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

         什麼是重生？每當我們說起重生，就很自然想起耶穌對尼哥底母說的話：“我實實在在的告訴你，人若不是從水和聖靈生的，就不能進神的國。從肉身生的就是肉身；從靈生的就是靈。我說：‘你們必須重生’，你不要以為希奇。風隨著意思吹，你聽見風的響聲，卻不曉得從那裡來，往那裡去；凡從聖靈生的，也是如此。”（約3：5-8）這幾節經文到底是什麼意思？從耶穌的語彙——“從水和聖靈生的”（約3:5），很容易使我們追溯到以西結書36：25-27:“我必用清水灑在你們身上，你們就潔淨了。我要潔淨你們，使你們脫離一切的污穢，棄掉一切的偶像。我也要賜給你們一個新心，將新靈放在你們裡面；又從你們的肉體中除掉石心，賜給你們肉心。我必將我的靈放在你們裡面，使你們順從我的律例，謹守遵行我的典章。” 因為以西結書記得這麼清楚，所以耶穌責備尼哥底母，“你是以色列人的先生，還不明白這事嗎？”（約3：10）由此我們不難看出，要想明白重生，就不能不明白約翰福音和以西結書這兩段經文，讓我們對這兩段經文作細緻的查考。

一、耶穌教導重生的對象：尼哥底母其人

         當我們說及“重生”時，實際上就是說我們原本是“死的dead”，而不僅僅是趨死的dying，而且“重生”是發生在“今生”，而不是肉體死亡以後。我們這裡不是要討論整本聖經關於肉體死亡和復活的教義，而是要論及什麼叫“靈死”。最典型的例子莫過於耶穌教導“重生”的對象：尼哥底母。

         這位夜裡來見耶穌的人（約3:1）是一個極具有代表性的人物。約翰福音的前兩章主要將耶穌的位格，也講到人。在第一章，約翰指出真光來臨世界，人作為整體卻對此沒有反應——都是死的。第二章約翰說，有些人看起來是因著神跡相信了耶穌，然而“耶穌卻不將自己交託他們、因為他知道萬人、、、因他知道人心裡所存的”（約2：24-25）。人在屬靈事情上的失敗現在就成了約翰的主題，而尼哥底母就是約翰的第一個具體例子。約翰福音3：1實際上是故意地重複“人”這個字，讓我們知道他是一個代表性的人物。

         他一個法利賽人。如果我們要在耶穌時代選擇一個代表性的人物，我們不會選擇羅馬的統治者，因為他們顯然很腐敗；我們也不會選擇希臘的哲學家，因為他們一點也不懂宗教；我們也不會選擇一個普普通通無知的人。而我們會選擇尼哥底母，在他裡面有最好的文化、教育、道德和虔誠。他有了一切，但他在屬靈的事情上卻是失敗的，因為他從來沒有遇見神。注意看他的成就，第一，他是一個法利賽人；第二，他是一位學者，相當於我們如今的神學教授；第三，他是一位政治家；然而，儘管他如此有成就，他卻仍然有一個偉大的需要，他需要認識神。因著他沒有認識神，他的心靈無法得到滿足，耶穌說他是屬靈瞎眼的，無法看見神的國，他的靈是死的，需要重生。他仍然是保羅所說的那種“死在罪惡過犯當中”（弗2：1）的人，亞當的後裔沒有一個不是。

         從人的角度來看，何以一個如此有成就的人會得不到滿足呢？一個成功者何以會失落呢？耶穌給了答案，所有的人都需要重生。耶穌說：“尼哥底母，你當然不會有生命的答案，因為生命的答案是屬靈的。沒有人會有答案，除非他已經有了屬靈的生命。”耶穌實際上是這樣告訴他的：“我實實在在的告訴你、人若不重生、就不能見神的國。”（約3:3）。

      根據耶穌的說法，基督徒的生命的起點是重生。在這個新的生命出生以前，人乃可怒之子，遠離神，正如尼哥底母一樣，儘管他是以色列的先生，對以西結書倒背如流，但他卻完全不明白什麼是重生，他對屬靈的事情根本不明白，這樣的人就是屬靈的死人——對神的話毫無反應。因為“屬血氣的人不領會神聖靈的事，反倒以為愚拙。並且不能知道，因為這些事惟有屬靈的人才能看透”（林前2：14）。

         神將得救的信心植入我們的心裡，因為我們被告知甚至得救的信心也不是從我們自己而來，也是神賜給的（弗2：8）。然後聖靈在我們心裡動工使得我們注意聖經的話語；最後，神藉著祂所差遣的僕人傳講祂的話，將聖經的話語（真道的種子）植入在我們的內心，結果生命就孕育了。因此，人就能夠宣稱：“若有人在基督里、他就是新造的人”（林後5：17）。

         不過，尼哥底母不是重生的範例，因為我們從來沒有被告知他是如何回應耶穌有關重生的教導的，他後來安葬耶穌（約19：39-42）並不是重生得救的憑據，我們所知道的是他一直不明白重生的道理，也從來沒有相信過自己是一個罪人，需要基督在十字架上的救贖。然而聖經里卻又另外一個跟尼哥底母背景一樣的光輝典範，這人也是拉比，出身於良好的家庭，精通希臘和希伯來文化，在當時受過頂尖的教育，也是法利賽人，甚至也是一個政治家。這個有學問的拉比在大馬士革的路上遇見耶穌，從耶穌那裡得到新生命，這人就是使徒保羅。後來，保羅說到他以前所有的成就，正如尼哥底母，保羅視之如糞土，不僅無益，反而有害——因為那些使得他遠離神真正的得救信心。所以他有腓利比書3：4-8的那樣一段話。

         尼哥底母是一位受過良好教育、誠懇的甚至是虔誠的政客，正如我們如今教會中的不少基督徒，受過良好的教育、事業上卓有成就、又修過很多神學課程、口才辯才一流，但就是搞不清楚什麼是屬靈的死人。尼哥底母的這些成就都不能讓他得救，他失喪孤獨，他需要重生。也許有人會問：“人的知識水平高低會起作用嗎？人最偉大的力量在他的頭腦裡面，難道人不可以憑著他的智慧在神那裡找到真正的幸福和平安嗎？”而這段經文正是說，在遇到屬靈的事情時，人的智慧是何等的短缺。

         人墮落以後，他的肉身並沒有死亡，那是後來發生的。首先發生的是靈的死，就是他跟神交通的那一部分。結果是跟神的交通中斷了，以至於神到園中尋找人，人卻逃避神。

         在約翰福音3：2尼哥底母對耶穌說的那段話中，第一個字就聲稱他相當的有頭腦有知識，他說：“我們知道”，接著他複述他所知道的三件事情。尼哥底母首先稱耶穌為“拉比”，除此以外他聲稱（1）耶穌行了許多神跡；（2）祂所行的神跡證明祂是從神而來的教師；因此（3）耶穌是神差遣來的教師。不幸的是，他對耶穌的觀念完全是錯誤的，他的頭腦愚弄了他。在猶太人的歷史上，神曾差遣過上百個教師，他們中間也有不少行過神跡。但耶穌不是這些教師中間的一位，他們是人，而耶穌基督是神；他們來了是為了教導有關神的知識，而耶穌是神，祂來教訓人、為人的罪而死、將祂自己顯現給人。另一方面反映人頭腦的墮落的事情是他對耶穌所說重生的反應完全是從物質層面的，正如先前約2：18-22人們對耶穌說三日重建聖殿的反應一樣，他所想到的是肉身的出生。

         耶穌對尼哥底母說：“人若不重生、就不能見神的國No one can see the kingdom of God unless he is born again”（3節），然後又重複說：“你們必須重生You must be born again”（7節）。這裡牽涉到希臘文對“again”的翻譯問題。希臘文在聖經裡面有兩個字可以翻譯成“again”，一個是palin, 指的是就是重複某個動作；另一個字是 anōthen,就是用在這兩節經文的，也是重複某個動作，卻還有更多的含義。首先anōthen還可以翻譯作“從上頭來from above”，這正是這個字在約翰福音3：31的意思，在那裡約翰說：“從天上來的、是在萬有之上．從地上來的、是屬乎地、他所說的、也是屬乎地．從天上來的、是在萬有之上。The one who comes from above is above all; the one who is from the earth belongs to the earth, and speaks as one from the earth. The one who comes from heaven is above all.”“above”指向天堂。所以當聖經在前面的3節和7節用的是anōthen而不是palin的時候，提示那種新生是超自然的和源於神的。此外，palin和anōthen在字義上還有精細的分別，儘管兩者都由重複某個動作的意思，palin所指的重複不一定是來自於原本的來源；而anōthen則是指由原本的來源的重複。因此，這裡的新生必須是有原生一樣的來源，也就是尼哥底母只能由神帶給他屬靈的生命。這種字義上的精細區別將我們帶回創世記：“耶和華神用地上的塵土造人、將生氣吹在他鼻孔里、他就成了有靈的活人、名叫亞當”（創2：7）。亞當犯罪失去了從神而來的生命，先是失去屬靈的生命，後是肉身的生命。因此，耶穌告訴尼哥底母

      他需要象亞當的出生一樣重生一次。神是生命的本源，因此，尼哥底母需要一賜給一個全新的屬靈生命，一個新造的人。

       下一講，我們會談談重點結合以西結書談談“從水和聖靈生的”（約3：5）是什麼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