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篇小說：七重夢

文/紅葉

第二十四章 相親奇遇

原來是媽媽，坐在小客廳的沙發上。

“ 嚇了我一跳。媽，你怎麼來了？為什麼不開燈？” 冷楓月驚奇地問。

“ 我剛才不小心打了個瞌睡，沒想到天就黑了。” 媽媽一開口就仿佛想吵架：“ 怎麼我不能來嗎？” 

“ 當然可以。” 冷楓月說：“ 只是你這樣突然襲擊，也不通知我一聲。”

媽媽問：“ 你的頭上衣服上怎麼全是雪？”

“ 沒什麼，外面下雪了。” 冷楓月不想告訴媽媽剛才摔了一跤，省得她大驚小怪。

“ 你必須馬上泡個熱水澡，我再給你煮一碗薑湯喝，別弄得生病了。” 媽媽說。

媽媽走到廚房，忙忙碌碌地燒開水，找生薑，找紅糖，想煮碗薑湯。但什麼也沒找到。冰箱裡都是速凍現成食物，放微波爐里一轉就能吃的。忍不住抱怨：“ 你的廚房裡怎麼什麼都沒有？”

冷楓月說：“ 有啊，你想吃什麼我給你叫外賣。媽，你別煮什麼薑湯，我不想喝。”

無事不登三寶殿，準是又來抓她去相親的。冷楓月心想。

最近媽媽似乎魔怔了，發動所有的親戚朋友給她介紹對象，勢必要讓她儘快找到一個男朋友，大有不達目的誓不罷休的勁頭。

果然，媽媽開口了：“ 明天，那個。。。我已經定好了餐館。黃阿姨給你介紹一個朋友認識，你去見一下。”

“ 我不想去。” 冷楓月說。

“ 不行! ” 媽媽低吼着，命令道：“ 我已經安排好了，明天中午見面，你敢不去？”

“ 原來你是為了這件事情而來。這麼隆重， 打個電話通知一下不就行了嗎？” 冷楓月妥協，她賠笑道：“ 好吧， 好吧。我去不就行了嗎？” 

反正就是去見個面而已，又不是要當場結婚。

第二天的天氣晴朗，藍天白雲，陽光燦爛地照着。如果不是地上還有些薄薄的積雪，讓人幾乎忘了昨天晚上還下過雪。

中午在一家日式餐館裡，環境頗為優雅。傳統的古典建築裝璜，外面還有一個庭院，栽着瀟瀟灑灑的幾棵松樹，池塘里養着錦鯉。 

四人餐桌旁，冷楓月和媽媽坐在一邊，黃阿姨和相親對象坐在另一邊，仿佛戰壕里兩軍對峙，又好像工作面談。

照例先是介紹兩人認識，寒暄一番。 接着媽媽和黃阿姨心照不宣，說：“ 我們一起去附近的商場裡逛逛吧，讓年輕人自己聊。”

氣氛頗為尷尬。 冷楓月打量着對方，二十七、八歲年紀，模樣斯文，戴一副眼鏡。說不上英俊， 但也不難看。聽黃阿姨說他叫盧仁，工商管理碩士畢業，在一家銀行工作。

“ 你平時業餘時間有什麼興趣愛好？” 盧仁問。

冷楓月心想，平時做作業就占去了她大部分的業餘時間， 哪裡還有時間放在興趣愛好上？

她回答道：“ 游泳，攀岩，滑雪，溜冰。你呢？” 這幾樣她讀大學時倒是經常去玩的，如今只能偶然為之。

“ 我喜歡踢足球，打網球，高爾夫球。” 他說。

看來好像沒有什麼共同的興趣愛好。

“ 我喜歡看芭蕾舞，花樣滑冰，體操表演。你呢？” 冷楓月說。

“ 我每個周末都和朋友去踢足球，我平時喜歡看球賽。” 盧仁說。

這時菜上來了，雖然沒有什麼共同的興趣愛好和話題，好在大家都會吃，所以暫時緩解了冷場。

冷楓月點了一個套餐，包括味噌湯，壽司，生魚片，天婦羅和甜品。 生魚片很新鮮做得不錯，她專心吃喝着。

席間兩人又找些話題談了談，冷楓月看看手錶，覺得差不多了，可以交待父母了。反正面已經見過了，她對盧仁沒有什麼特別的感覺，更談不上來電。

結帳的時候，冷楓月提議AA制， 但盧仁說他請客，他來付帳。他拿出一張信用卡來給服務生。 

那好吧。 

但是服務生不久就回來了，彬彬有禮地說：“ 先生， 您的這張信用卡沒通過。”

盧仁又拿出一張信用卡來給服務生。結果服務生一會兒又回來了，說這張信用卡也沒通過。盧仁再拿出一張，還是沒通過。

他悻悻然說：“ 今天不知道怎麼回事，信用卡都沒法用。” 他也沒帶現金。

怎麼回事？ 是今天出門沒有看黃曆嗎？冷楓月等得有點不耐煩，她拿出自己的信用卡來，對服務生說：“ 用這張吧。”

見冷楓月簽字付了賬，盧仁有點不好意思， 他說：“ 下周日有空嗎？ 我請你吃午餐。”

“ 好吧。” 冷楓月說，反正下周日中午她還沒安排。 

一周的時間忙忙碌碌，轉眼就到了周日。這次與盧仁約定見面的地點是一家韓式海鮮燒烤餐館。

這家餐館的菜式味道也不錯，就是音樂聲放得太響了，幾乎要喊叫才能聽見對方在說什麼。

結帳的時候尷尬的情景重現，盧仁帶的信用卡又是通不過，一連劃了四張信用卡，都沒通過。

這是幾個意思？冷楓月心想。還這樣？上次是她付的帳，這次難道還想讓她付帳不成？

盧仁滿臉狼狽，頭上冒出汗珠，他嘟囔着：“ 怎麼會這樣？ 應該可以用的呀。”

冷楓月不作聲，冷眼旁觀，一副置身事外的樣子，這次她可不會再主動付帳。

沒想到相親遇見這樣的奇葩，上次的信用卡沒法用，這次就應該帶好可用的信用卡或者現金，哪有次次都犯同樣錯誤的？

盧仁向冷楓月投來求助的目光。冷楓月打定主意，她遂開口說道：“ 這次說好的你請客，你的信用卡劃不出來沒關係，換一張慢慢劃好了。實在不行，你還可以把駕照抵押在餐館，回去取錢來贖。” 

或者你還可以留在餐館後廚洗碗，直到把餐費洗出來為止。她心想，但覺得這話過於刻薄，就沒有說出口。 

“ 好了，我還有事，告辭了。” 冷楓月拿起手袋，起身瀟灑離去。

晚上，媽媽打來電話，問她對盧仁的印象如何？進展如何？

冷楓月只是簡短地說了一句：“ 我對他沒感覺。”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她懶得告訴媽媽具體的情況。省得媽媽又是追問個沒完沒了。

“ 你這樣挑剔，怎麼找得到男朋友？ 女孩子的青春耽誤不起，年齡越大越難找，再挑下去，條件好的都讓人挑走了。 俗話說， 籃里挑菜， 越挑越爛。你。。。”

又來了，又來了，冷楓月心不在焉地聽着媽媽絮絮叨叨的教訓。一句話講一遍，頂多兩三遍就夠了，為什麼要翻來覆去地說？ 是不是更年期的女人都這樣嘮叨？

最後親媽斬釘截鐵、不容置疑地說：“ 下周日我已經給你安排好了，姑媽給你介紹了一個對象，你一定要去見面!” 

“ 好吧，好吧。” 冷楓月投降。

晚上，臨睡前，冷楓月惦記着玉葉公主的命運，她點起一根香熏蠟燭，想要繼續那個夢境。

豈有此理，怎麼，在現實生活里她做不了主，就是在夢境裡她也做不了主嗎？ 

冷楓月打定主意，在夢裡她一定要當家作主。玉葉公主就是不去和親，皇帝又能把她怎麼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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