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篇小說：紐約八年(2)

送交者: 紅葉Redleaf 2015年05月07日15:59:35 於 [戀戀風塵] 發送悄悄話

長篇小說：紐約八年(2) 紅葉  作品 第一章  星轉斗移 (3)  3 八年前的某天， 盧丹打電話通知姨媽， 她幾點鐘的飛機航班到達紐約的肯尼迪機場。 望着燦爛的陽光，她高高興興地上路了。 飛機在新加坡上空，戀戀不捨地告別似地盤旋了一圈。 盧丹往下俯瞰，地面上的景物此刻都縮小如同微觀模型一般，公路上的汽車象甲殼蟲一樣在慢慢地蠕動着。 她的心中有些惆悵，在這裡工作了三年，現在她要離開了，去開始新的生活。 在盧丹即將新加坡工作期滿的幾個月前，住在美國紐約的姨媽就一直對她說：“ 趕快來紐約，這裡到處是賺錢的機會。”  姨媽熱情地邀請盧丹：“ 我有兩家診所，你來了以後可以住在我家裡，你不是還想讀書嗎？你可以在我的診所里工作掙學費，我還可以替你申請綠卡，不久你就可以拿到綠卡。” 在姨媽接連不斷的美妙描述和熱情的鼓勵下，盧丹的心動了。 她仿佛看見，在那片土地上，充滿了無數的機會和澎湃的活力，到處盛開着彩虹般燦爛的花朵，在那裡，她所有美好的夢想和渴望都能實現。 盧丹決定了，去紐約! 飛機準時降落在肯尼迪機場。  過海關，辦完手續跟着人流往前走，在取行李的地方從傳送帶上取下了行李，盧丹推着行李車繼續往前走。 她遠遠地朝前望去，候機大廳里有很多人簇擁着。吵雜的聲音立即拂面而來，仿佛一股涌動的暗流，找不到源頭。 等待接機的有很多人，有人舉着塊牌子，上面寫着某某先生，某某小姐的名字。還有人手裡捧着鮮花，熱切地伸長脖子盼望着。 有些人已經看見了親人，開始招手，然後是歡喜的驚叫和熱烈的擁抱。 盧丹在人堆中尋找着姨媽的身影，但是，在無數張陌生的面孔組成的群像中， 她沒有發現任何一張熟悉的臉龐。   她茫然地站在機場候機大廳里，朝四周張望。各色人等在身邊浮現着，人來人往，穿梭不斷，仿佛一條不間斷的河流。 等了一會兒，盧丹仍然沒有發現姨媽的蹤影，她有點擔心起來，會不會是姨媽等錯了地方呢？ 盧丹想找一個清靜的地方坐下等待，卻沒有找到哪裡有空閒的椅子。 她東張西望的樣子引起了一個粗壯的男人的注意， 他走過她的身邊， 輕浮地問道：“ 嘿，寶貝兒，你在找我嗎？”  見盧丹沒有答理他，他上來便氣憤地推了她一下。這個突如其來的舉動是她沒有意想到的，盧丹嚇了一跳， 急忙遠遠地閃避開。 看着表， 盧丹忽而有些緊張起來。初來乍到的興奮感已經消失，大廳里的燈光似乎也變得蒼白起來 。 如果姨媽不來接她該怎麼辦？在一個陌生的城市，迷失在這漆黑一團的水泥森林裡，到哪裡去過夜？ 她被自己的想象嚇住了。 好在等待了差不多四十分鐘後， 盧丹驚喜萬分地看見了姨媽的出現。姨媽身邊還有一個男人，那必定是她的丈夫了。 姨媽向盧丹解釋道：“ 路上堵車了，所以來晚了。” 盧丹向姨媽和姨父問好，大家寒暄了一番後，盧丹推着行李，跟着姨媽走到了機場的停車場。 “ 這是我們的車。” 姨媽指着一輛黑色的小汽車說道。 將盧丹的行李在後背箱裡安放好， 他們上了車，由姨父開車，盧丹坐在後座上，同姨媽並排。 各人坐定後，姨父發動引擎，小汽車向前駛去。  第一章  星轉斗移 (4)  4 一路上，小汽車飛馳着，兩邊的建築物仿佛電影屏幕般連綿不斷地向後移動着。 盧丹好奇地看着窗外，這是怎樣的一個城市呢？  她只覺得路邊的房屋顯得老舊，偶然在建築物的空隙中有一片草坪，也是一副營養不良的樣子，街道旁的黑色垃圾袋隨處可見。 盧丹不禁想起了新加坡，那裡乾淨整潔的環境。她的心中冒出了一股淡淡的失望， 象一團輕煙瀰漫開來。 天邊有月亮，是圓形的，象是一張蒼白的臉。扯過了一片雲彩作掩飾，遮遮擋擋，時隱時現的。 姨媽對盧丹說道：“ 就快到了。” 幾十分鐘後，姨父將車停在一座高高的公寓樓前。 姨媽引着盧丹下車，姨父幫忙拿着行李，走到大門口，拿出鑰匙開門。 大樓的門口有個看門人，蜷在前台後面的椅子上低頭打瞌睡。聽見門響，他抬起頭來， 朝他們點點頭，算是打了招呼。 走進電梯，姨媽按了第十七層的按鈕， 電梯慢慢地上升着，在第六層停住。 電梯門打開了，一個面色憔悴的女人帶着兩個孩子出現在面前。 “ Going down? (是往下嗎？)” 那女人用英語問道。  姨媽沒有聽懂，姨父也不吱聲。 倒是盧丹聽懂了，她用英語回答道：“ No, going up. (不，是往上的)。” 那女人說道：“ 對不起， 按錯了。” 電梯繼續向上，不久就到了十七層。 姨媽用那雙穿着黑色皮鞋的腳將盧丹領到了一個單位門口，說道：“ 我們就住在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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