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兩篇文章又讓我重新燃起對海外中國民運的希望，一篇是胡平的《一樁網上奇事》，另一篇在《新世紀》上讀到，題目是《魏京生——拔劍四顧心茫然》，署名為董成瑜。這兩篇文章在許多海外民運網站進行了轉載，這意味着海外民運整體在自醒，大家已經感覺到有些心裡話不得不說出口了。包括胡平在內的大多數海外中國民運人士長期以來背負着沉重的包袱，魚龍混雜、濫竽充數使海外民運名聲掃地，尤其是許多以海外民運領袖自居的人物，不學無術，胡言亂語，既沒有理論基礎，也缺少理性和實事求是，還自高自大，惟我獨尊，容不得不同意見觀點，讓關心和致力於中國民主自由事業海內外有識之士心寒不已，也讓國際民主社會大失所望。

胡平的《一樁網上奇事》主要是針對謝萬軍所謂“中國民主黨”將著名詩人東海一梟列為其在大陸的秘密黨員，因為這是無中生有和惡意造謠，引起東海一梟的強烈抗議，也引起海內外民運人士、作家、學者等強烈不滿。這樁事情自然又給四分五裂的海外民運雪上加霜，更加深人們對海外民運整體的迷惑和反感。我想，胡平先生也是忍無可忍，雖然清者自清，濁者自濁，但如果再不澄清其界限，如何向民運的支持者交待？

董成瑜大概是個記者，他的文章是採訪報道，原刊登在台灣《一周刊》上，其“拔劍四顧心茫然”對魏京生的評價真是恰如其分。說心裡話，我們對坐過共產黨大牢的民運精英都是非常敬佩和尊重的，他們的勇氣和敢於鬥爭的精神永遠是我們的楷模。但是坐過牢的不一定都是曼德拉，從牢房裡出來的是英雄，重要的是出來以後是否繼續做英雄。我們不得不對魏京生等民運領袖通過時間段來劃分，前個時間段他依然是英雄，我們尊重的是這個時間段的英雄；而後來的時間段你沒有去做英雄，反而由於你自己沒有珍惜自己的輝煌歷史，不去讀書，不去認真研究中國的現實，並企圖在民運中實行“獨裁”，自以為是，揮霍自己的政治本錢，離開民運精神越來越遠，如何讓我們繼續對你敬佩和尊重？海外受過共產黨迫害的民運人士大有人在，並非都是渾渾噩噩，如高寒的身世也讓我們同情，他所辦的《中國之路》是在理性地宣傳討論中國社會進步的道路。我個人認為，許多坐過共產黨大牢的海外民運人士有報私仇之嫌，不懂得識大體顧大局，不懂得搞民運是整個中國人民的偉大事業，而不是自己發泄私憤的場地。王丹可是做過共產黨大牢的六四學生領袖，但他就沒有“逢共必反”，他支持中國舉辦奧運，也支持中國加入WTO，與魏京生、王希哲相比，誰清誰渾，大家心裡有數。

當然，魏京生、王希哲與謝萬軍不同，前者依然是鬥士，只是有點象唐吉柯德，還以為處在毛澤東時代，其觀念、思想、方式依然停留在過去，於是“匹夫見勇，拔劍而起，挺身而斗”，其實是“拔劍四顧心茫然”；後者我覺得是在故意破壞民運名聲，似乎其目的就是攪渾水，其背後不可告人的實質究竟是什麼，我就不清楚了。對前者我是惋惜和恨鐵不成鋼，對後者認為是小人，可列為卑鄙下流者之列。

但是不管怎樣，我們通過這兩篇文章看到了海外民運的柳暗花明。“從來就沒有什麼救世主”，海外民運也一樣，民運領袖的產生和凝聚力不在於誰受共產黨迫害最嚴重，而在於理性探求中國民主道路，溝通中國人民的心靈，燃起民主自由的火焰，指明前進的方向。

2002年12月15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