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方的聖誕老公剛送完禮物,紐約時代廣場上的大彩球剛剛落地,而東方的新年還在緊鑼密鼓的籌備之中。寒意正濃的日子,她來了,成為江邊的孩子。
她是他前世約定的佳偶。在那個銷魂的秋夜,她款款地走上來,定格在一個少男的視野。她在他心海上掀起狂風巨浪,掃蕩一切的枯枝敗葉,樹立起獨一女神的尊位。珞珈山,是她的靈山與聖地。他只是朝聖者。
她是他的情侶鸚鵡,飛進兩個人的圍城,營造一個溫馨的小窩,一如枝頭的鳥巢,聳立在風霜雨雪之中。眼淚是她的洗滌劑,洗淨他的靈魂。他帶她,來到水牛城暫居。她帶他,找回一點兩橫,走進永生城定居。
她是多結果子的橄欖枝,她讓生命之果充滿了他的箭袋。他只幫了一點微不足道的小忙,她就用生產的力氣證明,一加一可以等於五。她被母親所生,又一而再再而三地當上母親。而他,同樣被母親所生,最多也只是當三連冠的父親。而孩子們愛她,明顯多於他。
她是美與力的最佳組合,像奧林匹克的十項全能優勝者。他最近從影集裡,突然發現自己原是一只身體孱弱的醜小鴨。是她親手調製的營養品,把他重塑成一個有點重量的男子漢。他從四體不勤,搖身一變,成了洗碗靈修神學大家。現代版本的美女和野獸,在她與他之間上演。
她是務實能幹的管家,不管他掙錢多少,她都能達成絕佳收支平衡,一次又一次防止家庭財政懸崖的落實。需(need)與要(want),在她有本質的不同,不都等於需要。就算他嘴巴甜,信誓旦旦賣衣服搶銀行也要為她買一顆大鑽戒,她一口謝絕,斷然否定石頭玩藝的性價比。即使他舞文弄墨,寫點不像詩詞的詩詞,她也常常不為所動。詩不能當飯吃,是她的醒世名言。他琢磨來琢磨去,越琢磨越值得琢磨。
午夜剛過,他陪着她,拿起她買給他的iPhone5,對着會聽話的Siri,唱起Happy Birthday的歌,按一下Send,用短信發給她。叮咚,她自己買給自己的iPhone4S收到了。他給她一個熊抱,道聲晚安。噓——,請小聲點,別吵醒她,她在休息,兒子要給她做生日特有的早午餐。
(2013/1/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