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祥林嫂”與中國文人

數學

魯迅先生寫過一篇小說叫“祥林嫂”，其中描寫過一段，說的是祥林嫂再婚之後生了個兒子阿毛，結果丈夫又死了，本來巴望着能將兒子拉扯大，可是在一個春天，山裡的狼跑進村將她的兒子吃了。

這個故事本來很慘，祥林嫂也確實值得同情。小說中的其他人物對祥林嫂的遭遇也是非常同情的，聽完她訴說的故事都陪着她嘆息，和她一起掉眼淚。可故事雖然悲慘，作為祥林嫂本人本應還是振作起來，迎接新生活才對。 其實，魯迅那個時候，嬰孩的死亡率還是很高的。比如朱德的母親先後生過十幾個孩子，死掉的占一大半。可是這個祥林嫂卻沉浸在往事的悲慘之中，逢人就把她的悲慘故事訴說一遍，久而久之人們就開始由同情變冷淡，再由冷淡變得不耐煩，甚至嘲笑她。當然，周圍的人們有他們的問題。

今次我舉這個例子，是想說中國的一些文人，請原諒我不用知識分子這個詞。因為，中國的文化層次較高的人們中可以分為兩類，一類是文人，他們是吃語文飯的，寫作水平高，一類是科學家，後者我才稱之為知識分子。而文人則是我不大看得起的，可以說是成事不足敗事有餘。我是想說中國的文人也象祥林嫂那樣。這些人中間有些人在反右和文革中確實受了一些苦，也確實值得同情。但他們的表現就和祥林嫂一樣，沒完沒了地向人民敘述他們過去多麼地“慘啊慘啊”。連篇累牘地發表各種文章小說電影敘述過去的苦難，大談“黑暗年代”人性怎樣受到踐踏。 在文人中間似乎有一種廣泛被認同的誤見，就是對那些過去的災難宣傳得越普遍，越家喻戶曉，就越可能避免災難的重演。但這是錯誤的。因為，正如我上一篇貼子說的，政治災難同人類社會的其它災難一樣，都是物質運動的反常表現造成的，那麼為避免政治災難就必須對災難的成因進行分析和研究，找到解決的辦法即可。而這些工作只須由專家去做，無須向社會廣泛宣傳的。而廣泛宣傳其實對避免災難並沒有多少幫助。

比方說，愛滋病就是一種災難，那麼大張旗豉地對愛滋病進行宣傳，比方說把一萬個愛滋病人怎麼死的慘狀用最深刻的語言加以描述，讓千千萬萬人讀了以後抹眼淚，但對治療愛滋病的進展沒有一點幫助。 實際上，中國歷代的文人，如司馬遷，為了防止政治災難的發生寫的文章可以說是漢牛充棟了，他們以為經他們這麼一揭露，以後的災難就會被防止了，但事實上這種宣傳根本就防止不了災難的繼續發生。這種宣傳客觀上還起到一種效果，就是打擊中國人民的民族自信心，覺得自己這個國家什麼都不好，而西方國家什麼都好。而民族自信心的建立對於中國向世界強國的邁進是至關重要的。因為，有一些事情確實是“說你行你就行，不行也行”的，這也是心理暗示的作用，心理學研究表明，如果一個女人堅信自己漂亮，那麼就真的會漂亮，如果一個人堅信自己很聰明，學習成績就會上去。

反過來，如果一個人堅信自己什麼都不行，那麼就真的會很笨。在宣傳上應當分層次，中國人民的大部分為了忙於生計，那些賣菜的，打工的，做保姆的，撿垃圾的，開汽車的，修理水管的人沒有功夫去讀那麼多的高深著作，在這種情況下向他們灌輸中國什麼也不行的概念是很傷他們的心的。他們需要有國慶閱兵這樣的宣傳，需要有我們中國就是行的宣傳，需要中國的文人給他們當啦啦隊，給他們鼓鼓勁，讓他們在奔生計的路上也有一點精神。

而灰色宣傳的效果最終給國際反華勢力幫了大忙，客觀上加入到了國際借“人權”顛覆中國的大行動中。在這裡我不得不承認美國的文人在這方面就做得很好。比如說好萊塢（一說荷里活）的電影，主要的工作就是“製造英雄”，差不多平均每年都製造出十幾個英雄，不是一個普通的小學教師發現並挫敗了一個驚天大陰謀，就是一個帶着兩個孩子的孤兒寡母經過努力當上鎮長且在同火山作鬥爭的過程中救了全鎮人的命，要麼就是科學家為了防止龍捲風的災難去追蹤龍捲風，或者是一個普通的醫生找到一致命病毒的抗體救了全國人民的命。

這些“英雄”看來假得很，但是美國的低層老百姓需要這些，一個普通的美國人在這種電影的薰陶下成長起來，就會認為美國最好，美國最偉大，他自己也有很強的自信心，會去好好地做事情，而不會去干一些偷東西販賣人口這樣偷雞摸狗的事。美國輿論界在對美國的歷史上的宣傳也是隱惡揚善的，花很少的篇幅去描寫災難，而花大量的篇幅去描寫光榮，並不存在着大量的小說描寫美國歷史上怎樣屠殺了六千萬印第安人，怎樣實行黑奴制度，怎樣在越南屠殺幾百萬越南人民。但美國的上層並非不重視歷史上發生過的災難的教訓。

一個美國人如果在下層，他可以知道南北戰爭是林肯為解放黑奴而發動的，而如果學的是歷史專業，進入上層，成為歷史學家，那麼在並不是給美國低層人民看的學術書中也承認南北戰爭是為了避免國家分裂，林肯當時決定如果南方不分裂可以保留黑奴制度。反過來看中國的文人給中國的底層人民製造過多少英雄？他們就知道象祥林嫂那樣回首往事痛心疾首，大叫“慘啊慘啊”。他們並不想為中國的底層人民，那些沒有功夫看那麼多哲學著作的下層老百姓們當啦啦隊，給他們鼓鼓勁。

而老百姓們在喪失了信心之後，下層的犯罪就會增加，事實上這些年來不斷增多的搶動，殺人，謀財害命等各種惡性案件的上升不能不說同上層文人的不斷的灰色宣傳有關係。實際上中華人民共和國成立五十年來成績相當大。從連螺絲釘都要進口的國家，面臨全世界的不承認和經濟封鎖，到生產出自己的汽車，坦克，飛機，火箭，導彈，艦艇，核潛艇，是唯一一個不偷不搶不侵略別國完全靠自己辛勤勞動富裕起來的大國，是歷史上第一個不搞突然襲擊，卻使美國軍隊歷史上第一次吃敗仗，而且是用極其破爛的武器讓武裝到牙齒的美國軍隊吃敗仗的國家，是使美國軍隊歷史上第一次在不勝的停戰協定上簽字的國家，是在改革開放之後連續二十年經濟發展速度世界第一，並在亞洲金融危機中傲然挺立的國家。

事實說明我們的國家是偉大的國家，我們的人民是偉大的人民，只有一點例外，就是中國的文人是差勁的文人，其實他們要為歷史上的所有災難負責。他們既不肯鑽研科學，又不肯當啦啦隊，就知道當祥林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