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約翰: 當代背景下的大陸大學生團契 |
送交者: 基甸 2002年03月18日19:28:39 於 [彩虹之約] 發送悄悄話 |
[隆重推薦]! --------------------------------------------------------------------------- 當代背景下的大陸大學生團契 最初發表:基督教神州網,2002年3月 小約翰 《大學》說:物有本末,事有終紿,知所先後,則近道矣。 二十一世紀中國最應「先」關注的「本」和「始」不是經濟,也不是教育,而應是信仰。「法*輪**功」從反面告訴了我們這一點。現在中國的經濟和教育問題焦點都有指向良知、人格和信仰的趨向。許多有識之士提出中國道德資源「虧空」的大問題,甚至2001年的高考作文都是叫討論誠信這一話題。當然,這一最深刻的轉變始於八九年,一次次對人的失望和對政治的失望最終昭示了人性和理性的有限和不可靠。學習西方,從經濟器物到政治制度再到信仰理念,這裡關鍵到了第三個層面了,雖然第二個層面的問題並沒有深入解決。但許多人已經看到西方所代表的文化可能並不只適用於西方,而中國並不能借「特殊國情」就把自己排除在世界精神文明進程之外。我們在民主化進程最終將取決於自由與制約、民主與法制理念的凸現及對軟弱人性清醒認識的程度上。二十世紀給我們的最大教訓是我們無限誇大了政治和經濟問題,而遺忘了應優先考慮的信仰和理念問題。革命和戰爭不能代替生命的內在更新。貧窮的最大害處在於過分誇大了貧窮的力量。我們一直在生命的斜坡上,任由尊嚴拋落在財富後邊。政治的最大害處在於過分誇大了政治的作用,暴政和極權掩蓋的其實是怯懦和空虛。而我們接受的西方的實用主義和人本主義只不過淚發了本土的功利主義和王權主義而已。歷史轉了一個圈,說到底人無法不在理念和文化中生存。而我們的文化和理念最缺少的正是超越和良知,包括對文化和理念自身的超越。當然,人之為人,更在信仰和良知中生存。這正是人的文化性和宗教性之兩重性。宗教性比文化性更是個人安身立命之本。文化啟蒙不能代替終極關懷,社會批判不能替代價值建構。否則,就是最大的無知與盲目。我們無法在文化和體制外生存,但又不僅僅在文化和體制中生存。知識分子不能總是政治死纏爛打。為政治服務和為政治不服務都太尊重政治了。但說到底知識分子又不可能不和政治掛鈎,「學成文武藝,貨於帝王家」。知識分子必須把自己「貨」出去麼?為何我們在政治壓力下幾乎全軍覆沒呢?為何俄國的知識分子在同樣的力上還能持守良知與尊嚴呢?這方面我們的教訓太多了。也難怪老黑格爾說:「歷史的最大教訓是人不接受歷史的教訓。」不過,大陸的知識分子開始意識到真誠的信念之可貴。 中國將進入一個思想的時代,知識分子正觀察思索並紛紛言說。但我們仍將缺少如史懷哲博士和德蘭修女那樣行動的勇者和愛者。以言說代替投入,以命題討論代替切膚之痛。這正是克爾凱廓爾(祁克果)所說思想的時代的致死疾病。此外,民族主義和虛無主義仍將其囂塵上。知識分子將有可能擺脫魯迅先生的「國民性」批判,而把中國人放在「人」的地位來反思。在群眾運動之外,在個人主義的出國熱背後,個體良知的凸現和信仰力量的參與將使歷史有新的一頁。 目前,中國的知識分子中「文化基督徒」們承擔著了不起的作用。劉小楓先生的工作功不可沒。信仰熱的背後透露出知識分子心靈的饑渴和焦灼。更引人注意的是,這是中國知識分子自發的精神追求。根據聖經的看法,人對屬靈的事感興趣,是上帝的工作。「神為愛他的人所預備的,是眼睛未曾看見,耳朵未曾聽見,人心也未曾想到的。只有神藉著聖靈向我們顯明了,因為聖靈參透萬事,就是深奧的事也參透了。除了在人裡頭的靈,誰知道人的事?像這樣,除了神的靈,也沒有人知道神的事。」(林前1:9-11)那麼,人在渴望「知道神的事」,當然也是神自己的工作。可見,上主正在中國動工。但是,自以為憑藉自己的理性能找到上帝可能是知識分進入信仰的最大障礙。 然而有意味的是:為學日益,為道日損。自以為愚拙的人將率先見道。自以為罪的人被稱為義,自以為義的人將被稱為罪。 我不知道為何上帝沒有一開始就揀選中國人,像揀選猶太人一樣。但有一點我深信:幾千年了,中國應該轉身歸回上主的懷抱!只有在共同的天父面前,我們才能如兄弟般相愛和平等。目前正是接受恩典和福音的機會!北村在小說《孫權的故事》中說過一句沉痛的話:「沒有上帝,活著是殘酷的!我們己經殘酷得太久了!」許多知識分子能看到這一點,令人感概萬千、唏噓不已。 但是,對信仰的渴望並不就是信仰本身,理性的解說並不就是信仰本身。信仰就意味著不是我選擇而是我被選擇,不是我去把握真理而是被真理把握。信仰始於神的自我啟示,也就是說始於神願意被我們了解和認識。神的俯就導致人謙卑的迎合,才產生了信仰。神在大自然和人的良心中的竊竊私語只是成全了宗教,而不是信仰。何況這些竊竊私語更被人類的罪孽喧譁所淹沒。從這種角度看,神正在眷顧中國。八十年代中國信仰大復興,九十年代方興未艾。這不是神自己的工作又能是誰的工作呢?但這二十年的工作,更多是在農村而不是城市,更多是在文盲、半文盲而不是在知識分子中,更多是在數量上而不是在質量上。所以,我個人認為,下一步中國信仰方面最重要的是在知識分子中的工作。而牧養這幾千萬的羊群,舍知識分子甚誰哉?!這也是當前大陸教會最薄弱的環節:沒有能力餵養知識分子信徒,沒有能力讓基督在凡事上居首位,沒有能力在神學上有大作為,更沒有能力在當前的中國發出自己的聲音。 正是在這種背景下大陸大學生團契茁壯成長起來。下邊,我們來分析一下大陸大學生團契的特色與使命、挑戰與出路、危機與轉機等等。 在青年知識分子,尤其是大學生團契中事奉,常常被一種追求真理、熱愛真理的熱情包裹著。真誠、對真理的渴慕、對國家前途的牽掛和對文化、價值的熱切,這些正是他們最大的特點。「我對自己失望極了」、「我快要崩潰了」等等,是我經常在深夜接到他們電話的第一句話。真誠地對自己的不滿是我所熟悉的感情。仍記得信主前,自己焦灼地在圖書館裡尋找真理卻不斷失望的情景;也記得當時一位弟兄問我為何讀研究生時,我說的話──「尋找一個可以為之死、為之生的真理!」我看到仍舊有許多年輕、認真、驕傲而又絕望的面孔在苦苦求索。那是一種自願的心靈之苦。前些日子,任不寐先生在網上一本叫《災變論》的書引起了關注,因為這本書試圖給中國的貧窮落後找一個說法,使人對我們民族由鄙夷、痛恨轉變為憐惜、同情。知識分子祖國的愛是一種死纏爛打的愛,愛中有痛、有慟、有惜、有恨、有淚、有憐、有敬、有哀。猶如站在羅中立先生的油畫《父親》面前的複雜感受。「為天地立命,為生民立心,為往世繼絕學,為萬世開太平」的豪言壯語雖在今天已不多聽見,但苦苦為中國文化尋找出路、為當前道德資源的虧空憂心如焚、為世界觀價值觀的重建而仰望星空者大有人在。何清漣女士的新著的名字《我們仍然在仰望星空》正代表了許多人的情懷。 由此看來,青年知識分子應該是最容易接受信仰的一群,但他們又是最難接受的一群。因為他們雖然熱愛真理,卻又太相信自己的理性判斷和個人權威,太容易受相對主義、虛無主義、經驗主義、功利主義、道德主義和個人主義等人本思潮的衝擊和影響。我們實在需要「在神面前有能力。可以攻破堅固的營壘,將各樣的計謀,各樣攔阻人認識神的那些自高之事一概攻破了;又將人的心意奪回,使他們都順服基督!」(林後10:4-5)這正是大學生團契最重要的使命。以下謹就筆者的經驗與看見,談談大學生團契的特色與要務、危機與轉機: 首先,對大學生團契來說,真理位格化和信仰生命化是一最大突破口,但又可能帶來偏差。 一切主義、理念、學說與信仰的最大不同就在於前者只能改變「腦」不能改變「心」,不能改變生命,而信仰一定帶來生命的改變。知識分子一嘗到救恩美善的滋味,屬靈眼睛一旦睜開,就會經歷新的生命。「理論是灰色的,而生命之樹常青。」這不啻翻天覆地的變化:跨過理性的懸崖才有生命的自由。 所以,大學生團契特別要強調對真理的經歷,強調因信真理才能得到新生命;強調與神的一對一的關係的建立;強調對神話語的靈修體驗和服從實踐;強調理性的局限性、墮落性和流浪性。只有這樣才能使青年知識分子在團契中確立真實的、札實的信仰。 但是,千萬小心!萬不可走向輕視理性的過分感性化路線!這是知識分子特別容易走的路線──信主前理性強得不得了,信主後理性弱得不得了。信仰超越理性,但不意味著信仰排斥理性;信仰可以經歷,但經歷不就是信仰。否則就會走向經驗主義、神秘主義和主觀主義的極端中去。 其次,大學生團契的信息必須要系統化和神學化,但又要避免唯理化的弊端。 信息的零散性和隨意性是帶領團契的致命傷。這不但會阻礙對聖經整全性的認識,也會導致對神純全完備的旨意與計劃不了解,對神在歷史中穩健、活潑的作為很陌生等問題。況且,知識分子的理性又不可能棄置不用,如果沒有正確的神學系統,就會亂解經、錯解經,會帶來很大的混亂。一般說來,剛開始團契會系統講基本要道,然後是對聖經中大的史實的連貫性了解,再次是對生活專題、神學專論、聖經專卷的認知,最後是生命的委身、生活的見證和使命的承擔。這樣一遍下來,一般最少要兩年時間。 然而,過分強調系統和體系,又可能帶來理性主義的弊端。生命的知識相剝離,生活與信仰相脫節,只剩下抽象的教條和枯燥的辯論,豈不悲乎? 再次,大學生團契必然要求文化使命的承擔,卻又應提防出賣屬靈長子名分。 不談文化使命,就不必談大學生團契了。在當前的時代背景下,我們要奮起來影響這個時代的知識分子,用神的道來光照各種思潮和文化形態,否則,只能閉門鎖心、故步自封而已。信仰和文化無法對話和通約,但信仰者和未信者卻可以對話與交流。這正是道成肉身的工作。信仰要有境域和載體,否則無從表達與宣示;信與未信要有橋梁,否則無從交流與傳遞。我們要藉助文化告訴迷失的人迷失在何處,指出任何攔阻人認識神的思潮的弊端和局限。比如對大陸知識分子來說,進化論、唯物論、啟蒙思想、相對主義就是攔阻他們認識神的很大的障礙。當然,要批判,先要了解。不下工夫去思索、辨析,是無法和人家對話的。你對別人思想的漫不經心,只會使別人對你的信仰漫不經心,尤其對知識分子來說。 對文化和對話的重視,但願別導致信仰的妥協,結果最後連基督的唯一救贖性也放棄了,連信徒加入基督的身體的命令也修改了,以對話取代了宣告,以理性代替了信仰,那可就是出賣了屬靈長子的名分了!這也正是「文化基督徒」之弊。 最後,大學生團契最容易走向合一,但又最容易缺少教會背景。 這一點正是筆者不遺餘力要呼籲的。因著對真理的熱愛和對信仰的委身,大學生團契中的弟兄姊妹的確很容易走向合一,忽略各自的信仰背景。我認為這正是中國信徒走向合一的一條極為重要的途徑。遺憾的是,目前中國的大學生團契,多是單兵作戰,零零散散。教會也極不重視大學生團契的工作,偌大的中國教會,不管三自還是家庭教會,幾乎難見到有遠見的教會領袖有此負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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