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來關心“老民運”的健康？——王若望先生疾病的遺憾

趙達功

人總是要死的，從生物發展延續角度看，人死沒什麼遺憾。但是作為人的死，就不同於其他生物；作為王若望老先生因為疾病沒有得到及時的檢查治療而死亡，或者說是可能延長的生命沒有得到延長；作為中國德高望重的“老右派”，作為中國“資產階級自由化的老祖宗”，他的死我們有太多的遺憾。

我相信，海外民運分子和中國持不同政見者都對王若望先生的去世感到悲痛和惋惜，共產黨人士有幸災樂禍的，也有黯然心酸的老右派和老戰友。不知道作為同樣是老右派的朱熔基有沒有惺惺相惜的感受，儘管王若望是當前中國共產黨的政敵。

遺憾一：王若望先生客死國外，不能葉落歸根。葉落歸根是中華民族的傳統，中國共產黨和中國政府應該尊重中國的傳統，即便是王若望先生因為政治原因不能死在中國，也應該立刻無條件的允許他的骨灰回歸故里。王若望先生治喪委員會給江澤民朱熔基的公開信中呼籲允許海外七十歲以上的民運分子回國，一個小小的至情至理的要求，不敢相信共產黨能夠無條件答應，至少目前不會答應。如果現在的海外老民運放棄反對共產黨專制，放棄民主自由的理念，老老實實就是回國治病、養老，現在就可以回國。但是如果放棄了自己的理想和政治主張作為回國的交換條件，那更是“死亡”，相信那些老民運也不會答應。七十歲以上的老人在彌留之際是否可以回國？王若望先生治喪委員會的呼籲，我認為應該是這個意思，呼籲允許已經處在彌留之際的老人回國。不管怎麼說，客死他國是遺憾，屍骨（骨灰）不能“葉落歸根”也是遺憾。

遺憾二：據一位署名“石磊”的報道說，“王若望從流亡美國到逝世，總共在美國生活了九年多，從來沒有醫療保險，因此沒有及時作身體檢查，等到今年12月病情發作再作檢查，已到肺癌晚期不治，十多天后即去世。”一個人有病很正常，一個年邁的老人大都是疾病纏身，問題就在於人如果有生存權，檢查和治療疾病就是生存權其中最重要的意義之一。遺憾的是，王若望先生竟然八、九年沒有檢查身體，原因是沒有醫療保險，換句話說就是沒有錢檢查治療。對此，有人一定會以為這是對鼓吹民主自由、天賦人權美國的一大諷刺。但是美國有美國的制度，對一個高度法制的國家，嚴格制度是無可非議的。問題是如果王若望先生沒有拿“綠卡”，只是以“政治難民”的身份滯留美國，就可以享受美國的各種福利待遇，其中包括醫療照顧。這不也令人遺憾嗎？所以，我認為，海外流亡的不同政見者年齡六十以上沒有必要申請移民。

遺憾三：海外那麼多的民運組織，有沒有人真正關心王若望先生的身體狀況？我不敢妄說，但是事實是王若望有八、九年沒有檢查身體。共產黨將王若望先生“驅逐出境”，不可能有黨的關心、祖國政府的關心，應該誰來關心呢？應該是那些“同一個戰壕”的戰友。非常遺憾，我冒昧說，至少關心不夠。不管海外民運有多少組織和派別，追求中國實現民主自由理念應該是沒有差別的，理論觀點、方式方法的差異不防礙同志之間人性的關心幫助，唇亡齒寒啊！

2002年1月2日 （E-mail zhaodg@hotmai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