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命與信仰 第36期 2019年5月 在路上 ——清華校友信仰見證 文/周烜(精密儀器系1993級碩士,1995級博士)
記得幾年前,我的一個中學同學突然問我:“你們信基督教以後有什麼不一樣了呢?”我想了一下,覺得好像有很多不一樣的地方,可是又不知如何一言以蔽之。最後我告訴他,信主以後最大的不同是,我的心裡有了平安穩妥,不再有恐懼擔心。的確,在我信主這二十年間,靠着神無比的忍耐和恩典,讓我的生命有了把握,心裡有了盼望。在我的求索之路上,他成為我“腳前的燈,路上的光”,指引我的眼光超越生命的終點,看到那永恆之中的大光,那生命的意義所在。 故鄉 我出生在一個知識分子的家庭,從小父母給我買了各種各樣的書籍,讀書成為了我童年最美好的回憶。我從小接受的是無神論的教育,一本介紹進化論的小冊子也被我翻來覆去讀了好幾遍,可是奇怪的是,當年少的我遇到困難的時候,我卻會去偷偷地祈求神明的幫助。當然,我不會禱告,也不知道應該求哪個神仙,我就把我知道的各路神仙的名字都念一遍,求他們幫助我。奇妙的是,這些問題往往就出人意外地解決了。現在回想起來,我都不知道我那時候為什麼這麼做,也許就是神的憐憫,在我還不認識他的時候,讓我心裡為神留下了一個位置。 童年就這樣渾渾噩噩地過去,在我高考那年,正好趕上了那場春夏之交的事件,除了讓我遇到了一次難度加增的高考,並使我未來的太太意外地“流落”到我所在的大學外,讓我印象最深的是那一幅幅觸目驚心的畫面,使我第一次感到人心的險惡和人性的殘忍,在那之後一段時間,我覺得自己已經變成了一個和平主義者。 可是,這一點點少年的憂鬱很快就隨着緊張而豐富的大學生活而被拋到腦後,大學四年,好像還沒來得及有什麼思考就過去了。1993年,我稀里糊塗地被清華精儀系錄取成為碩士研究生,神把我帶離了生活二十年的家鄉,離開了我從幼兒園一直讀到大學畢業的學校。在我的行李中,媽媽為我塞進了一本聖經。我那時不知道,也沒有想到,我的父母在十幾歲的時候就已經受洗成為基督徒,只是在解放後嚴酷的政治運動的壓力下,很多年前他們離開了神,也沒有告訴過我這一段歷史。我後來知道,我的媽媽那時已經回到神的面前,開始讀經禱告,她也一直在為我禱告。我的父親雖然支持媽媽,但他還是對教會有牴觸,不願意回到神面前。 北京 在清華的時候,我讀書的習慣還是沒有改變,我讀南懷瑾的書,我也讀趙南元的“麻將進化論”。當然,我也讀了媽媽給我的聖經。 我喜歡讀舊約的歷史和福音書,為猶太人的歷史而感慨,也為耶穌的“壯志未酬”而深深惋惜。這個時候,我還是把聖經當做神話來讀,對於歷史以外的內容完全讀不下去。意外的是,雖然不能相信聖經所說的神創造的故事,我在這個時候開始對進化論產生了懷疑,我感覺進化論中有些邏輯的矛盾無法解決。記得有一次我在火車上,遇到了一位北郵學生物的同學,我就問她,從進化論的角度,如何解釋深海中魚類的眼睛會退化?因為在完全沒有光的情況下,有沒有眼睛沒有區別,你可以說魚類不需要眼睛,可是有眼睛的魚類也沒有去除眼睛的需要呀?我不記得她是如何回答我的,只是知道她的回答並不能讓我滿意。 除了這些讀書思考外,也許是年歲的增長,我突然開始意識到死亡的威脅。死亡對我而言,並不像童年時那麼遙不可及,我開始想到死亡是什麼,死後人會怎麼樣等等。記得有好幾次,我在夢中夢到死亡的情景,那種巨大的黑暗和恐懼讓我從睡夢中驚醒,久久不能入睡。人的生命真的終結於死亡嗎?真的會不可避免地進入那種黑暗中嗎?我不得不面對這樣的問題,雖然我沒有辦法知道答案。 1995年我碩士畢業,開始在清華繼續讀博士。有一天,教研室一個平時關係和我很好的老師問我,能不能幫他接待一些從美國來的學生。他們是去蘭州教英文,路過北京,想在北京遊覽一下。就這樣,我連着兩年和這位老師一起,接待了這群好像整天高高興興,喜歡擠公共汽車,不在乎住便宜酒店,星期天要去教堂的美國人。後來我才意識到,他們除了教英文外,也擔負着宣教的使命,而和我一起接待他們的那位老師也是基督徒。可惜當時的我,除了和他們一起去過幾次教堂,驚嘆於居然有那麼多人去教堂以外,對他們的信仰卻不以為然。特別是其中一位台灣來的女孩,和我分享了她在生命的低潮中認識神得到安慰的經歷,這更讓我覺得宗教只是一種弱者的精神寄託。雖然如此,我還是被他們的熱情,大方,陽光向上的態度所打動,雖然每天早出晚歸,為他們安排食宿路線常常讓我筋疲力盡,我依然覺得這是我最美好的經歷之一,和他們分別的時候都依依不捨。 正當我以為就要這樣讀書、畢業、工作,一步步按部就班地走下去的時候,一封我女朋友的來信讓我的生活發生了巨變:她決定要出國了。雖然這從不是我的計劃,但生活從此就向一個我意想不到的方向沖了下去。考GRE,申請學校,準備出國,退學,辦護照,申請簽證,一件一件讓我頭暈目眩。在這個過程中,我又接觸到了一些基督徒。記得我曾經為了找人請教出國的事宜而去海淀禮拜堂參加敬拜。有一次,到一個外教的家裡請他為我們寫推薦信的時候,他指着我們中間的桌子問我,一個簡單的桌子都需要有人設計製作,難道這麼精妙的宇宙萬物不也應該有個設計者嗎?可是我的心還是剛硬,暗暗嘀咕,現在都有麻將進化論了,誰還相信這種迷信呀。 芝加哥 就這樣,一番忙亂之後,我太太在97年一月赴美留學。而我也緊隨其後,於97年6月14日到了美國。我到美國的時候,正好趕上我太太轉學。暑假的三個月中,因為她已經離開前一個學校,而又沒有到下一個學校的入學時間,她需要找到一個地方暫時安置。很奇妙地,我的父母的中學同學的女兒正好住在芝加哥,雖然素不相識,她還是願意接待我們住在她的家裡。在神的帶領下,我們結識了小潔一家,而我們的人生,在這個暑假中也發生了巨大的轉變。 我們借住的這一家的女主人小潔是全職主婦,她的先生在一家公司工作,他們有一對可愛的兒女,是一個很普通的美國家庭。可是,很快我就發現,他們與我在國內接觸到的人好像不太一樣。且不說他們讓我們這兩個陌生人就這麼住到他們家裡,更奇怪的是我們在他們家裡一點兒也沒有不自在的感覺,他們的態度永遠是那麼平和,既不冷淡,也沒有過分熱情,就好像已經認識我們很久似的,讓我們完全不覺得這是在一個陌生人的家裡。對剛剛經歷半年不太愉快的留學生活的太太和剛剛來到異國他鄉的我,這件事的重要性是不言而喻的。而且,從他們那種喜樂的態度,我也完全想不到男主人的公司正在經歷很大的困難,他很可能很快就要失去工作。一天兩天可以偽裝,兩三個月的時間朝夕相處,我只能認為他們的平安喜樂是發自內心的。我很好奇,他們為什麼能做到這樣?到了小潔家之後,我很快通過太太知道了兩件事:小潔家兩口子都是基督徒,星期天我們都要去教會。這樣,在到了美國的第二天,我就和他們一家一起去了教會。那天牧師講了什麼我已經不記得了,只是覺得一定是經常去教會讓他們能這麼好。 小潔很細心地在我的床頭放了幾本福音小冊子,我閒來無事的時候就抓起來讀一讀。讀了之後,我雖然沒有完全相信,但感覺這個基督教還是有歷史和科學基礎的。就是以前覺得完全是神話故事的部分,也並不像我以前想的那麼無稽。特別是書中引用的一段話給我的震動很大,那是哥林多前書十五章14節的一段經文:“若基督沒有復活,我們所傳的便是枉然,你們所信的也是枉然。”在我看來,復活這種完全不可能的事情,現代的教徒應該儘量淡化,儘可能用比喻、象徵之類的話來讓它看起來比較合理,而不是拿出這樣的經文,把信仰的基礎建立在這種事件之上。這不是自絕後路嗎?難道他們一點都不擔心別人發現復活只是傳說嗎?或者,我不由地想,也許這些事真的發生了,所以他們才會這麼確定? 在芝加哥的時光過得非常愉快,我們每周會去教會,雖然單程要開車45分鐘,但小潔他們風雨無阻,我們當然也不好意思不去。更重要的,小潔他們的一言一行都讓我們覺得,信基督教的人真的不一樣,去教會應該是個淨化人心靈的活動。在這段時間裡,教會的牧師還來探訪了我們一次,把福音給我們講解了一遍,我也比較完整地了解了人的罪和耶穌基督救恩的關係。 終於,到了我們要離開之前的最後一個主日。那天早上聚會前,牧師請我們到他的辦公室,問我們願不願意接受主耶穌基督。雖然我已經了解了很多,也很羨慕基督徒有那樣美好的生命,但我還是猶豫了。我可以承認我是個罪人,我知道我有很多毛病,驕傲、嫉妒、貪心、懶惰,等等等等,如果有個聖潔的神,這些應該都是罪。我也早就懷疑過進化論,宇宙有個設計者並不是不可能的。而且如果真的有個全能的神,童女生子、死後復活也都是可能的。可是,真的有神嗎?這個我看不見摸不着的神真的存在嗎?我真的願意冒這個險,把我的生命交給這位神嗎?猶豫再三,幾次拒絕的話就要出口,可是又咽回去了。最後,抱着試一試的心態,我和太太同牧師一起做了決志禱告。現在想來,我那時聖經沒有好好讀過,對福音也一知半解。我的同意,可能很大程度上是出於不好意思—人家招待我們這麼長時間,怎麼好意思拒絕呢?可是神真的是恩待我們,他帶着我們走出了第一步,又陪伴我們一路走下去。 決志禱告做完以後,我好像沒有什麼感覺。於是我決定試試神,向他做了第一個我自己的禱告。這是一個我很長時間都不好意思告訴別人的禱告。那天,教會安排有野餐會,可是早上去教會的時候,天陰陰的,還有點小雨,天氣預報說一天都會有雨。下雨的話,野餐就只能取消了,可是我又很想見識一下美國的野餐會是什麼樣子。於是,我就偷偷禱告說,神啊,如果你真的存在的話,你就讓天氣變好,我們就可以野餐了。雖然這是一個自私又沒有信心的禱告,但神憐憫我初信軟弱的生命,他真的聽了我的禱告。到中午的時候,雲開日現,陽光燦爛。全教會一起有了一個愉快的聚餐。可是小信的我卻想,這也許只是一個巧合吧。 納什維爾 離開芝加哥以後,我們搬到了納什維爾。到那裡以後,我們很快找到教會,也參加了學生團契。教會的弟兄姐妹給了我們很多的幫助,我們的家具是牧師送的,車子從教會的一個弟兄那裡買的。牧師聽說我們已經信主,就問我們要不要受洗。按說,我們已經相信,受洗應該是順理成章的下一步,可是我們卻下不了決心了。也許是自己的信心軟弱,也許是還沒有完全明白救恩,我們覺得我們的心好像還沒有準備好受洗。我們告訴牧師,我們還要等一等。沒想到這一等,就等了一年多。初信的熱情在繁忙的學習和生活中慢慢冷淡。漸漸的,我們不想每周去教會了,去團契也是有一搭沒一搭的。這個樣子直到98年的一天,神把一個新面孔帶到了我們團契。 新來的弟兄比我們年紀要大,已經來美國很多年。他和他太太高青林姐妹一來就到學生團契服事,他們平易近人的態度,讓我們在他們面前願意敞開自己的心,他們深厚的聖經知識讓我們很多的疑問得到解答,他們美好的見證激勵我們重新回到神的面前。他們雖然在納什維爾只有短短一年的時間,但他們的來到,重新挑旺了我們的靈命之火。這位弟兄幾年後被神呼召辭去工作,全時間奉獻讀神學,他就是現任海外校園總幹事的華欣牧師。我現在還清楚記得,在一次團契聚會上,華欣弟兄拿出一個寫着“神是愛”的條幅,那個晚上,我第一次聽到了他親歷的盧剛事件,聽到了他分享神那戰勝仇恨的愛如何改變了他的生命。在華欣夫婦的鼓勵下,我們終於結束了信心的長跑。1999年的復活節,我和我的太太一起接受了洗禮。 1999年底,我們去芝加哥參加了生命季刊的跨世紀聚會,在會上聖靈大大做工,我不但知識上得到造就,靈里也得到飽足。我的生命被聖靈改變,心裡決定要為主所用。回到納什維爾之後,我更多參加教會的服事,在別人的鼓勵下,在團契也開始帶查經。正當我準備在教會大施拳腳,努力為主做工的時候,神卻將我帶到了曠野。 哥倫布 2000年,我太太畢業找到工作,我們搬到了佐治亞一個叫哥倫布的小城。這個城市別說華人教會,全城的華人聚在一起,一家餐館就能坐下。一共三四家華人基督徒,彼此的聯繫都很少,我們只好去美國教會聚會。離開了原來熱熱鬧鬧的教會生活,神讓我冷靜下來,反思自己的靈命。我雖然在教會團契事奉,也得到了別人的稱讚,可是仔細想想,我對很多重要的真理依然一知半解。我並沒有像彼得前書三章15節所說的那樣“……常做準備”,當“有人問你們心中盼望的緣由”的時候,能“以溫柔、敬畏的心回答各人”。想到這裡,我出了一身冷汗,我連聖經都沒有通讀一遍,就以為自己什麼都知道了,要不是神的憐憫,我豈能存活?神把我帶到曠野,就是要我能學習親近他,依靠他,明白他的真道,這樣才能真正蒙神喜悅地事奉他。 這樣,我開始下決心通讀聖經,並且找一些屬靈書籍來閱讀。讀經一開始非常枯燥,很難堅持,而且經常讀出新的問題。但是感謝神,我把這些問題帶到神的面前,他就幫助我,開啟我的心,讓我能夠明白。就這樣,我斷斷續續花了很長的時間,終於把聖經讀完了一遍。記得讀完第一遍聖經的時候,好像感覺完成了人生的一件大事一樣。萬事開頭難,有了第一遍,第二遍第三遍就容易很多了。神的話語帶着力量,在我痛苦的時候安慰我,在我灰心的時候鼓勵我,在我跌倒的時候扶持我。 經過預備之後,神開始使用我。大概在2003年的時候,我在超市巧遇一位剛搬來的弟兄。不久以後,我們兩家配搭,開始了那裡的華人查經班。我慢慢開始帶查經,參加那裡小小的中國學生事工。在事奉中,我看到分享神話語的果效,在幫助弟兄姐妹的同時,自己的靈命得到了造就。靠着神的恩典,我得着的遠遠超過我所付出的。經過曠野之後,神帶領我進入了迦南美地。這時候,神對我又有了新的計劃。 聖路易 2008年,因為工作的緣故,我們全家搬到了聖路易。在這裡,我們很快找到了華人教會,參加了團契。經過曠野的裝備之後,神開始讓我在教會服事。一開始,我只是在團契帶查經,不久以後,牧師要我參加主日學的服事。出乎意外的是,第一門課他讓我教的竟然是系統神學。對於從來沒有在神學院學習過的我來說,這是一個巨大的挑戰。我後來和牧師開玩笑,說也不知道他當時的頭腦是不是有些不清醒。雖然有很多困難,但對我也是一個很好的機會,在準備的過程中,我可以系統地學習,使我自己在真理上也有很大的長進。靠着神的恩典,我順利地教完了這門六個月的課程,參加的十幾個弟兄姐妹的反映也很不錯。 第一次教主日學,能做到這樣,讓我不禁有些飄飄然起來。當人驕傲的時候,神的管教就來了。第二次教主日學,我只有兩三個學生,少的時候只有一個學生。有一個主日,我發現一個學生也沒有來上課。沒有學生來上課,神就親自給我上課。整整一節課,我自己一個人坐在教室里,我在那裡禱告,向神認罪悔改,我向神認我驕傲的罪,自義的罪,竊奪神榮耀的罪。感謝神,禱告之後,我心裡有平安,我知道神饒恕了我的罪,我也重新有了事奉的動力。從那時起,我又教了很多次主日學,不管人多人少,我都願意認真準備,努力地講,因為我知道我不是為我自己,而是為了神的榮耀和神的國度而教。當我把自己放下的時候,神的真理就被高舉,從教的到學的就都得着造就。 我在華人教會的服事已有八年多的時間。除了主日學的服事外,神也感動我多參加幕後的服事,從這些服事中我更能感到服事的甘甜。因為當人看不見的時候,對服事的稱許和對我們的安慰都是從神那裡來的,讓我可以專注在神的身上,經歷神的幫助與恩典。 當然,教會也不是世外桃源。教會中的人,包括我在內,都是蒙恩的罪人。神在事奉中讓我也經歷了痛苦和掙扎,他讓我看到教會裡的爭執,看到人的血氣和驕傲。在這之中,神也讓我看到自己的軟弱,讓我更深入地省察自己。更重要的是,他讓我學習如何彼此相愛,學習像主耶穌一樣,不只愛自己喜歡的人,更要去愛和自己觀點不同的人,甚至是傷害過自己的人。 在路上…… 到今天,我信主已經有差不多二十年。在這二十年的時間裡,神一步步帶領我,使我這樣一個渾渾噩噩、偏行己路的人漸漸走在了他的道路上—“我今日成為何等人,是蒙神的恩才成的”。 神的帶領包括在各種環境中讓我學習仰望他,把自己交託給他。比如說,我的性格比較急躁固執,總想靠自己的力量儘快解決問題,神就借着我和太太的關係來改變我。以前每次和太太吵架,我都想趕快解決問題,結果越使勁事情越糟糕,經常一點小小的爭執,在我的“努力”下愈演愈烈,變得不可開交,在我理直氣壯的分辯中,太太的火氣越來越大。直到有一次,我們大吵一架以後,我躺在書房的沙發上,一夜不能成眠,就這樣思前想後,想不明白為什麼會變成這個樣子。突然,腦子裡好像有個聲音對我說,“也許你應該試試放下,看看會怎麼樣?”我當時覺得反正事情已經不能更糟了,就試試吧。我對神禱告說,“好吧,我就不管了,你願意怎樣就怎樣吧。”奇妙的是,當我這樣決定的時候,心裡突然一下子放鬆了,好像放下了千斤重擔一樣,一種奇妙的平安充滿了我的心。而當我以這樣的態度面對太太的時候,事情也竟然慢慢好轉了。我意識到這是神在提醒我,讓我不要把事情抓在自己手裡,而是要相信神,把問題交給他,把我的生命和生活交給他來掌管。從那時起,當我和太太出現問題時,我不再急着為自己辯解,而是學習耐心地等待神來幫助我解決問題。當我越來越放手,把我的家庭交給神以後,我發現我並不像我以前覺得的那樣有理,也漸漸能站在對方的角度來考慮,我們吵架的次數越來越少,關係也越來越好。 神也用周圍如雲彩般圍繞的見證人來帶領我。從我在國內遇到的基督徒,到在美國的小潔一家、華欣牧師以及許多弟兄姐妹,他們都在向我見證神的愛和大能。我的父親,在離開神五十年後,神借着他來美國看望我們,及後來我母親患病去世的一系列事情,奇妙地將他帶回神的家裡。如今,他在國內的教會事奉,以八十高齡在講台傳講神在他身上的恩典。還記得我在開頭提到的那位中學同學嗎?他曾經告訴我,對他來說,只要堅信自己能夠得到的,他就一定能得到。而他靠着自己的奮鬥,也真的一度坐上了國內一家巨型企業副總的位置。我一直覺得像他這樣的人不可能會信主。可是,就在他問過我那個問題的幾年之後,他突然告訴我他受洗了。我一方面為自己的小信而羞愧,一方面在心裡感謝讚美神,他讓我再一次經歷了他的大能。 回顧過去,我看到我的來路上滴滿了神恩典的脂油。如今,我依然在路上,這雖然是一條窄路,會有曲折和困難,但我知道,這是一條平安的路,因為我的主與我同行,他會一路幫助我保護我。這也是一條正路,它通向我永恆中的家園,在路的盡頭,我的創造主在等着我,他就像盼望浪子回家的父親一樣,盼望我能夠和他一同享受那為我們預備的豐盛無比的美好產業。因着這個,我可以歡歡喜喜地奔跑在這條路上,心裡充滿了平安和希望。 這是我的確據和盼望。所有同我一樣在走在人生路上的朋友們,我也願意這成為你的確據和盼望。阿們。 周烜 清華大學精密儀器系1993級碩士, 1995級博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