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阿貴兒時最清晰的記憶之一，是在一次長途跋涉的途中，遇到兩隻剛出生的小狗。 阿貴出生在一個偏僻的山區小縣。在阿貴開始記事時，爸爸就在遙遠的地方工作，母親則不斷地在這山區小縣的幾個鄉鎮來回調動工作。當時的交通很不方便，只有從縣城到兩三個主要的鄉鎮開通有泥土和石子鋪成的大路，在上面可以通行馬車和汽車；山區的其它的交通要道僅能夠行騾走馬；再下去多是羊腸小道，只能用肩挑背扛搬運貨物了。大路一般鋪設在山腳的河邊，地勢低的地方靠用石頭建的拱橋跨過河岸；在陡峭的山谷間偶爾會有一兩座鐵索橋橫跨湍急的河流；然而在許多地方人們則用搭在兩岸的一根用竹子編織成的溜索通行。阿貴在外婆的照看下長大，到了上幼兒園和小學的年齡時，就經常跟着母親和長輩們步行遠路。 一次阿貴一家從縣城遷往幾十華里外的一個鄉鎮。阿貴的母親在清晨雇了一位挑夫背上行李，帶着阿貴和比他大兩三歲的哥哥踏上了行程。公路路面還算平坦，路的一側靠着山腳，另一邊的深谷中是一條大河。河兩岸的風景在初春柔和的陽光下顯得非常迷人。阿貴和哥哥一邊走一邊玩耍，漸漸地到了中途的一座大橋，過橋後仍然一邊是山，一邊是河。行不多時，阿貴看到在路的一邊的山腳下躺着兩隻小狗。這兩隻小狗看來是剛出生不久，還不習慣睜眼看東西，互相依偎着在柔和的陽光下安詳地睡覺。它們身披黑色的茸毛光澤發亮，甚是可愛。看附近既沒有村莊，也沒有人家，想必是被棄在路旁讓行人收養。小阿貴的目光被可愛的小狗牽引，就再也不肯移開腳步離去......磨蹭多時，母親只好讓阿貴抱着其中一隻小狗，繼續下面的行程。阿貴懷抱着小狗，心情愉悅，腳下也增加了力氣，後半程的路似乎短了許多。 阿貴的母親在縣銀行下屬的一個營業所工作。營業所占據臨街兩層樓的木頭房子的一個門面。樓下辦公，樓上住人。後面的一個小院裡是廚房、菜地和茅坑豬舍，自然沒有小狗的住處。糊塗的阿貴在幾日後突然不見了小狗的蹤跡，大哭大鬧了多時，也沒法讓母親將小狗找回來。 為了安慰阿貴，母親給他買了只小鴨，寄放在鄰舍的鴨群中代養。起初毛茸茸的小鴨非常可愛，吸引阿貴天天去看望它，這也就漸漸沖淡了阿貴失去小狗的悲傷。小鴨漸漸在鴨群中長大，每天忙着與同伴一起在田間和小河裡捕食，身體很快長大，卻從來沒有興趣同阿貴玩耍。阿貴也就開始不理會那隻鴨了。後來，阿貴的母親將那隻鴨及時賣給了別人，沒有讓阿貴看到它被宰殺的結局。 阿貴一直盼望能養一隻狗為伴。 2. 在阿貴的兒童時代，狗不能算是一種寵物。 儘管阿貴從小隨着外婆在農村走親戚串門，看見孩子們同溫柔可愛的小狗親熱玩耍，甚是羨慕；卻也常常被狂吠的猛犬嚇得膽顫心驚。在人們尚不溫飽的年代，狗的地位很低，帶着“狗”字的言辭多是貶義的。單門獨戶的農村人家養狗多是為了看家防賊。往往狗見了生人就咬，阿貴也從小學會了撿起石頭嚇退惡犬。住城鎮的人們則多在餐桌上品味狗的好處。常在逢集市時，鎮上的人開門將隨農民上街的狗誘人院內，關門打狗，使之成為盤中的美味。所以，人狗之間常常充滿敵意。 阿貴的母親腿上有一些疤痕，就是當年跟着土改工作隊下鄉時被狗咬傷後留下的。阿貴也隨母親吃過不少狗肉。儘管阿貴小時候也愛吃狗肉，但總是不能將可愛的狗和美味的肉聯繫在一起。阿貴總是幻想着在一隻忠實的獵犬的陪伴下在森林中狩獵的情景。 阿貴上學讀書，離開鄉村搬入城市後就不再夢想養狗為伴了。後來去了歐洲留學，又到了北美謀生，看到在西方狗的地位有了翻天覆地的變化。阿貴起初不懂為何許多洋人愛狗甚於愛人，更不理解養只狗的花費可能比養個人還高。更不可思議的是，西方人不但講人權，更講狗權；甚至在美國看到的人道主義機構的主要工作似乎是收養流浪狗而不是收養流浪人。當阿貴發現在歐美公園美麗的草地上很少有垃圾，卻處處能見到狗屎時，就開始反感西方人養狗為寵物了。特別是後來阿貴在自家院子的草地上也發現有鄰居的狗或流浪狗留下的糞便，覺得噁心異常，更不能想像成為狗的主人。 阿貴在美國鄉間定居下來，有了前後院，也有了左鄰右舍。阿貴雖然看不慣人們對狗極度寵愛，也不喜歡左鄰放任不管的傳統養狗方式。左邊鄰居養的狗就像流浪狗一樣，沒有看過獸醫，沒有注射過疫苗，也不關着或拴着在自己的院子裡，以至於最終都喪生在旁邊的高速路上。阿貴雖然覺得這些狗沒有得到照料很可憐，卻也沒有足夠的愛心來容忍它們到自己的院子留下糞便。在寒冷冬天的一個夜晚，阿貴被一陣哀鳴驚醒，發現似乎是鄰居的一隻狗在門前因凍餓難當希望阿貴開門接納。阿貴看到它楚楚可憐的樣子動了惻隱之心，真想開門放它進來，但唯恐它給孩子們帶來跳蚤或疾病，只好忍心拒絕。因此阿貴也就體會到養狗是要付出不小的代價的。 在很長一段時間裡，阿貴覺得自己與養狗無緣。 3. 阿貴的妻子不想養狗，因為怕開銷太大。 阿貴家就像國內小品里的超生游擊隊。在國內時生了一個寶貝女兒，也響應號召領了獨生子女證。不料到了歐洲發現那裡在鼓勵生育，以防將來老齡化的嚴重社會問題。因此阿貴為社會做貢獻，又生了一個兒子。阿貴的兒子女兒一到了阿貴當初的年齡，就嚷嚷着要養狗。於是阿貴同妻子商量對策後，宣稱說，當時住公寓，不容許養狗，要到了買房子能自主時才考慮。 阿貴以後有了較固定的工作，也看到美國的社會安全計劃正因出生率降低而面臨破產；此時阿貴夫妻已經成為基督徒，也從聖經中找到根據支持生養兒女；就藉機會又生了一個兒子。當阿貴家有了自己的房子和院子後，兒子女兒又提出了要養狗的要求。阿貴和妻子鐵了心打定了主意不養狗，就又找到了一個藉口說，為了不蹈左邊鄰居家的復轍，要在後院建了籬笆圍牆後才能養狗。聽話的乖女兒乖兒子就只好耐心等待了。 阿貴有了建籬笆圍牆的心意。不是因為要養狗，而是不能容忍鄰居的狗和流浪狗常到後院訪問。也期望後院收拾好些便於教會的弟兄姐妹和朋友們來聚會方便。阿貴首先完成了左面的圍牆，以阻止雜草荊棘向阿貴妻子的菜園蔓延。當阿貴正計劃修右面的圍牆時，一位傳道人帶來了一首感人的詩歌，名為“心願”。詩歌裡面唱到了求神“使藩籬都落，所有圍牆都拆毀”，這立即使阿貴放棄了繼續修建圍牆的計劃。自然也使孩子們養狗的機會擱置下來。 阿貴堅持不養狗的又一個重要原因，是每年都有幾次要舉家去參加教會機構組織的學習聖經的活動。不能帶上狗同去，又不能將狗獨自留在家裡，更不願因養狗不去學習天國的道理。 阿貴的小兒子也漸漸長大，有了強烈的要養狗的願望。通常臨舍的狗來到前院時，都是讓阿貴用掃把給轟走。不料一次阿貴下班回家，發現三四歲的小兒子居然同鄰舍來的一黑一黃的兩隻小狗玩耍糾纏在一起，以致阿貴不能當場驅逐這兩隻小狗。不幾日阿貴發現兒子胳膊上似乎有狗爪的劃痕，就深憂如此下去可能會不慎感染得病。不久後的一天早上，阿貴上班出門時，發現這兩隻小狗無聲無息地分別躺在公路的兩旁，當時阿貴不知應該是喜是憂。 阿貴的妻子不主張養狗是出於經濟方面的考慮。每次談到養狗，阿貴的妻子總是詳細並誇張地計算養狗的開銷，害怕養了狗就沒錢養人了。阿貴卻是從不為衣食擔憂的人，看到孩子們渴望的眼神，剛硬的心慢慢軟了下來。 4. 阿貴終於決定滿足孩子們養狗的願望，是因遙遠的思念激發出的柔情。 阿貴來美國快第十個年頭了，都沒能讓妻子兒女回中國探親。起初的原因是簽證不方便，以及在等待居留身份的過程中不宜離境；後來又因為孩子小，沒能遠行。阿貴為避免來年的交通擁擠，在國內辦奧運前的一個夏天安排了妻子兒女回國的長途旅行。很久沒有見到國內的親人了，阿貴就安排妻子女兒和兒子們從北到南，從東到西地儘可能去拜訪他們。因為阿貴沒有足夠長的假期陪同，只好將婦孺們送上飛機後回去繼續上班工作，為家人賺錢好買牛奶和麵包。 阿貴向來是英雄氣長，兒女情短。送家人上飛機時一點都沒有戀戀不捨的感覺。阿貴在世界漂泊多年，不只一次的與家人遠離。短則幾日，長過數月，都欣然面對現實，從不理會妻子兒女從書信電話中流露出的依戀之情。阿貴自己很會做飯，而生活的其它方面在美國都方便簡單、容易自理，自然不會像許多的模範丈夫們那樣想老婆沒出息；並且兒女們離開後既少了喧譁吵鬧，又省去了許多責任和麻煩事兒，這使阿貴樂得獨自在家享受久違多年的寧靜。 但是這次似乎與以往不同。不知是因為進入了中年，還是因為成了基督徒，阿貴的心不再像以往那樣堅強，或者說剛硬了。過了第十天，阿貴居然有了想念兒女的強烈感覺。此時兒子女兒在通電話時，又提了起要想養狗的願望。隨後，十歲的大兒子又寫了一封長長的電子郵件，詳細論述養狗對他們學習和成長的好處。阿貴讀完兒子寫的電子郵件後，還來不及分析所列各項理由的合理性，就從心底感受到一陣強烈的衝動，迫不及待地要想為孩子們領養狗做準備。 當日下班後，阿貴馬上就開着小卡車去專門的商店，買來鐵網、木頭和其他各種材料。晚上阿貴就開始了在後院建狗屋的工程。在阿貴家後院平坦草地的邊緣有一些大樹，大樹後面是條深溝，一直通到大片的森林。阿貴先用鐵絲網在幾顆樹之間圍成一個封閉的小院，並加上門控制出入；又用圓木釘在幾顆樹的根部作橫梁，鋪上木板後成為下大雨時不會被淹沒的平台；然後在平台上面順着樹幹設牆封頂，修建成一個狗屋。阿貴在屋頂鋪上暗紅色的瓦片擋風防雨；在裡面裝修成上下兩層，分別為狗的臥室和儲藏室；臥室的裡面用雙層木板保溫隔熱，外面的屋檐下有一個平台，可以讓狗躺臥着曬太陽；建成的狗屋顯得豪華漂亮。阿貴是一個工程博士，工作時卻多是躲在電腦後面同字母和數字打交道，難得有機會設計和施行工程。阿貴這次得着機會，就用心施展才能，夜以繼日地在不到一個星期就完成了全部工作，只等到下次打電話向妻子詳細匯報了。 5. 阿貴誤會了妻子，其實她並沒有打算讓孩子們養狗。 阿貴在完成了狗屋的工程後，興沖沖地打電話給阿貴的妻子，準備匯報細節。不料還沒等阿貴開口，阿貴的妻子就搶着說：孩子們一到國內，就在朋友家和大街上看到一些很可愛的寵物狗，他們就一直嚷嚷着也要養狗；阿貴的妻子被糾纏得很不耐煩，卻又不願意唱着黑臉親口去回絕，不但怕毀了慈母的形象，也不願孩子們因此不開心而耽誤下面的行程；於是阿貴的妻子就推託說要他們問爸爸是否同意養狗，目的是要平日對孩子們心狠手辣的阿貴拒絕他們的要求。 阿貴和妻子自從結婚就一直心意相通，許多年來不論是好是壞，他們對事對物都有幾乎相同的看法和決定。阿貴的妻子以為丈夫本性頑固、脾氣剛烈，不會被孩子們的哀求和哭鬧打動；雖然也知道阿貴成為基督徒後性情在開始變化，按照聖經的說法是會愈來愈柔和謙卑；但她這次絕沒有料到阿貴原本剛硬的心會如此不堪一擊，不但心意立即改變，而且行動極其迅速。當阿貴得知妻子的意圖後，只好強壓住內心裡的興奮，決定暫時不提建狗屋的事情。 阿貴知道自己的孩子們愛狗，可能無法理解和接受同胞們殺狗吃肉的文化，就唯恐他們被親戚朋友帶去品嘗狗肉。阿貴卻沒有想到，在他出國後的這些年，狗的地位在國內已經隨着經濟的振興而大大提高，以致這次孩子們回國後首先看到的狗不是裝在盤中供人品嘗的美味，而是被人抱在懷中或帶在身旁的寵物。雖然妻子對養狗尚存疑慮，但阿貴從小愛狗的熱情又被重新激發了起來。後來阿貴才弄明白，他自己愛養狗的願望雖然被封存了多年，卻比兒子女兒的更加強烈。 阿貴向來敢作敢為，既然已經建了狗屋，就勢必要養只狗。阿貴的兒子女兒在論證養狗好處的電子郵件中提到，養狗可以使他們多些戶外活動並有利於培養他們的責任心。阿貴又努力找些其它理由以便說服妻子，其中包括養狗可以防止鼴鼠掘地破壞後院的草地，以及驅趕野兔以免毀壞阿貴妻子經營的菜地。阿貴甚至還想到養狗可以分擔過剩的食物，免得節儉的妻子在每餐後收拾殘局時，因過度進食而得在美國流行的肥胖症。總之，阿貴向來善於為自己的行為找到充分的理由。 阿貴沒有把建狗屋的事告訴妻子和兒女們，只在電話里淡淡的說，家裡有一個 "surprise" 在等待着他們。這對孩子們來說，必定是個“驚喜”，但對阿貴妻子來講可能只是個“意外”。 6. 阿貴在妻子兒女回家後，開始實施養狗的計劃。 阿貴的妻子、女兒和兒子們在國內匆忙旅行了一個多月。他們從孟菲斯上飛機，由底特律出美國，從北京下飛機後一路訪問了鄭州、西安、綿陽和廣州等地，最後又從北京返程飛回底特律入境美國。當阿貴在孟菲斯接着他們的時候，從小到大都顯得疲憊不堪。據說孩子們起初都很喜歡吃中餐，各處都有親戚朋友熱情地招待他們，吃飯時滿桌的碗碟和各式的菜餚讓他們眼花繚亂、應接不暇。但旅程過半之後，孩子們就有些吃不消了，開始尋找從美國進口或仿製的垃圾食品。孩子們一回到家，就急不可耐地要吃一頓在家時媽媽常做的美國飯，是在煮軟的意大利麵皮間夾些肉末、番茄醬、奶酪等，然後烤制而成的。阿貴至今還不知道這種食品叫什麼名字。等妻子和孩子們稍作休息後，阿貴就領他們去參觀狗屋。阿貴的孩子們自然驚喜異常，阿貴的妻子也顯得高興，因為她知道阿貴內心深處養狗的欲望更甚。 阿貴和孩子們開始了養狗的規劃。阿貴先讓女兒用一個月的時間收集和研究關於養狗的各類資料，然後要她做份報告。兒子們也在旁邊出謀劃策。女兒富有愛心，對狗類沒有任何種族歧視，她建議說：養狗的目的不是為了參加比賽，而是為了作伴做朋友，所以不需要去領養昂貴的純種良犬，混血雜種都沒有關係，只要性情好就行。大兒子看上了同學家養的一種在美國家庭很流行的獵犬；而小兒子在則希望養只像他的玩具那樣可愛的小哈巴狗。最後，經阿貴和孩子們商議，決定要養一隻中等體型的狗，要比較聰明，但又不需要花許多時間去照料。此後大家就開始留意各種領養狗的機會了。 一天，阿貴的女兒從網上看到，在小鎮南部的一個動物收容所里有一隻狗可能滿足的要求。於是阿貴全家就在星期六下午開車約20分鐘去了那裡。這個動物收容所屬於當地的一個人道組織，裡面的工作人員都是義務的自願者，經費來源是慈善捐款。收容所的狗各式各樣，來自不同的途徑：有的是出生不久的小狗被主人抱來讓人領養；有的是無家可歸的流浪狗被收集在這裡尋求被領養的可能性；有的則是偶爾失散的家犬在等待主人領回去。當阿貴一家說明來意後，就在工作人員的帶領下，巡視了關在那裡等待領養的狗。阿貴沒有看到事先在網上看見的那隻狗，孩子們在眾多的選擇面前也沒了主意。對孩子們來說，每隻狗都很可愛；但當阿貴和妻子看到這些狗時，卻很難把它們中的任何一個同自己可愛的兒女們聯繫在一起。因為這些狗擠在狹小的房間和籠子裡，骯髒可憐，沒有神氣，身上多有跳蚤和扁虱。最後由阿貴的妻子拿主意，挑選了長着淺色黃毛的一隻狗，記下編號名字後阿貴一家就來到收容所的辦公室。在辦公室值班的一位女士讓阿貴填了幾頁申請表格，就讓阿貴一家回去等消息。原來在美國領養狗也要經過嚴格的資格審查。 阿貴回家後等了一個多星期也沒有任何消息，就讓女兒打電話詢問，方知因阿貴家臨公路，又沒有封閉的院牆，故不具備領養狗的資格。阿貴反覆強調所建的狗屋有圍起來的小院，但被認為沒有大到足夠讓狗奔跑活動的面積。此時阿貴才意識到，儘管這些狗無家可歸，住在骯髒的收容所也不知前途如何，但也不是隨便就能讓人領走的。阿貴一家其實真有愛狗之心，除了已經建好的有前院和後院的精美狗屋外，阿貴家的內外，包括平坦寬闊的草地，都可以是愛犬的嬉戲之處。阿貴一家也會設法防止領養的狗不慎跑上馬路的，況且除了阿貴的左邊的一家外，周圍還有好幾家鄰居養狗，並且都照顧得很好。因此，阿貴心中不悅，心疑那幾個工作人員可能知道亞洲人吃狗肉的名聲故不願讓黃皮膚的人將狗領去，於是就抱怨遭遇到了種族歧視。阿貴的女兒卻不以為然，她十分理解和贊同他們的做法，就催促阿貴想辦法去爭取領養狗的資格。 這件事使阿貴聯想到許多美國夫婦到中國的孤兒院領養孩子的情形。雖然許多美國人，其中有許人多是基督徒，因着愛心去中國領養被遺棄的孩子時，手續十分繁瑣；不但要長時間地等待，還要花很高的費用。起初阿貴很不理解這事，以為被人收養總比留在孤兒院好，現在卻有些明白人們為什麼會這樣做了。阿貴進一步聯想到，許多失喪的人不願意因信耶穌被領養進天國，是否也是在懷疑領養者的資格呢？耶穌說：“在我父的家裡、有許多住處。若是沒有、我就早已告訴你們了。我去原是為你們預備地方去。” 有誰會相信他的話呢？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