设万维读者为首页 广告服务 联系我们 关于万维
简体 繁体 手机版
分类广告
版主:奇异恩典
万维读者网 > 彩虹之约 > 帖子
彩虹之约精彩网文回顾33:教会故事
送交者: 喜来登 2005年09月07日05:36:18 于 [彩虹之约] 发送悄悄话

教会故事

作者:纯彩

2003年6月27-7月7日 于[彩虹之约]

看看离下一次报告的deadline还有一些时间,索性写点东东消遣一下。

转眼之间,我也成了这间教会的老人儿了,尽管我才来了三年而已。我们的教堂是个很小的白色house,离大学校园只有几步路。20几年前,我现在的牧师辞去了医生的工作,买了这栋房子,改成了教堂。

三年前,我刚来加拿大。学校还没开学,每天和任我行骑个自行车出去乱逛。有一天回来晚点,见楼前有两个一高一矮的中国男生站在那里,蛮酷的样子。仔细一看,发现他们是在抽烟!任我行跟我低声嘀咕,他们好像是韩国教堂的。这月初我搬家那天,他们也刚好搬来,他们还开了一个VAN呢,不过,我租了一个更大的U-HAUL!任我行不无骄傲的补充。

韩国?教会?跟我有什么关系?还抽烟?!切!少年气胜的我再不看他们一眼,一脸冷酷毫不理睬的走过他们,径直开了门,回家去。后来James和David还常常开玩笑怪我们呢,还说我现在和那时简直判若两人。

一转眼就要开学了。一日和任我行在校园内看见一个广告,说在某地有针对中国新生的Orientation, 介绍如何购物,选课,考车,开银行帐户,等等等等不一而足。其中有一栏叫做:教会活动。我想:看来在这里教会活动是很稀松平常的事呢,咱去入乡随俗一把好了。看那地址,说是校图书馆对面。那定是在校园内无疑了。赶紧的跟任我行说,咱们快去快去!不仅可以获得好多宝贵信息,最后还有茶点吃呢!任我行再核对了一下地址,说:这好像。。。是那个韩国教会耶。管他呢,去了再说!

时间一到,我和任我行找了一会子,找到那座白房子。发现地址上虽说是在图书馆对面,实际上隔了有一个block那么远。门楣上挂着一个红色的十字架,还挂着一些牌子什么的,当时也没细看。只觉得这房子挺雅致的样子。怯生生的进了门,看别人都换鞋,自己一边换,一边纳闷:参加学校里组织的活动还要换鞋?来到大厅里,时间还早,并没有几个人。在一个看似teenager的漂亮女孩(Elice 后来听她讲她已经结婚6年了,我很没风度的半天合不拢嘴)的招呼下,我们拣个位子坐下,四处看看。只见大厅前方一个讲台,讲台上方悬着一个十字架,一排排的折叠椅子,能容纳七八十个人的样子。我又一次主观臆断:嗯,这里的大学搞活动都可以借教堂哎!

正自等待之际,一个面目慈祥气定神闲,有点日本人样子的老人过来和我们打起来了招呼。他说的是英文:hello! Welcome! Where do you come from?
我以为他必是大学里的教授,慈眉善目衣着整洁的,就高兴地回答说是从北京来的。
老人又问在北京哪个学校毕业的呀,
我说:people’s university of china.
老人渥了一声,用不连续的中文说出:人-民-大-学?
一时间听他说出中文,不由分说立即有了好感:
是的,您能说中文?
一点点。老人笑着说。

一点点已经很让我佩服了。

活动由一个英语巨好的明眉郎目的帅哥主持。我后来的各位好友依次登场,介绍一应事项。完了以后,帅哥叫住我和任我行说:你们过来一下好吗?受刚才对他英文的崇拜心理影响,我们很荣幸的跟过去。原来是让我们开吃茶点。我和任我行觉得很受宠的样子,还问人家:怎么专门叫我们吃呀?帅哥愣了一下下,赶紧说:啊那什么,大家都来吃都来吃!

我们端着茶点,边吃边看墙上贴的照片。
任我行看着一张两个男生的合影照片说:这不是咱的邻居吗?!
我用手指住那张照片,问任我行:是这个吗?
旁边一个笑笑的声音响起:那是我!
我一惊,转脸就看到James,个子和任我行一般高,十分生动友好的脸。
啊是吗,突然不太好意思起来,手稍往下一滑,又一个笑笑的声音响起来:
又指着我哪!
这回是他的roommate David. 他个子偏矮,很爱笑很能说话的样子。笑容非常的友好和纯净。

年轻人在一起,总是很容易就熟络起来,他们介绍说自己也才来没多久,还没有觉志,觉得教堂里人好,就参加进来了。教会每周日下午礼拜,完了之后有顿饭吃。David特意嘱咐我说:周日晚点吃早饭,正好赶上这顿!

因为介绍时有人谈到过car pool出游的事情,我最感兴趣了。所以当Ted 走过来和我们说话时,我赶紧报名:
以后你们出去玩一定叫上我们好吗?
Ted诧异的点点头:好的。

后来的后来,他谈起对我们任家初来教堂的印象时,说:
啊呀,那个时候觉得纯彩怎么那么爱玩呀!还让我们玩什么都叫着她呢!

当然他们也告诉我们开始见到的老人不是教授,是这里的牧师。心里的好感沉了沉,不自觉的生出了些距离,但是这初次会面时的愉快还是让我们接受了他的邀请:
本周日准时来教堂!

(回约翰渺弟兄:我们是个追寻的团契,没有任何偶像。在真理未曾完全显露前,我们凭良心讲真话,当然,请继续看我们的故事,便知道我们时刻在追求。祝你平安!纯彩)

星期天准时来到教堂,但见人已基本坐满,大部分是中国人,其中学生样的年轻人很多。有人张罗着发日程表,有人调试音像设备,忙里忙外的都是那天在orientation上见过的几个。每个椅子上已经事先放好了一本英文赞美诗和英文圣经。礼拜还没开始,人们还在相互间交谈着。虽说是第一次进教堂,感觉上也不是非常的不舒服。还可以忍受,看看再说,我心里想着,找了中间靠前的一个座位坐下。

先后有几个人过来和我们握手,都笑眯眯的,问我们是新来的不是。我们也乐得交些朋友,这些人看着都挺面善的。没人来握手时,我们就坐在那里,看看日程表,觉得很新鲜。

等到礼拜真正开始了,我才觉得今天好像是来错地方了,尽管有一顿饭等着。

先是牧师的开场祷告,他的神情肃穆,尽管祷告词神神乎乎的,大意是祈求神今天在我们中间。一边的会众齐声阿门。我被这场景震了一下,不由自主也严肃起来,只是从始至终紧闭着嘴。然后就是起立,宣读教义。尽管我们是来做旁观者的,不打算参与任何一点的仪式,还是受不住旁边人的压迫,站将起来。站了好一会,想了好几次,自己不是他们的人,是不是可以考虑坐下。终于等到牧师说:you may be seated. 才随着大家一起坐下。这会,我已经有点气恼了:敢情你们热情邀请我来参加的,就是这些神神刀刀的仪式啊,还那么诚恳的让人不好拒绝。

接下来是唱诗歌,我们当然都不会,只觉得唱了一首又一首,中间不断看到有人唱到激动处,高举双手;每首歌唱完,都有人大声说阿门。有时候还此起彼伏的阿门声不断。歌曲或许很好听,但是我们已经有点坐不住了,这什么地呀,这是!

毕竟还是没有勇气夺门而逃。想想自己刚来,门道还没有窥到,怎能这么没耐心呢。再说看那些举手的人,也真的很想知道他们的故事,了解他们的想法呢。

我的牧师是个兢兢业业的人,非常的敬业(今天好像应该说属灵) ,讲道从来要讲满1小时45分钟。中间不停的翻阅圣经。开始我们还在旁边人的帮助下,跟着找,可是找到以后,发现好像也并不能很论证牧师的观点(从学校刚出来不久,习惯了论点论据的一套),而且大多数时候读的章节没头没尾的,只让人增加莫明其妙。后来就放弃了查找经文,只专心听讲道。旁边的人一点没眼力见,还热心的帮我们翻。切!这东西值得你那么热心吗?!

我努力听懂牧师的讲话,对他提及的一些真人真事的经历最感兴趣,有时他讲到笑话,也跟着笑一笑。当然我听得很辛苦!再一看身边的任我行,自顾自的闭目养神呢!

讲道完了,又是起立唱歌祷告什么的,折腾了有一会。然后有人拿个红袋子挨个收钱。我没注意听牧师讲什么,只是当红袋子到眼前时,吓了一跳,随即又一窘,不知道该怎么做。好在收钱的人只在我面前停留了半秒就离开了,没容我做任何的决定。那天正好赶上月初,有communion service,不用说我们又在旁边干瞪了半天眼。

诗班献唱感觉是最好的了。以至於后来我和任我行双双加入诗班,这是后话。十来个人往前面一站,还分声部,唱的不赖。

所以在最后牧师询问今天有没有新人时,我和任我行都不想站起来。没必要吗,这是第一次,也搞不好是最后一次。这种仪式我可是大大的受不了(直到今天还会有不耐烦) ,就不麻烦介绍了吧。无奈牧师早已看到我们,微笑的一直看着我们,并指着我们要我们站起来介绍。旁边的人也不断催促。我们被逼无路,索性站了起来,冷冷的说:

我们从北京来,谢谢。

竟连很高兴认识大家也懒的说。

随着各种仪式的结束,我初步决定以后不再来这里了。

(纯彩年纪尚轻,道行微末,勇敢的记下一段心路历程,以此纪念那些用心用力爱我的人。)

(声明:以下文字名不对人,人不对名,如有雷同,多半是巧合)

那天我们也不等吃饭,就礼貌的道个别,走了。

谁知没过几天,David打电话来说能不能来给你送点东西。
教会的仪式虽让我想敬而远之,David这人可是大大的不坏,又是礼貌的要送我东西。没有理由拒绝,我赶快说:当然可以了。

David送给我的东西清单:一本绿色封皮的封面上有鲜花的新约圣经,一本游子吟,一本我为什么不愿成为基督徒,两盒我心旋律的磁带。

收下东西,我问david: 你为什么去教会呢?那些东西你信吗?(我的口气简直象是质问)
david回答:我也是刚学呢。我刚来那会,听人说教堂有饭吃,就跟着来了。
原来是这样。这个david够坦率,还可以谈谈。
david接着说:紧接着我的身份要出问题,牧师知道了,说为我祷告。
那后来呢?祷告有用吗?我问道。
没两天,牧师告诉我说,师母愿意给我做担保。你知道这边的人是不轻易给人做担保的。何况我一个新留学生,和牧师又无亲无故。牧师很快就把家里的一切财政证明包括经济出入帐都拿来给我。
欧,是吗?
当然了。一般这些东西都是很私人的。我很感动。后来我的经济又出问题了。
怎么呢?
我是跟我在美国念书的老婆过来的。我现在自己掏钱在这念书,所以我常常需要打点工。
欧,这样啊。
牧师想让我星期天来教会,当他知道我星期天也打工,就说,你来给教堂打工吧,帮忙把教堂粉刷一遍,该修理的地方修理修理。但是你必须保证星期天来教会。我一看人心这么诚,也就答应了。
这么说,牧师人还挺有趣的吗。
他人好的不得了!咱这教会来的大都是学生,来一拨走一拨,流动性很大。问问多少人是牧师手把手教会的开车!带过多少人买菜!给教会干活的这两个月,我和牧师聊的很多,他现在成天祷告让我觉志呢。
那你还不觉志?人都对你这么好了。
有时也觉得挺有压力的,可我有很多东西还不懂那。你还没看团契的时候,我可是一个大刺头!有时直辩的他们都无话可说。对了,我们每个周五晚上有普通话团契,要不要去看看?比星期天的礼拜轻松一些。

David走后,我断断续续地把游子吟和不愿成为基督徒看完了。总体感觉是说的很有些道理,我开始正式承认这世界上有科学不能解释的事情,即所谓灵界的事情。但是由此也并不能使我相信基督教或圣经所说的。不过,我又愿意再去教会看看了。就是只为提高英语听力,交一些鼎力向善的朋友也是好的。

这时又有教会的一个弟兄(John)主动提出周末带我们买菜。没车的日子这可是一个生活中的大难题呢。John一起带三四个人买菜,小车里坐得满满的。他们大多都不是基督徒。我发现John为人很谦逊,带人买菜象上班一样,非常的准时和耐心,往往到了家门口还帮人把东西送进屋里。

有一天买菜回来的路上,大家照例聊的高兴:
Wen: 现在国内的官是真贪哪,一点不含糊。
De: 那是,大家都贪你不贪,别人能容得了你吗!
Hao: 哈哈,Wen是不是遗憾自己没贪着啊?
Wen:那是,好时候都让别人赶上了。等咱回去了,政策就要紧了!哎,生不逢时啊!
一边专心开车的John开了口:
说不得不贪的人,那是在找借口!
Wen: 是啊是啊,象John在国内就不会贪~~~~。语气之中象是颇不屑John的清高。
John(一脸严肃的): 说对了。

之后John又说了一些什么,我已经记不清楚了。但是他严肃和坚决的态度不禁让我对他另眼相看,觉得他和其他的人有那么一些的不同。

就是这样,基督徒,一个崭新的称呼,一种不太一样的人群,慢慢的进入了我的生活。

(报告交给supervisor拿去初审,见缝插针的再写一篇。无意毁教也无意护教,只求写的真实有趣 :))


有天晚上我穷极无聊,就拿起新约圣经靠在床头上看。第一次读风闻已久的重量级经书,心中不免有些紧张和兴奋。我找好舒服的姿势,庄重的翻开第一页,开始逐字逐句的看。

不看不知道,一看才知道这本书真的不太好看。我今晚突然有的那点朝圣之心,很快就被圣经独特的写作文风和耶稣复杂的家谱搞晕菜了。很想扔下书,然而想想这可是经书啊,我听说但凡经书都很晦涩难懂,这书跟那个菩提般若菠萝蜜什么的相比,还更象人话一些。我一个小妮子这点耐心都没有,看看是没有修成大道跳出红尘的指望了。於是低头继续看,但是速度加快了。扫过家谱,扫过所有的诗歌,略过一些看似平淡的部分,一跃一跳,终於看完了马太福音!

看看后面还有许多页,於是继续看。翻开马可福音,刚看了没一页,突然觉得不对劲:这不是我刚刚看过的吗!我以为自己翻错了,仔细检查了一下页码和题目,没错,是另外一篇,可是这故事不是已经说过了吗?不管怎地,先一目十行的看完再说!然后又看路加福音,又看约翰福音。结论:四个福音书大同小异,取一部就够了,害我浪费时间。后面的我就不读了吧,搞不定还有多少重复的呢!

那时我身体不太好,教会里的meggie常常来看我。她也是那天orientation上见过的,讲话很快,热情自信又干脆,是个第一次见面就让人有好感的人。我那时确实需要帮助,她也实在是nice,所以交往就多起来。一天,我和meggie谈起我对婚姻和家庭的迷惘,她听了以后,也很坦率的跟我讲了她的一些经历,感受和领悟。最后该走的时候,她说:我可以为你祷告吗?
我一愣,不知所云。但是点了点头。
她於是就跪下(我忍住了惊讶的表情),拉着我的手,低头说了很久。她说我也是主的孩子,请主照顾我,指引我等等。她重说了一遍我的迷惘,并一些感恩的话语。

我第一次听人声泪俱下,言辞恳切的祷告,又是为我,虽然心里感觉还是非常的陌生,很有距离,然而也不禁期望起这个祷告能有神奇的力量了。

这以后去了几次教会,也去努力适应教会的仪式,也注意听牧师的讲道。我们这么做主要就是有meggie他们招呼着,在教会不再觉得太过拘束。我也一直感动于meggie那日的祷告,心想人家能为我那样祷告,我要是连一点向神的心都没有,那不是有点说不过去吗!再说这里面要是没点门道,以meggie这样冰雪聪明的人,能信得那么磁实吗!


话说一日聚会完毕,牧师却专门留下我们,发给我和任我行每人一页纸,上面印的是一块块的经文,好像起初神造天地那一些。牧师说:你们回家以后,能把这些背诵下来吗?再请你们星期二下课以后到这里来,好吗?

我那时只觉得牧师不是坏人,也没听清他说要背诵,糊里糊涂的收了那张纸,点了点头。

星期二下课以后,居然还记着这件事,於是就去了教堂。落座以后,牧师说:让我们先来吃点东西。他拿出刚买的汉堡给我们吃,我们不明就理,见推脱不过,也就一起吃起来。

以后我每每想到这一天,就会联想起吃人家的嘴短这句话。

吃完了,牧师说:现在请你们来背诵一下第一段经文好吗?一个一个来。
啊???我早忘了这码事。
对不起,我们忘了,可以现看吗?我们很窘的说。刚吃了人家的饭,却把人家说的话忘个一干二净……
匆匆看过一遍,我们结结巴巴的背给牧师听。没时间细想说的是什么。
接着牧师说:你们愿意接受主耶稣到你们的生命里吗?
那一刻,我竟说不出个‘No’ 字来。也不知道接受不接受到底意味着什么。
牧师看我们不说话,接着说:在我的一生中,我做的最不后悔的事就是信耶稣。相信我,没错的。
他再问一遍,你们愿意接受耶稣吗?
我们只是更加糊涂,但是看牧师苦口婆心的样子不忍,只盼早点结束这个问题,於是说:okay.

牧师马上说:让我们祷告。他似乎看我态度不太坚定,就指着任我行说:你先来,我说一句,你跟一句。
“主耶稣,我是一个罪人,我愿意忏悔,并请你进入我的生命。。。。。”
。。。。。。

终於祷告完毕。我们起身准备回家。走到门口,从另一屋里走出来meggie等人,牧师指着我们对他们说:他们已经觉志了,他们现在是神的儿女了!
meggie激动的走到我身边,拥抱了我一下。大家欢呼雀跃,只有我们如坠五里雾中。

多少新愁旧绪涌上心头,实在不吐不快。得罪之处,弟兄姊妹多多包涵。)

当下我和任我行出得教会的门来,两个走在回家的路上,半天无话。
还是任我行先开口了:咱们这就已经觉志了?是不是太快了?
我想说不来着,可就是说不出口。算了,觉就觉了吧。看教会那些人都不象坏人的样子。
你觉得高兴吗?我问任我行。
还。。。行吧。没什么感觉。
那咱们算基督徒了吗?
不。。。知道。

没几天,我们得到牧师的confirm, 说觉志了就已经是基督徒了。可以领圣餐了。我们也就开始当自己是教会的弟兄和姊妹,有个什么活动也都跟着去。这个时候,牧师开始要我们参加圣经学习班。他自己带,看中文圣经(佩服牧师),用英文交流。几周下来,收获无几,但是基本明白了信仰的核心,罪性,等等。英文不太好,常常和牧师答非所问,问非所答。想到的尖刻问题来不及用英文问,好不容易问了,牧师的回答也并不能让我很满意。交流的不畅使我渐渐的积攒了太多的问题,在后来的一段时间里愤世嫉俗,恨不能登到高处振臂一呼大家解散!

在当时,我是很努力的使自己去接受基督信仰的。一些正面的见证,也不管它片面不片面,只管拿来建立自己的信心。毕竟已经觉了志,我还是挺想融入他们的。

要是能简简单单的相信就好了。

那时meggie常常帮助我们。有一日谈到觉志的问题,她说:
有些教会觉志前要参加培训,还要考试。有的还要面试呢!我要是去了那些教会,一准信不了。
我脑子里在想我的觉志,随口问她:
怎么还要考试?
因为他们是浸礼派,咱们是灵恩派!
啊??我想:原来基督教还分派?咱以为来了教堂就万事大吉了呢,浑没想到里面还有这么多故事!

不久以后的一天,我在医院里碰到一个基督徒。因为她言谈之中谈到教会,我就友好的说:我也是基督徒。
凡基督徒皆弟兄姊妹吗!咱虽然还没受洗,可牧师说已经算基督徒了。
然而对方却丝毫不动声色,只是冷静的追问:
你去什么教会(what kind of church are you going)?
什么教会?我愣了,答她:基督教会(Christian church) 呀!
她见我没有领会她的意图,只好又说:
你是哪一派的?例如我是浸礼派的。
这样啊?我想起meggie的话,於是答她:我(大概)是灵恩派的。
然后彼此无话。

一日又和meggie谈话,说到了教堂的尖顶和平顶的问题。
任我行说:怎么咱们教会的教堂不是那种尖尖顶的呢?
meggie马上说:带尖的是天主教堂。
有什么区别呢?看她脸上带点势不两立的表情,我马上问。
天主教信玛丽亚,我们不信。玛丽亚没有升天。
这样啊!我还以为教堂都是那种尖顶的呢。
那。。没有人告诉一声,他们信错了吗?
很难的。他们历史很久了。meggie答道。
突然我想起了永生的话题。觉志至今,我还是不能接受信主得永生的说法,然而我深深知道辩论徒劳无益,於是很少去碰这个话题,信主能够让我今生心灵平安也就够了。但是我突然发现这里有一个好问题。
那。。天主教的基督徒能上天堂吗?我问。
这个问题meggie怎么回答的,我已经记不清了。总之最后我不忍再难为meggie, 於是就此打住。

我对基督耶稣的信心刚刚开始萌芽,一件事情发生了:Alex因脑癌去世了。Alex在大学里念博士,其实他在国内就已经博士毕业过了。听说原来一直笃信佛教的,后来在我们教堂改信耶稣。不久以后,他罹患脑癌,缠绵病榻一年多以后,终於去世。他生病的日子,牧师每天去医院看望他并为他祷告。我因为搭车的原因,也跟着去过一次。病榻上的Alex已经没有人形,见到牧师来还是笑着打招呼。牧师要我们围成一圈,按手在Alex身上,为他祷告。言词之恳切,信心之强,我都动容。离开的时候,Alex的老母亲一直送出我们很远。看她那憔悴不堪的笑容,我突然有了祷告的愿望。我在心里默默的说:主啊,请你救她吧,求你救她吧!!

然而神没有听牧师和其他人日复一日切切的恳求,Alex还是走了。对于我这个新基督徒来说,我很感动牧师能够每日坚持不懈的去看望他,除了牧师以外,没有人做到这一点。然而我对他的祷告没有发生作用感到很失望,甚至很恼火。

丧礼上,Alex早年守寡的老母亲几欲昏厥。我暗暗的想:牧师还说要凡事祷告,有个P用,连个心理安慰的作用都起不了。祷告了,就给人以盼望,盼望落空,人就要变本加厉的失望。这下,神明明的不救这个33岁的年轻博士,孤寡老母的独子,我到要看看牧师会给一个什么样的交待了。

写这段文字,竟又陪了不少眼泪。

尽管我很容易就能回忆起Alex走后的那个礼拜日的情景,牧师说了什么我却早就忘记了。只记得牧师很悲伤的样子,好像刹那间老了一些。我感动于老人家如丧亲子的悲伤,追究的话实在是说不出口。看大家也都不愿谈到这个话题,我也不能老去招人烦哪。

我想:就让我停留在对牧师高尚人格的感动上吧。这个老人,心地善良而意志坚定,尽管遭受了如此的打击,仍然能够振作起来,鼓励别人。当我拿他和一般人相比时,我总能发现他身上有很多的亮点。我就当他是修行得道的老和尚或老道长来相处好了。

人家的苦难转眼就忘,我自己的苦难却说话间排山倒海的来了。

很长的时间我控制自己不去想那些经历。我没有力气承受那种彻骨的难过。多么漫长的日子啊,一日好像一年那么长;多么残忍的苦难啊,生生的要把我的骨头都榨干;是多么恐怖的等待啊,一心挑战我极限的极限!后来我知道圣经上叫这是:死茵的幽谷。

我一向是个好强的人,过的虽是苦日子,但是没有经历什么苦难。我相信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既然可恨,就不用再去可怜他们了。当我的生活被不由分说推进痛苦的深渊时,我深深的懊悔自己当时没有怎么怎么做来避免。每一次懊悔,我的心就被击穿一次,直至千疮百孔。面对那样的苦难,我尝试还手,却仿佛是螳臂挡车。无路可逃!只能看着苦难生生的一口口的咬我的肉,喝我的血。

开始时我急切的祷告,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是反复的说求神救我。有时候,我心力交瘁,会大声的哭着说:我认输了,我认一切的罪,请神放过我吧。然而一个月两个月,情况只是恶化。我也早就放弃了祷告,我知道我是跑不掉了,唯一的路就是咬紧牙关挺多久是多久。

牧师一听说我出事了,在那个礼拜日上就号召大家给我们捐钱。在接下来的每个礼拜里祷告。那日,任我行回到家来,说教会给我们捐钱了。我先是惊讶,接下来竟觉得更加气苦:今天竟然落到这个份上,已经要依靠别人的怜悯了吗!牧师做事也不事先打个招呼。

我只想默不作声的把钱还给牧师:对不起,虽然你的掌管一切的神把我搞成这个样子,我还是不能接受怜悯。

实在是太骄傲了呀。

这笔钱最终还是收下来了。在这样一个时候,我如果拒绝了来自教会的帮助,等於自绝于人民,境况只会更凄惨。再说牧师也是好心帮忙,我怪人家是说不过去的。只是今日既人之恩,他日我或许只能拿自己来涌泉相报了。我觉得心里沉沉的。

没有笑容没有欢乐的日子。任着一个接一个的坏消息把自己撕裂。听到朋友们愉快的讨论出游计划,我只有飞快逃开。有时就被问到要不要参加,我只快快的回答不行,然后跑开去流眼泪。是的,快乐是别人的,我只有受苦的份,一个人受苦的份。不知怎的我很难拒绝牧师,我很不想去教堂了,可是他打过电话来,我还是去。每个星期天牧师都给我祷告,我有时会很气愤:这是在大声的向一班不相干的人宣布我正在经历苦难,礼拜完了我还得去收获同情。真正关心我有多苦知道我有多苦的有谁呢?!然而我还是对这祷告存留着一线希望,实际上除此之外,我也再没有别的指望。

又一次受浸的日子来到了。决志不久,就有一次的受浸机会,牧师极力鼓励我们参加(他是如此投入的牧师,以至於有时真有点pushy)。我们动摇了几下,终於觉得不能违背本心,还没到那一步,先不着急。可这一次,我怎么办呢?

那时我对一些说法真是气不打一处来。比如有人暗示我如果我早点受洗也许会没事,还有的说赶快受洗吧,说不定事情就好起来了;有些话没人明说,一推理就知道他们认为我的苦难是神的管教:谁叫你不信了!祷告不灵?或许是你祷告的不够吧,或者就是信心不够。

我决定要么受洗,要么趁此机会做个了断,大家白白,我走我的路去了。如果离开,我再也不用在信和不信之间挣扎,跟那些肤浅的推理或教导生气了。然而如果不受洗,我对不起牧师和朋友们:人家拼命给你祷告,你自己什么都不做!如果我不受洗,我自己觉得欠了教会太多人情债,也对不起那笔钱。如果不受洗,有人更会执着的以为找到了我苦难的原因。

真要离开教会,我又舍不得这些朋友们。他们在我悲伤的日子里,大力的帮助我,并试图安慰我。meggie的眼泪更是流个不停。我感激他们,喜欢他们,不愿意离开他们。

很艰难的很艰难的,我说我要受洗。在我转身走向浸池的一刹那,我清楚而难过的知道:为了那一丝脱离苦难的希望,我背叛了自己!

如有得罪,定属无心。

最难过的时候,我甚至产生了有生以来第一次的自杀想法。

对於自杀,我或者只是想想而已,我身边有人却真的这么做了!

知道Alex老母亲自杀的消息时,我一连几十遍的问着:真的吗,真的吗,怎么会呢,怎么可能呢?刹那间我仿佛忘记了自己的处境,脑子里只是空茫茫一片。这是为什么?谁?谁该为此负责?

任我行亲身经历了这场悲剧。然而他并没有象我那样一味只想揪出谁谁来负责任。他叙述给我的多是出事以后人们的悲伤。他说当他看到教会里一个老人家坐出租车跑过来的时候,他象看到亲人一样扑了上去,尽管以前我们老笑话人家本本主义(唯独圣经) 。他说教会的朋友们得到消息以后,大家坐在楼前痛苦失声。他说他听到的,更多的是人们的忏悔,而不是埋怨和愤怒。

我不同。尽管牧师在接下来的礼拜里着重强调魔鬼的力量和灵里的争战,尽管有灵命不浅的弟兄解释说或许神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是为了爱她更多(我更气),尽管很多人选择避而不谈或是快快的忘记(毕竟这实在不是很好的见证),我却始终耿耿于怀。那一段时间里,我的挣扎到了最激烈的时候。我清楚的告诉任我行,我不可能信了。

在当时,信或者不信的问题,我实在懒得再花一丝的力气去想去讨论。我要面对的,是如何调动所有的潜力,度过难关。我仿佛溺水的人,拼命挣扎着开始学习划水,然而不幸的是,紧接着一个大浪就将我摔进深渊。

到此为止,我彻底丧失了骄傲的力量,实际上我连站都站不稳了。那一天,我无比悲伤的意识到自己的困境已经不是几个月的问题,而是要经年,或许就是一辈子了。当朋友们帮不上忙时,我还有自己可以依靠,当自己也倒下时,我就想到了求助神灵。

任我行有一段特殊的经历。你看天龙八部就知道,功夫最深的未必是方丈首座,好像玄澄,鸠摩智都有走火入魔。记得那个扫地僧吗?任我行就在一个扫地僧的门下修行了几年。尽管他提起的时候,我因其违背常理,所以常常不咸不淡的回一句:这对日常生活有什么帮助吗?!依任我行的个性(瞧这名字) ,要不是扫地僧说过‘基督教好’这句话,他根本不会在教会呆上这么长时间!尽管我对任我行那段经历不太感冒,此时也动起念头想要求助扫地僧了,只是任我行碍于师父说过‘大道独行’ ,‘重德行不重武功’ 的话 ,我们又在教会好歹熏陶了一段时间,也觉得这样求助不太好,此事就一拖再拖,不了了之了。

却说那日,我迈着灌了铅似的双腿,按照社工的指引,摸到了那个供各种宗教崇拜的地方。推开厚重的门,里面是挺大的一个屋子,就我一个人。屋子里隔成了几块,看得出有的是佛教(或印度教?) 的祭坛,有的是伊斯兰教的地盘,祭坛下还铺着供人跪拜的毯子。基督教(加天主教) 没有祭坛,只有一圈沙发,中间放一个茶几。尽管我那时已经趋於麻木,在这个阴森森的地方转了几圈之后,还是忍不住的有点怕怕。然后我就坐在沙发上,拿起茶几上的一个笔记本来看。原来这是一个祷告本,人们在上面一段一段的写下他们的祈求,有的用天父开头,有的用圣母,也有的用耶稣。一页页翻过去,看到后面还有空白页,我就拿起笔,也准备做这样一个祷告了。

一开始写,我就哭了。我写主我是一个罪人,我伤害了很多人,也受了很多的伤害。。。。。。请主救我,因为我好像已经走到了路的尽头。我所有的力气都已用尽,在你的面前再没有一丝骄傲。我只求主必要救我,请你如此这般的救我。。。然后我又发了誓,大意是事成之后,我必为此事为主做见证。我绝不推脱这是偶然或者运气,我坚信这是主的作为,并为主做这个见证。

这之后,我心里稍稍安定了一些,每当沮丧袭来,我就再大声祷告一遍,使自己坚信主必赴约。这样的祷告使我积极起来,我想既然主会赴约,我便不用再浪费愁苦了。

再来到教堂,觉得亲切许多。平常的日子里,教堂里很安静,我就在那里看书,听讲道磁带,看录像。印象最深的一本书叫做:萨碧楠.魏恩波。作者是个牧师的妻子,在罗马尼亚红色政权下受尽难以想象的屈辱和折磨。她叙述的语气平实,信仰坚定而不嫌造作。在多倍于我的苦难下,她表现出的却更多的是坚忍,是积极,是爱(在那样的情况下还能爱人!)。看完这本书,我感动了很长的时间。相比之下,我看到自己的脆弱,浅薄和不堪一击。信仰,或说基督,在她身上散发出的光芒,完全把我惊呆了!

等看到最知心的朋友-张伯笠的见证的时候,我又一次感动了。我想起自己和主的约定,只觉信心大增。那段时间我如饥似渴的听了很多讲道磁带,也看了很多书。我发现圣经原不是我看的那么简单,原来还有这么多深层次的东西可以挖掘。由相信基督而带出的美好的人性,是多么让人感动啊!

过不多时,主来赴约。我的灵命也出现了一个小高潮。

(待续。扫地僧的故事请参见天龙八部:王霸雄图,血海深仇,尽归尘土那一章。)

看官们且慢以为纯彩从此以后就过着幸福愉快(或说平安喜乐) 的主内生活。实际上我的生活只是打开了一个新局面,接下来的日子里我继续要全力以赴,不过心情却有很大的不同。我记得一个牧师和我的谈话。他说当一个人遭遇苦难时,他自己首先要有强烈的跳出苦难的愿望,并通过不断的祷告建立信心,然后他还需要耐心和认真的寻找神赐下的帮助,最后,还需要他自己拼进全力。我觉得这话比较实际。

接下来的那段日子我大发热心。我给全教会的人做见证,还计划去别的教会做见证。新人来了,我就主动介绍他们看书听磁带。听牧师讲道的时候我更是全神贯注,能挤出时间参加的活动我一定不落。我开始东一爬犁西一扫帚的读圣经。我也经常祷告,常说主啊请你使用我。

我的价值观也有很大的改变。我开始追求心灵的平安,淡化了争竞。我可以主动开口道歉,而无心再分个高低上下。我决定我也要很nice的帮助别人,很温柔的体谅别人。我甚至想不如去做个全职牧师吧。

并且大多数时候,我在教会里是很快乐的。我们教会虽小,年轻人很多,朋友们在一起,真诚相待而且气氛轻松。张家长李家短,互相攀比艳羡之类的话题人气一直不太旺。

现在回头去想,我必须承认我有很多积极的改变。后来有段时间,我经历信仰的反思(或者叫做反弹),曾几度试图单单的追求这些改变,却常常有事倍功半的感觉。在教会熏陶日久,再和教会外的人交往,竟会出现无话可谈的尴尬。

牧师完全相信是神在使用我。他大力的鼓励我参与很多的侍奉,为我的‘事迹’不断的做见证和感谢主。这样久了,我却渐渐的不自在起来。我开始担心这里面的水分会越参越多。为了引人信福音,我渐渐的会不由自主的夸大自己的改变,以印证主的神工。因为无论教会内外的人士都喜闻乐见这种见证,对比越是鲜明,越说明问题吗!

当一位姊妹真诚的说:主真是太伟大了,我只要看你们一家的改变就知道!
我却不禁一愣。我想我亲身经历整个事情,也都没有发出这样的感慨呢。

一个朋友一向头脑清晰,有次他不解的问我:你怎么摇身一变成了信心之母啦?
真的吗?我一时语塞。这个,这个,基督信仰是真的这个很有门道。你慢慢看就知道了。
他说:那你以前提的那些问题呢?你都有答案了?
啊?我以前的问题?是的,我问过很多很尖刻的问题。后来我根本不问了,我知道没人能给我答案,问了也是白问。那现在呢?这一阵子,我象喝醉了一样,一心想传福音,带人来教会。然而我到底信了多少呢?看看使徒信经,看看主祷文,我能够欢天喜地,毫无疑问的接受的有多少?

天哪?!我知道我自己在说什么吗?我热心的介绍别人来教会,我自己的热情能持续多久?我所听见过并喜欢的见证,都是可靠的吗?我能只和人说基督是爱,而避而不谈地狱和火湖吗?

我一直读圣经很少,因为读不下去。听到别人说通读圣经多少遍,我从来都惊其为天人。每周不落的礼拜,长长的讲道,开始让我不太耐烦。我觉得我花了过多的时间在教会,而且越来越有点身不由己了。牧师几次强调信圣经就是要全信,信这里而质疑那里就是不信。我没有勇气接受并维护我读都没读完的圣经全然无错。

在教会和各样的布道会里,我看到很多人来了就走了,很多热情涨了又落了。也看到很多人想信信不了,很多人不信却看上去很信。我也见识了神学的花枪,一厢情愿的武断和我行我素的罪性。

我是不是也在参与制造虚假的繁荣并陶醉其中?

当我和任我行(现在改叫任神行了) 及朋友们讨论起这些话题的时候,大家的意见总是比我积极。
任神行自然是晦我不倦,看看他跟的帖子就知道。
Ted和James比较老道,他们说:你老看着别人干嘛?自己觉得比以前过得好就行了!
还有的说:不懂的地方你先绕过去,甭较劲!
也有的说:神的事情你不可能搞懂,只管相信就是了!
Derek和Alice很少辩论,他们只是默默的投入更多的侍奉。

对於我,纯彩,我该何去何从呢?

(完)

赶紧走了,任神行等的不耐烦了。谢谢朋友们!



0%(0)
0%(0)
标 题 (必选项):
内 容 (选填项):
实用资讯
回国机票$360起 | 商务舱省$200 | 全球最佳航空公司出炉:海航获五星
海外华人福利!在线看陈建斌《三叉戟》热血归回 豪情筑梦 高清免费看 无地区限制
一周点击热帖 更多>>
一周回复热帖
历史上的今天:回复热帖
2003: “人類基因計划”首席科學家柯林斯的信
2003: 下雨了--怀念旧友 作者: 利未 圣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