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刃劍——美國的司法程序
給善良的人們提個醒

-心平氣和
01-08-2001

美國的司法系統是獨立的，其陪審團制度最大限度地保證了司法的公正。這麼一來，很多人天真地認為只要在理，在美國就可以高枕無憂了。事實遠不是那麼一回事，美國的法律多如牛毛，司法程序有它自己的一套傳統。如果不善於運用，即使你完全在理，很可能損失得一塌糊塗。

且不講那些照我們中國的標準來看鐵證如山，但嫌犯卻無罪開釋的案例。今天單講講惡人們可以如何泛用美國的司法程序來打擊對方，給善良的人們提個醒。

大家都知道，中國和美國的憲法都保障了公民的言論自由，只不過美國規定得更具體。為了鼓勵公眾對官員及（對大眾有影響的）公眾人物的批評，美國建立了判定誹謗和名譽損失的標準：一是言論和新聞報道必須是嚴重失實，二是當事人事先知道新聞是假的，或者惡意不去驗證其真實性。

要證明第一條並不難，如果批評者真的講錯了，但是要在美國的法庭上證明第二條卻難於上青天，因為它們涉及到當事人的主觀思維。所以很少有官員或者公眾人物敢冒然去告批評者，即使是批評者真的搞錯了，最多也就道個歉了事。

批評者如果講得在理，批評的也是公眾人物，那麼自知失理的惡人們還能利用美國的司法程序來打擊對方？答案是肯定的。惡人們的首要策略就是用法律武器先搞得批評者苦不堪言，特別是當惡人們不在乎錢的情況下。

惡人先告狀，第一招就是選擇讓對手極不方便的地方去告。美國受理案件的地點可以是原告的居住地、也可以是被告的居住地，還可是事情發生的地方。如果原告是一個有很多辦公地點的公司，那它就選一個交通不便的偏僻地方去打官司，反正自己一方在那裡有辦公室，讓對方腿都跑細，單是交通住宿費用就壓得他抬不起頭。

美國案子一般都要積壓好幾個月，一般在正式開審之前，有很多聽證會，由法官來判決雙方各式各樣的動議。比如說我告你誹謗，想讓你賠錢，那麼我就可以提出一個動議，建議法庭先凍結你的帳戶，以免你把錢轉走，讓我即使贏了官司最後也得不到錢。

單是一個動議，就有可能打到最高法院，拖上好幾年。如果不在乎錢，想拖垮對方，美國的律師有數不清的辦法來搞得對方精疲力盡。法庭為了公正，總是要給雙方一定的時間來準備回應，所以聽證會也是時斷時續的。很難想象一下有人可以經得起如此的折騰，更不要說是住在美國之外的被告了。

第二招就是充分利用美國律師的權利。為了保證官司雙方的權利，美國的法律賦予了律師們很大的權力。惡人的美國律師可以發傳票，要求對方無休止地提供文件資料，干擾對方的日常生活和工作。如果對方不提供，就是蔑視法庭，有可能因此去蹲班房，至少是對官司極為不利。如果你認為你有理由不理會惡人的傳票，必須由負責的法官開聽證會來決定，你或者你的代理人必須參加——可能在幾千公里之外。

美國的官司離不開證人，證人一般分為兩類，對自己有利的和對自己不利的證人。官司開審之前，雙方必須交換自己方的證據和證人名單，以便對方準備應對。美國的律師有權力發傳票傳喚對自己不利的證人到自己的律師事務所，讓證人在“保證講真話”的前提下回答提問。一個人，如果證明在這種情況下講了假話，就犯了偽證罪，和在法庭上講假話一樣嚴重。對了，別忘了如此的傳喚，交通住宿費用都是證人自己負責的。

如果一個人自認為在理，決定自己作證為自己辯護，那麼惡人的律師就可以儘可能地來騷擾你，讓你白跑無數的冤枉路不說，還可能問你很多讓人噁心的問題，搞得你狼狽不堪。即使你自己不出庭，任何為你出庭講話的同事朋友，都可能會得到如此的待遇。所以在美國碰上官司，一定要請律師充分準備，千萬不能簡單地認為有理走遍天下，讓惡人得逞。

真正到了開庭審理案子的時候，惡人們還有很多招數。美國法律充分保護普通老百姓的隱私，於是惡人們可以狡辯自己不是公眾人物。好在美國現在對公眾人物的定義越來越廣泛，連退休的官員都包括在內，所以狡辯自己不是公眾人物這一招很難成功，如果惡人的目的不只是拖延時間的話。

律師們都知道很難說服陪審團相信批評者的言論不在言論自由的保護只內，但是惡人的律師們很會羅列其它的罪名。有個人在某個網絡聊天室講了很多某大公司的弊病，其中談到了董事會裡的種種醜事。那個公司的股票價錢因此下跌，於是公司狀告那個匿名聊天者。公司的律師清楚那些言論在保護之列，於是就告聊天者泄露公司機密、違背公司的信任。官司最後打到了最高法院，雖然最後聊天者贏了官司，但是你可以想象面對個一個如此龐大的公司，一個孤獨無援的人是如何的勢單力薄。

美國的司法程序里還有一個重要武器，那就是美國的司法程序里的言論也是受法律保護的。簡單地講，一個惡人和你打官司，他的律師可以開新聞發布會，反咬你是騙子、撒謊者；雖然後來法庭判決是那幫惡人是騙子、撒謊者，但是你卻不能告他們誣陷。當然，這只限於官司進行期間、律師起草或者同意發布的言論。

總之，美國的法律、司法程序有它們自己的傳統和特點，人們應該充分利用法律武器來捍衛自己的權利。我相信事情終究是勝於雄辯，任何事情都會有個水落石出。我更相信任何合格的律師都會有很多辦法來利用司法程序這把雙刃劍去戰勝那些無恥的騙子，不管他的後台有多硬。

本人不是律師，沒有資格也沒有意願在這裡提供任何法律幫助。只是想提醒善良的人們，千萬不要想當然，以君子之心度小人之腹，在美國輸掉完全在理的官司，或者贏了官司，卻輸盡了錢財。話說回來，一個再心平氣和的人也不可能坐視騙子們在這片自由的土地上如此地猖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