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术完康复的日子好象一次再生旅程,在这个旅程中,生理,心理,观念都经历了挑战和重整。
2004年11月1日至26日,每一天都是在痛中度过的,27日清晨,我惊讶地发现自己可以很舒服地直立,可以比较轻盈地行走了,可以毫不费力地穿袜子,穿裤子,吹头发,甚至可以吃“人饭”了……心中有说不出的感激。觉得生命仿佛又延长了一辈子,大有“赚了”的欢喜。我很坚定地,近乎凝重地坐在电脑前,决定把这一段的日子记录下来,主要的原因是为提醒自己,生怕日后忘了这段有痛无苦的日子。
10月30日晚上,坐在枕头大的旅行箱前收拾住院的行李,觉得箱子很大,因为除了洗漱的东西,着实没有什麽可带的了。不但一套一套的衣服是多余,而且,医院规定不许戴首饰,包括结婚戒指。我默默地摘下手上戴了尽十四年,从没离开过我的婚戒,舍不得,但不得不放下,我吻了它一下,就在我放戒指进抽匣的瞬间,脑海里突然闪出另一个旅行的画面,那不是我正在走的吗?天国的旅行其实是轻省的,就好象现在,一路上应该是丢行李,甩包袱,到最后,应该是手洁心清地到达目的地。我轻轻的合上旅行箱,抱着这个珍贵的感受,进入了梦乡。
11月1日凌晨,5:30的闹铃还没响,我已经醒了。看一眼窗外,黑麻麻的,看不出阴晴。街上的车稀稀拉拉的,可能是因为下夜班的人还没有回来,上早班的人还没有出门,但我是要早出门的。手术定在清晨7:45分,我必须提前一个小时到医院。心里很平静,什麽也没想,静静地冲谅,静静地吹头发,和往日唯一的不同是,不需要化妆,看一眼镜子里的自己,没有看出要“服刑”的愁苦,穿上医院发的特殊的,帮助血液循环用的长筒袜,除了比一般的长筒袜紧一点儿外,并没有什麽异样的感觉。等我打理完,志钢也准备好了,他拉着我昨晚打好的箱子说:“没有拉什麽东西吧?”,我很肯定地摇摇头,他说:“我们走吧”。我默默地跟着志钢,走到门口,突然有一种离家的割舍,什麽时候再回来呢?回来后的日子会是怎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