利後歡欣鼓舞。學界一度有自由民主制度必勝的誇張看法。弗朗西斯·福山的“歷史的終結”說在民間一度被認為是自由民主制度是歷史大趨勢的代表性學說（儘管這一看法有簡單化之嫌）。

然而，自由主義思想家以賽亞·柏林早就指出過：歷史不存在一種（如馬克思宣稱的那樣）”必然的“‘不可避免的”走向或規律。自由民主制度成為地球上越來越多的國家採納的政治制度的事實未必能夠推導出所有國家或遲或早都會走向自由民主制度的結論。

現在，在與自由民主國家聯盟對抗的蘇聯和華約組織垮台之後僅僅三十多年，極權主義意識形態正在形成新的反自由反民主勢力同時從內部與外部對歐美國家形成威脅，在全球範圍內掀起逆流。

從西方的外部，以中國、俄國、伊朗等新極權主義國家為首的獨裁公司集團（Autocracy, Inc.）已經形成，已經對自由民主陣營構成了挑戰。《獨裁公司集團》（Autocracy, Inc. 2024年出版）是安妮·阿普爾鮑姆（Anne Applebaum, 生於1964年）的新書，對此有詳盡的分析（評論見此）。

從西方的內部，我們看到歐美國家極端主義勢力正在抬頭。且不說歐洲，眼下美國的川普主義，一種極右翼民粹主義法西斯主義政治勢力正在裹挾共和黨，挑戰美國立國之本的自由民主制度。

關心歐美政治的網友都無法忽視美國的川普主義。關於川普主義的觀察經歷幾個階段，一開始，福山等人認為，川普代表的政治勢力是極右翼的民粹主義。

民粹主義的特點是把“人民”與“精英”對立起來，鼓吹反建制的政治勢力。川普顯然符合描述。

然而有政治學家指出，民粹主義作為意識形態往往依附於其他意識形態。在傑森·斯坦利看來，川普的民粹主義依附的是法西斯主義意識形態，就是七八十年前被歐美同盟國擊敗的那個法西斯主義。

川普主義就是法西斯主義在今日美國的新形態。

而川普和川粉都是法西斯主義分子。

考慮到共產極權與法西斯主義納粹主義之間驚人的相似，我們可以推測：

華川粉，那些從專制的中國來到美國的華人移民由於缺乏自由民主的文化浸潤而長期水土不服，終於找到了和中國的共產極權意識形態極為類似的川普主義，就像見到親媽一樣撲了上去……

被中共洗成腦殘的華人接受不了自由民主的制度和文化，卻和法西斯主義臭味相投。奇怪嗎？不奇怪。

在這一點上，教育程度不具有決定作用。能否自己主動反洗腦，和本身是否有思考能力才是決定性的。

遺憾的是，我見到的華人移民中十之八九都是川粉。他們的共同特點：不具有批判性思考能力，不會自覺反洗腦。

身處北美，身處華川粉的烏合之眾中，我感到莫名的悲哀。

對於華川粉們，你可以說他們“腦殘”，也可以套用阿倫特的“惡之平庸”來說他們是“庸眾”。或者，你也可以借用魯迅的“暴君的臣民”來形容他們。我想：以上說法都有道理。

然而從文革中被權力操弄的“紅衛兵”和清朝末年被權力操弄的“義和團”身上，我們完全可以看到他們的歷史傳承。

因此，我認為：華川粉是中國千年專制文化的產物，個體而言，他們就像阿Q、孔乙己一樣；群體而言，他們就像紅衛兵、義和團一樣。

而現在，Erasing History一書給我們提供了另一種角度：法西斯主義的角度。畢竟，川普主義的主體不是華川粉，而是美國本土的底層白人。

Erasing History一書中，傑森·斯坦利要研究的是川普的法西斯主義手法之一：篡改歷史。

在一黨專政的中國，篡改歷史是容易的事兒，只要頒布一個絕對正確的歷史教程，然後讓歷史老師照本宣科就好了。

我在中國讀了二十多年書，接觸過不少歷史老師，現在看來沒有一個合格的。不合格的原因大約都在於他們的“平庸之惡”。我不感激我的歷史老師們，一個也不！

好吧，在專制的中國，控制歷史比較容易。那麼，在自由民主的美國呢？民主黨與共和黨輪流執政，每四年就有一次民主選舉。在野黨可以批評執政黨的政策，新聞媒體可以揭露與評論政府的政策，包括歷史教育。你如何推行法西斯主義的那一套呢？

因此，許多人，包括一些華人移民都想當然地認為：法西斯主義的篡改歷史手法在美國行不通。

然而現實是：篡改歷史在美國完全行得通。

美國右翼法西斯主義政客已經在篡改歷史了。

怎麼做到的？

第一，攻擊公共教育系統。修改教綱，省略或低調處理美國政府的歷史污點，比如政府對印第安人、黑人的種族歧視乃至屠殺事件。川普主義者、弗羅里達州的州長德·商敵視對公共教育制度的粗暴干預就是典型的法西斯主義行徑。

第二，攻擊新聞媒體。川普對新聞媒體的攻擊幾乎是不遺餘力的。他對於自由的新聞媒體的攻擊為的是傳播陰謀論。當川粉被洗腦得失去對大眾媒體的信任，甚至相信大眾媒體都在撒謊之類的陰謀論的時候，他們可憐的大腦就將被法西斯主義的陰謀論充滿。

第三，宣揚民族主義，特別是美國至上主義、美國例外主義。美國是一個多民族、移民眾多的國家。然而法西斯主義的特點是強調美國民族的偉大、純粹、無辜，以及對性別角色的固化，和對左翼的誹謗。

從各種公開的信息來看，川普的法西斯主義傾向越來越明顯。美國的華裔們，別以為你有美國國籍就是川普口中的“人民”（the people) 的一員。對於以川普為代表的保守主義極右翼和法西斯主義人士來說，他的"the people"是純粹白人的，猶太人、黑人、拉丁裔人、亞洲人、印第安人，等等，都是被排除在外的。

王丹評論中國國內的烏合之眾對中共的態度：“任憑你虐我千百遍，我待你依然如初戀”。用在華川粉身上非常合適。請看：

川普造謠海地移民吃寵物，污名化移民，華川粉以為跟他們無關，因為他們不吃寵物（不知道歷史上的排華？不知道不久前疫情期間美國國內的仇華？）。川普宣揚反移民政策，華川粉也覺得跟他們無關（自己騙自己：我們是合法移民，非法移民與我無關）！川普和種族主義團伙（如驕傲男孩，等）眉來眼去，華川粉還是覺得和自己沒關係（不知道三K黨的歷史？）！

北美的華人移民主體是一群政治素質低下的人群。和一百年前留洋的前輩們比一比，簡直天壤之別。為什麼？

我的猜測：中國政府動用了“洪荒之力”幾十年來對中國民眾的無孔不入的洗腦，以及關鍵的一點，篡改歷史，用虛假的歷史敘事來塑造服從專制統治的臣民。

今天，大多數從中國出來的留學生、移民被中共用包含Erasing History手法在內的洗腦術洗成了腦殘。

專制文化的順/暴民、施/受虐狂從個人角度看就是魯迅筆下的阿Q。請大家看看自己以及自己認識的中國移民、留學生們：用阿Q的鏡子去比照一下，必然光可鑑人！

當阿Q成了一群人，就有了義和團、紅衛兵、小粉紅、五毛黨…… 而中國是批量生產這一群人的大國。

法西斯主義和共產主義在政治光譜上一個極右，一個極左，然而它們殊途同歸，對於控制民眾的思想，以及在篡改歷史的愚民手法上卻有驚人的一致。

於是，中國腦殘成為川粉簡直就是順理成章的事兒。

事實上，美國民眾中，黑川粉、拉丁裔川粉、白人川粉、同性戀川粉、女性川粉，等等，大部分是政治素質（民主素質）低下、思維能力低下的表現。

傑森·斯坦利的《篡改歷史》雖然指向的是美國的川普主義，以及歐美國家的極右翼政治思潮特別是法西斯主義的大反撲，然而共產主義和法西斯主義之間在極權控制上的驚人一致使得《篡改歷史》對於伊朗、朝鮮、俄國、中國、古巴等國家的民眾具有極大的現實意義。

當然，華川粉大部分是不讀書的。不思考的人往往覺得讀書費勁費腦太累。Erasing History只對於少數願意動腦的人有幫助。可惜可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