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 谈 实 证 主 义 的 破 绽作者:赵刚
自法国思想家孔德(Auguste Comte)一八三?到一八四二年间出版《实证主义哲学
教程》,提出实证主义(Positivism)以来,到现在已经超过一百五十年。从二十
世纪六、七十年代以后,即使其改良的理论──逻辑实证主义(Logic Positivism)
──也已被主流哲学家所抛弃。1 然而,术语的消失并不等于观念的消亡。就现今
尚流行的一些理论,比如科学主义、自然主义、以及实用主义等来看,实证主义的
中心观念仍影响深远。2 例如,詹腓利(Phillip Johnson)在其著名的《审判达尔
文》一书中,就挖掘出无神进化论背后的自然主义前提;而很多人在处理科学主义
时,很快就发现,这些问题背后其实都隐藏着实证主义的影子。
实证主义对大陆知识份子的影响尤其深远。从五四运动开始,中国知识份子高举德
先生(Democracy)、赛先生(Science),很自然就把对赛先生的推崇变成了对科
学主义的膜拜,进而对其根基实证主义照单全收。其次,逻辑实证主义的先驱罗素
(Bertrand Russell)对中国的访问,也对这种思想在中国扎根起了推波助澜的作
用。3 而最重要的是,马克思本人也深受孔德的影响,因此马克思主义在根子上也
包含着实证主义的前提。举个最简单的例子:在马列主义教育中,论证马克思主义
的合理性时,第一条理由就是马克思主义是科学的,意即,马克思主义的合理性是
由其与科学吻合而建立的。
因此,中国知识份子往往还持有很强的逻辑实证主义前提,有的人是自觉地意识到
并进而坚定不移,但更多人只是将其作为想当然的前设,视之为“常识”。因此,
这篇文章试图对实证主义作一些简单的介绍,并加以分析和批判,然后再以「生命
的意义」为关注点,从基督教护教学的角度提出回应。
实证主义简介
孔德:社会科学之父
孔德的实证主义时间表,最著名的理论是人类理智认知的三个发展阶段:神学时期
(对应于孩提)、形而上学时期(对应于青年)、以及实证主义时期(对应于成人)。
而科学,作为实证主义时期的代表,在人类的理智追寻中占有无与伦比的崇高地位。
不过,孔德真正关心的问题其实并不在科学本身,而在科学于社会生活中的应用,
要实现“一个科学的社会结构”,“一个科学在地上的天堂。”4 他甚至要用人文
主义(Humanism)来代替上帝接受敬拜,于是设立了一个人文主义宗教(Humanistic
Cult),并自封为大祭司。5 当然,这种令人发噱的宗教很快就被后人所抛弃,而
他的主要贡献也被定位于促成现代社会科学的诞生,即“提供了一套可以用科学实
证式的手段来研究社会现象的方法,从而在‘对自然现象的研究’和对‘人类社会
现象的研究’之间,搭起了一座桥梁
。”6 他因此被称为现代社会学之父。
科学至上与可证实性
虽然孔德的人文主义宗教梦没有实现,但他科学至上的观点却被其后继者──逻辑
实证主义──发扬光大。而逻辑实证主义的重心也转移到了逻辑和语言上面。科学
至上的要旨透过马赫(Ernst Mach)继承下来,经过罗素的鼓吹,到了二十世纪二
十年代所谓的“维也纳圈子”时,便形成了高峰(其中的代表人物有Rudolph Carnap,
Moritz Schlick等,英语世界中的则有A. J. Ayer等)。对于逻辑实证主义者来说,
一句法力无边的咒语是“可证实性(verifiability)”。用艾尔(Ayer)的话说:
对任何一个人来说,若要说一句话是事实上重要的话,只有当他知道如何去验证这
句话所试图要表达的命题时,方能成立──那就是说,他必须先知道要通过何种观
察、在什么样的条件下,能够接受那命题为真,或以之为假而拒绝之。7
也就是说,任何从经验上无法证实的事,都是毫无意义的。8 把这条原则应用开来,
属于毫无意义这一类范畴的,就包括了形而上学、宗教、美学、伦理学等等。
逻辑实证主义者相信,科学包含了一切真理,而宗教和哲学只能提供错误和荒谬的
理论。9
换句话说,科学是一切知识的尺度。凡穿不进这双“科学”鞋的,逻辑实证主义者
不单是建议把脚削一削而已,而是索性把腿砍掉了事。
修正的努力:可证否性原则
当然,这种挥刀乱砍的做法,在大多数人眼里看来是太暴力了一点。同时,逻辑实
证主义的一些前提本身也不是没有问题。10 于是有些人便退后一步,试图进行一些
修正。比如,为了避免出现否定形而上学的尴尬,改良派波普(Karl Popper)在二
十世纪中叶提出了所谓的可证否性原则(falsification principle),其思路基本
上是采用逆向思维,声称,虽然我们不能正面地使用证实的方式来确立一套理论,
然而却可以用一个反例,从负面去证否一套理论。波普的理论在科学哲学上是一个
重要的进步,甚至可以说为逻辑实证主义的最终覆没作了准备。他的可证否性原则
也常常被用来作为区分科学和伪科学的依据。然而,正如下面我们将要看到的,波
普理论的基本前提还是逻辑实证主义式的。
生命的意义即面对不可能的任务?
为了挽救伦理学,逻辑实证主义者司提芬森(C. L. Stevenson)发展出了一套所谓
“伦理的情感主义(Ethical Emotivism)”,其意思基本上是用“我所喜欢的”来
解释“什么是善”。比如,当我们说,“杀人是不对的”的时候,其实不过是带着
很强烈的情感来表达“我很不喜欢杀人”,或者“我希望你也不要杀人”。他认为,
从纯粹描述(de????ive)的角度来看,诸如“杀人不对”这样的伦理表述和价值
判断,是完全无法实证的,因此这样的表述毫无意义。但从情感的角度来看,若
“杀人不对”等同于“我很讨厌杀人”,则通过观察说话者的行为──看他是否真
的讨厌杀人──就可以实证,因此就有意义了。换句话说,价值完全是主观、相对
的。
更进一步,这样的主观主义对我们的生活有什么指导意义呢?那就是要鼓励我们勇
敢地作出个人的选择。
去推测一件事是否为善,就是去推测我们要如何处理它:是否要去追求、称赞、或
保持它。决定某事是否为善,不是就其性质和特性形成一套信念,而是有一个对它
的态度、评估、和如何行动的决定;或者说,去选择它。11
可是,如何能作出明智的选择呢?除了让自己快乐以外,另外一条很重要的原则,
就是要按照我们的自然本相。12 那么,就生命的意义这个问题而言,既然我们的自
然实相,就是完全孤单地生存于一个偶然、无目的、无意义、不安全、没有上帝的
宇宙中,那么最明智的选择就是以欢乐和勇气来面对它,并用兄弟般的爱来彼此鼓
励。因为这比“以一个不存在的上帝为寄托”更高贵,因为所面对的是一项不可能
完成的任务(Mission Impossible)。并且,为了坚固这种理智上的诚实(intellectual
honesty),还必须要发展出一种人文主义的崇拜(ceremony),以取代传统的宗教。
13
哲学的批判
时代背景的影响
孔德所面对的欧洲,刚刚经过宗教改革运动的冲击和法国大革命的洗礼,自中世纪
以来稳定的社会结构被彻底打破。因此,他的雄心就是要建立一套全新的社会结构。
时逢工业革命带来科技的突飞猛进,更兼启蒙运动正鼓吹“不可抗拒的进步(inevitable
progress)”,一套完全以科学为基础的思想进化史观,就被孔德天才地建立起来。
再加上达尔文“适逢其时”的生物进化论,实证主义于是迅速传遍欧洲,对后世产
生了深刻的影响。然而现在回头看去,我们会发现,这种思想进化史观其实毫无历
史事实根据;14 而现在的思想史研究者也多以当时的社会历史文化环境来理解孔德
的“三阶段论”,并不认为它对我们现在有任何实际的指导意义。15
前提遭质疑
其实,哲学界对逻辑实证主义的前设并非没有质疑。最简单来说,「凡事需在经验
上可证实」这条原则,就可以说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因为这条原则本身在经
验上就是不可证实的。更深入一点来说,科学理论是要寻求一套普遍的法则,但就
经验上的验证来说,所得到的结论永远只能是个别的案例。比如,我们在科学上想
要寻求的是诸如“所有四川人都爱吃辣椒”这一普遍结论;但在实际的验证中,我
们永远只能证实“某某人爱吃辣椒”的个别命题,而对“所有四川人都爱吃辣椒”
的一般性命题无能为力。退一步说,即使我们可以遍访现在所有的四川人,结论仍
然只适用于现在;对下一刻才出生、成长的四川人来说,这结论又不一定成立。这
样一来,科学本身所要从事的活动,按照逻辑实证主义的标准来看,也就变得没有
意义了。
归结到最后,问题实际上是科学研究──所必不可少的归纳推理(inductive reasoning)
是否可能的问题。波普看到了这一点,所以把他的书定名为《科学发现的逻辑》。
然而,波普虽然正确地意识到个体和整体的矛盾,但是他的认识还只停留在理论和
验证的层面,对科学理论本身是否蕴涵着同样的问题,并没有意识到。他与早期的
逻辑实证主义者一样,仍然还假设任何一条科学命题都可以用一种分离的方式(discrete
manner)与其他命题隔离开来,从而单独地进行验证。16
然而这种「个体的命题可以脱离整体的环境关联而进行独立操作」的前设,在二十
世纪后半叶受到了猛烈的抨击,最具代表性的批判者是杜罕(P. Duhem)和奎恩
(W. V. O. Quine)。17 他们正确地指出,现代科学各命题之间已完全形成了一套
彼此互相关联的网路,在这种情况下,逻辑实证主义的基础主义(foundationalism)
18 式偏见是完全行不通的。比如说,当我们发现某个实验的结论不符合某套理论的
预测时,通常只需要在理论中作一点修补的工作,就可以把问题解决掉,不必伤及
理论的整体。例如,爱因斯坦最初发现他的静态宇宙模型有问题时,他所做的不是
把整套理论抛弃,而是在方程式上多加了一项作为补救。直到后来天文学的观测证
明静态宇宙模型不成立以后,这项错误才被纠正。
科学范式转移的问题
更有趣的是,迈克尔逊─莫雷(A. A. Michelson & E. W. Morley)在测量地球的
绝对速度试验时,也面临了类似的问题。他们实验的结论不符合当时流行的乙太理
论,所以迈克尔逊原本打算要放弃。因为虽然这些实验问题表面上看起来只是个别
的,但若采纳它们所暗示的理论,将涉及到对整个牛顿时空观的改变──甚至迈克
尔逊自己并没有意识到这一点,而是被爱因斯坦天才地洞察到了,所以他才坚持要
他们继续做;随后他以狭义相对论来解释之,后来再辅以广义相对论,如此,爱因
斯坦就完成了对牛顿时空观的彻底颠覆。
正是对这一类科学发现的研究,导致后来库恩(Thomas Kuhn)提出了“科学范式的
转移(paradigm shift)”理论。他认为诸如爱因斯坦提出相对论这样的事件,在
科学研究中并不是常态,而是革命性的,是所谓的范式转移。而在科学研究的常规
状态中,科学家们是在某一套固定的范式下进行,他们所寻求的也不是推翻范式,
而是修正以使之更坚固;在这过程中,他们往往会忽略甚至摒弃一些与之冲突的观
察。这样,自实证主义以来所鼓吹的科学是完全客观、中立的形象,也就被推翻了。
换句话说,科学家所从事的研究,所作出的结论,也是有其社会历史文化环境的限
制。「科学是客观的」乃是一个假像。
护教学的分析
彻底相对主义的困境
上述批判是从世俗哲学出发,其结论并不能给我们提供基督教的答案。比如,对基
础主义──或所谓现代主义(Modernism)的宏叙述(Meta-narrative)──的拆毁,
很快就导致了彻底的相对主义,引至所谓的后现代风潮(Postmodern Ethos)。在
库恩眼里,他所破除的只是「科学研究的完全客观、中立」的贞洁神话;而在费叶
拉本(Feyerabend)的手下,是否有任何科学方法可信,都成了问题。19 同时,无
论是赞成还是反对逻辑实证主义的人,在伦理学上最后都走上了道德的相对主义。
在基督教护教者的眼中看来,这样的结果并不令人意外。所谓共相和殊相(Universal
& Particular)的问题,其实早自古希腊哲学开始,就已经在讨论了。在这漫长的
历史传统里面,实证主义和逻辑实证主义哲学不过是继承自休姆(David Hume)的
经验主义和康得(Immanuel Kant)的批判哲学之挣扎而已。逻辑实证主义所谓「综
合」和「分析」(synthetic & analytic)的区分,与康得的观念其实是一脉相承
的。而康得所做的,无非就是发现,在共相和殊相的挣扎中,所有人──包括他自
己──都找不到两者之间的桥梁,于是就乾脆宣布说,“我就是桥梁!”20
非基督徒不愿意承认基督教那既超越(transcendent)又内在(immanent)的上帝
观;但其实,他是被这位上帝所造,且生活在这位上帝所造的世界之中,因此他无
法把对上帝的这些观念彻底抛弃,于是就只能以扭曲的方式加以模仿,从而永远陷
在理性主义和神秘主义这两极之间的挣扎中,不能自拔。21
挪用资金的手法
非基督徒既不承认上帝、却又不得不在上帝的恩典之下来从事一切活动,于是只能
用暗渡陈仓的方式,借用基督教的观念,同时在口头上又加以否认,范泰尔称这种
情形为“挪用的资金(Borrowed Capital)”。22 若要讨论这种情形在认识论上的
体现,将远超出本文的范围,故这里只就「生命的意义」这一问题作为关注点,来
考察逻辑实证主义如何挪用基督教的资金。
孔德的母亲是一位虔诚的天主教徒。虽然孔德自己很早就宣布放弃了天主教信仰,
但他后来建立的人文主义宗教,却模仿了天主教;不仅在仪式上,也在教义上,比
如,实证主义者也有所谓的“三位一体论”。23 当然,当我们说实证主义和逻辑实
证主义者挪用基督教的资金时,并不单指这种表面上的模仿,而是指更深的层面。
实际上,因为实证主义者认为宗教全是垃圾,所以就常常非常猛烈地攻击宗教──
基督教,并以人对未知的恐惧来解释宗教的起源。24 但另一方面,他们又常常表现
出很大的宗教热情,孔德不用说,即使后来的逻辑实证主义者亦然,就连罗素最被
广传的《一个自由人的崇拜》,也明显含有宗教性情感。25 比如,他这样说到:
放弃对个体快乐的挣扎,驱逐对暂时欲望的迫切,燃烧着对永恒之事的热情──这
就是得释放,这就是自由人的崇拜因为人,虽被咒诅今日失去最亲爱的,明日自己
也要经过黑暗之门,但在那击打来临之前,尚有一事存留,使他快活,那就是使他
可怜的日子变得尊贵的高尚思想;嘲笑着「懦弱的恐惧」这位命运的奴隶,他要在
亲手所造的神龛里敬拜;毫不畏惧「偶然」这一位帝王,他要保守他的心灵,不受
这统治着他外在生命的淫荡暴君的辖制;骄傲地挑战那不可抗拒、暂时忍受他知识
和罪孽的力量,他要单独支撑起一幅虽然疲倦,却决不放弃的蓝图,──那由他自
己的理念所创立的世界,虽然它面临着冥力军队的践踏。26
罗素在这里给我们描述了一幅顶天立地、要扼住命运咽喉的英雄形象。的确,他们
也常常以西西弗(Sisyphus)的神话自喻,27 以为人生这场悲剧的美丽之处,正在
于挑战不可能。
假设有位格者存在
然而问题恰恰就出在这“悲剧之美丽”上,从西西弗的故事已可清楚看出。在西西
弗之上有神在观看,他的命运是被咒诅的结果,意即,他的情形是审判的结果──
这审判是否公义当然另当别论。因此,西西弗的英雄主义不在于他对审判后果的不
屈服──他一直生活在(或屈服在)这后果中,而是在于他对审判者的不屈服。换
句话说,西西弗所对抗的是一位道德的行使者(a moral agent),是一位有位格者
(a person),而其高贵之处正在于这位有位格之对手的伟大。因此,当逻辑实证
主义者企图用西西弗的故事来换取同情时,他们一定要假设一位拟人化的命运,或
者毫无怜悯之心的生命,简言之,一个有位格者。他们所以可以谈论「生命的意义」,
乃是以一有位格的对手作为前提,亦即将一位伟大、不可抗拒之力量位格化。他们
把这个对手称作自然,或者命运;一方
面在清楚的陈述上否认自然或命运有位格,另一方面却又不断地把自然称之为“母
亲”,或者把命运予以拟人化,因此实际上却是假设了一位有位格者的存在。
然而讽刺的是,在逻辑实证主义的“科学至上唯物论”所描绘的世界里,他们并没
有这样一位有位格的对手,──这也是为什么他们一定要在口头上否认之!这样一
位全能又有位格者的观念,只能来自类似基督教的思想。
勇于抉择与阿Q精神
逻辑实证主义者完全曲解了起源于祁克果的存在主义对自由之抉择的邀请。姑且不
论「依照自然的实相作出选择是明智的」这一原则,若无暗渡陈仓地盗用其他思想,
如何可在逻辑实证主义的前设下得出来;也暂且不论,在自然的实相是毫无盼望的
情况下,若非暗渡陈仓,在逻辑实证主义的前设下,依照自然实相作出的明智选择
怎么又变成了满有盼望;单就逻辑实证主义者发出「勇于作出个人选择」的邀请来
说,若按照他们本身的标准,也是毫无意义的。
所以最后,对逻辑实证主义者来说,如果他们能真正前后一致地坚持理智上的诚实,
他们就必然认识到,若真的没有一位绝对仲裁者,那么他们唯一可做的就是自我仲
裁;而当面临客观上不可避免的失败时,用自我仲裁这种方式来保持精神上的安慰
──正如前面罗素的引文所建议的那样──,根据中国文豪鲁迅先生的小说,我们
称之为阿Q精神。
逻辑实证主义者一方面坚持,在这个纯粹物质的世界里,根本上找不到任何目的和
意义;但另一方面又坚持,我们的生活可以有意义。这不由得让我想起了一则中国
古代笑话,现记在下面,作为本文的结束:
从前有一个财主非常吝啬。有一次他叫一个长工去给他打一瓶酒,却不肯给钱。长
工问他,他说,“有钱谁不能把酒买回来?没钱还能把酒买回来,才算本事呢!”
这长工很机智,出去转了一圈,提着一个空酒瓶子就回来了。财主责问他怎么回事,
他回答说,“有酒谁喝不出酒味来?没有酒还能喝出酒味来,才算本事呢!”
作者为恩福神学生,就读于Westminster Seminary。
注:
1. G. Lenzer, Auguste Comte and Positivism, pp. xii-xiii. 另参Southgate,
et al., God, Humanity, and the Cosmos, Chap. 2. N. Fotion这样写到,“到1960年
代末,很明显这个运动已经大致跑到尽头了。””Logical Positivism”, in The
Oxford Companion to Philosophy, p. 508. 2. Ibid. p. xxxiii. 另参B. P. Beckwith,
Religion, Philosophy, and Science, p. 3. J. D. Becker说,“孔德创立的实
证主义现在已经变成了一种相当平常的心态了。”Four Philosophy, p. 428. 3.
甚至到现在,罗素反对基督教的演讲“我为什么不愿成为基督徒?”以及其同名文
集中的其他一些文章,还在中文网上被重新翻译,广泛流传。针对这种情况,笔者
拟另文回应。 4. S. L. Jaki, The Road of Science and the Ways to God, pp.
147-48. 5. A. Lacey, “Positivism”, in The Oxford Companion to Philosophy,
p. 705-706; 另参The Radical Academy, “The Philosophy of Positivists”, in
/philpositivists.htm; H. de Lubac, S. J., The Drama of Atheist Humanism,
pp. 97-104; N. Geisler, Baker Encyclopedia of Christian Apologetics, p.
157等。 6. G. Lenzer, Auguste Comte and Positivism, p. xxviii. 7. A. J.
Ayer, Language, Truth and Logic, p. 48. 8. 不难看出这其中的经验主义味道。
事实上,一般认为逻辑实证主义者从休姆(David Hume)那里吸收了不少营养。逻
辑实证主义因而有时又被称作逻辑经验主义等等。 9. B. P. Beckwith, Religion,
Philosophy, and Science, pp.1-2. 10. 下文会介绍一些对这种理论的批判。 11.
R. Robinson, An Atheist Value, 1.4. 12. Ibid., 1.6. 13. Ibid., 2.88. 14.
George M. Sauvage, “Positivism”, in Catholic Encyclopedia. 网路版http://www.
newadvent.org/cathen/12312c.htm. 15. A. Lacey, “Positivism”, in The Oxford
Companion to Philosophy, p. 705-706. 16. Southgate, et al., God, Humanity
and the Cosmos, p. 66. 17. Ibid., pp. 69-70. 18. 基础主义的意思
是说,人类的一切知识必须且能够建立在某一些更基本,更确定的知识之上。Southgate,
et al., God, Humanity and the Cosmos, p.70. 19. Southgate, et al., God,
Humanity and the Cosmos, pp. 74-75. 20. C. Van Til, The Infallible Word,
pp. 296-297. 我这里是用形象的语言来表述范泰尔(C. Van Til)对自主之理性
(autonomous reason)的批判。另外,范泰尔在其The Reformed Pastor and Modern
Thought一书中更详细地对康得的思想进行了分析和批判。 21. 《圣经》如此描述
这种现象:“自从造天地以来,神的永能和神性是明明可知的,虽是眼不能见,但
藉着所造之物就可以晓得,叫人无可推诿。因为,他们虽然知道神,却不当作神荣
耀他,也不感谢他。他们的思念变为虚妄,无知的心就昏暗了。”(罗1:20-21)
范泰尔对非基督徒在这两极之间的摇摆有很精彩的论述。参见,例如,An Introduction
to Systematic Theology, Chap. 3. 22.
See, e.g., C. Van Til, An Introduction to Systematic Theology, p. 85. 另
外,范泰尔在其通俗小册子Why Do I Believe In God? 中也很生动地表达了这种观
念。他说,“上帝就好像一把枪的枪托一样,即使这把枪是用来把上帝射出局的。”
赵中辉牧师在五六十年代曾将该文翻译成中文,由改革宗翻译社出版。笔者亦在两
三年前独立翻译此文,在互联网路上传播。该文现收录于网路基督使团的基督徒网
路文帖存档。 23. The Radical Academy, “The Philosophy of Positivists”,
[online] . 24. 我们不难发现马克思主义在这方面的传承。但是正如Geisler正确
地指出,这种心理学上的理由只能解释为什么人们会相信某种东西,却不能解释为
什么人们相信这种东西。N. Geisler, Baker Encyclopedia of Christian Apologetics,
p. 676. 25. E. S. Brightman, “Russell’s Philosophy of Religion”, in
The Philosophy of Bertr
and Russell, pp. 552, 555. Brightman如此总结罗素关于宗教的认识矛盾得“超
过正常限度”的一生:“上帝存在吗?不,他在他所有对宗教的批判中说是,是他
没有说出来,却活出来的答案。”pp. 554-556. 26. Bertrand Russell, “A Free
Man’s Worship”, in Why I Am Not a Christian? pp. 114, 115-116. 27. 在西
西弗神话中,西西弗因受神的咒诅,每天必须把一块大石头推上山坡。但这努力的
唯一结果就是大石头再滚下来,然后西西弗第二天再推。周而复始,只到永远。存
在主义者加谬(Albert Camus)曾以此来比喻人生的荒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