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千禧年前,有粮仓之称的犹大伯利恒遭遇大饥荒。甜如其名的拿俄米,跟随丈夫,与两个儿子,越过约旦河,到死海东南边的摩押地逃荒去了。
以色列与摩押算是远亲关系,上溯以色列开山鼻祖亚伯拉罕的时代。拿俄米之前整一千年,亚伯拉罕应上帝之邀,背井离乡,远走迦南地。同行的还有亚伯拉罕的侄儿罗得。罗得在死海附近的所多玛城发家致富。所多玛城居民好鸡奸而惹怒上帝。上帝决定用天火焚城,刑罚罪恶,先派天使救出罗得一家。罗得妻子往旷野逃命时心里挂记被熊熊烈火焚烧的城与自己的家,回头一看,成了警世的盐柱。罗得与两个女儿落难山洞喘息。两个女婿以为岳父戏言,拒绝一同出逃,命丧烈焰。两个女儿眼见香火断绝,决定灌醉父亲,分别从他得子。大女儿生的儿子叫摩押,是摩押人的始祖,小女儿生的儿子叫便亚米,是亚扪人的始祖。
后来,亚伯拉罕的孙子雅各(被上帝改名叫以色列),带领家眷七十多人,从迦南地下到埃及逃荒。四百三十年后,以色列人达数百万之众。由民族英雄摩西带领出离埃及,漂流旷野地近四十年。摩西的继承人约书亚率领以色列人进入上帝曾经应许给亚伯拉罕的迦南地,打土豪,分田地。之后约四百年,由上帝兴起的军事领袖打败敌人的渐次攻击,在战乱与和平频仍的夹缝中休养生息。以色列人也逐渐从游牧散居的传统经济过渡到家族聚居的集体农庄经济形态。乡村城镇化的钟声暂时还没有敲响。那时,拿俄米的故事进入了圣经的记载。
屋漏便逢连夜雨。拿俄米逃荒到了摩押地,不久丈夫便去世了。两个儿子娶了当地摩押女子为妻。好景不长,寄居十年内,两个儿子也客死他乡。留下三个寡妇,后继无人,凄凄惨惨凄凄。
伯利恒开始风调雨顺,大麦待割,续继粮仓之美誉。打道回府前,拿俄米为两个儿妇的幸福着想,劝她们各回娘家,改嫁得福。其中一个儿妇名叫路得,孝心广大,执意不肯,坚决陪婆婆回去。路得说:"不要催我回去不跟随你。你往哪里去,我也往那里去;你在哪里住宿,我也在那里住宿;你的国就是我的国,你的 神就是我的 神。 你在哪里死,我也在那里死,也葬在那里。除非死能使你我相离!不然,愿耶和华重重地降罚与我。" (路得记 1:16, 17)
于是婆媳二人,素颜淡妆,怅然若失,回到伯利恒。有道是,无颜见江东父老。拿俄米,如何见河西的父老乡亲呢?村里妇女们见此情景,惊讶无比,不敢相认。拿俄米对她们说:"不要叫我拿俄米 ,要叫我玛拉 ,因为全能者使我受了大苦。 我满满地出去,耶和华使我空空地回来。耶和华降祸与我;全能者使我受苦。既是这样,你们为何还叫我拿俄米呢?" (路得记 1:20, 21)这不是不信的宣告,乃是真信的必然推论。不信上帝的人,无法向一个虚无的上帝抱怨。只有真信上帝的人,才会直面掌管生命祸福的上帝,把自己的一切祸福归因于上帝那令人琢磨不透且无可奉告的作为。
甜女拿俄米,成了地地道道的苦女玛拉。一个有丈夫的妻子,成了寡妇。一个有两个儿子的母亲,成了无后的寡母。她唯一的安慰,就是摩押媳妇路得。她该如何替路得物色新夫呢?这不仅关系到路得的直接幸福,也关系到拿俄米家族后继有人的千年大计。一个田园风光里写就的伟大爱情故事,就这样诞生了(见旧约圣经路得记)。这个爱情故事,不仅包括了路得与新夫波阿斯的奇遇相识到月下相恋到洞房花烛,也包括了媳妇路得与婆婆拿俄米的相依为命,相濡以沫。不仅有男欢女爱,也有婆媳相爱。在没有国王管治各人任意而行的当时以色列,这种爱,像一股醒世清流,出自一个苦难深重的母亲拿俄米的心田。她一个人,承担了丧夫失子的悲剧,但始终没有失去对上帝的信靠,无怪乎媳妇路得信誓旦旦地说,你的神就是我的神。信仰的生命感染力,莫过于此。
由甜到苦,苦尽甘来,是甜女拿俄米人生的生动写照。媳妇路得从波阿斯生了俄备得。圣经记载,妇人们对拿俄米说:"耶和华是应当称颂的!因为今日没有撇下你,使你无至近的亲属。愿这孩子在 以色列 中得名声。 他必提起你的精神,奉养你的老,因为是爱慕你的那儿妇所生的。有这儿妇比有七个儿子还好!"拿俄米就把孩子抱在怀中,作他的养母。 邻舍的妇人说:"拿俄米得孩子了!"就给孩子起名叫俄备得。这俄备得是耶西的父,耶西是大卫的父。 (路得记 4:14-17)
苦难中展现的母爱,让媳妇路得人生幸福圆满,成为后来以色列最显赫的君王大卫的曾祖母,让拿俄米自己成为大卫王的高曾祖母。而人类的救主耶稣基督,正是拿俄米/路得/大卫的后裔。苦难,本来就是化妆的祝福。苦难中的爱,就是承受这种祝福的信心行动。我们每一个活着的人,越过人类大家庭家谱中所经历的诸般苦难,都是这种变相祝福的产品。拿俄米在苦难中的母爱,值得我们在母亲节细细玩味与思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