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三兒難當
撇開道德說教的層面,在滿的概念里,“小三兒”是中性詞,形容一個位置尷尬的男人或女人。
作為女人,一路走來,滿比較幸運,沒被小三挑釁過,也不屑於做誰的小三。離婚後,有大哥遞過offer,滿答覆他,俺沒有“豬堅強”的心理素質和處理複雜關係的神經。在滿看來,做小三兒的基本都不是一般人,曾見過一例,可謂神經強大的“榜樣”。
剛大學畢業時,單位里有枚青年才女阿茵。阿茵長得高大豐滿,桃紅花色的皮膚,圓溜溜的眼睛,一口字正腔圓的普通話堪比CCTV。老實說,中文系畢業的見過不少,但普通話說到她那水平的,還真不多。進單位沒多久,就聽說了阿茵。聽老人兒們嚼她的舌頭,好胳膊好腿的又不是嫁不出去!然後在眾多八卦中拼拼湊湊,大概明白,阿茵剛分配進單位時,就發出一條惹人遐想的感慨,好男人都結婚了!沒多久,活潑開朗的她,今天找這個跳舞,明日拉那個唱歌,一波有婦之夫就這麼被她惹得毛毛躁躁,一波有夫之婦就被她氣得雙腳亂跳。某一日,與父母吵完架後,阿茵與單位的一個塊頭比她稍嫌單薄的有婦之夫在外租房開始同居,這在九十年代的單位來看,無論如何都是娛樂版頭條。何況,阿茵還從來不背人,倆人在單位同進同出,言語與一般夫婦無二,視閒話如糞土,時不時還跟大家分享分享他們小日子的樂趣。
故事的轉折點出現在一天下午,那男人的老婆,把阿茵揍了。滿是第二天早上上班才聽說。據說,那老婆操着一根如同古老門閂般的大棒子,守在單位門口。阿茵出來時,她操起棒子朝阿茵的小腹就是一記“橫掃千軍”,因為阿茵懷孕了。沒幾天就聽說,那男人鬧了離婚,工資卡由做零工的老婆領着,自己只能用每月的獎金。在單位辦公室聽阿茵自己提說這事兒時,她已小腹微隆了。她挺坦蕩地跟大家交代,其實我從來沒想過要結婚,但既然她這麼下得了手,我就不用客氣了。。。
作為同事,俺去看望了坐月子的阿茵。她已經跟那個男人結婚了,沒有婚禮,就住在單位簡陋的宿舍里。忙裡忙外的她有幾分不太經意的抱怨,那男人自跟她結婚後,還跟從前一樣好賭,家裡的開銷都是阿茵撐着不說,什麼家務活兒都得自己干,甚至月子裡拆線下地後就自己幹活。這在任何人的眼裡看來,阿茵都是自作自受。俺們這些外人,除了問問月子裡吃些啥,朝哪兒都不好置喙。幸好小女兒沒事,兩隻眼睛滴溜溜的,長得像極了她媽。產假過後,阿茵就上班了。在辦公室里,聽她大咧咧地跟人說,已做了結紮,反正這輩子生一個就夠了,免得麻煩。老人兒說她傻,不給自己留後路。沒兩年,俺調動離開單位。臨走前,聽說阿茵在辦離婚,自己帶着孩兒過。
多年後回單位看望從前的同事,聽說阿茵也離開了單位,從政了,從最基層的鄉長干到鎮長,再到縣裡的局長。。。但沒有聽說她再婚。滿跟阿茵沒有深交,除了在一台單位的晚會上我倆從“木蘭從軍”唱到“對花”默契十足。但每逢我有老童鞋下去掛職,她都說跟俺交情不錯,俺問童鞋對阿茵的印象,他們答,漢子一條!
小三兒難當,不僅因為它是個現代道德倫理社會排斥的角色,從感情追求來說,也有個要命的死邏輯。以女小三兒為例,就算你是個自由的單身,與你發生感情糾葛的可是個有人的主兒。在某個時候,你不可能不懷疑,這位主兒可以跟你眉來眼去,就保不住跟別人“時機合適”時暗度陳倉,同理,這位主兒也完全有理由懷疑,你可以接納他這個有婦之夫,也就可能跟其他有婦之夫你來我往。所以,這樣一份感情,從起點上,就帶着信任缺陷。欠缺信任,很難有愉快的相處。沒有愉快的相處,何來長久的關係?
滿喜歡分享,美食,美樂,美景,都不錯。但男人,無論我的誰的,還是算了吧。人活一世,輕鬆開心最重要,半夜醒來,想在身邊的人臉上吧唧兩口,也anytime可以得嘴,是不?對感情的態度,一百年不變,在一起,開開心心每一天,談分手,客客氣氣說再見。 再婚後,有老童鞋來信問候,俺答,不好意思,又給人當了一次原配。其實,滿完全沒有處婚情結,只是拙於處理複雜的人際關係。上班勞心費神就夠了,回家來總可以“一杯紅酒配電影,舒服窩在沙發里”吧。這年紀,做原配的機會是越來越少了,得珍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