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是我患难中随时的帮助
一基督徒
2001年8月12日是个今生难忘的日子,那是个主日, 儿子生于主日,刚好6周, 也是我生儿子后第一次回教会与弟兄姐妹一起敬拜的主日,也就是他的父亲决定离开我们的日子。
那天, 本想留儿子在家, 只让女儿与我同去教会, 反正他们的爸爸不去, 如果我只是参加崇拜的话, 一个多小时就会回来,可他与往常一样, 就在我要出门之前, 穿起鞋便先走了, 也不说一声有什么事去, 我便临时决定带儿子同去教会。 回到家时, 他已经在家了, 好像在看他的计算机。我说:"儿子好重, 连人带CARSET, 我都拿不动。“Really?”他说。 接着他一个人自言自语:”Really?Really?Really?。。。“ 10岁的女儿忽然用她爸爸平日对她的口气, 又大声又埋怨地说:”Put your shoes up! Always shout at me, you do the same." 他一急转身, 狠命地一脚向女儿踢去, 女儿尖叫着:“I am sorry. I am sorry..." 他停下了手, 没有继续。 女儿哭喊着, 进了她的房间, 我也赶紧抱起儿子进了卧室, 把房门关上, 我只知道他需要冷静一下。他一个人在客厅开始漫骂:”婊子们, 老婊子没教好小婊子, 老子讲的话,小畜生岂可也讲, 嗯?那老子还上班挣钱呢,你这小东西也能上班挣钱吗? 嗯?。。。“ 他一个人边骂边拍打桌子,那每一声敲打桌子声都会吓得我们魂不附体, 我真怕他会打开房门, 对我们又是一顿乱拳。
这时, 我除了祷告什么都不能做。 慢慢地, 他好像也停止了漫骂, 可镉一段时间, 他会狠命地拍打桌子一下。这是我们家的家常便饭。 本来体力尚未恢复的我, 出去了一趟很累,真想休息一下,可此时此刻,我只能神经紧张地以泪洗脸。
几小时后, 客厅里好像没有了动静, 我开房门出去, 想看看他的怒气是否已消,正好碰上他嗦地站起来,吓我一跳, 他开门”砰“地把门关上, 两分钟后又”砰“的一声,进来了。我小声地说:”用不着跟小孩子生这么大的气。晚上想吃什么?” "不吃!" 他愤恨地说:"老子今天就搬走。“ 接着, 他把几天前跟女儿吵架时所准备好的纸箱搬进家, 开始装他的书等东西。尽管我阻止他说:”不要因一时的怒气而作傻事, 非要再一次满城风雨吗?“ ”谁也别想阻止我, 我早就想搬走了。“
此时, 我还不知道他是真是假, 他每次吵架都会叨叨着要搬走, 特别是我生了儿子以后。要么就忙着帮他的一个印度朋友怎样对付他分居的妻子, 半夜不归, 回来就是找出一件小事就吵, 轻则漫骂,重则打女儿, 因为10岁的女儿再努力地做好家务,还是达不到爸爸的要求。有了儿子以后, 女儿仿佛不再是他的女儿一样了, 每天用能想得出来的最恶毒的语言诅咒女儿, 而抱着儿子不放, 就是到外边抽烟时, 也要抱着, 我想把儿子抱回家, 他就想要跟我打架。儿子刚满3周时, 他抱着儿子躺在床上, 不知道什么原因, 儿子死命地哭, 我要去抱, 他坚决不让, 我走近他, 他就踢我, 我就说:”那让我帮儿子洗个澡, 哄他不哭了再让你抱, 好不好?“ ”你滚开, 他不洗澡。“ 他吼道。他莫名其妙, 无事生非。我跟女儿就这样眼睁睁地看着儿子在他手上哭得喘不过气来, 我们谁也不敢走近他。 别的事我总是让着他, 可儿子是个人, 是我的骨肉, 一个母亲要保护儿子的本能, 我还是到床上想把儿子抱起来, 他死死地搂紧儿子不放, 女儿拿起电话想拨911,我又怕女儿因此而又遭打, 便说:”如果你还不放儿子, 我就让女儿打911。“ 他从床上一耀而起,把我从床上踢到床下,说:”你要学那印度人老婆要我坐牢吗?“
这印度人是他唯一的朋友, 是上学时认识的, 那人因打老婆, 老婆报警坐了牢, 那几天他常常跟那印度人谋算怎样对付他老婆而深夜不归。回到家就是听到他漫骂诅咒那人的老婆,还要我帮忙查印度人老婆的动静,我劝他别管人家的家事,不要把人家的问题成为你的麻烦,他说:”你不管, 我还是要管, 他的事就是我的事。“ 也难怪他, 这是他唯一的朋友, 性格脾气又如此相似。 我们母子三人今天是否有饭吃, 他可以不管, 他”朋友“的事, 他不能不管。
不一会儿, 他的印度朋友来了, 问我发生了什么事, 显然是他喊他来的, 哥儿们很讲义气, 不一会儿就帮他搬完了他想要搬的东西, 走了,真得就这样走了。走时抛下一句:“没有我的同意,不可以把儿子送走。”
女儿在一旁高兴地跳起来,她说:“哈来路亚, 爸爸终于走了, 不再有人老打我了。” 可我一下子闷得喘不过气来, 说不出来的窒息,原来为了保这个破镜重圆的家,受尽委屈,竭尽全力,可就这样又完了, 仿佛一个病人突然被通知得了癌症,又象一个很想出国的人准备好一切却最后没签上证。我不知道下一步该做什么,仿佛是断了线的风筝, 一下子迷失了方向。我抱着儿子,一会站起来, 一会儿又坐下, 一会儿往里走, 一会儿又往外走,想着:难道这一切都是我自己的选择, 不是神的意思?难道“夫妻不可以分, 分的也要和好”这句话不是神对我说的? 明明神很清楚地告诉我已悦纳了我们, 难道这是我自我安慰而已?跟他回来是不是又是一个错误的选择?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 除了惘然的泪水直流, 不知道该做什么。女儿见我如此, 高兴的心情一扫而光, 一下子怯生生地跟着我往里, 往外, 坐下又站起。。。
我要打电话给他, 找到了那印度人的电话,果然他在那里, 可他不愿意接电话,说是他累了要睡觉。 这样反复几次, 那印度人很不耐烦地对我说:“Don't call this number anymore. I told you, he wouldn't answer." 女儿与儿子都睡了,可我无法入眠,女儿那晚好几次好像在做恶梦被我摇醒。凡事祷告的我也不再祷告, 因我已经不知道该跟神说什么, 在这样的窒息中度过了两天。
在这两天里, 我想了很多问题,最多的就是, 我怎么能带这两个孩子, 这是每天要面对的问题, 不管我今天心情好不好, 身体累不累, 我都要去面对, 在美国我举目无亲, 尽管我有朋友和弟兄姐妹, 但他们毕竟不和我住在一起,再有爱心的人,帮助还是有限的,再说没有人欠我们债,也没有人有这个责任和义务来帮我们,我该怎么办? 请他回来吧,一是他不一定愿意,二是回来还是老样子的话,我们也没有日子过,暑期就要结束, 女儿就要开学了,我也该上班了,儿子的保姆还没有着落,怎么办? 怎么办? 要是让弟兄姐妹知道,他们又会怎样看这件事? 他们是否会认为我在家里没有见证,所以导致他这样? 也许无聊的人又会把我们的事当作茶余饭后的笑料。所以, 我独自吞吃苦果, 不告诉任何人这个事情, 也不允许女儿在外边乱说。
第三天,精疲力竭的我糊里糊涂地睡着了, 做了一个奇怪的梦,梦见一个残废的女人带着三个女儿,最小的还是残废,她坐在轮椅上, 两个不到十岁的女儿在推着她,很吃力的上一个坡,我的意识知道她是个单身母亲, 我带着同情心去帮她,梦就醒了。一醒我便知道神借这个梦跟我说话:这样的单身母亲都可以带三个孩子, 你一个人也可以带这两个孩子,我给你的是两个正常的孩子。我心里一下子有说不尽的感谢,感谢神依然与我同在, 感谢神给我两个健康正常的孩子, 我马上祷告神说:”如果祢说我一个人可以带这两个孩子, 我相信我一定可以, 只求主帮助我。“ 因着这简短的祷告, 奇妙神一下子拿走了我这两天来的担心和不安。原来神都知道, 尽管我没有跟他诉说, 他知道我担心不能一个人带这两个孩子, 他知道我怕面对这艰巨而又不能放弃的工作,他知道我怕张扬出去而没有见证。。。
感谢奇妙神,从祷告以后, 我如释重担, 这让我想到以前神种种的奇妙带领,上学, 毕业, 找工作, 跟他相处的每一个细节, 都有神大能和妙爱的带领。 我开始听圣诗,有一首歌《他的旨意不能拦阻》, 歌词是这样的:“日头啊日头, 停留在基遍, 月亮啊停留在雅雅伦谷, 这是耶和华所行的事, 再没有别的神能作出, 他看地, 地震动, 摸山,山冒烟, 他一斥责海底出现, 海底出现, 耶和华使人死, 也使人活, 他使人降卑也高升, 耶和华要打破恶人的计谋, 信靠他的人永稳固, 唯有耶和华, 凡事都能做, 他的旨意不能拦阻。” 这首歌给了我莫名的安慰,歌词中的每一句话都带着力量, 特别是“耶和华要打破恶人的计谋, 信靠他的人永远稳固”这句话,伴我度过好长艰辛的日子。我是个信靠神的人, 所以永远会稳固!感谢神借着这首歌向我讲话, 神的允许不会落空, 今天我依然稳固!
从那以后, 我不再给他打电话要他回来了,开始买女儿开学的东西, 帮儿子找保姆, 准备自己回去上班的事。 但我心想, 事情总不能就这样拖着, 该说的话要说清楚,所以我决定打一个电话给他, 向他表明我的心意。出乎我的意料, 他竟一言没发听完。
“首先我告诉你, 我打电话不是要你回来, 这是你的选择, 我尊重你的自由权利, 不过我还是想把这两年来想说的话说一说, 平日你从来不让我发表任何意见, 我只有听你讲话的权利, 没有我讲话的自由, 希望你今天能听一听, 怎么样?” 我说。
“说吧!”他答道。
“你做离开的决定, 我一点也不怪你, 想必我们这里不能满足你的需要, 如果你在这里感到很快乐的话, 你也不会离开, 我现在终于明白了, 我再努力都不能满足你,因为我只是一个人。 说实话, 我又何尚没有想再离开过呢? 可神使我想起那个祷告, 就是我们和好之前所作的那个, 你说只要我对你好, 你决不离开这个家, 而我做了一个没有任何条件的祷告, 无论发生任何事情, 我都不会离开, 我感谢神让我守住了这个诺言, 尽管每次你向我或女儿挥拳的时候, 我都想离开,可是就因为这个祷告, 我没有这样做, 因为在神面前是没有戏言的, 可你只是把这个祷告当作把我们母女骗回来的一个手段。
你无穷次地打电话给我, 说为了孩子,让我们和好吧, 你告诉我, 你与她已经分手, 你心里爱的是我们, 我说那不可能, 除非你也信耶稣, 你说如果我一定坚持, 你会去受洗, 但心里没有相信有什么用呢? 你说我们和好后会与我们一起去教会, 等时机成熟再信, 我觉得你说的有道理, 所以没有再坚持, 可真的回来后, 你去了一两次跟我大吵说我浪费你的时间,并且还不允许我读圣经, 去教会。我说你自己答允去教会的, 你说现在不已经去过一次了吗? 难道当时你的意思就是去一次的吗?
为了讨好孩子, 你给她买礼物, 带她去看电影, 女儿因此常常跟我要爸爸, 可当我们再次回到你身边时,你怎样对待你的女儿的呢? 你给她除了辱骂, 就是毒打, 再也没有时间陪她, 连她一年一次的圣诞节歌会, 也是等他们结束的时候才到, 还埋怨说浪费了你的时间。 早上孩子去上学, 你没起来, 晚上你回来, 孩子已经睡了, 我一年一次的加班, 你竟一整天没给孩子饭吃, 还很有理由地说你自己也没吃饭。你没有尽任何父亲的责任, 你怎能享受到当父亲的喜乐? 你要亲她, 她不愿意, 你就打她,她是个有血有肉的人呀, 她对你心里充满了怨和恨, 你怎能强求她对你象对我这样呢? 多少次女儿哭着要我带她离开, 怨我明知道爸爸是这样的人, 我还带她回来, 尽管我说是她自己要爸爸的呀, 她说她小不懂, 可我是大人呀,怎么也不懂呢? 多少次女儿说我多么地无能, 连自己的孩子都保护不了, 她说有一天她当了母亲, 不会容许任何人这样伤害她的孩子。 我多么希望能告诉你, 可你从来不容我说一个字, 还说女儿不跟你亲是我教出来的。这几天女儿非常痛苦, 一方面她想要一个父亲, 另一方面她害怕她的父亲, 常常听到她半夜在做恶梦而喊叫。真没想到, 当时为了孩子和好, 今天又为了孩子分手。
你说当年很幼稚, 经历这么多以后, 你会用更成熟的爱来爱我, 我也相信了, 我想生活应该给了你很多的体验, 就象我一样。 现在我总算尝了你幼稚的爱, 也尝了你成熟的爱, 真的够了。这几天我静下心来思考, 在你失业的一整年中, 你闭门不出, 情绪坏到极点, 整天污言秽语地骂我们, 每次你与女儿吵的时候, 我除了祷告什么都不能做, 我只能教女儿怎样来忍让你, 来免去一顿毒打, 我想, 等到你找到了工作就会好了, 可你根本就不找工作, 要考什么证书后再说, 这样一等就是一年, 你找到工作后, 马上又开始厌弃我拿钱太少, 来开始与我莫名吵架, 我信的神可怜我, 让你又丢工作来杀你的威风, 你也知道了, 直至你找到现在这份活后不敢与我再论钱多少,事实上, 不管你有没有工作, 在我的眼里都是一样的,不因为你没有工作我就小看你, 也不因为现在你拿10万年薪我就巴结你。不是神在我的生命中, 我一天也不能与你过。
为了让你高兴, 去年帮你请来一帮人,给你过生日,那时你也正好找到了工作, 你当时很高兴,不小心, 我怀孕了。 你吵着要我把孩子流掉, 我不愿意, 因为我是个基督徒, 未成型的孩子, 其实已有了生命, 就算生下来送人, 我也不愿意去杀害这个生命, 因此你就不闻不问, 甚至在我寸步难行的时候, 你都没愿意去卖一下菜,或者帮忙把买回来的菜拎回家, 感谢神给我一个女儿, 到最后上下床都是女儿帮的忙。 我真的在想, 就算你我只是室友, 我想在这种情况下也会帮忙, 可你待我还不如一个室友。 生下儿子后, 你又很高兴得了个儿子, 把女儿当仆人使唤, 还常常为了与女儿抢着抱儿子吵起来, 当然女儿吵不过你, 怕你踢她,可要换尿布时你就把儿子丢给女儿。 两个星期儿子需要体检, 我求你多少次带他去, 你说你累得不行, 要睡觉,可那印度人电话一来, 你一耀而起, 马上很有劲地帮忙谋划怎样对付他的太太,在你的眼里, 我们还不如你的一个朋友。 生孩子前我煮好很多东西放满冰箱, 就是因为你什么都不管。
你走时说我太独立了,你也不再爱我了, 是谁帮助我不得不独立, 你不用告诉我, 我都知道, 你不再爱我, 你的行动已足够说明一切, 哪一次我需要你的时候你在场?不过我不后悔, 至少,我为这个家已尽了最大的力,我不需要为没有努力去做而后悔了。一个家, 不能只靠一相情愿地去维持。如今是这样, 我也只能接受事实。 我也知道, 我没有这个能力让你时时快乐, 除非你自己去信靠那位神。
我的话完了, 谢谢你今天能听我讲话, 有机会, 请把家里的钥匙给我, 我给你绝对自由的选择, 我也尊重你的选择, 希望你有一天也去信靠那位神, 你才会真正地找到快乐。“
我哭着跟他讲完这些, 看起来很潇洒, 可我内心深处还是多么希望他说一声:“对不起, 我错了。” 然后我再接纳他回来, 可他终究没有说。
两个星期后, 他回来拿他其余的东西,我的心又一次达到冰点,已经稍微平静一点的心又开始翻山倒海, 那种喘不过起来的窒息感又回来了, 面对空空的客厅, 我跟神说: “我真的受不了”, 不是为拿走的东西, 而是为这段不寻常的婚姻, 这个破碎的家而痛心, 我喊回在外边玩耍的女儿来陪我, 因为我真的不能再呼吸了。非常感谢神赐我一个女儿, 在我不能动的时候帮我, 在我痛苦的受不了的时候陪我,如果神没有给我这两个孩子, 我不知道会不会在那种窒息中死去。
借着祷告, 读经, 听圣乐, 听布道的磁带, 我的心慢慢地安静下来, 可当孩子有病的时候, 我又不由自制地打电话找他, “有病就去看。好了, 知道了, 没事了吧, 我挂了。“ 我话还没说, 他已把电话给挂了。他走了后女儿非常痛苦, 有时我也会埋怨:”叫你不要跟爸爸吵, 你就是不听。“ 当时, 无知的我还不知道这无形中给她更大的压力, 我拼命地祷告, 希望女儿能脱离那种痛苦, 可不见效果, 我又卷进因女儿痛苦而痛苦的伤害中, 我又去求他说:”你可不可以每天打一个电话给女儿, 告诉她你还爱她, 她痛得受不了了。“ 他答允了, 打了一次, 以后再也没有了。 我对女儿说:”你看, 爸爸还是爱你, 他跟妈妈有问题, 与你无关,所以不要总伤心了。“ 女儿好像受不了这样的骗, 对我说:”如过他真的爱我, 为什么他打我比你还多呢?“ 我自己终于受不了了。
我告诉了管我们国语工作的牧师和师母, 他们来看了我们, 祷告了, 走了。
我又打了一个电话给我上学时的同一团契的一个较属灵的姐妹, 她听了以后说:“是不是你生孩子期间没有跟神有很好的交通, 我寄一盘磁带给你听听, 神要用的人都会经过苦难, 看你心里也没有苦毒, 你不会有事的。” 这些话不但没有安慰我, 反而雪上加霜, 是一种不被理解的苦。
再打电话给上学时最要好的姐妹, 她还没听完就把我好好地骂了一顿:“叫你不要回到他那里, 你就是不听。。。”
从人那里我找不到帮助, 女儿依然痛苦, 我依然伤心, 我祷告神说,”谁能理解我呢? 谁能帮助我呢? 谁能拿去我女儿的伤痛呢? 如果祢都不管, 还有谁能管呢?“
神忽然让我想起我以前去过一个教会的薛孔伟牧师来, 我上过他太太的主日学课, 知道他太太是学心理学的,我不知道薛牧师知道我的事后会有什么反应, 但为了女儿, 我铤而走险,打了一个电话给薛牧师,出乎我意料的是,他仿佛什么都知道,他一下子说出我心里的种种为难,担心和自责, 他要我告诉女儿,爸爸的离开完全由爸爸自己负责任, 因为爸爸是大人,他应该对他自己的选择负责人,根本不能怪女儿,也不能怪妈妈,就算他生气了, 也安全可以选择好好去解决,不选择用打骂的方式来发泄。薛牧师说,如果我们过多的自责, 得到的是双重伤害。
后来才知道薛牧师在婚姻家庭方面辅导很多年了, 特别对虐待家庭处理过很多的案件, 这分明是神早就知道, 才把我带到这么个有丰富经验的牧者那里, 从薛牧师那里我得到最大的帮助就是, 把我自己从希望他回来, 又怕他回来的那种矛盾心里中调整了过来, 我终于决定, 完全地原谅他, 但不再要他回来,除非他真的行动上悔改。这决定一作出,心里就平安了。我用我的不变, 应他的万变。
过了一个月后, 他开始回来看孩子,一个星期回来一两次, 跟儿子玩一会儿就走了。我告诉他女儿在看心理学医生, 心理学医生说, 如果他愿意一起去的话, 也许效果会好一些,他不愿意参加。
两个月后, 他打电话给我说,他工作丢了,他表示不再付小孩的抚养费, 我说;“你的存款这么多, 孩子都不养吗?“ 他说:”我存款这么多关你什么事?你不能让一个没有工作的人付抚养费。“我说:”好吧,只要你心平安,神必会养活我们。“
不出薛牧师所料, 一段时间后, 他又想回来了, 但我不开口请他回来, 他也下不了这个台自己回来, 那印度人打来电话说, 要帮忙我们和好,都是女儿的错, 他对我没有什么意见, 我表示不需要他的帮助。后来他自己打电话来说, 要我放弃工作, 跟他回密西西比把博士学位念完, 然后回国, 我说我不能放弃工作, 我还得养两个孩子, 他说养孩子的钱他那里有, 我心想, 今天你不愿意养孩子, 我怎知明天你会养呢? 我就说, 钱你留着自己用吧。 再后来他又说, 他要回国了, 机票都买了, 包括我们娘儿三人的。我告诉他,我们不回去。
以后的日子里, 我有时很平安喜乐, 有时又会郁郁寡欢,情绪不能完全稳定在无穷的平安喜乐中, 当儿子开始会笑了, 会认人了, 会坐了, 会爬了, 会喊爸爸妈妈了。。。我连同享这种快乐的人都没有;当孩子生病时, 女儿情绪低落时, 公司大裁员的时候。。。我连商量的人都没有。 我便与神来分享我所有的喜怒哀乐, 我的神真的与我同喜同乐, 同悲同哭。 有时儿子醒得太早, 我说:“主啊, 我好累!” 儿子就又呼呼睡了, 直到天明。有一次儿子高烧不退, 几天几晚后我精疲力竭, 半夜儿子高烧又上来了, 吃药洗澡都不管用, 我抱着儿子高声唱赞美诗时, 儿子的烧忽然退去,我的焦虑被喜乐所代替。 女儿心生嫉妒,总跟弟弟比谁更得宠时, 我跟神说:“你知道我已竭尽全力, 我没有办法使她能理解我, 祢去跟她说说。” 不一会儿, 女儿眼泪汪汪地走来, 说:“Mom, I love you! I know you tried your best. You gave me what you had the best. The Lord told me: Don't lose your whole mon, at least I still have half mom." 有时心里说:”孩子总是需要父亲的。“神的话马上安慰我:“一天的难处一天当已经够了。”。。。。。。象这样的小事, 举不胜举, 我的神分明已经是我现实生活中的丈夫。
一次在室外见一个妈妈抱着一个很小的孩子, 我随便问一声孩子多大了, 那妈妈说:”六个星期。“ 我心里一阵酸痛, 那孩子这么一点点小, 我儿子也就在那么大的时候, 没有了父亲, 我赶紧回到家里, 痛哭了一场。这些点点滴滴依然唤醒我辛酸的回忆。
因为他不付抚养费, 我的收入不能支付房租,水电, 保姆费, 生活费的需要, 我想从TWO BED ROOM 搬到ONE BED ROOM 去, 可当时住的地方不允许我们三人住ONE BED ROOM。 感谢神开路, 后来我们搬去了一个中国人的圈圈里, 可以住进ONE BED ROOM 来省一部分开支, 可不久女儿就开始埋怨, 因弟弟晚上常常起来, 特别是弟弟生病时半夜哭闹, 她也不能休息好, 她说她的同学都住HOUSE, 她连自己的ROOM都没有。 我祷告神说;”我真的没有办法, 除非祢开路, 给她一个OWN ROOM。“ 几天后与一个邻居聊天中得到亮光, 有办法给女儿一个自己的房间了, 我决定与儿子搬到客厅。 神就是奇妙, 很多时候我们不求, 也就得不到神的启示, 其实在我们现实生活中, 作一点点适当的调整, 就能满足我们的需要了。
保姆回国后, 给儿子找了一家离家最近, 又最便宜的托儿所, 可那里的管理很差, 儿子不但得不到好的照顾, 而且常常被别的小孩咬得身上青一块紫一块的, 有时皮都会破, 问老师, 竟然不知道。 我终于决定送儿子去我公司旁边的教会托儿所, 我以前就去过几次, 条件好很多, 老师也比较和善, 对我来说就是价钱太高。 为这件事, 我要女儿与我一起跪下来祷告;”天父, 我知道祢爱我的儿子比我爱他更多, 如果托儿所有空位, 托儿费有来路, 我就知道这是祢的旨意让他去教会托儿所, 祢是全能全爱的神, 我们知道祢能够。“ 奇妙的是, 祷告后的第二天, 他爸爸送来了5000美金, 也许要赎他内心的不安,因为他真的要回国了。 我略略算了一下, 刚好是儿子在上小学之前这几年, 两个不同托儿所价钱的差额总价。打电话去托儿所, 也刚好有空位。 我们所信的神, 是一位活神,是爱我们的神, 是知冷知热的神。 他是我的供应者, 他是我患难中随时的帮助, 我感谢称颂他的名。 哈来路亚!
大多数的时候, 神让我很快乐, 他会让我从许多负面的事情中, 有正面的看见。 一个人带两个孩子真的很辛苦, 在这样的辛劳中, 神让我享受从中的无限乐趣, 帮儿子洗澡时, 看他那快乐喜耍的样子, 一种幸福感油然而生, 啊! 真的好美!许多诗人作诗, 画家画画,想把这种场面放在人的记忆里, 而我却每天生活在这样的诗中画里, 不由自主地心生赞美感激之意, 生活是如此美好,享受神所赐的是世人不能夺走的喜乐。
弟兄姐妹和一些朋友们很关心我们, 特别到圣诞节的时候,总有人送来钱,孩子的玩具,在这样的情况下, 我没有感到任何人看不起我, 我为此感谢神, 可有时我想, 幸亏我有神事事为我撑腰, 如果我事事去找人帮忙, 他们会不会是那样爱我, 还是视我为祥林嫂? 我不知道, 我只知道为今天我依然能爱神, 爱我自己和两个孩子而感谢神。
他终于真的要回国了, 他把我们带到了这异国他乡, 就这样扔下我们走了,我又痛哭了一场, 跟神说:”如果没有祢, 我将怎么过?“ 临走前, 他买了些东西给女儿, 没有买任何东西给儿子, 我告诉女儿说:”爸爸表示对不起。“ 女儿说;”真的吗? 他为什么不说呢? 妈妈, 我还是爱爸爸, 你还爱爸爸吗?“ ”当然爱, 他把你和弟弟给了我, 所以我的生活不再寂寞。“ 我说。 ”爸爸会信耶稣吗? 我不想他进地狱。“女儿又问。 ”有一天, 爸爸会信的,你要天天为他祷告。“
走的那天他打电话给我, 说是银行拿不到钱, 问我要200美金, 并且想最后看一眼儿子, 要我请假早点带儿子回家, 我答允了。 我告诉他我完全原谅他, 他不需要再自责, 谢谢他带我来了美国认识了耶稣, 希望他有一个好的未来。 他还是说:”我不欠你什么!“ 但他要求我们四个人拍一张合影, 我同意了, 因为我觉得他比我们更可怜, 也让他尝一点点天堂的滋味。愿他早日接受神的救恩。
我们就这样真的成了孤儿寡母,但神的信实和慈爱, 让我心里还是有盼望, 神昨天看顾我们, 今天看顾我们, 我相信他明天依然看顾我们, 神是我们的避难所, 是我们患难中随时的帮助。 我们感谢赞美耶稣!
写于2003年2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