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耀邦的本性

生不逢時

如果有人問我，最怕的是什麼？回答是應酬，因為本人煙酒不沾，不喜熱鬧，同一些不熟悉的人在一起，別人可能會誤以為我是天生的啞巴。

一次去見國內來人，見面時已經是晚餐時間，本想告辭，那人留我多座一會，讓我同他們一起去唐人街吃酒席，說是不少人看親戚去了，不吃也是浪費。原來他們團長有點來頭，駐美有關單位爭相巴結。

酒宴在一家大酒樓舉行，每桌稀稀拉拉只坐了七八個人。

最讓本人長見識的是，一位三十歲左右的主人，當着領導敬酒，那種成套的官話，跟文革期間背誦老三篇一樣，出口成章，固然領導們聽得耳熟了，見多不怪, 舒服得很。可是對於本人來說，還是詫異非常。回家之後慢慢琢磨，恍然大悟，說不定今後我們的國家領導人，就是從這些獻媚者裡面挑出來的。

前幾天聽人說他最是看不起中國駐紐約總領事劉必偉，起因是他看了溫家寶訪問紐約的電視，見劉那種低三下四的嘴臉，簡直就是一個典型的勢利小人，“如果我是溫總理，立刻將劉開了。”看來人民群眾的眼睛是雪亮的。

這就涉及到會不會做人的問題，不會做人也就不會做官。有的人官不大，但是爬得很快。有的人資歷老，官也做的不小，但是橫看豎看，還是不知哪裡有點不像，總之屬於不會當官的那種人。

可惜胡耀邦就是後面的那類人，胡比起江澤民來差得太遠，每年中央要人來上海避寒，江伺候得他們舒舒服服，如果大家還不理解的話，想一下電影裡李蓮英是怎麼伺候慈禧太后的，就知道是怎麼一回事了。

胡耀邦的際遇，和當年的光緒皇帝差不多，事事受到慈禧太后的制肘，胡更艱難，黨內婆婆媽媽一大堆，誰的話都要聽。這種際遇決定了胡的悲劇下場。

胡是紅小鬼出身，一步一個腳印上來，黨內軍隊資歷足夠，比起江澤民胡錦濤來不知強了多少。可是胡並沒有好好利用這些社會關係，也就是拉幫結派，如此之人中央並不多見。

舉個例子來說，王震和胡是小同鄉，原來兩人關係不錯。後來選舉政治局委員，胡大公無私，反對王震出任，理由是王喜歡打橫炮，倚老賣老，經常和中央唱反調。這一下和王結下了梁子，王特別記仇, 從此處處給胡小鞋穿，並在87年倒胡政變中扮演了一個積極的角色。

王震這個人本是一個文盲土軍閥，文革初期香港鬧事時，王向老毛建議派一個團的解放軍，用衝鋒鎗解決他們。被毛罵了一頓。那時香港是大陸唯一世界窗口，如此自絕於人的傻事也只有王想得出來。王在解放初期，騙了八千名十五，六歲的蘇州和湖南小女孩去新疆，給那些年齡大一倍以上的軍官作老婆，當兵出身的經常打老婆，被人咒罵不得好死。王殺人如麻，在新疆有王屠夫之稱，維吾爾人對其恨之入骨。

王的兩個兒子則貪得無厭，毫無家教。保利公司將導彈賣到了南美洲，十年前我在飛機上遇見過安導彈的技術人員。美國每年槍殺案件居高不下，其中也有他們走私軍火的功勞。很多華人就是被他們提供的武器殺死的，他們是間接殺人犯。

假設胡耀邦和鄧小平換個地位會怎麼樣？本人認為他同趙紫陽將開創不同的局面。鄧這個人在黨內數次被打倒，對於權利看的極其重要，當鄧試探性的表示要退休時，胡念及經常受到老人們束手束腳，舉雙手贊成，表示要和鄧一起退，一退到底。胡是太天真了點，哪裡比得上鄧老奸巨猾。鄧的體制改革之所以成為跛腳鴨，還因為鄧怕黨內極左派說他是中國的赫魯曉夫，精神包袱太重，不敢動毛這塊大石頭。
上星期一柏林對於胡耀邦的評價相當中肯，特引用如下：“胡耀邦思想開明、無私無畏、剛正不阿、至大至剛、胸懷坦蕩、開明務實、勤業敬民、沒有媚骨、有生氣、有智慧、不會察言觀色、不會揣摸龍心，他只有熱情、激情，沒有私情。胡耀邦的性格決定了他有話就說，沒有“欲盡不盡不可說”的忍性和功夫。他是無神論者，是“首無毛”（《推背圖·第四十象》）時代的非“神”使者：是他發動“實踐是檢驗真理唯一標準”的大討論以解放人民思想，以“兩個不管”推翻“兩個凡是”，平反冤假錯案、落實幹部政策和知識分子政策，是他把被神化了的毛澤東趕下神壇，並力主平反一切冤假錯案，企圖平反所有右派；在任職總書記之初企圖徹底清算毛澤東罄竹難書的罪惡，否定毛澤東革命路線：“借現在的社會思潮，否定毛主席的路線是可以的……”②；他抵制反自由化運動，寬待自由化運動人士，保護自由化人士。”
不少經胡耀邦平反的老幹部們在胡耀邦去世後，老淚縱橫，惦記的是胡這種剛直不阿的性格。人死之後落井下石容易，讓人說好話異常難。可是再反對胡耀邦的政客們，也無法在胡私生活方面找到突破口。
胡耀邦這種人今天在中共領導層內可說是鳳毛麟角，鶴立雞群，出污泥而不染，本人只好把這一切歸結於胡耀邦的本性， “性本善”啊。不幸的是，落後的社會制度將他給徹底毀了。性格太直且不圓滑，胡根本不適合在這種制度下生存，換了另外一種制度，胡將是極其出色的政治家，從胡去世後懷念他的人之多來看，民選的話胡一定高票當選中國領導人。比中國落後的印度早已民選，今天伊拉克都可以民選，中共拒絕民選實在是逆歷史潮流而動。
胡的一生，是悲劇的一生，老百姓好不容易盼來這樣一個難得的人才，剛剛露出一點光輝就被黨內的污泥濁水淋滅了，可以說是整個中華民族的不幸。從已經披露的歷史來看，這一點現在是再清楚不過了，中國的政體改革不知要拖到猴年馬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