犹太哲学家马丁布伯说:“旅行总是有一些连旅行者自己都不知道的目的地”。在佛罗伦萨,我没能如愿拜谒南丁格尔的故居,也留下错过勃朗宁夫人的遗憾。但是,罗马却赐给我济慈和雪莱的惊喜。在这一所公寓里,英国历史上最伟大的六位浪漫诗人中,有三位在这里留下永恒的记忆。他们是济慈,雪莱,拜伦。
客厅里现有8000卷藏书,全是雪莱,济慈,拜伦,和Leigh Hunt的藏书和作品。客厅的两边分别是济慈和Joseph Severn的卧室。其实,济慈和雪莱从未在这里同时住过,由于健康的原因,济慈无法接受雪莱的邀请先去比萨。1820年11月,济慈直接抵达罗马,和一生的挚友Joseph Severn住在这里,直到病逝。
1821年2月23日,备受肺结核摧残,年仅25岁,英国历史上最年轻的浪漫诗人济慈在这里睡了。我伫立,凝视,仿佛听见诗人最后走向天堂的吟唱:
“Severn - S -
Lift me up for I am dying-
I shall die easy -
dont be frightened-thank God it has come".
C.S.Lewis说:“朋友的爱是天使的爱”。Joseph Severn就是济慈的天使。年长济慈三岁的Joseph Severn不但是画家,英国驻意大利的文化大使,更是济慈忠实的朋友和随行“仆人”。在罗马,是他一直在济慈的病床前悉心照料,忠心服侍,直到诗人在他天使的怀抱中安睡。后来,Joseph Severn襁褓中的儿子陪济慈安睡在这里(中间的小墓碑)。济慈安息57年以后,85岁的Joseph Severn也陪同他永远的朋友葬在这里,并在墓碑上写下他是不朽诗人济慈的“devoted friend"和"death-bed companion".
我站在这象征人间友爱的丰碑前,体会到从上帝而来的,超越血缘的朋友之爱是何等的珍贵和伟大。
1822年7月8日,不满30岁的雪莱溺海而死。他的身体在海边被亲友点燃,他的爱妻Mary Shelley跪在火光中,陪伴雪莱完成了地上生也浪漫,死也浪漫的旅程,用祷告陪伴诗人进入天上的浪漫。我凝视着火光里的雪莱,仿佛看见雪莱正向我昭示着天堂里那种永远的浪漫和安宁。
我驻足在雪莱躺在地上的墓碑前,注视着这朵永不凋谢的天堂之花。我相信,从那一天起,正如这墓碑上所宣告的一样,海再也无力向他的灵魂发威,经过海的苦痛,他已成为更绚烂更奇异更美妙的丰富。
在罗马,这里是唯一的一个非天主教墓园。也是当时的新教徒济慈,雪莱和Joseph Severn的暂息之地。那一天,在济慈和雪莱的墓地之前,我不断地,一次又一次地从济慈走向雪莱,又从雪莱回到济慈身边。
我沉思:济慈没有名字的墓碑和他口授的碑文"Here lies one whose name was writ in Water"。
我想象:雪莱充满信心的宣告:“change into something rich and strange".
我感叹:我们的一生如飞逝去.
我坚信:唯有上帝赐的灵魂将不息地吟诵,不弃地追寻那属于永恒的诗歌。
“Around my bed its lulling charities
Then save me, or the passed day will shine
Upon my pillow, breeding many woes,-
Save me from curious Conscience, that still lords
Its strength for darkness, burrowing like a mole,
Turn the sky deftly in the oiled wards,
And seal the hushed Casket of my Soul”-济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