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良心是為上帝的話所約束
________讀《路德選集》下冊

范學德

路德選集上卷的資料由賓夕法尼亞州葛德斯堡信義神學院的著名院長汶滋（Abdel Ross Wentz）選定，下卷由章文新在哲吾大學教授希勒得布蘭（Franz Hildebrandt）的襄助下編選而成。

汶滋在其導論中說：路德一生中最重要的事就是他有深刻的宗教經驗——惟獨因信基督得救的經驗。一五二一年四月，在沃木斯（Worms）審問中，路德莊嚴宣告：“我的良心，我的良心是為上帝的話所約束。除非有人能夠根據聖經而用理智的明晰論據來說服我，我不願，亦不能取消前言。願上帝幫助我！阿們！”從此，近代史開始了。在此之前，人人都以為教皇，會議與帝王的權威是不可動搖的。從此之後，人人都知道世界上另有一種力量是不能抗拒的，那就是聖經，理智與良心。

翻譯聖經是路德對復原教運動的最重要的貢獻。其譯本最好地保存了復原教的兩大原則--因信稱義，和以上帝的話為最高的權威。

路德宗其論題為因信稱義。其規範為聖經。其精神為保守。其目的為宣傳福音。

湯清在其導論中這樣扼要地評價路德的名著：路德選集上冊收集的《論善功》開近代基督教倫理學的新紀元。《羅馬教皇權》拆毀了教皇神權的基礎。三大改教名著之一《致德意志基督教貴族公開書》集路德民族思想之大成。之二《為教會被擄於巴比倫》集路德神學思想之大成，之三《基督徒的自由》集路德宗教思想或屬靈經驗之大成。

路德選集下冊的《基督教學校》開復原教會尤其是路德宗教會注重宗教教育的先河。《論翻譯》顯明了路德翻譯聖經達到了修達雅的高峰。《施馬加登信條》是路德教義的結晶品，並成了路德宗若干教會的信條之一。《論教會會議與教會》為路德老年時期的代表作。

路德選集由徐慶譽和湯請翻譯，收入歷代基督教名著集成，1991年4版，香港基督教文藝出版社出版。

第十篇： 《為設立與維持基督教學校致德意志各城參議員書》

湯清在本篇的序言中指出：路德亦以宗教教育家著稱。他在這部有關教育的傑作中提出了許多重要的教育主張，使他在宗教教育上和普通教育上，都居一重要地位。（第7頁）

路德一開始就宣告：雖然我在三年前就收到了禁令，要我緘默不言。但上帝開了我的口，吩咐我說話，我只要“一息尚存，就要說話，必不靜默，直到基督的公義如光輝發出，祂的救恩如明燈照亮。。。因為不論我個人是怎麼樣的人，我能夠在上帝面前赤心吐膽地說，我不是追求自己的利益。我若緘默不言，我所得的利益更多，但我是以至誠對待你們和整個德意志。不管人信與不信，我對德意志負有神的使命。我要坦白忠實地告訴你們各位，若你們在這事上聽從我，其實你們並不是聽從我，乃是聽從基督；如果你們不聽從，你們並不是蔑視我，乃是蔑視基督。”（第9至10 頁）

當基督徒用基督教的方法來教育子女時，魔鬼就採取了最聰明的計謀來加以破壞，過去是設立許多壞的修道院學校和教士階級，如今則是完全不讓任何人讀書，“以求保存他的國，並把持青年。若他可以把持青年，他們就在他以下長大屬於他了，誰能從他的手裡取去什麼呢？如是他便穩妥地占有全世界。因為若要給他很大的打擊，這打擊就一定要來自那些認識上帝並能把聖經宣講給別人聽的青年。”（第11 頁）

“對付魔鬼這些秘密的和狡猾的攻擊，就必須有基督徒的嚴正態度。親愛的先生們，若為一個城市的安全和繁榮，每年必將一筆巨款花費在軍火，道路，橋梁，水壩，和其他無數的事項上，那麼為什麼至少花費同樣多的錢，聘請兩個合格的人，來教育青年呢？”而每一個公民都“應該拿出一部分金錢來維持學校，訓練貧苦的小孩。這是很有價值的投資。”（第12 頁）

路德呼籲：“當上帝的話和恩典在這裡的時候，趕快使用罷。要知道上帝的話和恩典，正如過路的風雨一般，是一去不復返的。”（第14 頁）

將知識傳給子女，這就是上帝的話（命令）。“我們老年人除了照顧，教育，並培植青年以外，還有什麼其他生存的目的呢？矇昧無知的青年不能教育自己，也不能保護自己，所以上帝把他們付託給我們。我們這些有經驗，知道什麼是對他們有益的老年人，是要向祂交帳的。。。我相信在一切外表的罪惡中，上帝看為最大的罪和最值得嚴厲處分的罪，就是不使兒童受適當的教育。 ”（第14至15 頁）

這個罪就是忽視和玷污靈魂的罪。“親愛的主上帝阿，玷污處女或別人的妻子（這是肉體的並為人所認識的罪，是可以得贖的）比起忽視和玷污靈魂的罪來（這罪是不為人所認識的，也是無法得贖的），還算是最小的罪了。這世界是永遠有禍了！在我們當中每天有小孩出生，也有小孩長大，但可惜沒有人照顧和教導他們，而讓他們隨便行動。”（第15 頁）

“參議員和首長的責任，即是要對兒童的教育，予以最大的關切。全城的生命，財產，和榮譽，既都是付託給他們去妥為保護，假如他們不日夜盡力促進城市的幸福和進步，他們對神對人就是放棄了職責。。。一個城市最好和最大的幸福，安全，與力量，是在於有許多賢能，博學，誠實，良好的公民。這種人能夠為城市積蓄財寶和其他各種貨物，而且能夠保護它們，善用它們。”（第16 頁）

公民有待於教育。我們“不能等待人才自己長成，也不能從石頭和木塊中雕刻人才出來；上帝既然賜給了人們一些才幹，使他們能以解決問題，祂就不要行什麼神跡，所以我們自己要儘自己的力量，不要吝惜勞力和經費，化育人才。”（第17頁）

學術和語言對於化育人才是不可缺少的。有人認為只要能夠用德文講解聖經和上帝的話就夠了。教授語言和其他學術沒有用處。對此，路德的答覆是：“學術和語言對了解聖經和執行政治，不僅無害，而且是一種更大的裝飾和利益”。因此，我們必須尊重它們。（第18頁）

“雖然福音每天只是靠聖靈傳來的，但是我們不能否認它是借語言傳來的，借語言傳播的，也借語言保存的。” （第18至19頁）“我們若沒有語言，就無法長久地保存福音。語言好比是鞘，內面所藏的是這把聖靈的寶劍；又好比是一個匣子，內面所放的是這顆珠子；又好比是瓶，內面所裝的是這美酒；也好比是儲藏所，內面所收藏的是糧食。又如福音書所說的，語言好比是筐子，裡面裝着這些餅，魚，和零碎。假若我們疏忽，讓語言消滅，（願上帝禁止！）我們不僅將喪失福音，而且到最後，我們將無法講或寫正確的拉丁文或德文。”（第19至20頁）

“除非語言存在，否則福音終不免消滅。。。這事從經驗已有證明，而且現在還有證明。繼使徒代以後，語言衰落了，福音，信仰，和整個教會也衰落了，直到它們在教皇鉗制之下，墮落更深。語言衰落以後，教會就很少有什麼美好的事表現出來，反因語言衰落，有許多可憎的事發生了。反之，語言恢復以來，便發生了極大的光輝，而且完成了許多偉大的事業，使全世界都驚奇，不得不承認，我們現在所有的福音，和使徒時代的福音是一樣純潔，並且完全達到了原來純潔的水準，超過了聖耶柔米和聖奧古斯丁的時代所有的。總之，聖靈不是笨伯，並不做不智和無益的事，祂把語言看為是對教會非常有價值的，非常必要的，以致常從天上把它們帶下來。單憑這一點，便足夠激勵我們殷勤誠懇地對它們追求，而不藐視，因為聖靈自己再度叫語言在世界上復興起來。”（第20至21頁）

路德告誡基督徒“不要因有一些人自誇有聖靈而藐視聖經”，因為他也曾經受了聖靈地感動，而且見到了聖靈。” 但是，“若語言沒有幫助我，叫我對聖經有了準確的認識，我就真是業己大失敗了。。。魔鬼所重視的，不是我的精神，乃是我論聖經的口和筆。因為我的精神除把我自己以外，不把什麼從他取去，但聖經和語言叫他在世界上無法立足，而這對他的國乃是一種損失。”（第23至24頁）

設立學校是絕對必要的，“即令學校和語言不是為聖經和上帝的緣故所必須的，僅是以下的一個理由，就應當使我們普設學校，教育男女兒童。這理由即是：世界為維持本身起見，必須有賢能的男子和婦女，以便男人可以管理國家和人民，婦女可以理家訓練子女及僕人。這樣的男子是從男孩子裡產生的，這樣的婦女是從女孩子裡面產生的。所以我們應該以適當的方法，教育我們的男女孩童。”（第25頁）

論到自己，路德說：“假如我有小孩而可能做到的話，除叫他們學習語言和歷史以外，我還要叫他們學習聲樂，器樂，和數學。這些功課不都是兒童的遊戲嗎？希臘從前便是拿這些學課訓練兒童，使他們成為有奇才的男女，熟悉各種工作。我過去沒有多讀詩人和歷史家的著作，也沒有人教我，現在我還在懊悔！”（第27頁）

最後，路德請求“應當不吝惜勞力和經費，設立圖書館，在那能夠負擔得起的大城中更要設立。”（第29頁）“我要和學者商量，選擇優良的書籍。首先應該收藏希臘文，拉丁文，希伯來文，和德文的聖經，以及其他各種語言所譯的聖經。然後我要盡所能覓得的，收藏最好和最古的希臘文，希伯來文，和拉丁文的註解。此外，還要收藏那幫助我們研究語言的書籍，如詩人和演說家的著作，不論是異教徒的或基督徒的，也不論是希臘文的或拉丁文的；因為從這些書裡面，我們可以學習文法。各種學術的書也當收藏。最後，關於法律和醫藥一類的書，也應搜羅，但應該注意選擇註解。在主要的書中，應有編年史和歷史，不論是用那種文字寫的都可以；因為它們對世事的認識和控制，尤其是對上帝奇妙工作的認識。是很有價值的。”（第31至32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