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心:心灵属性和生命意义 |
送交者: 羊倌儿 2004年06月27日16:30:10 于 [彩虹之约] 发送悄悄话 |
心灵属性和生命意义 在电影《LEGALLY BLONDE(律政俏佳人-金发尤物)》中有一段精彩的课堂对白: 法学教授斯金维尔提出一个问题,“The law is reason free from passion”是谁说的?博学而拙朴的学生大卫基尼抢先举手回答“亚里士多德”。教授并没有立即肯定他的答案,反而以狡黠的神态质问大卫:“你肯定是吗?”,大卫自信而坚定地回答“YES”;教授走过来宁视着大卫,以凝重的语气再问:“你愿以你的生命作赌注吗?”,大卫眼睛一转,依然蛮有把握地说:“我想我会愿意的”;细心的教授留意到大卫的表情变化,她知道他已经中计了,于是得意地侧转身用铅笔敲一下前排另一位学生的脑袋,再问大卫:“若以他的生命来作赌注呢?”。大卫犹豫了,他瞧瞧教授,又瞧瞧前排的那位同学,他明白自己的决定将影响到另一个人的生命,他不得不要作更慎重的考虑。教室里一片寂静,大家都在紧张地等待大卫的最后答案,大卫终于放弃了:“I don't know”,他终究是不敢拿别人的生命,来作自己的赌注。 当然大卫的答案其实是正确的,教授故弄玄虚的目的只是为了引导学生注重扎实的知识基础,并非立意在于考验他的道德和意志。然而这些也许是编导并不经意地蕴藏于电影中的点点小花絮,却闪耀着西方文化中历久祢漫的尊重生命之人性光芒。在大卫衡量坚持真理之价值标准的心理活动中,他毫不犹豫地愿意奉献自己生命来实践之,但当他意识到自己的选择将影响别人的命运时,他就不得不重新审视自己的价值判断,是否也能适用于另外一个独立个体的心灵。而干涉(赋予及剥夺)具有心灵(灵魂)属性的生命,历来被认为是唯有上帝或上帝般的权威,才能涉及的领域。西方文化对生命的尊重,源自于对人性细致深入的分析理解,尤其表现在远久以来就已经开始的,对人类心灵属性之孜孜不倦的研究探讨。正是这种处处洋溢于社会生活之中的人性关怀,才使得人性权利,成了现代文化中思想价值的核心内容,成了现代文明中道德价值的正义标准。 人是具有“察觉和感觉”等意识经验的特殊动物,意识的对象和方式,如“看见、听到、想象、记忆、恐惧和快乐”等,构成了种种心理(心灵)活动。人类的智慧文明发展到如今,我们能否认识别人的心灵,依然是一个未知的迷。尽管有些巫术大师宣称具备控制灵魂的神秘能力,信仰世界的上帝神启更被认为是全能全知,某些构思大胆的科学假想也试图突破种种前提局限,但人们通常都认为,每一个人的心灵所经历的意识经验,都只是独立地存在于他们自己心中,任何别人都无法观察得知。心灵的独立性使得一个人的内心显得孤独神秘,除非他自己愿意打开心扉(OPEN YOUR MIND),否则很难跟另一个人分享他的感受。虽然我们可以设想在相同的情境下别人可能会有相同的体验,但我们顶多只能做到“将心比心”,从自己的亲身经历中作出类比假设,以此去解释他人类似的意识经验。 然而,正是心灵之于个体特有的这种独立性,才使得人类的生命的具有了与众不同的非凡意义:每一个生命都拥有唯一而且不可替代的自我价值。是否承认别人是有意识能力的主体,是决定我们以何种态度对待别人的核心要素。通常我们在动物和机器面前,不会表现出自尊心和羞耻感,因为我们一贯认为动物和机器没有意识能力,不会对我们的作为产生什么看法。但我们在别人面前就会顾忌得多,时刻留心自己是否表现得礼仪优雅举止得体,因为我们相信别人都具有心灵思考的能力,会在他们的内心对我们作出看法与评价。 很早以来,人类就被视为是唯一能够思考的动物,因此理性也被认为是人类心灵的特色,是具有心灵能力的主体才具有的特征。现代愈来愈智能化的电器能够处理许多精确定义的任务,有些能力甚至胜于人类,例如IT业巨擘IBM公司开发的“深蓝”系列电脑,就曾经击败过国际象棋特级大师,但要造出像科幻电影《2001太空漫游》中所描述的,能够自我思考的超级电脑“HAL”,却仍然只是一个遥远的梦想。意识的主体可以感受苦乐好恶,有种种欲望与情绪,由此构成他们据以行动的价值标准,而自动执行任务的机器不可能去体会工作的意义,更不可能受道德因素的影响而去评价目标反思结局。 笛卡儿认为没有理性就不可能有心灵,在他看来,动物只是“复杂的机器”,只有具有真正意识经验和能作理性思考的人才有心灵。心物二元论认为心灵和物质是截然不同的存在,而意识经验是将心灵和物质分开的主要理由,每个人的心灵都是独立“实体”。休莫则认为人类心灵是由来自感官的印象和归纳这些印象而得的观念构成的,他试图将心灵活动归纳为一个简单的机械过程。康德的“先验唯心论”则反驳经验主义的“机械论”,认为他们忽视了人类心灵的主动创造能力,他主张我们关于世界和自己的所有有意义的经验,都是心灵所创造的,因此人类心灵不是自然界的一部分,而是以某种方式外在于自然界。 通常我们在讨论幸福生活之价值标准的时候,都会以是否实现或拥有生命的意义来作衡量。许多哲学家将道德和心灵相关联,例如帕拉图就认为:最幸福的人生仅属于那些具有良好和谐之内在心灵(灵魂)的人,对别人的正义行为来自正义的心灵,不正义的行为破坏心灵的内在和谐,最终总会使得自己不快乐。对于宗教信仰者来说,上帝(神)是一切根本问题的答案,他不仅使得人类生活有客观的价值标准可资依循,更使得我们的生命充满意义。持无神论的存在主义者,如尼采和马克思(他们不相信上帝,但也不直接否认上帝,而仅认为上帝是人所创造),则认为籍发展自我能力和创造自我价值,人类就能拥有充实而且愉悦的生活。 无论是坚持道德正义,还是敬畏上帝旨意,抑或是追求愉悦生活,西方文化普遍认为人的生命过程,目的就是在于寻求属于并且有益于自我个体之终极意义。显然众人所渴望的这种“生命意义”,就是独立个体从心灵活动中获得的令人满意的意识经验。 唯物论主张人只有物质和物理属性存在,所谓非物质的心灵和心理属性,只不过是人类的行为及行为倾向,或者是纯属物理性质的内在复杂动因系统,因此,他们并不重视人与自我心灵的关系。现代唯物论者,例如“物理主义(PHYSICALISM)”,喜欢把人的大脑比作控制人体一切行为的电脑,认为心理和心理过程,实际上是一些复杂的物理条件和过程,如知觉记忆、信念思考、欲望需求,以及感觉情绪,最终都可以用“资料处理”和“程序运行”的机械方式来描述。 现代某些陷入极端的唯物主义者甚至认为:人的所谓“心灵”属性,若不是科学技术不能处理的“未知”,就一定是可被“客观理性”断定的“无知(不存在)”。这种以“理性”姿态来否认心灵实体的态度,并没有表现出多少小心谨慎的理性,而是直截了当地肯定了心灵的不存在。然而这是一个大胆的跳跃逻辑,因为从“未直觉到的存在”直接跳跃至“直觉到的不存在”,而不曾反思一个恒久以来就令人头疼的哲学难题:“不存在的如何能知道是不存在呢?”。 若以他们这种粗枝大叶的看法来对待社会与人,那么除了思考者自己之外的任何个体生命,都不再具有自觉意识的心灵属性,也不再具有独立主体的自我价值,而成为群体(国家、民族和集体)中执行各种功能的一个单位(零部件)。在这种机械关系的体系里,一个人存在的价值意义,同那些可以被任意牺牲的动物或机器没有什么两样。换句话说:牺牲一个人就如同损坏一个零件,随时可被其他能执行相同功能的人来替代。 人固然可以尝试用各种不同的方式来知觉外物,但是却恐怕无法将自己或他人看成是无觉察和感觉等意识能力的机器。心灵有感受苦乐,欲望,好恶和情绪等特征,这些特征和人类的价值感共同激发人的行为,而电脑机器却只能机械地执行工作。现代科技已经可以成功地克隆动物生命的肉体,但任何一个人的心灵活动,都远远复杂过现有的最先进电脑的运算能力,因为心灵并不是无自主意识的程序运作,更不是不能自我发展的信息处理。 有意思的是,意识形态的政客们鼓动人们去 “作一颗革命的螺丝钉”,通常目的并不仅仅限于“国家建设”和“集体利益”,更主要的目的还是要人们象“学习雷锋”那样,使人们对“权利的自私本性”产生逆反心态,进而主动自觉地放弃个体意识,放弃公民权利。可以想象,亿万人们迷失了心灵的独立意识,必然会跟着丧失人身自由权利,甘心任由党把自己安插在“革命大机器”的任何部分。要求公民把个人利益无私地奉献给“公共利益”,而不是按照法定的权利来承担义务,这种方式无论如何看都同“计划经济”的集体性没有什么本质关联,更象是君主时代强制臣民的野蛮作为。 可幸的是,黑暗中国的“机器人”时代毕竟已经一去不再复返了,伟大人物“死上一半人口”的豪言壮语,已经成了剖析疯癫心理的经典案例,连很多常常口出狂言的愤青们也觉得不耻。越来越多的唯物主义者愿意同意识形态政客们划清界限,因为他们也不愿意看到“客观科学”被当成别有用心的政治工具。漠视个体的心灵感受不再视为理所当然,关注人性权利成了时代潮流。随着法轮功和基督教等信仰群体的出现,中国人的心灵世界开始注入热爱生命的积极活力,而不再是仅仅追求物理肉体的满足。 (修改于 2004-06-26)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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