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海救國災的“漢奸鬼子們” |
送交者: 九哥 2002年01月17日16:24:16 於 [天下論壇] 發送悄悄話 |
隔海救國災的“漢奸鬼子們” 九哥 昨天在網上讀了一篇文章《一九九八年中國洪災真相》。文章中講到水災造成巨大人身傷亡和財產損失的一部分原因是人為的,並揭露了防洪工作中的許多腐敗行為。如果文章中講的是事實,哪怕只有一部分是事實,都是值得發指的。 一整晚,我回憶着那年水災的事,覺得有價值告訴祖國同胞一個“漢奸鬼子們”隔海救國災的故事∶ 98年,中國遭受了百年不遇的大水災。那一陣,我每天看着日本電視裡的新聞,心急如焚。 那天,久時不逢的朋友餘三水來找我。他一進門,就像“天掉下來了”一樣急切地說:“九師兄,大水的事,我們是不是想想辦法,幫祖國做點事。” 余兄是我大學時代的同學,他的專業是琵琶,而我學的是小提琴。他雖年齡比我稍長,但比我低一個學年,究竟誰算師兄? 我油腔滑調地說:“我早就改了挪威籍,祖國還會認我這假洋鬼子嗎?” 他很當真地說:“別說是假洋鬼子,就是真洋鬼子,也應該發揚國際主義精神,對人類做出貢獻。” 余兄的眼睛本來並不算小,只是他高度近視,經酒瓶蒂圈上幾圈後,就只剩下一點點了。儘管如此,我還是可以清清楚楚地看到他那一點點的誠意和愛國心。便覺得又要麻煩“自我批評”這個討厭的老朋友了。 其實,我跟余兄油腔滑調,並不是因為我入了外籍、倒進了巨乳繼母的懷裡,就忘了我平胸的親娘。而是我對“跟着余兄,到底能做些什麼”,缺點信心。看看余兄,比我還早來日本數年,卻不做一點生意,還死抱着他那把琵琶、還有他年輕漂亮的太太屈居在普通的公寓裡,不像九哥獨門獨院還帶車棚。“你那琵琶四根弦,我小提琴也弦四根。你又沒多出一根。” 日本的電視,關於中國水災的報道,雖然每天都有,但只占新聞中的一點。發那麼多的水,一點怎麼夠。聽說裝一個衛星天線,就可以收到一個叫“大富”的台。有朋友告訴我,那其實就是戴了安全套的國營中央電視台。那樣,一天二十四小時就可以看到水災的情況了。我立即跑到店裡,價也忘了還。不過“大富”台,好象還沒大富,要不幹嗎還要另交月租,而且是一般“有料”收費台的數倍。我一咬牙,也算是支援祖國建設了。 於是我把自己的樂器店交給了個“打工妹”,每天就呆在家裡耗眼睛。 那天看到大水淹了老家湘南,不由得錘胸頓足地:“心如火焚,心如火焚。” “心如火焚,是什麼?”當時還在任的老婆日本人的是。她的,“心如火焚”是什麼的幹活,當然地不明白。 “心如火焚,就是心裡在燒火。”我還“嘩”做了個心裡燒火的姿勢。再解釋了一遍“就是看到中國發大水,心裡就燒火。” “大水發在中國,你在日本燒火,也管用!”日本老婆多麼可愛,就是心無靈犀點不通。 通過國營中央電視台,我看到不少海外華人向祖國捐錢,十分感動。可謂:“國難當頭,匹夫有責。”於是,以我一貫的個人主義單幹手法,只想得出:通知我所有的顧客,來一場轟轟烈烈的“救災提琴拍賣會”。把拍賣的錢,托我曾工作過的湘南電視台,轉送給湘南受災的父老鄉親。想讓鄉親們知道,家鄉除了個偉大的毛澤東,還有個渺小的九哥成。(對的,我姓成) 足足花了一個星期,一切“拍賣會”的準備工作就緒。於是,我迫不及待地打了個電話到湘南電視台,想找培養過我的黎台長,給他一個為我驕傲的驚喜。那接電話的小姐居然“台里沒這麼個人。” 這簡直不可能。(後來才知道,黎台長也早就帶頭“下崗”了) 我只好與老家的哥哥聯繫,拍賣會後,錢不管多少也是我的一番心情,想請他把錢送到湘南電視台去。本以為哥哥會感動得痛哭流涕,不料,感動歸感動,就是不勝任。“你莫害我好不好。我在電視上一露面,大家都知道我有個闊日本弟弟,那還不天天找上門。你真要行善做好人,我寧可陪你下鄉,挨家挨戶地送,做做無名英雄。” “做無名英雄”還可以忍受,“挨家挨戶地送!”被中國政府抓到,還不知要背個什罪名!(我對中國的成見,還停留在文化大革命。) 這時,日本的報紙上,開始不斷有餘兄組織“抗災義演”的報道。他那被膠布纏好掛在鼻梁上的、也正在成為人們熟悉的眼鏡。 有一天,報紙上甚至出現了他和松井社長的合影。(松井太郎社長是LN財團的大老闆。他一般不出面,一但出面,後面必有另幾家總公司的老闆尾同。而每個總公司底下,又有幾十百來個分公司) 於是,我開始懷疑“他琵琶四根弦,我提琴也弦四根,雖不比我的多,但琵琶弦比提琴弦是長一點,就長出那麼一點點,真比我能?!” 後來我了解到:余兄離開我後,首先動員了自己歌唱家的日本太太,一起又走訪了一些藝人朋友,大家開了個座談會。(參加者中有位老人,是一名在美國卡內基音樂廳有過演出記錄的吉他大師,我健忘,且降稱“小則”。另一名日本大鼓手,是一位曾在奧林比克亮過相的名人。我寡聞,且屈名“真爾”。此外還有鋼琴,長笛,唱歌的等等等等) 會上,余兄先向大家作了個形勢報告,闡述了演出的重大意義。(我想一定有國際主義精神、對人類做貢獻、立功贖罪、改過自新云云) “完全沒有報酬嗎?”真爾問。 “沒有,有錢出錢,有藝出藝。這是我們中國人的格言。” 余兄說得一點也沒臉紅。 “中國,有這格言嗎?” 真爾還想確認。 “恩、、好像、有的。”還是老人小則更具善心。 大家排了排節目,商量了一些具體事務,義演的事,就這麼敲定。 接着就是找財團做後援。其中找到LN財團的松井社長時,他說:“你的想法大大的好,看到中國遭水災,我們也揪心。可就是,用什麼樣的做法效果會更好?比如,如果能讓捐款的人確信,自己的愛心、能真正落到中國老百姓的手裡,那我們接錢的手,也會伸得更加肯定。” 日本人就喜歡陰陽怪氣:“松井社長,您是說、、、?” 余兄在打猜球。 社長助理王八翻譯解釋說:“社長是說,怕我們費了一肚子勁,最後不知道廢到哪裡去了。比如,以前我們也支援過一些物質去R國,東西一到飛機場就被軍隊截管了。通過政府送給孤兒院的食品,據說,也很少到過小朋友的肚子裡。” “王翻譯官,你他媽爺爺一定是漢奸!” 余兄做出個很蹩腳的笑容給松井看,嘴裡卻用中國話罵王八君。然後換成日語說:“松井社長,這個,你的不明白。看看電視就知道了,我們的江主席、朱總理帶着政府和軍隊都在救災的第一線,他們很忙,沒空去機場的。” “說的是,說的是。” 松井社長的頭,點着很勉強。 王八君生怕貪個“賣國賊”的便宜,趕緊解釋說:“我不是說怕中國的政府和軍隊,我是說怕東西一下去,誰能說是真正到了老百姓的手裡,還是被縣老爺鄉老爺村老爺幾個親戚分了,或幾桌子請了、、、” “王八蛋~但、是、、、”要不是為了中國人民的利益,不得不“小忍”,還不知余兄會怎樣臭罵他一通。 他站了起來,面對着松井社長,莊嚴得像入黨宣誓,一拍胸膛,斬釘截鐵地:“我餘三水向你保證,把募捐的錢變成物質,用我伸給你的這雙手,親自送到農民家裡。要不、我就不姓余。” 余兄的那雙手,被松井緊緊握住。“只要你能把募捐的物質親手送給中國的老百姓,別說是姓余,姓什麼都隨你。” 王八君插不上手,高興得只好做了個“萬歲”的姿勢。 後援的事,就這樣搞定、了難了。 接着,就是義演。 余兄抱着他的琵琶和老婆,率領着他的自願軍,浩浩蕩蕩先後走了長野縣、德島縣、愛知縣,連着演出了十幾場。每到之處,無不人丁興旺,盛況空前。 收入除開門票以外,還把演出中間休息的時間加長。這時余兄帶着演員們,還有自願軍的其他人走下台,把一句“請多關照”、和寫有“抗災救民、中日友情”的錢盒子遞給一個觀眾。這個觀眾丟了錢後,又將錢盒子和“請多關照” 傳給下一個。 捐錢的當然大多是行善做好事的;但也不排除不給不好意思的;給了也無所謂的;恐怕也有看人家都給,自己也給,給了還糊裡糊塗不知道是幹什麼的;更或許還有悔過自新、將功贖罪的。做好事什麼動機都是允許的,只要結果是一樣綠(日幣千元),一樣響(日圓硬幣)就行。 一有空,後援的各社長們也來助威打邊鼓。在公司,年過半百的堂堂大老闆們,在劇場,也戴上小三角帽,為了中國人民的利益,對着平民觀眾們點頭哈腰,滿面笑容地遞上一個個“請多關照”和中日友情錢盒子。特別是那天,松井社長親臨,(除門票外)一場就收穫了34萬8千!(按7算折合人民幣2萬4千360元) 余兄的第三個戰役“義演”,又以全勝而告終。 接下來的活,就是把“日本人民的情意,送到中國老百姓的手裡”了。 余兄找了熟人張小姐,買了張特別折扣機票。拿在手裡時還可惜不是張站票,並再三託付張小姐“下次有便機,請一定關照。” 就這樣,毅然瞥下他的琵琶和老婆,單槍匹馬回了老家江西。腳一落地,就立即糾集了一幫弟兄,商量作戰計劃。 此時,雖然水情穩定,但天已見寒。在洪水奪去家園,被大自然擁抱着的農民,還有他們的老人、婦女孩子們,面臨的最大敵人,就是如何過冬。即使能在酷冬中倖存,接下來的死神便是春耕。大水把本來就很貧瘠的土地洗得乾乾淨淨,化肥將是明年生存的鑰匙。 於是,余兄和他的弟兄們,買了綿被180床,化肥180噸,租了一個車隊,前呼後涌地進攻(貢)革命聖地“井岡山”。(井岡山一直就是最革命的,當然也一直應該是最貧窮的) 當他們趕到井岡山的X鄉,挨家挨戶,把一床床綿被,一袋袋化肥送到饑寒交迫的農民手中時,巨風、也激動得一個勁“呼、呼”地為他們歌唱;暴雪、也感動得不要命“灑、灑”地隨風狂舞起來。 如果把所有參加演出的藝人,還有每一個參加後援的老闆,更有眾多把愛心投進那小錢盒子裡的日本友人,看到在遙遠的中國,有一個老農,站在冰天雪地里,帶着他失去丈夫的兒媳和一個沒爹的孫子,伸出他僵硬顫抖的雙手,從余兄的手裡,接過用他們每一個人的情意織成的救命綿被時,用那心跳的音符匯成一首讚歌的話,那將是一首何等可歌可泣的國際人愛交響詩啊! 我把這個故事寫出來,是希望全宇宙的中國人都知道:在一個叫“日本”的小島上,除了九哥以外,還有“餘三水”這樣一位更偉大的民族英雄。 當然,與浩瀚的救災大軍相比,餘三水所做的、可能只算是一點微不足道的小事情。但是,如果我們每一個活着的中國人,都能像餘三水那樣,以自己質樸的愛國心,為祖國做一點自己力所能及的事情,那我們這個很大的民族,就會變得更偉大一些!
話說余兄回到日本後,像他所承諾的那樣,把給農民送綿被化肥的照片,拿給了松井社長看。松井大為感動。決定再酬一筆資金,親自和余兄一起去水災地區看望農民。 余兄欣然答應,只是臉上有點為難的表情。松井社長問為什麼?余兄解釋說“松井”這個名字,就因為一個電影,在中國頗具臭名。還是王八君有主意,到了中國就用“松井”的日語發音“馬自一”。這樣,定能避開不需要的麻煩和尷尬。 於是決定余兄、“馬自一” 社長、王八君三人同行。 余兄已被井岡山X鄉的人們視為財神。鄉政府聽說有位比余兄更大的日本財神來訪,決定拿出我們中國人克己待客的傳統,無論如何也要打幾隻鳥,抓幾條魚。也許是余兄為了讓鄉政府避“貪污”之嫌,或別的什麼搞不清的原因,他告訴搞接待的人:“馬自一”社長和王翻譯都是主張保護動物的,所以絕對不要在餐桌上出現在煮熟之前帶生命的東西。再就是,日本人的習慣是做蔬菜也不放油、不放鹽、不放醬油和味精。這就叫原汁原味。余兄還特別關照:“王翻譯正在減肥,所以一定不要害他多吃。” 至於,一行三人入鄉後的情況,就給讀者們留一個想象的空間。反正兩三天后的結果是,松井社長大發感慨:災區人民的確是生活在水深火冷之中,鄉政府也沒有讓人不放心。而王八君則營養不良得只顧翻白眼,沒體力發表任何謬論。 其實我倒覺得余兄做得有些過分。革命都勝利50年了,尤其又是老革命根據地,鄉政府里決不會還有像王八君擔心的那種損公利己,吃老百姓性命的人。除非那些東西不是人。 聽說在三人期間還出了個小插曲,那就是一位老紅軍的兒子,聽說當年父親費了好大的勁,最後還是請了美國鬼子、以毒攻毒才趕走了的日本鬼子又回來了,便帶領全家老小,跑到鄉政府前,唱了一首歌頌社會主義的舊歌。只是歌詞有些革新。大概是這樣的: “社會主義糟,社會主義糟,社會主義國家人民利益少。反動派打不倒,帝國主義夾着皮包被請回了,全國人民大團結,掀起了吃喝嫖賭新高潮、新高潮。” 由於有外國人在,鄉政府怕“人權問題”趕走財神,便沒有阻止。 松井社長問:“他們在唱什麼?” 王八君使出最後的力氣翻譯說:“他們在唱時代新曲,就是歌唱他們的新生活、和表達對日本朋友的歡迎。” “啊,真令人感動!” 松井的喉嚨一哽,憋出一口痰,找不到吐的地方,又咽了下去。 王八君顫驚驚地窺了一眼余兄。 余兄這才嘴角一翹,終於露出了個滿意的表情,算是獎給王八君的一個表揚。(九哥插話:這麼反動,鬼才敢信這種瞎編的故事) 通過鄉政府介紹,松井社長了解到,災區人民在解決了吃住問題以後,最最迫切的,就是給孩子們受教育的問題。於是松井社長立即掏出100萬日圓,並拍板另外出資辦兩所“希望工程”學校。並取名為“櫻花希望學校”。 鄉長聽到這個決定,想着鄉里許多求讀無門的孩子們,還有那些自願教書拿不全工資的老師們:“‘櫻花希望學校’,這名字好!那我把井岡山的希望,就寄托在這兩朵‘櫻花’上了。”一激動,雙手就向松井社長伸了過去。 松井出於禮貌,也趕緊伸過雙手接着。鄉長握住社長的手使勁一搖,夾在松井脅里的皮包就掉了。 余兄眼不明手卻快,一把接在手裡。這時,余兄覺得這個黑黑的皮包無比的沉重、、、、、、 “塞喲吶拉”的時間到了,鄉長把三人一行送到村前。 松井望着那片鄉村,默默的停留了好幾分鐘。自言自語地:“多好的一片土地啊。” 坐在回縣城的車上,松井社長忽然指着外面:“有了‘櫻花’這個根據地,將來,就有可能在這裡建一所井岡山最大的日貨商業銷售中心。” 、、、、、、 看了上面這個“漢奸鬼子們”隔海救國災的的故事,不知祖國的親人們在發何感慨?!
|
|
|
|
實用資訊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