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憑良心說話,毛時代亦有腐敗
送交者: 自由湘軍 2002年11月12日10:55:42 於 [天下論壇] 發送悄悄話

改革開放後的中國社會腐敗無孔不入、愈演愈烈,並不意味着此前的毛澤東時代就沒有腐敗;對當今中國腐敗的深惡痛絕、怨聲載道而認為毛時代民風淳樸、社會清廉、不存在腐敗,仍然是情緒對理智的障蔽。憑理智和良心說話,毛時代亦有腐敗。

如果把腐敗定義為“利用公共權力謀取個人私利行為”的話,那毛時代不僅有腐敗,而且還存在着一定程度的腐敗。比如當時在中國老百姓的生活中使用頻率頗高的一個詞——“走後門”,就是一種比較典型的利用公共權力謀取私利的腐敗行為。尤其在二十世紀七十年代,共產黨的領導幹部利用職權為自己的子女、親友、熟人“走後門”,可以說是全國成風。其實,當代中國社會人心不古、世風日下、道德淪喪並非出現於1978年後的改革開放,而是濫觴於毛時代的“文革”年間。在一個極權社會裡,人們的道德水準從來就是低下的。

毛時代最腐敗的事情,當是有一個特權階層的存在。就象後來特權階層的高乾子弟拼命地往公司、往特區、往國外等容易發財的地方鑽一樣,毛時代的高乾子弟是拼命地往軍隊、往軍工企業和大型國有企業等高福利的地方鑽。不僅僅是擇業,就是入黨、求學、升遷以及住房等方方面面,高幹群體以及其他握有權柄的人都是占儘先機。只是由於毛時代的愚民和高壓政策,使得老百姓對這種特權表示默許而沒有象今天這般群情激憤。當今的中國,由於社會自由度的不斷增加,才使得負面的東西更容易呈現在廣庭大眾的視野之下。當然,在窮的響噹噹的“以階級鬥爭為綱”而不是“以經濟建設為中心”的年代,毛時代腐敗的程度遠不及現在,因為可供貪污的蛋糕的絕對數本來就不算大,但相對於當時物質極度匱乏的極低的生活水平而言,其程度亦不算輕。在幾千萬人成為餓殍的年代裡,江青就悠然自得地在她的房間裡使用進口化妝品、欣賞着美國好萊塢名片《出水芙蓉》。當然,這還只不過是毛時代腐敗之冰山一角而已。

毛時代不僅有腐敗,而且當今腐敗的瀰漫,毛難脫干係。改革開放以來腐敗等諸多問題和矛盾的出現,大都是毛極權體制留下的後遺症所致,比如國有企業及政府直接干預經濟的職能——這些毛時代給我們留下的沉重的遺產和包袱,就是諸多腐敗得以產生的總根源。試想一下,如果沒有國有企業這一“怪胎”,會出現國有企業這一腐敗的溫床供腐敗分子滋生嗎?如果沒有政府對經濟的計劃亦即管制,會有公開的、大規模的權錢交易等“尋租”現象的泛濫嗎?改革中出現的大量問題和矛盾,只不過是我們正在為毛時代遺留下來的制度性錯誤交學費。中國搞了二十多年荒誕的、錯誤的計劃經濟,如今想不交學費,不為自己二十多年荒誕的、錯誤的行為付出代價,就企圖輕輕鬆鬆地告別計劃經濟而舒舒服服地進入市場經濟,世界上那有這麼便宜的事情。蘇聯解體之後的最初幾年,俄羅斯曾遇到深刻的政治、經濟危機,我們不去從引起這一危機總禍根的搞了七十年而沒有辦法搞下去的蘇式社會主義模式中尋找深層原因,反倒去指責和大罵是戈爾巴喬夫和葉利欽們“製造”了危機,並對別人的危機公開表露出小人式的幸災樂禍,簡直令人匪夷所思。

當然,也有人可能會說,鄧小平時代不搞改革開放或市場經濟,腐敗等其他問題和矛盾不就不會如今天這般猖獗和激化了嗎?此話從某一方面來說確實不錯,但那將會使中國出現另外一種極為可怕的情景:這就是整個民族將倒退到共同貧窮的時代。而貧窮不斷繼續的最後結果,或者是改革開放、或者是社會出現劇烈振盪。不管是改革開放、亦是社會出現劇烈的振盪,二者都必須為過去的錯誤付出代價和成本,而後者的代價和成本肯定更高。社會每前進一步,都需要成本,問題是如何使成本和風險降至最低。而改革開放,無疑是使苦難深重的中華民族儘快走出毛時代獨裁與赤貧的最優路徑。那種留戀毛時代甚至主張回到毛時代的情緒化的聲音,不僅無助於當今腐敗等問題和矛盾的解決,反倒會將中國推向已經上演了兩千多年的封建王朝改朝換代式的治亂因循的惡性輪迴之中。

今天,解決腐敗等問題和矛盾的唯一有效途經,即是繼續矢志不渝地沿着鄧小平開闢的建設有中國特色的富強、民主、文明的現代化道路前進,不斷深化改革尤其是政治體制改革,徹底清除毛時代留下的深層次的體制性弊病,而不是停留在對表層的問題和矛盾的怨恨和譴責。其實,毛時代的問題和矛盾很多,豈止是腐敗!只不過毛時代的問題和矛盾在高壓和強權之下被掩蓋住了。比如困擾中國當前改革和社會穩定的“下崗”即失業問題,毛時代其實就已經大量存在,毛只不過通過“高就業,低工資”這樣低效率的非市場化手段、“知識青年上山下鄉”這樣大規模的群眾性政治運動以及用戶籍制度這樣侵犯人權的粗暴政策,將這些問題和矛盾暫時化解和掩蓋住了,而鄧小平的改革開放只是把這些毛時代掩蓋的問題和矛盾公開化了而已。我們不去譴責和反思毛時代的錯誤,而一味地指責和攻擊鄧小平及其改革開放,這難道不是自欺欺人嗎?!毛時代是一個可怕的時代,絕對不能再回去了。

之所以要憑良心說毛時代也有腐敗,是因為某些“左派”理論家們還有一些民眾昧着良心且振振有詞地說“毛時代沒有腐敗!”。民眾可能是健忘或出於愚昧,把毛當神一樣地敬畏和崇拜而把毛時代理想化和美化;而“左派”理論家們則完全有居心不良和用心險惡的目的,是妄想通過否定鄧小平改革開放的新時代而把中國拉回到毛極權政治和計劃經濟的舊年代。毛時代有無腐敗,這本是一個不值得討論的常識性問題,但這又是一個必須回應某些“左派”理論家以及必需向民眾講清楚的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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