設萬維讀者為首頁 廣告服務 聯繫我們 關於萬維
簡體 繁體 手機版
分類廣告
版主:納川
萬維讀者網 > 天下論壇 > 帖子
習近平為何既無人格魅力,又無現代文明政治理念
送交者: 萬維網友來稿 2025年11月27日14:41:44 於 [天下論壇] 發送悄悄話

習近平為何既無人格魅力,又無現代文明政治理念:

體制結構、個人特質與意識形態的綜合分析

作者:楊純華


一、引言:魅力缺席與理念斷裂—理解習近平現象的新框架

在21世紀的全球政治演化中,中國無疑是最值得研究的政治體之一。然而,要理解習近平時代的中國,不能僅從政策、外交或經濟事件入手,而必須從領導人與體制之間的互動切入。習近平之所以在國內外廣受批評,原因不單在於某些政策或決策失誤,而是其政治統治中呈現出兩個根本性特徵:缺乏人格魅力(charisma)與缺乏現代文明政治理念(modern political values)。

本研究旨在提出並論證這樣一個核心命題:習近平並非偶然地缺乏魅力與理念,而是中共權力結構長期積累、意識形態僵化與個人特質交互作用的必然產物。也就是說,這不僅是“習近平的問題”,更是“習近平現象”背後的系統性、歷史性與結構性邏輯的問題。換言之,習近平是中國政治體制自我演化的必然結果,是一種制度自我複製所產出的典型代表。

本文將在韋伯的魅力理論、阿倫特的極權主義分析、波普爾的開放社會理論、以及中國本土學者如費孝通對“差序格局”與權力文化的洞見基礎上,系統討論習近平為何難以具有個人魅力,又為何拒絕現代政治文明。通過結構—心理—意識形態的多維度分析,我們將看到,習近平的統治並非“個人失敗”,而是體製造成的“政治類型的再生產”。

 

二、理論框架與分析方法:從魅力權威到極權結構的綜合視角

研究習近平缺乏人格魅力與現代文明政治理念的原因,必須依託既有政治學理論與社會科學框架。本文採用一種“結構—人格—意識形態”三維分析模型,在宏觀層面揭示中共政治結構的特徵,在中觀層面分析領導人類型與組織行為,在微觀層面討論意識形態與政治心理如何塑造領導風格。下文從四個理論來源展開。

(一)韋伯:魅力型權威為何無法在極權組織中產生

馬克斯·韋伯在討論“魅力型領袖”(charismatic leader)時指出,魅力的本質在於“非凡人格”(extraordinary personality)所引發的信徒式追隨。魅力並不是權力本身,而是領袖與追隨者之間的情感、認同與意義結構的共鳴。魅力型領袖必須具有:情感動員能力;去官僚化與去程式化的語言風格;對未來的願景性描述;能夠激發人民主動追隨的個人力量。

然而,在高度科層化的政黨體系(如中共組織結構)中,官僚主義與等級服從取代了魅力的自然生長空間。韋伯指出:“魅力一旦制度化,便不再是魅力。”習近平的權力恰恰來源於制度化組織的頂層,而不是群眾自發認同。因此,他在邏輯上幾乎不可能發展出真正的“韋伯式魅力”。他只能獲得“宣傳授權的魅力假象”。

(二)阿倫特:極權主義體制如何壓制個體人格與政治理念

漢娜·阿倫特在《極權主義的起源》中指出,極權主義領袖有一個共同特徵——不是憑藉個人特質而上位,而是依靠體制性的權力結構與意識形態儀式。極權領袖的個人魅力反而是“制度製造”、而非“個體魅力”。這恰恰可以用來解釋習近平:他的形象由宣傳系統塑造;他的“人民領袖”定位由黨內文件賦予;

其權力來自組織控制,而非公共溝通。

阿倫特還指出,在極權結構中,領導層普遍拒絕現代政治文明中的“權力制衡、個人自由、公開討論”原則,因為這些原則會威脅統治的穩定性。習近平時代對憲政、人權與市場規則的反制,正是阿倫特所謂“極權體制的自我保護機制”的體現。

(三)波普爾:開放社會與“反現代政治理念”的結構邏輯

卡爾·波普爾在《開放社會及其敵人》中強調:現代文明政治理念的核心是可批判性(critical rationalism)、制度制衡與公共理性。一個國家之所以能夠進入現代文明狀態,其領導人必須接受: 規則高於個人;權力必須受到審查;決策必須面對公眾討論;多元性是社會活力來源。

習近平拒斥憲政、多元、公開討論的治理方式,與波普爾定義的“開放社會價值”完全相反。他體現的是一種“關閉社會模式”,即通過強化意識形態、強調集體高於個人、壓制社會批判力量來維持統治。在這種結構下,領導人不可能發展出現代政治理念,反而會將現代理念視為威脅。

(四)費孝通:中國傳統權力文化與中共政治人格的塑造

費孝通在分析中國社會結構時提出“差序格局”與“家國同構”的概念,指出中國傳統權力文化具有以下特點:強人崇拜的文化土壤;權力通過人際關係網絡維繫;公共權力的私人化傾向;個人服從集體、下級絕對服從上級。

中共組織結構在某種意義上繼承了這種文化邏輯,形成“組織化的家長制權力”。在這種政治生態中,魅力不會自然生長,反而會被視為不安全因素;異見或獨立思想更是被視為威脅權威的“離經叛道”。

習近平作為這一結構的產物,自然缺乏個人魅力,也不可能擁抱現代文明政治理念,因為這兩者都與“組織化家長制”相衝突。

(五)本文研究方法:結構—人格—意識形態的綜合模型

本文採用綜合框架:

結構層面:中共的組織控制模型如何過濾掉具有魅力、創新性或現代理念的政治人物;

人格層面:習近平個性中的保守、封閉、自我防衛傾向如何導致其無法發展魅力;

意識形態層面:中共政治正統性如何與現代文明政治價值發生衝突,以致習近平必須強調“反現代性”。

通過三者的結合,我們能夠解釋:習近平不是“恰好缺乏魅力與理念”,而是“註定缺乏”。

 

三、中共體制結構分析:為什麼習近平成為一種“必然產物”

在理解習近平為何缺乏人格魅力與現代政治文明理念時,必須首先認識到:習近平並非一個“偶然選中的個人”,而是中共組織邏輯長期累積的結構性結果。換言之,習近平的領導風格與政治理念並非“個人特例”,而是“政治體制篩選機制”的典型樣本。本節將分析中共體制如何在長期運行中排除具有魅力與現代理念的政治人物,並最終生成習近平式的統治者。

(一)幹部選拔機制:去魅力化、忠誠優先的制度過濾器

中共的幹部選拔機制具有高度“逆魅力化”(de-charismatization)特徵,它系統性篩選:忠誠高於能力;服從高於創新;穩定高於改革;集體性高於個人風格。

這種體制結構直接導致一個結果:具有個人魅力、獨立思想或改革理念的人無法進入最高層。這與韋伯強調的"魅力領袖的自下而上崛起"截然相反。在中共體系中,任何擁有個人魅力的人都會被視為潛在威脅,因為魅力意味着組織外的支持基礎,而組織需要的卻是“完全可控的人”。

在這種環境中,習近平之所以被推上權力高峰,源於他:無爭議的黨內血統;沒有突出的個人理念;不具顛覆組織的個人力量;

無強大派系背景;個人特質溫吞、謹慎、不顯鋒芒。

換言之,習近平並非"最優秀",而是“最不危險”的選擇。

(二)宣傳系統:製造虛假魅力,但壓制真實魅力

中共宣傳系統在習近平時代極度強化“造神工程”:習近平語錄化;圖像符號化;領袖稱號儀式化;媒體對其生活與細節的過度包裹;避免公眾看見真實的、不完美的人格。

然而,宣傳系統能夠生產的只是一種“儀式魅力”(ritual charisma),而非情感共鳴的真實魅力。真實魅力通常由以下因素構成:真誠性;自發性;言行一致;勇於承擔責任;能為弱者發聲;能講述感動人的故事。

習近平的宣傳形象卻是完全標準化、模式化、儀式化的。宣傳系統製造“完美”、“偉大”、“領航”形象,卻剝奪了一個領導人最重要的魅力來源——真實性(authenticity)。

更重要的是,中共宣傳系統必須壓制社會中可能產生自然魅力的其他人物,因為魅力會形成非組織性權力資源,威脅一元領導結構。

因此,宣傳機器既讓習近平無法形成真實魅力,又阻止任何領導人發展魅力,最終形成魅力真空。

(三)組織路線:系統排除具有現代政治理念的人選

習近平缺乏現代文明政治理念,並非他的個人智識不足,而是因為:中共組織路線不允許具有現代價值觀的人進入權力核心。

現代政治理念包括:憲政精神;人權意識;權力制衡;公開透明;公民社會;多元主義;法治高於領袖。

然而,這些理念與中共體制構成邏輯性衝突:憲政意味着限制黨權——不可接受;人權意味着個體自由——不可接受;多元意味着非單一意識形態——不可接受;公民社會意味着組織外的力量——不可接受;法治意味着權力需受約束——不可接受。

“不可接受”意味着: 任何具有現代政治理念的領導人,都不大可能在中共體制內上升至最高位置,即使上升至最高位置,也很快被拉下馬。

因此,習近平缺乏現代政治理念,是制度性的,而不是偶然的。

(四)黨國一體化:理念貧瘠的結構根源

黨國一體化(party-state unity)意味着:黨即國家;黨即法律;黨即社會結構。

在這種體系中,不存在“政治理念市場”。政治理念只有一種:“黨的理念”。領導人的思想空間被限制在:馬列主義教條;毛主義階級鬥爭邏輯;黨的合法性敘事;國家安全–穩定崇拜。

因此,極權體制中的最高領導人幾乎不可能發展出現代文明所倡導的自由主義、憲政主義、法治主義、人道主義等價值。習近平並非“不理解現代文明”,而是沒有在這樣的知識環境中成長,也不允許在這樣的理念中執政。

換言之,他的理念貧瘠,是制度本身的貧瘠。

(五)安全—忠誠—穩定三元邏輯:領導人格的塑造機制

中共政治文化的最高優先級是:國家(政權)安全; 對領袖與組織的忠誠;社會穩定與服從。

這三者共同塑造組織內部的心理結構:不容忍獨立思想;不鼓勵批判精神;不允許領導人展示自然情感;不允許出現“非官方魅力”;不鼓勵領導人學習外部世界的現代理念;任何開放性都被視為風險;任何魅力都被視為潛在威脅。最終形成的領導類型是:保守;封閉;表面強硬、內心不安;依靠控制維持權威;理念貧乏但權力意志強烈。

習近平完全符合這種領導類型,因此他是體製造成的“最標準產品”,而非異常現象。

 

四、習近平為何缺乏人格魅力:心理結構、語言風格與公共呈現分析

習近平缺乏人格魅力,並非一個孤立的個人問題,而是心理結構、成長軌跡、語言風格與政治呈現方式多重因素交叉造成的結果。魅力(charisma)不僅是天賦或技巧,更是一種能夠在公共空間中形成情感共鳴、意義認同與信任結構的綜合能力。在這一意義上,習近平的政治形象呈現出典型的“魅力缺席型統治者”特徵,其權威來自組織壓力與政治恐懼,而非個人吸引力。本節將從三個層次分析:心理結構、語言風格與公共表現。

(一)心理結構:封閉、防衛與缺乏情感外放能力

人格心理學研究指出,一個領導人的魅力往往來自以下因素:情緒穩定性、開放性、自信但不自我封閉、願意表達真實情感、能夠講述個人故事。然而習近平的政治舉止與心理結構呈現出相反特質:

1. 高度防衛性(defensive personality):多數講話內容圍繞“安全”、“鬥爭”、“防範風險”,反映出深度的不安全感。

對批評極為敏感,以高壓手段回應(反映出心理防衛機制)。

2. 低開放性(low openness):不願意參與公共對話;不接受記者提問;不參與自由討論;不展示個人興趣、性格細節等讓人親近的特質。

3. 情感表達貧乏:表情僵硬、喜怒不形於色;演講毫無情緒調動,缺乏情感共鳴點;從未展示幽默感、同理心或溫暖的領導風格。

4. 依賴結構性權力,而非個人能力建立關係:通過“核心領導”稱號而非個人能力獲得尊敬;通過壓制、整肅與恐懼而非吸引力形成權威。

這些特徵共同構成阿倫特所說的“極權人格”—一種通過防衛、控制與情緒封閉維持權力的領導類型。

(二)語言風格:空洞、口號化、無個性,無法觸動人心

魅力領袖通常具有語言魅力——能夠激發希望、提出願景、引發想象。但習近平的語言風格呈現出三個突出特點:

1. 口號化(sloganization)

所有講話均由宣傳部門事先撰寫;語言重複、僵硬、機械,缺乏個人表達;如“新時代”、“新征程”、“高質量發展”等口號充斥全部文本。

2. 缺乏文學性與敘事性

魅力語言通常依賴敘事、隱喻、故事,但習近平完全沒有講故事能力;語言沒有節奏、沒有情感線索,呈現“官話—文件體”風格;

3. 無自我表達與思想個性

語言中從未體現個人獨立觀點,而是純粹複述宣傳口徑;波普爾所說“可批判性思想”完全缺席;無法通過語言與聽眾形成對話關係。

4. 情緒表達缺失

無幽默感;無同理心的表達;無對人民真實生活經驗的共情語言;全部是命令、口號與紀律式語言。

語言是魅力的載體,而習近平的語言結構就是“消魅力”的結構。

(三)公共呈現:僵硬、緊繃、距離感強,缺乏人格溫度

一個領導人的公共呈現方式在很大程度上決定其魅力。習近平在公共場合呈現出:

1. 肢體語言僵硬:步伐沉重;面部表情單一;缺少自然笑容(非禮儀性的微笑即消失)。

2. 高度緊繃的公共姿態:明顯戒備;對他人不展示身體語言上的親和(如擁抱、握手持續時間短);舉止如同在履行任務,而不是在溝通。

3. 缺乏領導人應有的“身體象徵性”:魅力領袖通常具有:身體語言的主動控制力;能通過儀態與姿態吸引注意;在集體場合中成為焦點。

然而習近平的呈現卻更像“組織選出的代表”,而非自然吸引眾人的個體。其存在方式本身就是“去魅力化”的體現。

4. 權威來自恐懼,而非信任: 馬克斯·韋伯指出:真正魅力是人民主動追隨的力量,而不是來自威懾或強制。

習近平之所以獲得順從,來自:反腐運動造成的普遍恐懼;官僚體系的“自保邏輯”;社會對鎮壓機制的敬畏;媒體審查造成的輿論單一化。

這種“恐懼型權威”不僅無法轉化為魅力,反而產生政治疏離感與距離感。

(四)缺乏魅力的根本原因:個人依賴組織,而非組織依賴個人

魅力領袖通常具備一種“組織依賴個人”的現象,即組織因其個人魅力而強大。然而在習近平身上恰恰相反:習近平依賴組織(黨、軍隊、宣傳體制)維持權威;組織必須為其提供合法性與權力來源;他身上沒有能夠增強組織力量的個人特質。因此,他無法——也不可能——展現個人魅力。

(五)總結:習近平的無魅力非偶然,而是人格—體制—語言的共同產物

習近平不是“缺少魅力”,而是“魅力不可能”。其原因包括:人格結構高度防衛與封閉;不具備情感外放能力;語言風格完全官僚化;公共呈現缺乏自然性;權威來自恐懼與組織,而非個人吸引力;體制不允許真實魅力存在。

換言之,習近平的無魅力不僅是心理學意義上的,也是一種體制性產物。

 

五、習近平為何缺乏現代文明政治理念——思想來源、認知結構與世界觀分析

要理解習近平為何缺乏現代文明政治理念,就必須回到其思想結構本身。習近平的政治理念並非原創,更非現代化,而是由三種要素混合構成:毛主義的復歸、文革政治心理的深度內化、以及冷戰式的安全國家觀。其結果是,他無法理解自由主義、法治、憲政等現代政治文明的核心價值,也難以接受“國家是公共治理體系,而非最高統治者的私家領地”這一現代國家理念。

(一)思想來源:毛主義復歸與文革心理結構

習近平的政治思想大體可概括為“毛主義+行政管控主義+民族主義”的複合體。毛主義在其統治中重回中心位置,並非偶然。

在文革時期成長的習近平,其政治認知深受“階級鬥爭觀”“領袖崇拜”“權力集中”等思想影響[^24]。這些思想並未在改革開放後完全退場,而是在其個人成長與政治社交環境中潛伏下來,最終在習近平掌權後重新被激活。阿倫特指出:極權主義的思想根源往往來自童年或青年時期形成的政治情感結構,並在後來以政治形式再生產[^25]。習近平對“鬥爭”的執着、對“領袖權威”的迷戀、對“統一思想”的堅持,都深深體現出文革政治心理在其身上的延續。

(二)對現代政治文明的系統性拒絕

習近平並非不知道現代政治文明的核心價值,但他主動拒絕。原因不是能力不足,而是體制利益+個人權力觀的雙重作用。

1. 自由主義價值被視為敵對力量。

在其敘事中,“自由”“普世價值”不是治理工具,而是“西方顛覆手段”。這導致他從源頭上否定現代政治文明的合法性。

2. 法治被降格為“黨的工具”。

現代法治強調“限制權力”,但習近平的“依法治國”更接近“以法治國”,即用法律工具鞏固黨的權力,而非限制權力。波普爾強調:真正的文明政治制度必須能夠“通過制度限制壞的統治者”[^26]。在中國,這一原則被徹底反轉。

3. 憲政被重新定義為“敵對概念”。

習近平明確將“憲政”列入“七不講”,認為其本質是削弱黨的領導——這意味着他對現代政治文明的基礎結構毫無興趣,甚至恐懼。

(三)認知結構:冷戰式世界觀與鬥爭式國家觀

習近平的世界觀深受冷戰式二元結構影響:敵我分明、零和競爭、體系對抗。其核心邏輯類似於霍布斯式的“人對人的戰爭”,但更具意識形態色彩。

1. 世界是危險的,必須鬥爭才能生存。

“鬥爭”是習近平政治語言中最高頻的概念之一。這種理念的心理根源在於政治不安全感,以及對現代國際秩序缺乏理解。

2. 國家不是公共治理體系,而是“權力堡壘”。

習近平的國家觀是前現代的。他把國家理解為一個類似“宗法家庭”的結構:領導人是“家長”;人民是子民;國家是領地;反對者是叛逆;普世價值是外敵。

費孝通曾批評中國傳統政治結構是“家長制與皇權制的混合體”[^27]。習近平的政治理念恰恰是這種結構的極端延伸。

(四)為何無法吸收現代政治理念:制度過濾與自我強化

習近平即使願意理解現代政治文明,也會被體制結構阻斷。

1. 中共的意識形態結構排斥現代政治文明。

現代政治文明以權力制衡、個人權利、普世價值為核心,而中共堅持一元化思想、黨組織壟斷與意識形態單一統治,兩者天然衝突。

2. 習近平的政治人格強化了體制的反現代性。

他對“控制”的痴迷,對“不確定性”的恐懼,對開放思想的敵意,使其難以接受現代政治的多元、協商與制度性限制。

3. 權力穩定性優先,理念被視為威脅。

在一個將穩定視為最高政治價值的體制中,“自由”“權利”“自治”等概念天然被視為不穩定因素,因此被壓制。

(五)“習近平理念”與現代文明的根本斷裂

為了更清晰理解斷裂,可對比現代政治文明的五大基本原則:

現代文明原則 

習近平理念   

 斷裂點

權力制衡

絕對集中

 完全相反

法治限制權力 

以法維護權力 

本質顛倒

個人自由與權利

權利被犧牲

 

 國家安全壓倒一切 

公共治理

 領袖—組織—群眾垂直到底

 去公共化

 

多元社會 

思想統一、文化整齊

 壓制多元

習近平並非“不懂”現代政治文明,而是基於其政治心理結構、意識形態背景與體制邏輯而拒絕它。其結果是,中國在其統治之下不僅未能進入現代政治文明,反而發生了“逆現代化”趨勢。

 

六、結論:習近平現象的歷史意義與中國政治未來的可能走向

習近平並非一個偶然的政治人物,他所呈現出的“無魅力、無現代理念”的統治風格,也絕非個人能力局限或性格特質的簡單反映。通過前文的系統分析可以看到,習近平是中共體制長期演化、意識形態結構內捲化、幹部選拔機制弱競爭化、政治文化家長制強化等多重因素共同作用下的制度性產物。換言之,他是體制選擇了習近平,也是體制塑造了習近平。其統治風格不僅反映了個人的局限,更揭示了中共制度在21世紀的深層危機。

(一)歷史定位:逆現代化與後極權主義的再固化

習近平現象的歷史意義,可以從三個層面理解:

1. 逆現代化(de-modernization)趨勢的制度化。

中國在改革開放後,曾有機會部分融入現代政治文明,但習近平時代強化的中央集權、意識形態控制、民間社會壓制,使中國出現了結構性“逆現代化”趨勢。這種逆行並非短期政策,而是制度被重新框定為以鬥爭、統一、控制為核心邏輯。

2. 後極權主義向新極權主義回擺。

一些學者認為中國在胡溫時期呈現“後極權主義”特點,即制度維持高壓,但在社會層面相對鬆動。而習近平打破了後極權時期的平衡,重建領袖權威、全面收攏社會空間,使體制出現“再極權化”傾向。阿倫特的觀點提醒我們:極權不是過去,而是隨時可能被重新激活的潛勢力[^28]。習近平時代正是這種潛勢力的政治體現。

3. 政治退化(political regression)現象的典型樣本。

政治學者認為,現代國家的治理能力需要開放、法治與制度限制,但習近平時代的政治治理邏輯卻倒向前現代化結構:家長制、個人崇拜、忠誠結構、鬥爭文化、政治動員主義。這種退化使中國的國家能力並未增強,反而變得更加僵化與脆弱。

(二)習近平式領導人的可複製性:一種體制性的“類型結構”

一個核心問題是:習近平是否會成為一種可複製的“政治類型”?

根據本文的體制分析,答案是肯定的。

中共的選拔機制、官僚文化與意識形態環境,決定了體制偏好以下類型人物:忠誠高於能力;服從高於思考;秩序高於創新;安全高於開放;整齊高於多元;穩定高於改革。

這種偏好會系統性排除具有魅力、創新能力或現代理念的政治人物,並不斷複製出類似習近平的“行政型父權主義領導人”。這意味着:習近平並非異常,而是未來可能反覆出現的體制結果。

(三)中國未來政治的三種潛在演化路徑

習近平現象不僅是當下中國的結構問題,也是未來中國最緊迫的政治變量。根據體制邏輯和歷史趨勢,可以推演三種主要路徑:

1. 路徑一:繼續強化的極權化(短期可能性最高)

在此路徑中:國家進一步集中權力;社會空間持續萎縮;宣傳系統繼續製造虛假統一;領導人個性繼續弱魅力化,但權威更依賴恐懼;政治與經濟的扭曲相互加強。這一趨勢短期內較穩固,因為它符合體制的本能邏輯,但其長期脆弱性極高。

2. 路徑二:因治理危機導致的制度性裂解(中期風險極高)

隨着經濟結構惡化、對外戰略誤判、社會流動停滯、治理工具耗盡、安全國家模式成本急升, 體制可能出現結構性裂解,如蘇聯式“內部崩解”。習近平式的領導風格強化了這種風險,而不是減少它。

3. 路徑三:重新連接現代文明政治理念(長期潛在機會)

要走向現代政治文明,中國必須重建以下結構:權力制衡機制;獨立司法體系;公民社會自治;言論自由與思想競爭;政治合法性源於選舉與公共參與;國家治理社會化、專業化、法治化。這種轉型難度極高,但並非不可能。歷史上,許多後專制國家(如韓國、台灣、東歐國家)都曾經歷高度集權與逆現代化,但最終完成政治重構。

(四)習近平現象的最終意義:體制的“自我鏡像”與未來的交叉路口

習近平是中共體制的“自我鏡像”——一個忠誠至上、拒絕現代政治理念、深受冷戰與鬥爭框架影響的領導類型。其統治的本質不在於其個人能力,而在於其體現了體制的深層結構:對開放的恐懼;對多元的敵意;對權力制衡的排斥;對公共治理理念的拒絕;對現代政治文明的系統性誤解。

習近平的“無魅力”與“反現代理念”並非缺點,而是體制為自我維持所認為的“必要特徵”。然而,這些特徵也暴露了體制的極限:當現代國家需要開放、創新與制度化治理時,中共體制卻選擇了歷史退化式的領袖類型。

因此,習近平時代既是一種體制的巔峰表現,也可能是體制失能的前奏。隨着時代變化,中國最終必須面對一個關鍵選擇:

是繼續走向更加封閉、更加恐懼、更加集中權力的政治?

還是在危機中尋找新的現代政治文明之路?

這一選擇決定的不僅是習近平時代的結局,更是中國的歷史走向。


0%(0)
0%(0)
標 題 (必選項):
內 容 (選填項):
實用資訊
回國機票$360起 | 商務艙省$200 | 全球最佳航空公司出爐:海航獲五星
海外華人福利!在線看陳建斌《三叉戟》熱血歸回 豪情築夢 高清免費看 無地區限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