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刚搬到小镇上的时候,一家四口只有我一份薪水收入,生活显得有些拮。我们向一位弟兄承租了一层公寓的顶楼加盖,房子有两房一厅,屋前还有一块小空地,可以让孩子们尽情地玩耍。顶楼一到夏天,我下班回家,就看见全家人的脸热得红通通的,尤其是我女儿的小脸,红的像是一颗鲜艳的苹果,看起来煞是可爱。
那时女儿只有三岁多,成天在屋外的空地上跑跑跳跳。顶楼加盖只有一扇推了就倒的木门,为了安全起见,我们去动物医院领养了一苹小黑狗帮忙看家,女儿成天逗著那苹小黑狗玩,给它取了个名字叫「狗子」。
那个顶楼没有厨房,我们把瓦斯炉放在外面屋檐下。我的妻子煮菜时,就顶著太阳或衬著星星,焙著沙子炒菜。下大雨刮台风的时候,屋外的空地上会淹满了水,她必须撑著雨伞出去煮饭,还要防止风和雨把炉火打熄。屋顶有数处会漏雨进来,拖鞋们会在水面上漂来漂去。
每次爬楼梯的时候,女儿的小脚一步一步用力的爬,她扶著栏杆嘘嘘的直喘气。爬到三楼的时候,就开始慢下来,爬到三楼半,就累得爬不动了。我在的时候,她会撒娇的要我背她上楼;我不在的时候,她妈妈就会让她休息一下,爬一会儿再休息一下,直到爬上了六楼。
晚上我们常在空地上摆几个小凳子,吃著点心看星星。四围的大楼灯光闪烁,和著天上的星星一闪一闪的。我们被包围在几栋大楼的中间,感觉就像在天堂般的宁静。
如今已经七年过去了,那个顶楼也只住了一年。至今还记得女儿那张红通通的脸庞,那双累得爬不动的小脚;一盘又一盘掺著沙子的高丽菜,和一段幸福数著星星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